第35章 顧衡點兵
棋局很快定勝負，顧衡在呼延雅預料之中地勝出了。
看著被毫不留情圍死的黑子，呼延雅嘖嘖一嘆。
小侯爺看著年紀輕輕，溫溫潤潤的，動起真格兒來那個雷厲風行，還真有當年顧大將軍的風範。
如果那位顧將軍也在的話，也許她現在還能和他過過招呢。
「侯爺放心，我呼延雅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呼延雅起身拍拍袖口，咧嘴笑道，
「我北秦大軍不會輕易侵犯南周邊疆百姓。但是我想與貴國商量一件事。」
「殿下但說無妨。」顧衡端起茶盞，小抿一口。
「眾所周知，北秦位處極寒之地，除卻麥粒之外，難再生長其他農作物。南周為富庶之地，江南又有魚米之鄉一稱。我北秦想與貴國邦交，並重啟西域絲綢之路，同貴國貿易往來。」
她來南周，肯定不能空著手回去。
找不到駙馬，她就得想辦法解決北秦百姓的食物問題。
北秦人不能一直吃肉喝酒，他們也需要主食來平衡營養。
「此事在下不能做主，明日上朝時，在下先問問聖上旨意。不過貴國既有邦交之意，想來聖上也是不會拒絕的。」顧衡微微一笑。
貿易好啊，貿易可以打開經濟之路，充盈南周的國庫。
南周這些年因為乾徵帝大興土木，早就國庫空虛了。
如今重啟絲綢之路，這可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
「好。」
顧衡第二天便拖著病體上朝去了，並將呼延雅的話如實相告。
乾徵帝一聽到北秦不僅不會攻打南周，反而還要和南周邦交，甚至貿易往來，當即大喜，同意由顧衡全權負責此事。
顧衡便一紙令下，讓人找了優質的良種過來，帶給呼延雅查驗。
此外，他還派了一個經驗豐富的農戶和幾個侍衛，讓農戶去北秦教授當地百姓改良土壤，並耕種稻米。
呼延雅出手霍綽，直接給了顧衡七十萬兩白銀。
顧衡將白銀填入國庫，準備將此筆銀兩拿去給邊疆的戰士添置武器鎧甲，還有糧草。
第一批糧草和軍用物資很快便被發往北疆謝瀅所在的謝家軍那裡，第二批出來后，被送到了駐守在西邊，同波斯對軍的蘇濯那邊。
這邊，西涼見到北秦邦交了，也不甘示弱，也拿出蜀中絲綢來和南周貿易，想兌換他們的茶水以及良種。
今年因為顧衡幫助治水的原因，所以百姓們秋收頗豐，良種是往年的數倍。
乾徵帝樂呵呵地讓顧衡全權負責，於是顧衡就這麼又給邊疆戰士賺了七十萬兩白銀。
八月十號，三國聚會結束，西涼使臣回國，呼延雅也率軍回國。
乾徵帝見沒有了外患，徹底安逸下來，繼續沉溺在酒池肉林之間。
朝廷就成了顧衡和唐錚的戰場。
現在朝廷分成了很明確的兩派，一派支持顧衡肅清南周，改革復興；一派支持唐錚，復辟舊制，恢復奴隸制度，保持原有的貴族權力。
因為秋闈過去，有不少新出來的寒門弟子大展頭角，而他們又是深受顧衡感染的，所以支持顧衡的人從最開始的王易安曾廣，寥寥數人增到了十幾人，甚至幾十人。
但是這些人大多無名無權，很快便被唐錚一派的人派到地方做小官。
美名其曰歷練，實則貶謫。
但這正是顧衡需要的——他要建立一張龐大的關係網來擴充顧家軍的規模，所以唐錚此舉正合他意。
京城這些老骨頭，有他來對付便可以了，那些心懷壯志的孩子，應當去他鄉大展手腳。
等到多年以後，唐錚一派發現自己當年這一舉非但沒有削弱顧衡的勢力，反而還變相地幫他擴大了，紛紛後悔不已。
但那時候已經大局將定，他們再怎麼後悔也無濟於事了。
八月十四，一封從北疆八百里加急傳回來的軍書到了朝廷，引起軒然大波。
西夏要發兵南下，攻打南周了。
原來，多年前靖康之變時，從南周分離出去的不僅有西涼，還有西夏。
西夏夾在西涼，南周，北秦，還有突厥之間，是一個彈指間就可以抹去的彈丸小國——但就是這麼個彈丸小國，搶走了四國必爭的兵家重地，並死死守了這麼多年。
可以說，西夏是一塊肥肉，四國嘴饞，但誰都打不下來。
不過，誰要是打下來，誰就等於佔據了領導戰爭的優勢。
可惜西夏王代代都很慫，只想猥瑣發育不想富貴險中求，以至於快一百年過去，西夏還是一塊彈丸之地。
而現在這任西夏皇帝就不一樣了——他野得很。
自從他繼位以來，便先後攻佔了周邊四國的數座城池，地圖上西夏的版圖都大了一圈，西夏也徹底成為了四國的眼中釘肉中刺。
但是人家佔據著險地，易守難攻，可猥瑣可硬剛，所以四國只能氣得牙痒痒。
現在，西夏皇帝將苗頭對準了南周北疆的燕雲十六州，若不是謝家軍和蘇家軍在那裡駐紮著，西夏皇帝早就一路打過去吞併燕雲十六州了。
此番西夏皇帝出動了四十五萬的兵馬，可謂是傾舉國之力想一舉拿下燕雲十六州這塊肥土。
因為兵力有著明顯的差距，所以謝瀅和蘇濯輪番迎戰，打得十分吃力，但還是艱難守住了。
意識到西夏很有可能會發起總攻，謝瀅和蘇濯商量之後，向朝廷發出八百里加急的軍書，請求朝廷支援。
這一切，像極了十年前西涼發兵東臨，百萬鐵騎一路攻城奪池的時候——
沒有一個大臣願意站出來說要上戰場打仗，去保家衛國，他們所能做的是推脫，覺得自己應該守在汴京，保護乾徵帝。
謝老也是聽說了這封軍書，當即想上戰場支援自己的兩個弟子。
但是他畢竟年邁了，而且又有和西涼的約定在身，所以乾徵帝說什麼也不會讓他上戰場去送死。
這時候，有人突然說：「鎮北候可以去啊。」
他爹是將軍，他一定學習了很多兵法和指揮技巧。
乾徵帝也看向顧衡。
顧衡思忖片刻，緩緩開口：「臣，願赴戰場。」
八月十五，顧衡用令牌召集顧家軍舊部。
八月十七，顧衡校場點兵，從汴京發兵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