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信條」
閑著也是閑著,徐念一邊喝茶一邊掏出手機,打開群聊「千里瓜墳」,發了一條消息:
離經叛道:情況怎麼樣了?
正在吹牛打屁的眾人立刻截止,然後各種各樣的表情包接踵而至:
釋院偷褲衩:【縣長來了,大家快跑】
過河的雛:【小心他的降智攻擊】
院長放我出去:【會長速來與我擊劍】
籬笆世家:【這位更是重量級】……
早就習慣了這幫孫子的調性,徐念默默等待著,不一會兒,刷的差不多了,有人出來接話:
梁秋澄:你指啥?
離經叛道:當然是新資料片的進展啊,還有官方有沒有啥回應之類的?
簡笙(備註):官方說遊戲沒有BUG,耐心等待後續進展即可。不過劇情主角都不見了,主線肯定是暫時推不下去,兄弟們都下本或者做任務去了。
沒有BUG?
徐念撓頭,想不通這到底什麼情況。
斐廉:你頭環修好了沒?可別去豁豁人網吧了。
徐念無語,打字回復:
離經叛道:沒呢,不過也快了,應該就這兩天。
斐廉:行吧。
釋院偷褲衩:老大,你知不知道那老妖婆到底去哪了?大伙兒身上掛著一堆任務,都指著砍了她升級拿錢呢!
看見這條消息,徐念忽然想到什麼,抬頭瞄了一眼,確認當事人還沒出來,敲鍵盤:
離經叛道:她在我這!
斐廉:什麼叫在你那?
離經叛道:她穿越出來了,現在正拉著我給她買衣服!
斐廉:【……】
過河的雛:【……】
釋院偷褲衩:【……】
籬笆世家:【……】
院長放我出去:【你這個癥狀持續多久了?】
梁秋澄:死宅真噁心。
看著他們的反應,徐念表情沒有絲毫意外,這種事,別人會信才有鬼。就算他去警局報案,九成九也是觸發某段經典場面。
不過他還是要提醒一句:
離經叛道:以後別老妖婆老妖婆地叫了,用正經稱呼吧。
發完還順手@了一下全體成員。
斐廉:為啥?不是你自己以前那麼叫的?
離經叛道:為你們好【認真臉】
這是實話,萬一哪天讓正主看見了,不順著網線過去砍了他們才怪。
釋院偷褲衩:【明白】
斐廉:行吧,你說了算。
底下跟著刷出幾百條「收到」。
漏洞騎士:看來會長也是三觀跟著五官跑的性情中人【狗頭】
過河的雛:也是哈,今兒又是講騷話又是改稱呼的,以前可沒見過他對哪只女性生物有這表現。
釋院偷褲衩:傳下去,會長喜歡上了紙片人。
徐念:「……」
離經叛道:身為一名優秀的魘殺,整天琢磨兒女情長像什麼話,都忘了我們的信條嗎?
這條消息剛發出去,徐念正等回復,前廳方向忽然傳來之前的店員小姐姐熟悉的聲音:
「小姐您這邊請。」
徐念下意識循聲看去,然後「噹啷」一聲,手機掉在了茶几上。
一個來自玄幻世界的仙子,穿著緊身的包臀連衣裙,裙擺與沒過腳踝的短靴之間,是筆直勻稱皎若凝脂的大長腿,最離譜的是外面那件敞開的風衣,將裙子勾勒的一切美好半遮半掩、影影綽綽地展現在人面前,深刻詮釋何謂引人入勝、千轉流連。
掉在桌上的手機里,此時那句關於信條的回復已經出現:
心中無女人,拔劍自然神!
「先生,您女朋友身材真好,我們的理想設計尺碼第一次像是量身定做一樣。」
一句話,或者說某三個字,將魂不守舍的徐某人拉回現實,急忙解釋:「呃不是,你們誤會了,我們不是……」
沒等他說完,店員小姐姐笑著搶答:「我們懂我們懂~」
徐念一頭黑線。
你懂啥了呀你懂!
正無語著,眼睛不知怎的就飄回了鹽千容身上,恰好跟對方巧笑嫣然的目光撞個正著,於是晚霞的色彩透過櫥窗,從頸側一路蔓延到耳根,徐念急忙又挪開視線,撿起掉在桌子上的手機:「結…結賬,在哪?」
店員小姐姐:「您這邊請。」
櫃檯前,徐念掃了一眼賬單:風衣、裙子、靴子、內衣、髮型……好嘛,服裝店也捲成一條龍服務了是吧?
不過,她都穿得慣嗎?尤其是這個內…內衣……想著,他鬼使神差回頭看了一眼,結果視線再次碰上,又訕訕轉了回來…
付完錢,一臉肉疼地回到前廳,抬頭看見鹽千容手裡提著一個袋子走上前來,裡面應該是之前的衣物。
「走吧。」她笑著說。
日落昏黃、華燈初上,店外紛擾的街道上,兩人並肩漫步,終於不再是整條街最亮的仔。
方才那名店員特別健談,鹽千容左右迂迴從她那了解到一些信息,比如她屢次提到的男女朋友是什麼……
眼下,她手裡的袋子又不見了,時不時偏頭瞅一眼一臉哀慟的徐念,良久,微笑開口:
「看來徐少俠在這邊過得有些拮据呢。」
正默默計算開銷的徐念同志「啊?」了一聲才反應過來,慌忙解釋:「開什麼玩笑,我這叫節儉、節儉好嗎?」
鹽千容笑意愈盛,背起手繼續說道:「我的確沒有錢,甚至沒有見過這邊的錢長什麼樣,但我身上帶著一些其它物件。」
徐念沒聽明白,皺眉問:「什麼意思?」
「我們接著打賭如何?」鹽千容說:「如果你贏了,我就在我隨身帶著的東西里挑一樣給你,我相信即便在此處,它們依然價值不菲。」
聽到這裡,徐念喜出望外:「真的?」
鹽千容沒有回答,而是一副狡黠的神情看著他。
徐念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撇開視線摳了摳臉,磕磕絆絆道:「我…主要是想找回之前輸的場子,錢不錢的無所謂…」
「啊~」鹽千容心領神會:「那要是你又輸了呢?」
徐念眯了眯眼睛:「那我剩下的存款都是你的,至少再買幾身這樣的衣服綽綽有餘。」
鹽千容揚起嘴角:「成交。」
「所以,賭什麼?」徐念問。
「嗯…」鹽千容沉吟一聲,望向僅剩一抹餘暉的夕陽,悠悠道:「天色不早了呀,徐公子。」
徐念心底一顫:「你要幹什麼?」
「哦?你在想什麼?」鹽千容一臉無辜:「我是說該吃飯了。」
徐念鬆了一口氣:「這跟打賭有什麼關係?」
「因為這就是賭局的內容啊。」鹽千容說:「身為東道主,請我吃頓飯不過分吧。當然我也不白讓你破費,如果這頓飯我吃得滿意,就算你贏,怎麼樣?」
徐念一聽不樂意了:「那怎麼行,滿不滿意不都是你說了算?」
原本只是一句常規質疑,沒成想鹽千容停下腳步,看著他的眼睛,淺笑柔聲:「我不會對你說謊,永遠不會。」
徐念微微瞠目、獃滯半晌方才回神,撓頭道:「那…那就好,就這麼說定了。」
話落,視線撇在一旁偷笑:
哼哼,之前矇混過關算你演技好,這回看你還怎麼演,現代飲食體系的威力,那不就是真正的降維打擊?
準備好迎接失敗吧鹽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