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天亮了，回去吧

葉羲是被頸間的涼意給刺激醒的，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然後喚道：「哥哥……」

商訣眸光微閃，纖長手指轉而為葉羲撩起額間的碎發，他輕聲道：「惜兒，你為什麼會在我的床上呢？」

葉羲一愣，隨後看了眼四周，她突然就有些慌亂，商訣也不說話，但那沉靜的壓迫感卻是在蔓延。

葉羲垂下腦袋，無措道：「對不起……哥哥，我不是有意打擾你的，我只是太害怕打雷了，才來找你的，不要生氣好不好？」

「惜兒，不怕嗎？哥哥昨夜……差點殺了你吧。」商訣的視線落在了葉羲的脖頸上，那裡是大片的淤青。

葉羲的小臉頓時蒼白，那眸中也閃過了一抹害怕。

但她卻起身抱住了商訣，毫不猶豫。

她學著商訣安撫她的模樣拍著商訣的後背，哄道：「惜兒不怕，哥哥也不要怕，惜兒會保護哥哥的。」

葉羲柔弱的身軀明明只能依偎在商訣的懷中，但她卻堅定說著要保護商訣的話。

害怕？！多麼陌生的辭彙，多麼陌生的情緒，他怎麼會有呢。

商訣覺得可笑，他輕慢道：「哥哥怎麼可能害怕，哥哥……只會讓別人害怕。」

葉羲搖頭，堅定道：「不是的！哥哥和我一樣，也會受傷，也會痛，自然也會害怕，也需要人保護。哥哥保護惜兒，那惜兒也可以保護哥哥，我們只要一直在一起，就不會怕了。」

商訣只道：「哥哥不需要你保護，你也不需要偽裝出不怕我的模樣，你明明很害怕啊，惜兒。」

確實，沒人會不害怕差點把自己殺死的人。

但商訣不一樣，商訣是葉羲唯一記得，也是唯一信任的人。

葉羲抱緊商訣，天真無畏道：「即便害怕，也要保護哥哥。哥哥才是不要偽裝。你明明害怕地抱了我一整晚，生怕我離開呢。」

商訣：「……」

他有做過這種蠢事？！

還有這小丫頭到底是從哪裡看出他害怕的！

商訣突然覺得有些頭疼。

而此刻他又被抱的太緊，葉羲溫熱的身體貼在他的胸口，那整個胸腔都似是被溫暖包裹，讓他貪戀。

但他早已不配擁有這樣的溫暖……

一個瘋魔失手殺了自己母親的人，怎麼配啊。

他活該在地獄中沉淪。

而葉惜也不過是他達到目的的誘餌罷了，他的保護，別有用心。

商訣最後推開了葉惜，他起身看向那讓晨曦侵入的落地窗，道：「葉惜，天亮了，回去吧。」

回到光亮的地方待著，而不是他的身邊。

他的身邊……只有無盡黑暗。

葉羲抬眸看著商訣高大挺拔的背影，孤寂而高傲，她昨晚沒有看錯，商訣即便瘋魔，但眸中深處卻是無盡的痛楚，那是在黑暗中掙扎的無力，是無法阻止自己發瘋的悲哀，而當她的出現能讓他停止瘋魔的時候，他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著她……

所以，該被保護的是他商訣，而不是……葉惜。

葉羲知道了，她只需要救贖商訣，保護他就可以得到他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