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宮門處,兩人低聲交談。

「方才麟德殿外的事都看見了?」太子司鴻已經換了身衣服,再想剛才的事總覺得心裡頭憋悶不已,「我們不斷給賢王府送人過去,沒想到最後竟然被一個中途竄出來的小姑娘坐了世子妃的位子。」

談羽想了一會,說:「他們不是還沒成親嗎?」

談司鴻盯著他看了良久,突然覺得計劃屢次失敗的原因沒準就出在自己這些黨羽的腦子上。他重重嘆了口氣,壓低聲音:「你有見過他對哪個女人多看兩眼過?」

談羽誠實回答,「沒有見過。不過他對他的侍衛們倒是很另眼相看,難道我們要對他的侍衛下手??」

「……」太子司鴻此刻終於開始懷疑血緣的真實性,分明是同一個爹生出來的,談羽和談姬的腦子怎麼就差這麼多?

難道問題出在賢王妃的身上?

他忍不住在心裡感嘆了一下,世上像他這樣聰明的人,真是越來越少了。

「孤怎麼覺得他近幾年來身子愈發硬朗了?雖說心性看起來還是有些失常,在一些大決定上卻一點都不受影響。」

「你那邊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談羽皺起眉,「沒可能啊,我每次暗中給他下的毒他都沒躲過。」

「會不會是你收買的人那邊出了問題?趙宗畢竟是父皇派去的,他有沒有可能收著你的銀子拿錢不辦事?」

談羽說:「如果是這樣就麻煩了……」

三年前談姬從伐楚之戰回來之後似乎因為被蕭衡生擒的原因而有些消極,在他身體里的毒全面爆發,險些喪命。

但那之後晉帝派了名御醫給他,時刻盯著他的情況,這三年來談羽也時常讓趙宗用毒給他吊著,既不讓他死得突然,也不讓他養好身體。

如果趙宗從一開始就沒想著順他的意,那豈不是這麼多年的毒都餵給狗吃了?

談司鴻看著他的表情就覺得事情不太妙,好在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淡淡開口:「算了。趙宗的事情先放一放,你有功夫多去接觸一下那個姓宣的世子妃,這是談姬首次準備留人在身邊,務必要好好利用,切莫操之過急,一切只求穩妥。」

談羽皺起了眉,猶疑道:「姓宣?宣姓不是原燕國的國姓么?原來還有些燕皇室流亡在外沒死絕呢?」

太子淡淡看了他眼,說:「你別忘了燕皇室還有一個女人是從小在外長大的,方才我看那個世子妃的身手,不像是皇室能嬌養出來的。」

「如果她不是某個燕皇室旁支的小輩,很大可能就是燕國那個最小的公主。」

談羽是參加過這次伐燕之戰的,對於燕皇室成員的了解不比太子少,聽見他這麼說頓時就反應過來,「殿下覺得她是燕十四?那個亡國禍星?可是談姬為什麼會把這樣一個禍害留在身邊?」

「如果坐實了她的身份,我們完全可以以談姬養著禍國煞星為由,意圖我晉國早日亡國,上稟陛下治他的罪?」

「但是他怎麼……」

「你我都未曾見過那個世子妃的模樣,如果她真的是燕十四,天下又能有幾個人沒聽過她的名字?」

談司鴻仰頭望著夜空里肆揚的雪屑,嗓音沉沉:「楚太子其貌如玉,談姬容貌近妖,燕十四美名冠絕天下。」

「她是禍國煞星不錯,但她也是天下一等的美人。」

.

剛出了宮門,立刻有幾個侍從上前,心腹拿了披風給他,問:「二公子,現在回賢王府嗎?」

談羽望了片刻宮門內遠處零星的微光,一言不發上了馬車,霍宜已經習慣他這幅樣子了,淡聲說:「回府。」

有時候他都覺得自己這個主子跟談姬的脾氣也差不離多少了,總歸是一家人,一家人的脾氣就該整整齊齊。

車輪滾滾行駛在石板街上,談羽閉了會眼睛,突然出聲問:「你們也覺得談姬現在看起來比以前精神多了?」

外面霍宜的聲音傳來:「屬下倒覺得他比以前看起來身體更差了,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哪裡還有當年帶兵伐楚時的半分風采?」

車內燭燈躍動,談羽臉色不是很好,緩緩出聲:「你去找趙宗,讓他自己盯好分量,這次本少要親自動手,半月內,我不想看到談姬再出現在我跟前晃。」

他伸手弄滅了燈,嘀咕了一聲。

「晃得本少心煩。」

.

宣慎慎跟著談姬進了屋殿,看著進來服侍的一干侍者,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這是師叔的寢殿,我應該是不可以住的吧,我看偏殿就可以住人,我去那邊就可……」

喜鵲看到談姬的臉色似乎不是很好,及時提醒她:「世子妃,您這五日都是住在主殿的呢。」

慎:「……」

有沒有人問過她的意見?

發財暴富:【是啊世子妃,您這五日都是住在主殿的呢。】

宣慎慎:你閉嘴吧。

所幸談姬寢殿里還有一張軟塌,她這幾天應該都是睡這裡,黑夜裡看不清談姬的臉,那身白色的寢衣卻很顯眼。

似乎知道她沒有睡,談姬低聲問了她一句:「睡不著?」

宣慎慎心想不是睡不著,是睡得著也不敢睡,畢竟自己的男神就睡在自己對面那張床上,試問有哪個女人睡得著??

宣慎慎這個原主像是有毒一樣,偶爾會有點夢遊的癥狀,而且她夢遊的時候據說從來不幹別的,就喜歡找人打架。

這幾年來師門上下估計都被她半夜挑戰了個遍,眼下睡在談姬這裡,萬一半夜爬起來把他給打了,那她這條小命也算玩完了。

她突然覺得談姬把她的功力封了,沒準會是件好事。

斟酌再三,宣慎慎終於鼓起勇氣說話,語氣有那麼一點一言難盡:「師叔晚上睡覺睡得深嗎?」

「平常睡得淺。」談姬說。

宣慎慎放心了一些,睡得淺就好,只要不是她爬起來把談姬打醒,那就還能挽救一下。

「這幾日你睡在這裡,睡意便有些深了。」他又說。

宣慎慎:「……」

話音剛落,她的眼前便是一亮。談姬不知什麼時候點燃了一盞燈,宣慎慎望過去的時候,他已經睡下了,只是淡淡說了句話:「小孩子或許會有些怕黑。現在睡得著了?」

宣慎慎心底暖了暖,說:「我不是小孩子。」

大佬關心人的時候也很迷人呢。

發財暴富:【是啊,真是迷人呢。】

宣慎慎:閉嘴,你這個偷聽狂。

談姬沒再說話,宣慎慎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見第二天一早醒來還在軟塌上躺著,腦袋也還在,心裡驟然鬆了口氣,幸好昨天晚上沒爬起來跟大佬動手。

不過她左右看了看,談姬卻不在房間里了。

屋裡沒有東西可以吃,桌上的茶壺裡也是空的。宣慎慎深沉地咳了兩聲,外面立刻有人問她:「世子妃是醒了嗎?」

「我餓了。」宣慎慎很直白地說。

外面的人立刻端著東西推門進來,給她梳洗完之後,又將一些糕點放在了桌上,喜鵲拿著面紗走過來,「這些都是奴婢親手做的,沒有經過任何人的手,世子妃可以放心吃。」

宣慎慎接過面紗放在桌旁,有些意外地問:「府里就連吃的東西也要這樣小心謹慎嗎?」

不過想了片刻,她也就明白了。

談姬脾氣這麼差,不知道有多少人暗戳戳想著搞死他,下個毒什麼的應該是家常便飯了。

她突然想起來原著中談姬還是原主談姬的時候,就被他那個弟弟暗中下毒,心性和身體狀況都有所下滑,所以楚臨陽關一戰的時候才被蕭衡輕而易舉生擒。

而三年前談姬穿到了這樣一具毒入骨髓的身體里,想要清除毒素想必不是件容易的事吧?

如果這期間談羽還能找到機會給他下毒,那豈不是……

「暴富啊,你這裡有賣什麼解毒藥的嗎?」

如果可以幫大佬把餘毒清了就好了,否則總覺得心裡很不踏實,這種毒就像一個炸彈,不爆發的時候什麼都好,一爆發就是搶救無效。

原著中就出現過談姬因為這個毒吃了大虧的情況。

發財暴富:【系統擁有複製功能,但凡書中世界出現過的藥物都可以複製,但沒辦法獨立創造。】

原著中談姬這個毒直到死都沒能解,這樣說來是找不到徹底清除餘毒的葯了。

「那我可以買了盾加在他身上嗎?」宣慎慎問。

發財暴富:【宿主獨有功能無法對除玩家以外的人使用,包括防護技能和攻擊技能。你本身就已經是個掛b了,能隨意讓別人也使用掛的話,整個世界都亂套了。】

「……」想想也確實如此呢,不過總覺得有點可惜。

發財暴富:【你能用系統技能施加於人物們身上就已經很無敵了,做人不要貪求太多。只要有錢,你就是近乎不死的存在,想給誰擋刀就給誰擋刀,只要你在反派身邊,他不就相當於不死狀態了?】

宣慎慎:你說得對,看來我得多在這些傻炮灰身上勒索點錢,買了技能我就可以保護大佬了。

發財暴富:【孺子可教,那還等什麼,快來砸錢吧。】

宣慎慎悶頭想了一會兒,總覺得這句話不是那麼的對勁,怎麼搞得感覺我像是中了傳銷的毒一樣?你恐怕不是親媽系統吧?

「世子妃,外面有人找你,說是談將軍讓他過來請你過去。」說話的是驚雲。

宣慎慎一愣,大佬找她啊?那她動作得快點,大佬還從來沒有等過誰,去遲了他估計會生氣的。

「我現在的樣子還好嗎?剛起床是不是特別丑?」宣慎慎問驚雲。

喜鵲笑著答:「世子妃是奴婢見過最美的姑娘,怎麼會丑呢?」

這可能就是被暗戀對象叫出去約會的女人的常態吧,宣慎慎心想。

她戴上面紗隨意拿了兩個糕點就邊吃邊跑出去,「來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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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世界上像我這麼聰明的人,可真是越來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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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反派大佬偏寵的日子(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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