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別半月思母苦,皇宮再聚身份貴。(二)

一別半月思母苦,皇宮再聚身份貴。(二)

皇上的安排速度還是很快的,不出兩日,天瑤的母親就進了宮,老房子的物件什麼也沒讓帶,宮人跟母親說宮裡什麼都有,只是在收拾天瑤的屋子的時候,發現了那個裝著紙折心心的盒子,天瑤的母親把它帶來了,她覺得裡面的紙折一定是天瑤重要的東西。

進宮之前,宮人是帶去衣服首飾的,負責迎接敬賢夫人的女官差宮女為天瑤母親好好打扮。

「皇上有旨,我等必須好好伺候敬賢夫人。」領頭的宮女對其他小宮女囑咐,「這胭脂不能塗太厚,這髮髻再梳高點。」

皇上有令,為了迎接敬賢夫人,宮裡宮外忙成一團,梳洗打扮的事誰也不敢馬虎。

頭中午的時候,來老房子的宮女終於伺候天瑤的母親上了轎,宮人組成的隊伍,浩浩蕩蕩的走出長安街上,圍觀的人都感嘆天夫人有福氣了,關鍵是有個鳳毛菱角好女兒。

天瑤的母親坐在轎子里,看著熟悉的街道和熟絡的鄉親們離她越來越遠,皇宮卻距離她越來越近,女兒得寵,自己也成了皇上跟前的人,一瞬間恍如隔世。

「敬賢夫人到。」

門口的宮人通報了一聲。

「母親。」天瑤從桌子前拄了一下桌子,顫顫巍巍的起身,趕忙迎上前去。

敬賢夫人走進屋子,「瑤瑤。你還好吧。」她看著天瑤,上下仔細打量起來。

「母親看著瑤瑤氣色更加好了。瑤瑤在皇宮裡得皇上照拂,出落得愈發亭亭玉立。」敬賢夫人雙手抓著天瑤的胳膊,仔細的打量著天瑤。

紅色綉牡丹的衣裙,金色的髮飾,敬賢夫人看起來也雍容華貴了許多,不再是那個穿粗布麻衣的鄉村婦女了,她臉上的妝容顯得她特別有氣質。

天瑤用手握住敬賢夫人的手,「母親,瑤瑤幸得皇上垂憐,封為溫殊公主。現在也是這一宮之主,吃得好用得好,以後母親就和瑤瑤一起在這皇宮生活吧,皇帝哥哥定不會薄待了咱倆。」天瑤抱著敬賢夫人才感覺原來從她入宮以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瑤瑤,母親聽你的,好好在這宮中陪著你。」敬賢夫人眼裡眼淚縱橫。

「公主,該用膳了。皇上說今日你們母女相逢,他就不過來了,他還告訴我說敬賢夫人朝見他的日子可以等夫人熟悉了宮裡的生活再做商議。他希望敬賢夫人來宮裡的第一頓飯可以吃的合口味。」

「紅燒鯉魚,醬燒牛肉,小炒素筍,珍珠雞肉丸,大雁湯煲,清燉鱷魚尾……」

「感謝皇上。」敬賢夫人把頭扭向那個宮女:「替我謝皇上,他的款待甚是令我感覺到像在家裡一般。」

「替我謝過皇兄,等母親安頓下來我會及早待母親去見他。」天瑤有點幸福的沖腦袋。

「菜上完了,請公主夫人用膳。」

「你們退下吧。」

「母親吃這個,天瑤又盛了一碗湯放在母親跟前。」

敬賢夫人看著天瑤似乎是溫柔穩重了許多,不再是那個只知道瘋瘋癲癲喜歡惹事的小丫頭了,她是因為什麼才變成這樣。

「回母親話,是宮中女官仔仔細細教女兒禮儀姿態,處事態度,整整教了半個月。女兒從心裡覺得這些禮儀還是要學,溫文爾雅的女孩子還是最能令人側目和喜歡吧。何況在這宮中,女兒也要做出個公主的樣子,可不能辜負皇帝哥哥的看重,不能讓底下人恥笑了。」

「那你慢慢教教母親,母親也跟你學。」

天瑤和敬賢夫人相視而笑。

「母親你知道嗎?宮中有可好看的錦鯉……宮中的糕點就是好吃……宮中制出來的脂粉可香了……」

天瑤把她在宮裡的所見所聞,不帶停頓的都講給了敬賢夫人。

兩個人一頓飯吃了一個時辰。

在天瑤宮中用膳完畢,宮女收拾了碗筷,又拿來一個琉璃的盛著薄荷水的杯子,一個銅製的盂,一盆冒著熱氣的熱水。

「夫人公主請浣手漱口。」

天瑤已經習慣宮女們這麼伺候,敬賢夫人對於宮女伺候的這麼周到既欣喜又一時間難以適應。

「夫人請移駕安壽宮,皇上賜您安壽宮作為寢宮,供您生活居住。」

到了安壽宮,硃紅色的大門,一進門有兩課桃樹,正開著粉色的花,香氣四溢。進入院子,各種花花草草進入眼睛,路中央還有一潭池水,裡面養著天瑤說的漂亮的錦鯉。推開屋門,擺設陳列無不是精緻華貴。

「夫人,這本是太后的寢殿,十年前太后薨了。如今皇上下旨說您的一切按太后儀制,把太后的寢宮也給了您,我們這些做小宮娥的都看得出皇上對溫殊公主是真真的放在心裡疼,對您也是敬重。」

「瑤瑤得此義兄真是她和我幾世修來的,替我再謝謝皇上。」

宮女扶敬賢夫人坐在桌子上,端來茶台,一邊煮茶一邊給敬賢夫人講皇上與太后的事。兩個人從太陽在中天一直聊到了太陽西斜,敬賢夫人一會笑一會哭。

從此時她開始心疼這個皇上這個孩子,為了天下百姓,為了守住這個國家,他真的沒有像天瑤一樣好好的守著母親享受作為一個孩子的幸福。

「如果可以,我能把母親的愛給你嗎?淵兒。」敬賢夫人抹了把淚抬起頭,「哪裡有廚房,我想給皇上做點春餅。」

「隨我來。」

「等等,我要在這院子里采些花。」

宮女拿了一個籃子,敬賢夫人采了好幾種花的花瓣。

在廚房裡,敬賢夫人一個人忙活著,半個時辰過去了,幾盤鮮花餅新鮮出鍋。

「我要把這些餅親自拿去給皇上嘗嘗。」

「可是皇上此時在書房……」

「無妨,我送去就回來,麻煩姑娘帶路。」

敬賢夫人把頭上的珠釵摘下來放在宮女手中。

「帶就帶,反正皇上也是每天很累,夫人能讓其寬慰些我也是辦件好事。」

宮女把珠釵收起來,走在敬賢夫人前面,一直把她帶到了皇上的書房。

「夫人,我只能帶您到這裡了,前邊就是書房。您自己想辦法進去吧。」

宮女向敬賢夫人作了個揖就跑開了。

「敬賢夫人。」看門的侍衛恭恭敬敬的喊了天瑤母親的封號。

「皇上正在批閱奏摺,不方便相見。」

「我知皇上每日勞累,他又恩澤於我與溫殊公主,特意做了些春餅想送給他。」

「那……那……請進。」

敬賢夫人沒想到如此順利就進來了皇上的書房。

皇上專註的看著摺子,絲毫沒有察覺有人進來了。

敬賢夫人把春餅放在案桌上,拿起一塊餅,餵給皇上。

皇上下意識咬了一口春餅,「母后這是得空了,來給兒子喂桃花餅?」皇帝一抬頭看到了慈祥端莊的敬賢夫人。

「你……你不是……母后。」

雖然皇上明知道此時站在自己眼前的不是自己的母后,身為皇上有人擅闖御書房,向當今天子投喂春餅自當是立即處死,可是他為什麼沒有一絲想生氣的感覺,更加讓他自己感覺不可思議的地方,就是他彷彿從這位婦人身上感覺有他母親的味道。那春餅的味道彷彿是他母親親手做得。

皇上眼睛里的淚水被使勁收在眼睛里,「你是?溫殊的母親?」

「皇上,我就是溫殊公主的母親。如果可以我也可以給你我給了溫殊的愛。」

「不,不必了。」皇上覺得自己已經年長,對於多個母親,他還是怕再次失去,承受再一次失去母親的痛苦,他是再也承受不了。

「春餅好吃嗎?你的母親也為你做過吧?」

「對,她做得很好吃。」回憶起母親喂他吃春餅的時候,皇上禁不住的笑了。

可是下一秒他又陷入憂傷,他明白母親不存在了,十年前就不存在了。

他唯唯諾諾的看了一眼敬賢夫人,他很希望眼前這人是自己的母親。

「你的母親是個最好的母親。她很愛你。」

「我可以喚你淵兒嗎?」

「我是溫殊公主的母親也可以是你的母親。」

皇上猶猶豫豫的拿起鮮花餅吃了幾口,然後一下子撲到了敬賢夫人的懷裡。

「母親。」

「母親不要離開淵兒。」

「永遠不要離開淵兒。」

敬賢夫人摸著皇上的頭,「淵兒不哭,母親會陪著你和溫殊好久好久。母親會為你做飯縫衣。」

「淵兒不哭。」

皇上哭了好久,也和敬賢夫人聊了很久,天都黑了,他才親自送敬賢夫人出了御書房。

夜深了,皇上還在看摺子,邊看摺子邊吃著鮮花餅,臉上還掛著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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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不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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