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戰場之外的二人

「某方面來講，她也是一個可憐的人呢。」

將自己的右手從平躺在地上的少女頭上拿開，北斗感慨道。

原本只是想探查一下她到底計劃著什麼，沒想到首先看到的卻是她的過去。

人的記憶並非完全相同的，這與人的記憶模式有關。越深刻的記憶，其信息的清晰度以及細節越明晰。在少女的腦海中，這段記憶就如同黑暗中的燈塔一般，想讓人不注意到也很難。

少女為什麼如此敵視十字教，為什麼視那些魔法師們為工具，看到這段記憶后的北斗十分清楚了。

自己的家人被崇拜惡魔力量的魔法師所殺害，而原本以為是拯救者的白十字騎士團在最後卻成為了殺害自己最後的親人以及那些鎮民的劊子手。

她所要復仇的，並非是學園都市，而是整個魔法勢力。

「從此以後，我的名字就是V。」

捨棄了自己的姓名與過去，捨棄了自己珍視的雙眼以及繪出夢想的雙手，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力，只是換取了僅有的10年復仇時間以及巫術的力量，還有這艘可以隱藏自己的幽靈船。

就算是擁有著神秘的巫術力量，但是想要以著一己之力去對抗整個魔法勢力，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用如此大的代價，換取來幾乎無法成功的可能。這個交易到底值不值得，北斗也沒有資格去做評價。

不過相比較之下，對於那個與少女做交易的人，北斗更加感興趣一些。

擁有能夠使他人使用巫術的能力，並且還能夠製造幽靈船這種大規模的靈裝，甚至還有可能擁有使人復活的某種術式。這個身處於幕后，不知道抱著什麼打算的人，才是最讓他在意的。

「記憶破壞嗎？」

不過顯然對方十分地小心，試圖在少女記憶中搜尋線索的北斗，最後只能對著某片被術式破壞的記憶區域搖頭嘆息。

這種連身體結構都被破壞的情況，現世界是沒有任何辦法對其中的記憶進行恢復的，即使北斗可以利用資訊復原來回溯時間對記憶進行復原，只是為了一時的好奇而耗費大量的能量這種事情也太不划算，北斗自然不會去這麼做。

結果，除了從少女身上探查到了一部分所謂「巫術」的奧秘外，北斗沒有任何的收穫。

「笨蛋主人，就喜歡做多餘的事情。」

一旁依靠在船壁上的藍發少女早已不耐煩輕輕踢著木質的船板，看到北斗站起身來后不滿地嘀咕著。

「什麼叫多餘的事情。」

「難道你剛剛做的不是多餘的嗎？」

少女不滿地繞動著臉旁的頭髮嘀咕著。

沒有任何人比她更清楚，北斗剛剛都做了些什麼。

「你是說那個啊，有什麼關係嘛！只是順手而已。」

北斗不在意地說道。

「明明她都做出那麼過分的事情……笨蛋主人，你不會是因為對方是一個楚楚可憐的美少女，所以又同情心泛濫了吧……真是的，明明都有咱這個美女陪伴在身邊了的說，還在想四處亂開**。」

「不要說的好像是有某種奇怪的關係似的，明明只是使魔與主人的關係吧。而且什麼叫亂開**啊，那種事情從來都沒有過吧。再說也只不過是對所謂的『代價』有些好奇，看看能不能治療一下而已。」

因為，她是北斗的使魔。

「總是能找到理由。」

季別過頭去，嘀咕著。

「我說啊……」

北斗無奈地搖搖頭。

「你這個傢伙到底又怎麼了，剛剛不還是好好的。」

「什～～么～～事～～情～～都～～沒～～有。」

故意拉長著聲音，鬧彆扭的少女望著旁邊說道。

「算了……話說回來了，感覺這麼樣，這個身體？」

明智地意識到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北斗轉移著話題說道。

「雖然感覺有點怪怪的，不過總要比變成一隻貓要好的多。」

季說著，試著揮動著手臂。

肢體雖然正常執行了腦中的命令，但是卻體會不到重力以及氣流劃過肌膚時的觸感，這讓少女總是有種「缺失了某些東西」般的不真實感。

「畢竟只是理論上構建出來的軀體，有些缺陷也是難免的。不過也不過只是臨時使用的，就不要計較那麼多了。」

北斗聳聳肩。

利用AIM擴散力場重新構建一個軀體並不是什麼難事，只要參照人體的功能，利用各種能力進行替代就可以。但是想要完美地模擬一個人的感官，暫時還是無法完成的。

雖然有著強大的計算模擬能力，雖然有著奧西里斯系統以及旅者之書的輔助，現在能夠進行這方面研究的也只有北斗自己一個人。不能公開讓他人一同輔助自己的研究，就是現在最大的限制問題。

十萬多本的魔道書，超能力的研究以及AIM擴散力場的應用，這些龐大的研究資料，註定北斗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絕對不會閑暇下來了。

「為什麼就不能給我弄一個身體啊，咱可不想永遠都當一隻貓。」

「不是說了嗎？身份的問題。學園都市對於Lv.5可不是完全放任不管的，要是我身邊突然冒出來一個身份不明的人，說不定還會引起什麼麻煩呢。」

「２３０萬人的都市誒！多出那麼一兩個人不會有人注意的吧。」

「哪有那麼簡單，再說學園都市可是有著很多監測ＡＩＭ擴散力場的儀器的，如果你用這個身體來回亂走的話，很快就會被察覺到的。而且長時間構建一個軀體對於『網路』來說雖然不算是什麼問題，卻也需要耗費很多的資源的，能不使用還是不要去使用的好。」

「笨蛋主人真是小氣……」

「好了好了，我們該回去了。季……」

「知道啦！」

有些不情不願地，季將懷中抱著的嬌小少女遞給了北斗，隨後身形漸漸地淡化了起來，慢慢地融入空氣中消失不見。

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少女，北斗搖了搖頭。

「好了，現在該回去了，也不知道客輪那邊究竟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