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青衫正好

第六百零七章 青衫正好

走出石室,發現出去的路已然被亂石堵死。

「看來是將鼎耳與地脈分離的動靜太大了!」

姜雲卿微微皺眉,想起來之前聽到的一聲龍吟,想必是波及到了契丹的龍脈,才鬧得動靜如此之大。

既然走出去的路被堵死了,那就只能想想其他辦法了。

對於此刻的他來說,法子還是很多的,方才在石室內將亂石化作螢火飛光的手段就能解決眼下的問題。

不過,那未免太麻煩了。

嘴角浮現一抹笑意,心念一動,神識自體內湧出,剎那間便穿透山體,抵達山頂。

下一瞬,姜雲卿的身形便從石室當中消失,出現在了木葉山山頂的祭壇上。

久違的陽光微微有些刺眼,眼中一道流光閃過,便適應了過來。

祭壇上空蕩蕩的,他突然出現在這裡,顯得有些突兀與違和。

不過,並沒有人注意到他,這木葉山上的薩滿教弟子正與一眾契丹士卒忙碌的搶修那座倒塌的石殿。

那石殿當初建造的有多宏偉,如今搶修起來就有多困難。

「倒是與爾等無關!」

姜雲卿望向那座石殿,身上山水袍輕輕蕩漾,拂袖一揮,頃刻間那些個忙碌的薩滿教弟子與契丹士卒便昏了過去,一個接一個的倒在了地上。

有些地方失去了人的支撐,碩大的亂石砸落,可當那亂石即將砸到人時,瞬間化作熒光飛散,最後熄滅無蹤,好似從未有過那亂石一般。

待那石殿重歸平靜,姜雲卿沉聲低吟:「多闊霍,出來吧!」

聲音並不大,卻是在另一個維度響起,一道無形的波動從姜雲卿身後祭壇出現。

姜雲卿轉身看去,並沒有看到什麼,雙眼微微閉合,隨即再度睜開,眸中琉璃光彩流轉,視野頓時便有了一些變化。

眼睛一眨,讓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在視野當中消失,下一刻便發現了一道朝著石殿飛掠而去的虛幻人影。

這人影的眉心有一道赤芒閃爍,正是因為這道閃爍的赤芒,姜雲卿這才第一時間便發現了這道虛幻的人影。

那大概就是多闊霍了,姜雲卿並沒有出手阻止,只是視線隨著那道虛幻人影又回到了倒塌的石殿上。

不過,他此刻的視野當中並沒有石殿,在那灰濛濛的世界里,那道閃爍著的赤芒格外的顯眼,連帶著那道虛幻人影都增彩了不少。

忽地,那道虛幻人影似乎是找到了什麼,一頭鑽了進去。

下一刻,石殿方向傳來聲響。

姜雲卿的眼睛微微閉合,再度睜開,沒了那種奇特的琉璃光彩,視野也隨之恢復了正常。

只見那倒塌的石殿火光滔天,熊熊烈火將那歷經滄桑歲月的石殿頃刻間化作飛灰,方才被姜雲卿弄昏迷的那一干人等也未曾倖免,追隨著那座石殿消失在這天地當中。

片刻之後,那兇猛的火焰逐漸收斂,最後從一個少女身上熄滅。

少女身穿雪白狐裘,頭髮梳成一個個細小的辮子,身形窈窕,姿容絕美。

只可惜她的神情淡漠到了極點,像是一個被操控的木偶,表情這種無關緊要的東西,直接被操偶人省略掉了。

看上去有種莫名的違和感。

「這道銘文,不是這麼用的。」

望著那個少女,姜雲卿輕聲笑道。

「但你不能否認,它可以這樣用!」

少女的聲音冰冷得好似不存在任何感情,不過吐字並不清晰,彷彿還未適應這具身體一般。

「它現在在你手上,你喜歡就好!」

姜雲卿聳了聳肩,不可置否。

「你是誰?」

少女好似適應了一些身體,吐字清晰了許多。

不過,聲音仍是那般的冰冷。

「你應該見過那尊鼎,我算是那尊鼎的主人。」

神農鼎先天孕育而成,極早就誕生了靈智,並未有過主人。

而就現如今的狀態而言,他這復甦的一點真靈在玄牝宮的干預下,其實與神農鼎已無太大關係。

只不過是被這殘軀當做救命稻草一般,從玄牝宮中牽引而出,降臨這個世界,他算是一個全新的存在。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算是一個獲得神農鼎,並且契合度極高的人,也算是神農鼎的主人了。

「哦!」

少女淡漠的應了一聲,似乎對姜雲卿的身份並不關心。

「你找我做什麼?」

少女的聲音里沒有一絲一毫疑問,若不是她此時吐詞清晰了些,還真聽不出她想表達的意思來。

「來拿回那道銘文。」

姜雲卿伸手指向少女眉心,少女眉心頓時便有一道赤色銘文浮現。

這道赤色銘文乃是神農鼎的核心三十六道銘文之一,在那記憶中這應該是僅剩的一道了,主要的功能是熔煉與提取,是神農鼎最核心最原始的銘文,也是神農鼎當初誕生的基礎,是最為強大的先天銘文。

這也是為什麼在那場大劫中,其餘銘文全部被毀,這道銘文仍舊存在的原因了,如果當初連這道銘文也沒了,神農鼎大概也難以抵擋玄黃洪流中的沉淪,也難以通過玄牝之門了。

「它陪了我幾千年了,我不能把它給你。」

少女輕輕的搖了搖頭。

「它陪了我無盡歲月,那又如何說?」

姜雲卿感覺有些好笑,還真是強盜邏輯。

「可你把它弄丟了,我撿到就是我的。」

似乎是徹底適應了這具身體,少女的臉上開始出現表情,此刻出現在少女臉上的神情是認真。

「等等,你讓我緩緩!」

姜雲卿伸手捏著鼻樑揉了揉,神情古怪莫名。

眼前的這個契丹少女絕對是被多闊霍給附身了,可為什麼這個少女現在所展現出來的,怎麼比少女本身的這個年齡段還要幼稚?

又或者說是單純

「你到底是不是多闊霍?」

姜雲卿有些懷疑的問道。

「我是多闊霍,也不是多闊霍!」

少女先是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

姜雲卿的眼中閃過琉璃光彩,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少女,先是其身上的雪裘褪去,露出窈窕的身段來。

只是一瞬,再就是皮肉骨骼所有的實物盡數消失,所存在的只剩下一個虛影,以及那道赤色銘文。

仔細端詳著那赤色銘文與那虛影的聯繫,頓時便有了一些猜測:「你其實是銘文誕生出來的靈智,只不過有著多闊霍的記憶,對吧?」

「你怎麼知道的?」

少女身形一顫,後退了兩步,面露驚恐的看著姜雲卿。

「多闊霍應該沒你這麼幼稚。」

姜雲卿雙眼微眯,望著少女輕聲笑道。

當然,這只是玩笑話,姜雲卿方才仔細觀察了一番,發現那道虛影並非所謂的靈魂之類的東西,只是單純的從銘文當中衍生出來的一層物質,故而有此猜測。

那少女卻是不知,只是緊緊的攥著拳頭,一邊狠狠的跺腳,一邊惡狠狠的瞪著姜雲卿:「你幼稚,你幼稚,你才幼稚!」

「好了,既然你就是那道銘文,速速歸位吧!」

待少女發泄了一會,姜雲卿這才招手說道。

少女卻是未動,只是朝姜雲卿不屑的撇了撇嘴:「你又不是他,憑什麼叫我歸位?」

聞言,姜雲卿皺了皺眉,眸子微微一寒,看來這傢伙是知道他的情況,方才只是在裝傻充愣而已。

觀察的姜雲卿皺眉,少女故作驚訝:「不會吧!不會吧!你還真當自己是神農鼎了?」

「當初如果不是多闊霍那個蠢女人將我從神農鼎中帶走,我自神農鼎中誕生靈智,站在你這個位置,穿著山水袍的人,會是我,而不是你這個被玄牝宮煉化了的你!」

「然而事實就是這樣,是我繼承了這一切,這其中也會包括你。」

姜雲卿聳了聳肩,一副你看就是這樣的表情。

少女氣得直跺腳:「我才不是你的!」

「有什麼區別嗎?你的神性不全,得依靠神農鼎才能恢復,不然等你最後一絲神性被歲月消磨殆盡,你也就不再存在了!」

姜雲卿擺了擺手,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說實話,如果是多闊霍佔據銘文的話,他才懶得多費口舌,直接就動手了。

既然是銘文誕生靈智,那還是可以講就一下先禮後兵的。

「把你滅了,神農鼎自然會選擇接納我入主,這還得多謝你將神農鼎送上門來,哈哈哈哈!」

少女神色瘋狂,望著姜雲卿發出一聲聲獰笑。

旋即,眉心赤色銘文大亮,色的爐壁從地面升起,將整個木葉山山頂囊括其中。

從遠處看去,便會發現這木葉山山頂上出現了一尊巨大的烘爐,取代了原本的山頂。

「竟然說我不會用銘文,看我這就把你煉了!」

少女朝著姜雲卿抬手一指,這一方赤色天地當中便有無盡火焰升騰而起,彷佛要將這烘爐當中的一切全都焚燒殆盡。

望著姜雲卿被火焰吞沒,少女坐在由火焰凝聚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臉上笑意盎然,眼中是難以掩飾的興奮,眉心赤色銘文赤芒大亮,將那嬌俏絕美的臉龐照得微微有些酡紅。

只可惜稍顯稚嫩,不然風情何止萬種?

「何必呢?」

忽地,那火焰當中響起姜雲卿的嘆息聲。

「哼!」

少女冷哼一聲,厲聲道:「少裝腔作勢,今天我吃定你了!」

「哦?是嗎?」

姜雲卿看著那不斷灼燒自己的火焰,咧嘴一笑。

伸手在眉心一點,眉心墨痕脫落化作一滴漆黑濃稠的墨汁落在指尖。

屈指一彈,那墨汁便化作一道黑線瞬間穿透那火焰,朝著少女徑直射去。

「你······」

少女發出一聲驚呼,卻也只有一聲,話未說完,便被一條黑繩捆成了粽子,連同嘴也被堵上了。

隨即,黑繩上閃過奇異的光澤,架在這木葉山山頂上的巨大烘爐頃刻間便消失不見了蹤影。

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望著那蔚藍的天空,姜雲卿朝著少女的方向招了招手,被息墨捆成粽子的少女便自行飛到了他的身旁。

輕輕的在息墨表面上摸了摸,笑道:「松一點,不要捆得太緊,得看到她在裡面掙扎才有意思!」

息墨輕輕蠕動一番,旋即便看到了少女在息墨當中掙扎的痕迹。

可以看得出來,少女掙扎的非常賣力,息墨隨著她的掙扎變化出不同的形狀,格外的生動。

「可以把她的嘴放開。」

姜雲卿再次朝著息墨下達命令,下一刻少女的腦袋便露了出來。

「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嗎?」

見少女露出頭來,姜雲卿笑著問道。

少女原本四處亂晃的腦袋聞聲轉過來,看見姜雲卿那笑容,氣呼呼的道:「有本事你別用息墨和山水袍,看我不把你煉了!」

「看來你還是不服,行,那就關著你,等你願意屈服歸位的時候再說吧!」

姜雲卿也不打算廢話了,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傢伙誕生靈智的時間不長,其他的沒有學會,就學會桀驁不馴了。

也不等少女回話,心念一動,息墨便將少女徹底覆蓋,隨後一點點縮小,變作一道墨線鑽入姜雲卿的眉心,化為一道普普通通的墨痕。

看了看這空空蕩蕩一片荒蕪的木葉山山頂,姜雲卿輕輕的搖了搖頭,這銘文化身的少女似乎並沒有什麼善惡觀念,這以後想要徹底收服,怕是有得頭疼了。

不過,好在有息墨這件法寶存在,可以隨時拿捏那銘文,倒是問題不大。

輕輕拂袖,清風應召而來,輕柔的將他的身軀托起,扶搖直上。

忽地,木葉山中迸射出一道金光,伴隨著一道龍吟,化作一道鎖鏈朝著姜雲卿捆去。

姜雲卿皺眉看向下方襲來的金色鎖鏈,眼中琉璃光彩流轉,一眼便看出這鎖鏈是龍脈所化。

難道是記恨我之前奪走了鼎耳?

不對,龍脈是沒有主觀意識的,而且若真是記恨,這鎖鏈早就出來了。

況且,這龍脈化作的為何是鎖鏈?

姜雲卿不由想起了少女之前說過的話,謝謝他將神農鼎送來······

伸手在眉心一點,眉心墨痕脫落,操控著息墨繼續向上空飛去。

那龍脈所化的金色鎖鏈果然如姜雲卿所料想的一般,絲毫沒有理會他,從他的身旁竄過,直衝息墨而去。

見此,姜雲卿的嘴角不由浮現一抹笑意:「我還當你是找不到神農鼎殘軀,原來是被多闊霍給算計,離不開這龍脈之地!」

龍脈至純,可破萬法,那銘文化身正好被其克制,還真逃脫不了這龍脈所化的鎖鏈。

不過,對於如今的姜雲卿而言,卻是有些不堪入目了。

眼見那龍脈所化的鎖鏈即將要拿住息墨,姜雲卿右手猛的探出,一把抓住那不斷蔓延上升的金色鎖鏈。

「咔嚓」一聲,那金色鎖鏈頓住,一時間僵在了那裡。

隨著息墨化作一道細小的黑色流光鑽入姜雲卿的眉心,重新化作一道墨痕。

抓著那金色鎖鏈扭身一拽,那金色鎖鏈再度「咔嚓」一聲,迅速攢動起來。

「錚~」

片刻功夫,那金色鎖鏈便繃緊。

姜雲卿左手探出,再次抓住一段金色鎖鏈,狂風在周身涌動,拖著他身形驟然拔高。

「出來!」

姜雲卿厲喝一聲,木葉山中響起一陣凄厲的龍吟。

只見金色鎖鏈的另一頭連著一頭金色巨龍的爪子,正被金色鎖鏈拽著拋飛而起。

「山水袍,收!」

姜雲卿一抖衣袖,身上的山水袍驟然一震,袖口猛的張開,一道純粹針對那金色巨龍的吸力產生。

那金色發出陣陣龍吟,攢動著身形想要逃跑,但在山水袍袖口產生的巨大吸力面前,完全不值一提,僅掙扎了片刻,身形便不受控制的一遍縮小,一邊朝著姜雲卿袖口飛來。

直至最後,引入黑漆漆的袖口裡邊,消失不見。

而姜雲卿身上山水袍的山水圖中,相應的出現一道金色氣息,隨後鑽入一座山峰當中,不見了蹤影。

「嘖嘖,能被神農鼎這一方大佬煉製出來的法寶果然不凡,僅是一件禮服,便有如此威能!」

姜雲卿攏了攏袖口,嘖嘖稱奇。

心念一動,從袖子里抓出一柄漢劍來,正是他之前的那把漢劍八服。

身形一抖,身上的山水袍消失,一襲青衫出現。

「山水袍再如何神異,也難抵這一身青衫正好,哈哈哈哈哈!」

姜雲卿朗聲大笑,旋即身形一閃,掠向雲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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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人之神農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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