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皇恩惹人妒,受了陷害福報卻更深(一)

平日皇恩惹人妒,受了陷害福報卻更深(一)

這些日子以來,只要皇上一閑下來就會來天瑤的宮中繞繞,或是喝茶,或是用膳。用溫情脈脈的話跟天瑤聊著家常和知心的話。

日久天長以後,天瑤對皇上的防備和恐懼日益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對親人的愛,對兄長的敬重。

皇上對天瑤也越來越好,番邦進供的水果先緊著天瑤吃,夏天冰室里的冰只有天瑤可以隨意支取,官窯里出的各種瓷器,更是挑著稀有的往天瑤宮裡送。綉娘繡的衣服,工匠打的首飾,最好的一定在天瑤宮裡。

君澤努力讀書不能和天瑤見面的日子,皇上一點也沒讓天瑤受委屈,作為一個兄長皇上確實對天瑤疼愛有加。

「溫殊,看皇帝哥哥給你帶什麼來了。」皇上抱著一隻白色的小狗,滿臉開心的進了天瑤的院子。

「這是什麼?皇兄?」

天瑤屋裡的門開著,大老遠她就看見皇上懷裡抱著個小東西,急忙放下茶杯跑了過去。

「皇兄這是什麼呀?」天瑤上手去摸,把小東西抱起來。

「呀,一隻小狗。」

「你怎麼這麼可愛。」

「皇兄,它是從哪來的?有名字嗎?」

天瑤抱著它,撫摸著它的毛,親了親它的腦袋。

「我從小就希望有個小狗,可是從前家裡窮,養不起。」

天瑤接著梳理它的毛髮。

「嘖嘖嘖,小東西,以後你主人就是溫殊了。」

小狗好像聽懂了,大眼睛連眨也不眨的看著天瑤。

「它是我宮內宮人養的母狗生的,我看著實喜人,把它要來了給你。」

「嘖嘖嘖。」皇上用手指放在它嘴邊,它吧唧吧唧的吸吮起來。

「來人啊,每日用膳時給溫殊公主宮裡主送些牛奶。」

「承。」侍衛跑過來,又跑出去。

「皇兄,你說給它起個什麼名字呢?」天瑤一時想不出個什麼意義重大的名字。

「皇兄,你給它起個吧。得皇上賜名的小狗,得該有多榮耀啊。」

天瑤得意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線。

「既然是公主的狗,自然是天下第一的殊榮。」皇上是真的重視天瑤,連她的狗都這麼珍愛。

「天下第一,天一。就叫天一吧。」

「你有名字了,天一,天一。」天瑤舉著小狗轉著圈。

「好了,讓為兄看看你的字練得如何?」

自打進了宮,皇上一直諄諄不怠的親自教導天瑤寫字。

天瑤把狗塞給一旁侍候的宮女,紅著臉往屋裡跑。

「不許看。等一下。」

「有什麼不能看的?這孩子。」皇上在天瑤身後,大步的往屋裡走。

跑到案桌前,天瑤把寫著「李君澤」三個字的一堆宣紙藏進厚厚的一沓白紙下邊。

「現在可以了。」

天瑤背著手,讓開地方,把她寫的字給皇上看。

「丹青著明誓。永世不相忘。」

「皇妹,最近在讀詩嗎?可知這詩出自何處?」

「這詩是我從皇兄給我書里看到的。就是這個小箋上寫的。」天瑤把從書里發現的小箋拿出來給皇上看。

「吶,就是這個。」

「我書里怎麼會有這個?」

皇上把小箋拿在手裡反覆的看了看。字體有點熟悉,不是自己的,卻也想不起來是誰寫的。

「是不是皇上哪個心愛之人所留?」

「心愛之人?」

「皇宮裡哪裡有皇兄心愛之人,只有那個凡間女子,可她已經死了。」

「那就一定是了。皇兄這書里的詩好像放進去好久了,紙都舊了。」

「記不得了,記不得了。」皇上的頭像炸開一樣疼。

「語墨……語墨……顧語墨。你別纏著我,我不是故意要你死的。」

他蹲在案桌旁,一邊哭,一邊自言自語。

「皇兄,她死了就不會回來了。你別怕。別怕。」

天瑤也蹲下拉住皇上的手,一邊安慰他一邊緊緊抓著他的手。

聽到屋裡的動靜,一位隨皇上來天瑤這裡的老宮人急急忙忙進了屋。

「皇上,您怎麼了?」

「語墨,語墨回來了。」

皇上把小箋舉著給老宮人看,「語墨,語墨她說永世不相忘。語墨,我的語墨啊。」

「這確實是顧姑娘的字,她什麼時候寫的啊。不過都過去了,皇上節哀啊。」

「她回來了,她要我給她償命。我不能死,我得做個好皇上。你她的死是個意外。」

「語墨啊。」

皇上還在很心痛的哭。

「皇上我扶您回宮。」

老宮人扶起哭得有些痴痴獃呆的皇上往外走。

「溫殊啊,皇兄無事。你好好照顧天一,為兄改日再來看你。」

皇上用手絹擦了擦眼淚轉頭對天瑤說。

天瑤雖不知語墨是何人,可看皇上這麼激動,哭成這樣。她也知道早年間原來皇帝哥哥也曾有那麼真摯的愛,那樣刻骨銘心,一生一世一雙人,讓他一輩子也忘不掉的愛人。

「永世不相忘」那個姑娘的痴情是不次於自己與君澤的感情的,多麼深愛,只有像她這樣愛過的人才懂。

看著皇帝哥哥這麼痛苦,這麼恐懼,天瑤決定把語墨與皇帝哥哥的這個故事探究到底,只有知道了事情原委,才能把皇上這個心結解開,才能讓皇上這個噩夢不再是噩夢。

「備點金銀和上好的煙葉子。」

天瑤吩咐宮女去準備兩箱金銀,兩包煙葉,讓她們越快準備出來越好。又打探了當日扶皇上回宮的宮人的底細,天瑤決定找到他,讓他給她講講當年語墨與皇上發生的事。

次日剛用完午膳,皇上在自己的寢宮睡下了,老宮人剛出了皇上寢宮的門,就被天瑤攔下。

「才德公公。」

「溫殊公主。」老宮人向天瑤鞠了一躬。

「不知溫殊公主攔住老奴有何事?」

「公公這邊請。」

天瑤用手指了指無人處,公公跟了過去。

「本宮身為皇上唯一的皇妹,對於那天皇上為語墨痛哭之事心懷芥蒂,本宮是真心想了解了解皇上與語墨過去的事,然後幫皇上解開心結,本宮是很心疼皇上的。」

「本宮已經命人偷偷的把一些金銀和煙葉送去你屋了,昨日見面本宮聞到你身上帶著些許煙氣,想必你自然是愛好抽煙草的。」

「雖說本宮貴為公主,但是找人辦事也許備些薄禮。這才能合乎禮數,才德公公伺候皇上多年,也受得起我這禮。」

天瑤含蓄的表達了自己的目的,有些期待的看著才德公公。

「公主抬舉了,公主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奴才自當相幫,奴才也不想看皇上飽受噩夢騷擾。」

「謝公主大禮。」

才德公公單膝跪地,做了一個臣服的姿態。

「快快請起。」

「顧姑娘是皇上幼年相識的,她是皇上在民間拜的一個老師的女兒。剛開始認識的時候皇上可不服她了。顧姑娘是那個學堂賦詩作對天賦最高的學生,除了一身才氣,對於國家政治顧姑娘更是豪情壯志。」

「天地英豪盡數,豎金槍,無歸者。家有炊煙,卻舉杯飲狼煙。盡家國,不勝不還。」

這是皇上第一次被顧姑娘這個小女子震撼。從那以後皇上每日與顧姑娘吟詩作對,一起學習中華典籍,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地方皇上也都是問顧姑娘,顧姑娘哪怕是一語,都能令皇上茅塞頓開,如雪后春雨。

生活上,顧姑娘也是對皇上照顧有加,皇上感染風寒,喝的草藥苦,顧姑娘就自己做了糖棒給皇上解苦味。

皇上身體弱,顧姑娘一個人去遍了長安城裡隱居的醫廬,只為尋找強身健體的藥方。

下雨給皇上送傘,下雪給皇上加碳,春天陪皇上種花,秋天陪皇上熬秋梨湯。

朝夕相處的日子也有一年半,兩個人從朋友變成了戀人。

可是上天卻沒有眷顧他們倆的愛情。

有一天夜裡,有人闖進廚房對皇上的魚湯里下了葯,本來是皇上死的,可是那魚湯卻被皇上給了顧姑娘,皇上說顧姑娘多喝魚湯對皮膚好。

於是顧姑娘死於那天夜裡,早上皇上去找顧姑娘上早課,卻看到顧姑娘口吐鮮血,身體都涼了。

聽完皇上與語墨的愛情故事,天瑤也有點昨日皇上那般痴痴獃呆。

可是還是集中了精神,說出一句「原來是這樣。太感謝你了才德公公。」

然後一個人無比遺憾和心痛的慢慢走著回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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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不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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