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怎麼還不來
之後的一個月里，緣惜仙子收了一名親傳弟子的消息，很快在天璇劍宗內擴散了開來。
除開一些正在閉關的，其他無論是長老還是弟子，基本都有所耳聞。
當然，主要也是因為親傳弟子人數比較少，又代表著天璇劍宗年輕一輩的頂尖，所以每次有人成為親傳弟子，都會成為各峰弟子們茶餘飯後的閑聊話題。
「有人看到過那名緣惜仙子的徒弟嗎？之前是哪個峰的？」
「我聽幾個執事聊過這個，貌似是緣惜仙子在宗門外處理事務的時候帶回來的。」
「外面收的？男的女的？什麼天賦？莫非是傳說中的極品靈根？」
「不知道啊，這都已經五天了，那名親傳弟子連主峰的門都沒出過……」
「啊這。」
「不過能被緣惜仙子看上，應該很厲害吧，我記得她老人家眼光老高了，好些天賦異稟的師兄師姐她都瞧不上。」
「說不定不遜於聖女大人。」
「你還別說，真有可能。」
山峰內的劍道場、或是石亭露台之類的地方，各峰的摸魚弟子們在這裡議論紛紛。
而主峰的山腰處……
木屋前的小院子里，對外界反應一無所知的陸小梓正沉浸在簽到的快樂之中，不可自拔。
「中品培元丹，突破金丹的時候應該能用上……」
「中品靈石？這玩意怎麼三天兩頭出一塊，這下巨額資產來路不明了捏……」
「築基丹……我去，我都築基多久了！現在才出，我要你何用！」
「下品飛劍？感覺不如弦驚……不過可以先收著，放在道具欄里以防萬一。」
清點了一下自己這一個月的所獲，感覺每一個都能吊打以前在吉祥鎮的產出，總算真真切切的讓陸小梓體會到了開掛的感覺——和這一比，她以前的生活都不能算是小康了，簡直是臭要飯的有沒有！
都不說別的了，光是靈石產出，就是天差地別——一塊中品靈石可是能頂一百塊下品靈石的！
隨後，把能用的用掉，用不上的就先收起來，她的注意力很快來到了親傳弟子的必修教材——《森羅劍典》中。
她這一個月來可絲毫沒有閑著。
功法《天璇極意》沒什麼難度，照著運轉靈氣就行，已經完全替代掉了她之前的《周天吐納法》，連帶著體內的靈氣都變得精純了許多。
《森羅劍典》就不一樣了，這是真正要技巧和理解的。
因此她也是每天都在研究。
而靠著無足輕重的劍道天賦，以及引以為豪的勤奮刻苦，劍典的御劍篇，她已經將前10頁的內容完全掌握。
平均下來，三天一頁。
考慮到每個篇章總共200頁，她這就相當於已經掌握了御劍篇所有內容的5%。
在她看來，應該算挺快的了……大概。
不過，很快，當學習進度條來到第11頁，她開始頂不住了。
「捏麻麻滴，這都什麼玩意。」
在《森羅劍典》的御劍篇內部，總共又劃分為了20個章節，每個章節10頁左右，且有著明顯的難度遞增。
而她目前開始閱讀的第11頁，難度比前10頁高了一倍不止，連她這種得天獨厚的劍道天才，都覺得吃力。
如果說之前還能三天一頁的話。
那麼從第二個章節開始，她可能就得十天一頁了，速度下降了何止50%。
於是，在吃力的學習過程中，一個念頭很快便在陸小梓心中浮現。
要不去問問師傅？
說起來，自從來了主峰，陸小梓和秦緣惜就再沒見過面。
其中陸小梓這邊是覺得，只要自己的修行沒遇到困難或瓶頸，那就自己一個人安靜修鍊便好，就像在吉祥鎮的時候她也是一個人練自己的，完全沒必要去打擾師傅修鍊。
至於秦緣惜為何一直沒再來找過她，陸小梓猜測，作為一個高深莫測，經歷了無數歲月變遷的修真界大能，區區一個月的時間對她而言應該就猶如彈指之瞬，快得無以復加。
從這個角度來看，等個十年八年和徒弟見一面，對於修行中人來說，可能都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每個月，甚至每兩天就見一次面，對於普通人來說，大概就類似於每隔幾分鐘就敲一次人家窗戶——惹人煩了怎麼辦？
而且看她那冷兮兮的臉色，就不像是會喜歡被打擾的類型！
所以……
唉，還是先自己再研究研究吧。
……
「怎麼還不來……」
主峰靠近峰頂的一片亭台樓閣中，其中一棟小樓的二樓閨房內，秦緣惜趴在窗戶邊，瞥了一眼上山石道，漆黑的眸子里閃過些許幽怨。
在叮囑了自己新收的徒弟「有不懂的地方可以來找為師解惑」、並告知她自己的住所位置后，她已經在這裡等了一個月了，但卻始終沒有等來自己徒弟的身影。
一開始她還覺得這不對勁，是不是徒弟在主峰里迷路了，或者乾脆天天摸魚，既沒有好好學習《天璇極意》里附帶的配套法術，又沒有刻苦鑽研《森羅劍典》。
然而在偷偷摸摸跑到徒弟的院子後面暗中觀察了小半天後，她發現，徒弟明明就在好好翻看《森羅劍典》，這完全沒問題啊。
但為什麼她不來找自己求道解惑呢？
難不成是她翻閱劍典的時候很順利，一點都不卡殼？
想到這裡，秦緣惜很快搖了搖頭，否決了自己這個想法。
《森羅劍典》有多難，她太清楚了。
就連身為宗門頂級高手的她自己，如今的進度條也才劍技篇170頁、御劍篇和劍法篇各20頁，甚至沒有一個篇章是完全掌握的。
她的徒弟雖然有著味道香香的神秘體質，但那個香香體應該只能增加修行提升速度，和劍道天資無關。
所以說……
她徒弟必然在《森羅劍典》的修行遇到了困難！而且是已經遇到了困難！
那麼……
還是那個問題——為什麼不來？
難不成是因為討厭她這個冷冰冰的師傅……？
很快，隨著這個念頭的升起，她的心情變得消沉起來。
其實她也是有想過，主動去徒弟那兒噓寒問暖，詢問進度的。
但……
她的師兄，也就是天璇劍宗的宗主李有念，曾經傳授她一些教徒弟的心得。
比如說，不能和徒弟保持太親近，最好能嚴厲一點，可怕一點，讓徒弟對自己保持敬畏，才能方便管教。
如果和徒弟關係太好，或是表現得對徒弟太在意，主動噓寒問暖，結果就會是徒弟蹬鼻子上臉，反而不聽話了。
更何況，作為天璇劍宗最知名的冰山美人，保持高冷的個人形象也是一部分原因——當然，這只是順帶的，順帶。
所以……
還是再等等！
她就不信了，以《森羅劍典》的難度，這小徒兒能完全不靠她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