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鋒芒畢露

第三章鋒芒畢露

蘇念暗下決心,打算在此大典上奮力一搏。

她覺得,憑藉自己九年義務教育所學的成百上千首詩詞,在這個架空的古代應付一場比賽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司儀先生後來又說了第三名的獎勵,不過蘇念並沒在意,她已經在心中摩拳擦掌準備比賽了。

就在台下眾人都想踴躍報名參加時,司儀發話了:「本次比賽主要面向民間,意在營造重學尚文的良好風氣,為了把機會留給廣大群眾,書院學生原則上不得參加本次比賽。」

頓時,台下的人全都焉了,一個接一個地嘆氣。

於是,最後真正站出來上了枱面的,統共也就十餘人而已。

儘管如此,台下的觀眾對這件賽事依舊保持着較高的興趣,並沒有因為自己無資格參加就離開。

蘇念和這十餘人一起站在台上,面向司儀和台下觀眾。

這支隊伍中有男子也有女子,從衣着上看身份的話,有富商大賈,也有書香門第,各個看上去都面貌不凡,唯獨她身上這件宮女的衣裳格外引人注目。

此時,台下免不了有閑言碎語:「宮裏當差的奴婢也能來參加大典?」

「不清楚,沒準人家是跟主子一同出宮呢?還是謹言慎行些為好,沒準宮裏的貴人也在這附近,說錯了話可別得罪了宮裏頭的主子。」

這名女子好心向她的同伴如是提醒到,目光瞥見角落裏一個衣着高雅貴氣的女人,她用手肘推了推同伴,示意讓同伴注意這名貴婦。

事實上,這名女子看人很准,這名貴婦正是高淑妃。

此時的高淑妃已然換了新衣裳,褪下了宮裏的華服后,人們不一定一眼就能瞧出她是宮裏的娘娘,但身上這涵養許久的氣質是藏不住的。

高淑妃看着台上的蘇念,嘴角一勾,微眯着眼,自言自語道:「真有意思。」

蘇念聽到了台下的一些閑言碎語,她也覺得自己這身衣服的確是個麻煩。

司儀先生也很為難,他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石橋上的男子,似乎在請示他的旨意,見男子微微點頭,這才發了話。

司儀:「各位稍安勿躁,本次比賽的初衷,本身無論身份高低,只要是有才之人便可參加。想必這位小宮女也是位好學之人,我們應當鼓勵不是?」

台下被人提前找好的托兒開始帶節奏鼓掌,緊接着,其餘人也跟着說好。

比賽就這樣拉開了序幕。

.

此時此刻,石板橋附近的人幾乎都跑去大典湊熱鬧了,原本人群熙攘的橋面如今卻只立着兩名男子。

一名身着玄服,背手立於橋頭,面色深沉地注視着大典的情況。

他食指上的玉扳指映着清冷的月輝,夜風微涼,河兩岸已然張燈結綵,粼粼波光點綴進男子眸中。

「承言兄,你說那位宮女是哪位娘娘座下的?竟然有這般魄力敢來參加咱這詩詞大典,想來你們皇宮真是人才輩出,如今連宮女都上得了枱面,真是有趣。」

說話者是旁邊的另一位男子,他一襲白衣,散發披肩,衣着寬鬆隨意,談吐中透著一股慵懶與悠閑。長長的眼尾有一抹淡紅,面容的驚艷程度不亞於女子。

男子手裏拿着一柄畫扇,扇面提着幾個潦草卻極富藝術氣息的大字:君子好逑。

九皇子李承言面若止水,似乎不以為然,冷冷地看着台上的蘇念,說:「不過是來參加而已,是否才藝出眾還未知分曉,只要別給宮人丟臉就好。」

白衣男子笑了,嘴角露出淺淺的酒窩,一隻手臂慵懶地搭在李承言肩膀上,帶着幾分親昵道:「承言兄這做派我是越發看不懂了,既然怕她給你們皇家丟臉,那為何還冒險放她上台?」

李承言沉默著沒再接話。

白衣男子見李承言這個悶葫蘆沒再搭理他,覺得甚是無趣,便說:「承言兄,我們來打個賭如何?就賭這小宮女能否進入前三甲。」

「賭什麼?」

「我齊澤身為玉春樓第一男藝伎,昨日樓主贈與我一把上好的檀木琴,倘若殿下不嫌棄,我就將這把琴作為賭品。」

李承言沒什麼興緻,說:「我又不是女子,也不是藝伎,要這琴有何用?」

齊澤翻了個白眼,「承言兄,這就是你認知狹隘了。你們這些皇家官派男子,整天不是看乏味的軍書就是拿着冷冰冰的兵器四處比劃,真是不解風情。要知道,以後你娶了親,能有把琴來彈彈,討你妻子歡心,也不至於每天過着相敬如賓這種一眼就能望到底的日子。」

李承言板著一張臉,自顧自地離開了。

「哎,承言兄,別這麼小家子氣,我不過就是隨口說你兩句怎麼就走人了?」

齊澤啪嗒一聲合上扇子,大聲追問:「你賭什麼?」

「賭寶劍,我押她拿不了獎。」

話畢,李承言的背影消失在街口拐角處。

齊澤:......寶劍於我有何用?

.

蘇念果然如魚得水,這比賽的題目對於她這個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熏陶的人來說,簡直就是送分題。

第一題:請在一炷香的時間內題寫一句與月亮有關的詩詞。

兩秒后,就在參賽選手們冥思苦想之際,蘇念直接拾起毛筆在宣紙上唰唰地寫起來。

司儀、選手們、台下眾人:???

有人並不看好蘇念,說:「這年頭,宮裏人就是氣焰囂張,一個宮女而已,沒什麼本事非要在人前強裝臉面,真是虛偽!」

「就是,你看她那握筆的姿勢,一看就是莽夫,寫出來的字肯定不會好看,字都寫不好,文又能好到哪去?」

一分鐘后,蘇念把寫好的詩交於主持人查閱。

她沒練過毛筆字,手有些生,蘸墨水的時候也不知輕重,剛一落筆,紙上就染了一個墨團,寫的時候也不順利,中途還改了兩個字。

總而言之,卷面的確不美觀。

司儀先生對於她如此快速的行文感到震驚,當他看見這宣紙上的字跡時,又驚了一跳,再細看內容,簡直驚得懷疑人生。

他目瞪口呆地將蘇念上上下下打量許久,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宮女寫出來的作品。

首先是這字跡,即便是粗俗的宮女也不至於寫出這麼拙劣的字跡。

其次是內容,這一句「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精妙至極,像是出自大家之筆,完全不像是一位小宮女就能題寫出來的。

絕了,真真是絕了。

司儀將蘇念的這句詩念與眾人聽,眾人聽完后,先是靜默了兩秒,似乎大夥都還沒從如此絕妙的詩句中回過神,緊接着,台下爆發出一陣驚呼,有人甚至直接用一連串四字成語來大肆誇讚蘇念的這句詩。

更有甚者,一臉絕望地自嘲:「我這幾年書算是白讀了,竟然還沒一個宮女強。」

「皇宮裏的人真厲害,和秀女出身的娘娘們相處果然大有裨益,我好生羨慕。」

角落裏默默看戲的高淑妃神色凝重,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之前不看好蘇念甚至還說她壞話的人如今臉色很難看,默默地退到人群後方,一言不發。

橋頭,齊澤啪嗒一聲將扇子再次合上,扇尖在手心敲了敲,不由感慨:「妙啊!真是個有趣的女子,倒是幫我省了一把上好的檀木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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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科舉,三年宮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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