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姜月皎沒想到這個夢這麼長,這麼真實。

彷彿真的回到了那一天。

然而這一次,她做了和上次不一樣的選擇。

雖然是同樣的死亡結局,但是這一次，不再是噩夢。

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又回到了這個奇怪的黑塔。

而凌燃似乎醒的更早。

一雙暗藍色的眼睛,如同最好看的水晶，帶着無法言說的情緒，認真地看着她。

姜月皎小聲問：「凌燃？」

他忽然伸手,輕輕擦了擦她的臉頰。

姜月皎這才感覺到自己臉上的冰冷,好像在夢裏哭過。

他擦著擦著，忽然笑了起來：「你喜歡我？」

姜月皎還有些迷惑：「啊？」

她很少看見他笑的這麼開心。

這麼輕鬆。

卻一如既往地好看。

凌燃低聲：「剛才在夢裏。」

「不是記憶嗎？」她猛然抬頭,看着他，臉蛋騰地紅了起來，「那,你也記起來了？」

「你是韓讓？」

他說：「嗯。」

她壓低聲音：「不是叫凌燃嗎？」

凌燃捉住她的手腕，低聲問：「你說喜歡我？」

他忽然靠近,低頭看着她輕輕顫抖的睫毛,兩人的距離靠的很近，近的她甚至忘記了呼吸。

「但是,這次我想聽你親口說出來。」

他不只想要遠遠的看着她，或者只在陰影里遠遠地陪着她。

他想要擁有她。

所以,他啞聲重複：「我喜歡你。」

她以為那是夢,或者是夢裏的回憶,所以在最後才做了讓自己不會後悔的選擇。

沒有離開他,也沒有一直到死，都沒有把曾經的喜歡說出口。

但是，他怎麼偏偏這個時候都想起來了？

剛才的畫面，究竟是記憶的重建，還是同一場夢境……①

她想不明白，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最後，他只是輕輕啄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牽着手：「走吧，往上的樓梯出現了。」

以後他們會有更多的時間，去做更多的事情。

凌燃走在前面，高瘦的身影忽然一頓，他轉過身看着她。

姜月皎問：「怎麼了？」

他捏了捏她的手掌：「你還沒說喜歡我。」

她低下頭，覺得臉頰都在發燙，原本在心裏可以輕易說出口的話，被凌燃盯着，忽然就說不出來了。

她沒想到他還執著等這一句。

半晌，才小聲地說：「我喜歡你。」

凌燃靠近了一些：「嗯？」

少女閉上眼睛，聲音依然很輕：「凌燃，我喜歡你。」

她聽見一聲愉悅的笑，彷彿一個得到糖的小孩，帶着滿足和歡喜。

他轉過頭，看向旋轉向上的樓梯通往的未知處：「走吧。」

-

黑塔第四層，再次出現了實驗人員的全息投影。

這一次卻是一個老頭子的模樣，顯然那個女人雖然很聰明，但也不能負責每一層的工作。

老人看上去精神很好，而這裏的科學家的投影每次出現的時候，手裏必然都拿着一個電子板，老人也不例外。

他似乎在查看什麼資料。

「星空人族……記錄……」

「這裏是燧明實驗室第四層，本層的實驗內容為人族力量結合發展方向探索，目前來說，已經立項的項目組研究方向主要有兩個。」

「一個，是物體能量結合，另一個是生命能量結合。」

「現在……前者……經過多次實驗，現在已經將研究方向縮小為星球。」

「按照之前的研究資料來看，」老人走到旁邊一個儀器面前，「星球當中蘊含着巨大的能量，而我們的起源之所——地球，甚至還包含着生命能量。遺憾的是，現在還沒有發現任何一個除了地球之外的星球具有生命能量。」

「生命要想誕生，條件太苛刻。」他推了推眼鏡：「這邊的儀器中正在處理的胚胎，是第一批星人胚胎。所謂星人，是將星球和人類結合在一起，從而改造而出的新人類。」

老人隨後打開了一張圖片：「這個實驗星球的環境和地球十分接近，除了沒有生命以外，一切數據都穩定而優良。很適合作為胚胎共生體，如果這一批的胚胎能夠成功存活下來，那麼我們的實驗將會取得重大突破。」

大概是說多了話，老人低頭咳嗽了幾句。

然而姜月皎卻有些驚訝地看着那副圖片：「這個星球……」

圖片上的星球，蒼白而古老，分明就是白髮少女的星球。

她是燧明實驗室製造出來的，第一批星人？

很快，畫面快速切過，又停到了之後不知多久的某一日的記錄影像上。

「星空人族……實驗……記錄……」

還是那個老人，他的面容有些憔悴，眼神里卻是抑制不住的喜悅：「三批胚胎全部死亡，但是第四批，第四批終於有一個嬰兒成功存活了下來。」

「它將會是未來人族的希望……滋滋……她……滋滋……」

後面的畫面卻被巨大陰影所覆蓋。

四周恢復了安靜。

大廳里再次出現了很多儀器，和下面的不同，這裏的儀器帶着生命儀器的特徵，包括很多儲藏罐子和胚胎冷凍箱等等。

尤其是一個角落裏，還放着幾張嬰兒床。

到了星空流浪，拼盡一切能力活下去的那個時代，人類，已經開始為了生存，而用自身開始做實驗了。

凌燃忽然收緊了握住她的手。

姜月皎抬頭，看見他眉頭微微蹙起，神情隱忍，而發色也開始了細微的變化。

「怎麼了？」

她擔心地伸手摸了摸凌燃的額頭。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微微搖頭：「長庚，突破進入S級了。」

其實在下一層的時候，他就有精神和計算力受到衝擊的感覺。

姜月皎閉上眼睛查看長庚的情況，發現那顆綠色的星球表面已經大部分覆蓋着藍色的水，薄如輕紗的大氣層在表面緩緩流動。

雲層乾淨潔凈，如同天使的羽翼。

遠遠看去，它再也不是那個被硫酸和二氧化碳包圍的暗金色死亡之星，而成了——

另一個地球。

神級星球。

系統的數據也顯示，長庚的生態達到了最佳穩定狀態。

因為計算力的突破，之前一直灰色的生命膠囊也變成了可開啟模式。

她猶豫了片刻，點下了兌換按鈕。

【系統】兌換成功！

【系統】生命膠囊已經降落長庚，人類文明開始重建！

這一次，她想要進入長庚之內去查看，卻發現有一種力量阻擋着她進入。

凌燃的影子出現在她身邊。

「外面通往上一層的樓梯還沒有出現，唯一的線索，就是胚胎區域前面有一個面板，上面寫着『生命膠囊』四個字。」凌燃問：「你有什麼線索嗎？」

姜月皎點頭，將兌換生命膠囊的事情告訴了他。

凌燃低頭，看向正在緩慢旋轉的長庚星。

「或許，我們應該下去看看。」

"可是我沒法進入裏面。"

凌燃牽着她的手：「我和長庚的生命相聯，可以打開一個通道，之前我們只是意識降臨，無法真正影響上面的一草一木。」

「如果通道這個通道過去，就可以真正進入長庚星，就像我們進入蒼白星球一樣。」

不同的是，蒼白星球是自動通過通道來到他們的空間，而這一次，他們要自己過去。

這樣的方法，遠遠比移動星球要消耗的能量要小。②

進入長庚之後，她沒想到生命膠囊的內容居然是這樣的，但是好在最後還是拿到了線索。

從長庚返回黑塔之後，因為這裏留下了空間坐標，所以凌燃可以直接打開通道過來。

線索是一幅技術圖，是來自生命膠囊當中附帶的東西，對照着技術圖，她們修好了通往另一層實驗室的控制台。

然而控制台雖然亮了，樓梯卻沒有立刻出現。

先出現的，是那個老人的人影。

他看上去有些焦慮：「我總覺得，這件事很危險。」

「另一個實驗組的進展也到了最後的階段，他們的存活率更高，但是蟲子內部的黑暗能量卻無法清除，胚胎不僅是生存幾率的問題，還有人類的心智是否保存，最後創造出來的東西到底還能不能算是人類……」

「我不知道，這一層的實驗室很大，後面的空間遠遠比大廳還要廣闊，而另一個小組似乎已經發生過數次騷亂……他們的研究員……」

「負責人……稱不會發生……但是我……滋滋……蟲子的生存能力固然強大，但是……這樣的實驗造出來的究竟是怪物還是……」

人影消失，畫面又在快速切換，然後速度又降低下來。

這一次，兩人終於能夠看清之間記錄當中的黑影是什麼了。

是一張長著人臉的蟲子——

它看上去體型龐大，嘴裏還噴著腐蝕性的液體，原本是人的五官，看上去卻充滿了瘋狂和殺戮的情緒。

反而不像是是一個正常的人類。

畫面一閃，另一個更加恐怖的蟲子出現了，它的體型十分龐大，通體漆黑，四肢卻是人類的手腳。

而這些蟲子還在快速地生長，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恐怖！

它們的生長能力和繁殖能力超出了研究者的想像和控制。

不僅有人類的狡猾，還有蟲子的嗜血和兇殘。

畫面逐漸失控，即便是強大的覺醒者們，也死在了這些脫離了控制的蟲子的手下。

「滋滋……救命！！……滋滋……」

「啊！！……」

畫面中此起彼伏的尖叫聲越來越少，很快，畫面消失了。

整個大廳，又恢復了寂靜。

「所謂的生命能量發展方向，就是將人類胚胎和蟲子結合？」姜月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這一切。

凌燃沉默片刻，道：「毀滅了超級文明的星空蟲族，其實是它們自己創造出來的。」

第四層已經是這樣驚人的秘密了，燧明實驗室的最後一層，又會藏着什麼？

她看了眼凌燃，同時從對方眼裏看見了堅定。

不管後面是什麼，他們也要一起去看個清楚。

——

第五層，是燧明實驗室的最後一層。

和下面的一片漆黑不同，這裏全都是白色的。

白色的地板和牆壁，白色的天花板。

然而這種白色，卻又不讓人覺得刺目。

這一次，出現的是上次見過的那個女人。

她的面容更加憔悴，看上去氣質成熟許多。

「星空人族，編號1111111，記錄，燧明實驗室在事故之後第一次啟用。大戰已經臨近尾聲……第五層研究項目……空間研究……」

「這裏，是我們創造出的巨大空間，可以容納遠超於你所能看見的空間的容量……」

「並且在此刻，放置了能量轉置器，因為轉置器的工作速率問題，轉置將會在……億年……完成……」

女人的眼裏有濃烈的悲傷：「我們無法阻止悲劇的發生，這一切也是必然。」

「我會前往透明水晶發現的地方，開啟陰影門，將蟲族送去暗域……以阻止這場戰爭……挽救人類……」

「這裏將會成為犧牲的船艦的安息之所，能量轉置器會在漫長的歲月里開始對破損船艦進行修復。」女人遲疑了片刻，「我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星空蟲族的存在過於強大，原本它們只是地球上的普通變異蟲類，是我們親手把它們變成了無法對抗的怪物。」

「它們的體內含有……能量……會越來越……」

「穿梭技術得到的預言信息表明，星空蟲族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會成為人族的死亡威脅。如果真的有再次種族危機，希望這裏的……能幫助……」

女人調出了一個複雜的概念圖：「所有的船艦都需要人族的控制，星人的技術出現后，人族的精神力和壽命都有了極大的提升，可以通過精神控制船艦的相關操作。星球本身的能量支持着我們的生命活動。但是億萬年，或者更遙遠的時間過後，這裏只會剩下戰艦的殘骸。」

「所以我們……通過……技術……將……化為控制船艦的能量……滋滋……」

信息和圖像都很不穩定。

「即便是……無人操縱……依然可以……最後的強大武器……」

過了片刻，圖像和聲音總算沒有缺失得那麼嚴重。

女人指了指自己：「門後面就是那個空間，開門的鑰匙是我們四個人的基因。如果發現了這個地方的人，可以用……滋滋……四人的星空種族編號分別是「10、1011、10100、1111111……」

四個數字念完，姜月皎忽然響起那四個頭骨。紅玉鑰匙打開了黑塔的門，而四個白骨則是打開最後的空間，獲得女人口中所謂「強大武器」的鑰匙。

隨着女人的解釋，白色的空間里出現了一個枱子，上面正好是四個空位。

而圓桌一樣的小台前面，有一扇和他們進入這裏一樣的門。

門孤零零地在那裏，兩側沒有牆，身後的空間也沒有任何變化。

好像就是一扇普通而詭異的門。

凌燃想了想：「如果能夠得到後面的武器，說不定可以對外面的戰爭有幫助。」

姜月皎點頭，從空間戒指當中拿出四個頭骨，然而沒等她走到圓桌台前，眼前的全息投影又出現了。

這一次，女人沒有穿上實驗的白大褂，而是換了一身便於行動的服裝。

「……星空人族……編……」

「滋滋……」

女人似乎做好了出發的準備，她的語氣比之前更加鄭重和冷靜：「宇宙風暴曾經是我們生存的最大障礙，雖然外面的形勢很嚴峻，但是我們的研究員成功完成了……三……項目。」

「暗域如同一片看不進盡頭的強，宇宙的本質到底是什麼，我們現在也不知道。但是類似於原子受到轟擊之後發出周期性的脈衝，宇宙風暴的產生似乎也具有一定的周期性。燧明實驗室當中的脈衝控制儀器只需要按照周期啟動，就可以阻止周期性的宇宙災難大規模發生，從而保證我們的宇宙安全。脈衝控制儀器就在盤古號當中……」

「關於宇宙風暴災難的相關的數據資料，大部分留在了其他星城當中，但是星城已經被摧毀，能夠留下多少資料，我也不知道……」她頓了頓，繼續道，「我們也發現了一個能量值。」

「人類的生命數量，其實就像是在不斷增加我們這個星系的生命能量，等到這種特殊的能量超過一定的閾值，蟲子身體里的那股能量就會……就像之前末日地球所遭遇的……一樣……一種保護機制……」

「在星空蟲族和我們之間的戰爭爆發之前，我們曾經檢測過曾經的地球坐標星系——」

「然而數據顯示，地球已經消失。」

「原本的太陽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女人的眼裏帶着輕微的悲傷：「我們找不到自己的家了。」

「生存成了首要任務，或許已經沒有多少人還對地球抱着回家的執念，或許只是我一個人這樣想，」她苦笑了一聲，「算了，人類能不能挺過這次的災難都不知道，還能奢望什麼呢。」

「盤古號當中，我們放置了三顆生命能量針，以固定本大星系的生命能量值。」女人收拾好東西，最後看了一眼這一邊，「盤古號就在門后的武器當中，如果有後來者，請不要移動能量針。」

「能量針會讓目前我們能夠探測到的宇宙空間中的生命能量數量維持在一個安全的水平，不會觸發蟲子內部那種瘋狂的能量的毀滅機制。即便是有周期性的宇宙災難，也不會達到完全摧毀人類文明的地步。」

「我已經將這種能量捕捉到一部分，利用時間穿梭……送回……希望……人族能夠有時間……研究出它的本質，並且……滋滋……」

聽到這裏，姜月皎終於明白了困擾安教授等人這麼多年的生命紅線的秘密是什麼。

燧明實驗室里埋藏着太多的過去，太多的真相。

而這看似詛咒一樣的紅線，其實是一種變相的保護機制。

造成蟲子變異的能量至今沒有明朗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可以知道的是，這股能量極其瘋狂和恐怖，它們唯一敏感的就是與之相反的生命能量。

在女人展示的數據記錄當中，這種能量被暫時命名為死亡能量。

世界萬物皆有反面。

光明的反面是黑暗，物質的反面是反物質。

生命能量也有與之相反的，充滿了狂虐和死亡氣息的反能量。

沒有人知道這種能量從哪裏來，但是這種能量的存在，逼迫着人類離開地球，離開生命的起源之地，在無邊的星際當中漂泊。

也是這種能量，以及人類自己的技術，催生了更加恐怖的星空蟲族。

「戰爭持續了這麼多年，人類的防線一再崩潰，如果不能將蟲王趕出我們的時空，三城星系將會成為人族的墳墓。」

「或許這是我的最後一次記錄，」女人的聲音很平靜，「若有後來者，請記住，無論文明斷層多少，種族更替多少，又或者世界消亡又復生，」

「無論是輪迴還是時空穿梭，」

「只要有希望，請帶人類回家。」

-

作為後來者，姜月皎是知道她的結局的。

在蒼白星球，成功捕捉到蟲王，將其送進陰影門，關入了另一個未知的時空。

蟲王離開，星空蟲族的能量供應被切斷，而剩下的人類在RSD-E058星系，瀕死一線的時候，成功反擊，殺死了圍攻那裏的實力大減的蟲子。

但是這一次戰爭，人族也死傷無數。

即便是後來留存於某處的生命火種再次燃燒起來，文明也徹底發生了斷層。

超級文明一度覆滅。

這之後，崛起的是新的文明，文明的傳承斷斷續續，甚至連超級文明之後是否就是三領主時期也不一定。

或許中間還有更加漫長的變遷。

三領主過後，舊人崛起，在超級文明中發現的科學遺跡帶來了科技的朝前發展。

以往靠着星球力量稱霸星際的單純世界已經過去，科技和人族強大的計算力，成為了這個世界的生存之道。

幾次蟲族反撲戰爭之後，眼前的世界終於變成了姜月皎所熟悉的力量。

而當初在蒼白星球逼走蟲王的女人，也因此消耗了她所有的生命能量，最後，死在了蒼白星球的石樹之下。

姜月皎想起在樹下看見的那句話。

——即便是以逃亡的姿態離開，在無盡黑暗的星空中漂泊萬年，回家的念頭只會更深，更強烈。

而不會消失。

-

房間里還有一份放在櫥櫃里的紙張。

紙張似乎被特殊材質隔離，才能導致這麼久的時間不會消散。

表面還有能量在運轉，在櫥櫃下面，是一小塊透明水晶作為能量源支撐著保護紙張的力量。

——「傳說中，燧人氏建立了『燧明國』，其人不死，不識四時晝夜。國有火樹，名燧木。燧木屈盤萬頃，雲霧出其間。後世有聖人，游日月之外，至其國，息此樹下。有鳥若鴞，啄樹則燦然火出。聖人感焉，因用小枝鑽火，號燧人。」③

這講的，就是上古神話中火的起源。

不知為什麼，看見那盤根錯節數萬頃的燧木，以及火鳥逐火而出的描述，姜月皎的眼前浮現的卻是那蒼白而廣闊平原上的石樹。

生命之火，起於燧明。

而星空蟲族的災難，依然也是起於燧明。

這份記載，只是燧明實驗室名字的由來而已。

不管怎麼說，前人的犧牲都是偉大的。

他們造成了悲劇的發生，卻也在竭力阻止。

所幸的是陰影門並未完全建立，蟲王沒有出現，他么面對的是沒有完整指揮中樞和源源不斷能量支持的星空蟲族。

更大的敵人，是宇宙災難和人類自己。

-

女人最後的記錄影像留下了很多線索。

包括阻止周期性宇宙災難爆發的儀器，還有對解決星空蟲族有幫助的「超級武器」。

姜月皎把頭骨拿出來，凌燃幫忙拿上了兩個。

兩人走走到圓桌台前，將手裏的頭骨輕輕放在凹陷處。

頭骨發出潔白的光芒，原本還像是普通門一樣的出口，頓時散發出了巨大的能量波動。

幾分鐘后，門發出輕微的響動，自動打開了。

「小心點。」凌燃站在她身側，擋在門和她中間，謹慎地看着門后的景象。

然而——

門后依然是什麼東西也沒有，似乎從這裏看過去，只是以個普通的門框。

但是有了經驗的姜月皎知道，後面或許就是另一個空間。

那個空間，既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也是一個曾經強大文明的墳墓。

那個空間里，藏着這個世界的起源。

—————原理解釋，覺得複雜可以跳過———————

①關於最後結局不同，有三種可能：

1.是同一場回憶夢境，但是兩人之前已經綁定了計算力，即達成了精神同通的狀態，同時進入一場夢境，並且根據選擇出現不同的夢的結局，夢的內容建立在做夢者本人的記憶基礎上，卻又受做夢者的意識支配。

2.是黑塔抽取兩人記憶，構建虛擬世界讓兩人重新經歷一次末日時間線，所以結局依然是在兩人的意識共同作用下形成，如同一場電影重拍。

3.黑塔打開了時空通道，兩人回到了末日過去，真正改變了末日結局。由於改變非常微小，最後結局依然是兩人死亡，不會對時間線造成巨大影響。唯一的影響就是顧易星不會從姜月皎身上取得船票，但是時間線修正的效果加持之後，他也遲早會在別人身上拿到船票

三種可能都是存在的，至於是哪一種，取決於你的認知

畢竟，科學的事情我們不想說的太過（不是

②長庚星上的劇情會在番外更新

③節選改編自宋《太平御覽》卷八六九引《王子年拾遺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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