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總要伴隨著意外

成長總要伴隨著意外

結果回家的時候松陽背上就趴著一個醉醺醺的天然卷,還不安分地搖來晃去,松陽幾次都得走走停停往上托一把他的屁股。

「阿銀,嗝,阿銀打敗你了,嘿嘿嘿,啊,好軟好軟。」又不曉得想到了什麼糟糕的事一邊噴著酒氣傻兮兮地笑。

跟在她身邊的高杉一路上都黑著臉,努力壓制住想把刀往銀時臉上抽的衝動。

「真是的,醉成這樣還不安分啊。」松陽被他折騰地頭疼,一邊的桂自告奮勇要幫忙,反手就把木刀往銀時屁股上噼里啪啦一頓打,誓要報剛才被踢屁股的仇。

好不容易把銀時運回了私塾,把他扔在他的小床上,桂又張羅著去煮醒酒湯,還拖了高杉來幫忙,留下松陽看護銀時。

銀時酒量一貫馬馬虎虎,一喝卻停不下來,去年他瞞著松陽偷偷去買酒回來喝,躲起來喝到兩眼發白不省人事,嚇得松陽要帶他去看醫生,最後讓衫婆婆毫不留情地灌了一大碗醒酒湯,才睜開眼睛。

事後免不了被松陽一頓揍,那幾日銀時頭上的腫包快趕上他腦袋的大小,著實讓高杉和桂嘲笑了好一陣子。

這次喝醉他還算清醒,只是傻乎乎地躺在榻榻米上,額頭上頂著熱毛巾滿口胡言亂語。

松陽也聽不明白,就見他喚著自己的名字不停地傻笑,又見他睜開了朦朦朧朧的眼睛,猛地坐起身要抱住她。

「阿銀要抱抱,嗝,松陽松陽,抱抱抱抱。」

清醒的時候明明不愛和她親近,喝醉了倒是跟小孩子一樣撒起嬌來。

「知道啦。」松陽張開手臂想接住他,結果猝不及防地被對方撲倒了地板上。

「嘿嘿嘿。」銀時壓著她就胡亂扭來扭去,一頭捲毛蹭在她臉上一陣陣癢。

「軟乎乎的,阿銀喜歡,喜歡你。」

松陽費了點勁才把銀時重新提起來扔回榻榻米上,聽著銀時還在亂七八糟的喊著奇怪的字眼,無奈地安撫他。

「好好好,我也喜歡銀時,趕緊睡一會兒吧。」

銀時居然瞬間安靜下來,露出了滿足的表情,砸吧砸吧嘴開始打呼,讓松陽稍微有點驚奇。

——喝醉了意外的可愛呢。

她伸手試探銀時額頭的溫度,確認一切正常后,把毛巾拿了下來。

桂熄了爐子走出廚房,見高杉端著醒酒湯站在門口發愣,好奇地問道。

「高杉同學?莫非...是被自己的時間靜止定住了嗎!」

高杉很快回過神。他意義不明地嗤笑一聲,把醒酒湯交給桂,轉身走了。

桂怔了怔,探頭去看房間里的場景,也沒發現什麼端倪,他實在摸不著頭腦,迷茫地端著醒酒湯走進來。

「老師,醒酒湯送到,請問直接往銀時鼻孔里灌就好嗎?」

「唔——那樣的話銀時會把醒酒湯嗆進呼吸道里,然後窒息死掉吧。」

「那我去找根竹管,把醒酒湯往銀時耳朵里灌吧。」

「不用這麼麻煩啦,小太郎你過來幫我,我們一起把銀時的嘴巴扒開到最大,往裡面倒就行。」

銀時聽他們三言兩語決定好如此粗暴的手段,酒嚇得醒了一大半,立刻裝作快要醒來的樣子,誇張地發出哈欠聲,睜開眼睛。

「阿銀的頭好疼,這是哪裡,阿銀又是誰?」

「醒了就自己喝吧。」

松陽無奈地將他扶起來,把醒酒湯遞到他手裡,督促他一滴不剩喝下去。

「行啦,繼續睡吧。小太郎今天先睡我房裡吧,我去叫晉助也過來一起。」

「啊,方便嗎?」

桂猶豫地看了她一眼,問道。「我是說,老師畢竟是……」

「小太郎也看出來了呀。」

「嗯,其實很早就……」

松陽略微有點挫敗感。她見桂面色為難,忍不住打趣道。「那就得和臭烘烘的銀時睡一個房間啦。」

「阿銀才沒有臭烘烘的!」

銀時精神抖擻地爬起來往門外跑,同時還不忘瞪桂一眼。「阿銀現在去洗澡,假髮你一步都不許踏進老師的房間!」

「不是假髮是桂!」

「誰跟你講這個啦!」

——好不容易這三個孩子都把自己收拾乾淨,一個個爬進被褥里,松陽才算是鬆了口氣,輕手輕腳退出來替他們關上拉門。

月光自窗口落進來,映在高杉緩慢睜開的眼睛里,他轉頭看了一眼睡得四仰八叉的銀時,面色陰晴不定。

我在嫉妒,他想。

可我在嫉妒什麼呢?

13歲的高杉晉助這時候還弄不明白心裡那些翻騰的情緒,究竟來源於何處。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回憶著那人面對銀時過於逾越的言語和擁抱時近乎縱容的笑容,忍耐著將唇舌中泛起的酸澀感咽了下去。

我也——

我也想要——

想要什麼呢?

——甜品店的阿文小姐滿臉焦急地將城裡來的口信帶來松陽這裡時,她正在和最早起床的桂討論一段未經證實的戰國史。

松陽記憶里的事件經過恰好跟桂看過的那本書有所出入,兩個人議論地正在興頭上,聽到阿文小姐在外面咚咚咚拍門,松陽連書都還沒放下,一邊給她開門,一邊還在跟桂聊地興高采烈。

「出——出事了!」

阿文小姐看上去跑地很急,滿頭都是汗,她抹了一把額頭,大喘著氣說道。

「衫婆婆,衫婆婆她,好像突發了什麼重病,在城裡進了醫院!」

松陽臉上的笑容一時間僵住。她愣了幾秒,才緩慢地開口問道。

「為什麼會突然……」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總之我現在上城裡去一趟看看情況,松陽先生也和我一起吧!」

「好,好的。」

松陽其實還有些還沒回過神來。她面上掛著有點茫然的神情,把同樣滿臉迷茫的桂叫過來,囑咐他。「待會,麻煩小太郎讓私塾的孩子們自習——」

「今天是周末……」桂小聲提醒道。

松陽愣了愣,抿了抿唇,笑容有些不知所措。

「那麼……麻煩小太郎叫他們兩個不要亂跑,待在私塾等我回來就好。」

桂點點頭,有些擔憂地看著松陽恍惚的面色,他猶豫了片刻,正想開口,就見松陽已經跟著阿文小姐走出門,想問的話也沒來得及說出口。

「衫婆婆她……」到底怎麼了呢?

該不會——

桂忍不住打了個抖,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他並非沒有經歷過這樣的變故,或者說正是因為他也曾經歷過這樣的變故,所以此刻他才什麼都不願去想。

只要等著老師帶來好消息就夠了,他想。

——「所以。」

高杉面無表情地聽完桂的轉述,語氣平靜到反而有些令人害怕。

「我們可以這樣什麼也不做,等老師回來嗎?」

「……我不知道。」

桂咬著嘴唇,神情糾結。

「我就是很擔心……」

「松陽老師都這麼說了啊。」

銀時還是那副沒精打採的模樣,抱著他那把不離身的刀,大大咧咧地往榻榻米上癱倒,看都不看他們倆一眼。

「平常一個個都是老師的好學生,現在不打算聽話做乖寶寶了?阿銀是不知道你們在大驚小怪些什麼,搞得老太婆好像命不久矣了一樣——」

拳頭帶著一陣風朝銀時的正臉揍過來。

銀時反應快,往後翻個身才險險躲過。他撐著地面爬起來,手扶著刀鞘,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高杉,阿銀現在沒心情跟你打架。」

「我也沒那個心情。」

高杉收回拳頭,扯了一把呆站在原地的桂,冷笑道。「坂田銀時,你可以繼續呆在這裡等老師回來,桂,我們去——」

「去什麼去。」

銀時把刀拿在手裡,乾脆利落地伸手將刀身往拉門前面一擋。

「沒聽懂嗎?」

他借著這個力道,跳到高杉和桂前面,將他們的去路堵死,不給他們出去的機會。

「阿銀說了,松陽老師要我們留在這裡。」

他彷彿絲毫沒察覺到高杉陰沉的面色和握得越來越緊的拳頭,自顧自把門守好。

「留在這裡的意思,就是我們一個人也不許走。明白了嗎?」

「銀時你別在火上澆油了喂——」

「坂田銀時。」

高杉清楚自己的情緒瀕臨爆發邊緣,他努力壓制著這股怒氣,不想把時間花費在無意義的爭吵上。

「你不關心是你的事,我不認為松陽老師會因為我們私自去看衫婆婆就生氣,你我都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你可以不去,想做好學生,這都是你的事,但是不要擋住我們的路,我現在一點都不想跟你動手。」

「那傢伙是不會生氣,只會傻兮兮的自責罷了。」

銀時沒頭沒腦地甩出這麼一句話,手裡的刀完全沒有拿開的意思。

「反正你這傢伙也搞不懂,想走也可以,打過阿銀再說。」

——松陽回私塾時天色已經接近黃昏。

她剛靠近私塾的院子,守在門口的桂就迎了上來。

「老師……」桂打量她的眼神帶著幾分緊張不安。「衫婆婆她……怎麼樣了呀?」

松陽摸摸他的頭髮,輕聲嘆口氣。

「還是很有精神的,問我們昨天玩的怎麼樣,還把照片交給我帶回來,明天——不,這些日子,私塾先放假吧,我們每天都去看衫小姐好不好?」

桂似乎明白了她未說出口的含義,睜著那張大眼睛楞楞地望著她,眼眶開始泛紅。

「沒事的。」松陽把他攬進懷裡,輕柔地拍打他的後背安撫他,讓他把憋了一天的情緒徹底發泄出來。

「衫小姐她,只是生病了,會好起來,不要擔心,會好起來的。」

——誰都沒想到,以梅太郎的名義寄回來的東西,居然是他戰死之後留下的遺物。

收到東西的衫婆婆當場就倒在地上。

送衫婆婆來醫院的是她的老朋友綠子婆婆,綠子婆婆告訴松陽說,衫婆婆一直就有心臟方面的頑疾,近些年本來已經好得差不多,但是梅太郎的事情讓她受的刺激太大,身體就這麼垮下來,即便被暫時救過來,也熬不過太多時間。

就算這樣,她在被搶救的時候有幾次恢復了意識,強撐著一直追問久坂醫生梅太郎的遺體在哪裡。

「可是,哪裡找得到呢。」

綠子婆婆捂著臉止不住的哽咽。

「這是戰場上——戰爭就是這樣,行軍的士兵只不過草草掩埋了梅太郎的屍體就去下一個戰場了,哪裡還能把遺體送回來呢……」

戰爭便是這樣,有無數人為之付出鮮血,生命,並且悄無聲息地淹沒於黃土之中。

或者說,人類的生命也是這樣,輕易就消逝了,並且再沒有蘇醒的可能性。

這便是作為怪物永遠無法得到的結果。

死亡。

是她已經見了太多次,又無數次親手將之帶來這人世間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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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當還是得發,比上個版本晚了幾年,兩個人的矛盾點也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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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魂]那一天的吉田松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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