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第 23 章

這個細微的表情自然也被楚蔚捕捉到了,楚蔚眸色沉了沉,但動作仍是十分溫柔。

他握著澹臺無離的手,便緩緩將自己的龍氣順著澹臺無離的掌心輸送了進去。

很快,澹臺無離蒼白的面容上就漸漸浮現出了一抹血色。

只是,楚蔚握著的手仍是冰涼的。

楚蔚心中微微嘆了口氣,看著這樣的澹臺無離,原本心裡一點難過和責備的情緒全都沒了。

只想澹臺無離快些好起來。

澹臺無離被楚蔚握著手,姿態也逐漸變得依賴起來。

先前他還只是靜靜躺著,到後來不知怎麼,就漸漸縮到了楚蔚的懷中。

幽淡清甜的瓊花花香靜靜瀰漫開來,楚蔚攬著懷中的柔軟身軀,低頭靜靜凝視著澹臺無離那脆弱白皙的脖頸和下面漂亮精緻的鎖骨,以及那散落在他手臂上的沉潤霜發,喉頭微微蠕動了一下,終究還是沒太敢做什麼逾越的事情。

只是……楚蔚怎麼又聞到了方才那股帶著淡淡催情香味的氣息。

楚蔚眉頭一皺,連忙打開神識,搜索四周。

結果,什麼都沒搜索到。

楚蔚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奇怪,若不是有人在釋放這些魅香,怎麼方才還淡下去的香氣,此刻又濃了呢?

可緊接著,楚蔚心頭一跳,忽然生出了一個極為不可能的猜測。

這個猜測一生出來。楚蔚便覺得身上微微發熱,看著他懷中的澹臺無離眼神也愈發微妙起來。

但楚蔚也是謹慎的性格,沉吟片刻,他先輕輕將澹臺無離從他身上扶了起來,便打算起身去找證據。

可沒想到,楚蔚以為澹臺無離已經睡著了,澹臺無離卻還沒睡,他剛一起身,澹臺無離便攥住了他的袖子,啞聲道:「蔚兒……」

楚蔚被澹臺無離這麼抓住袖子,便愈發篤定了幾分心頭的猜測,這會他不動聲色地俯身輕輕抓住澹臺無離的手,便低聲安撫道:「師尊,蔚兒去給你倒杯熱茶,不走。」

澹臺無離霜睫顫顫,帶著一點茫然的清水眸中顯出幾分疑問,面上還略微顯出一絲淺淺的酡紅來。

楚蔚見到澹臺無離如此柔順又難得示弱的模樣,簡直恨不得攬著那清瘦的腰肢,便一口咬上去!

可他,還沒找到證據……

想到這,楚蔚眸中波濤翻湧了片刻,便竭力剋制著自己,溫聲細語地哄著澹臺無離。

到最後,終於把澹臺無離哄好了,楚蔚也出了一身細汗。

不過累是有些,但心頭的甜意卻更盛。

尤其是那個猜測……楚蔚覺得怕是八九不離十了。

好不容易把澹臺無離哄得沉沉睡去,楚蔚輕手輕腳地將澹臺無離放在柔軟的床褥上,便關上了簾幕,起身朝外走去。

外間的浴桶楚蔚還沒讓人收走,那柄匕首也還落在浴桶投在地面上的陰影里,上面的血跡已經幹了,透出一種鐵鏽般的沉紅棕色來。

楚蔚走上前去,低頭拾起了那柄匕首,寒光沁然,鮮血都已經凝固在匕首的刃邊。

楚蔚目光動了動,將那匕首湊到鼻下,輕輕一嗅。

頓時,一股清幽的瓊花香氣便漫入了楚蔚的肺腑,還微微帶著一分惑人的甜。

楚蔚嗅著這熟悉甜美的味道,唇邊竟是不由自主地便漫起一絲淡笑。

果然,師尊方才都是在掩飾。

他原本以為師尊是在替那個刺客打掩護,後來才隱約猜出真相。

現在嗅到那匕首上的血,楚蔚愈發斷定,真相就是……沒有刺客。

不動聲色地將那染血的匕首收入了儲物戒指內,楚蔚又去倒了一杯熱茶,又往裡面加了一包安神散,方才慢慢返了回去。

他回來的時候,澹臺無離已經醒了,見到他回來,澹臺無離也不由得鬆了口氣。

楚蔚心頭微笑,面上仍是不動聲色,輕聲道:「師尊,喝點熱茶再休息。」

澹臺無離勉力支撐著坐了起來,楚蔚便動作從容地攬過澹臺無離的腰,將那杯溫熱的茶水遞到了澹臺無離的唇邊。

熱氣熏蒸,澹臺無離原本濕潤的嘴唇此刻更是泛起一層薄紅來,霜睫都顯得愈發濕漉漉的。

這種令人憐惜的動人,楚蔚在澹臺無離身上看到過無數次,但每次見到,那怦然心動的感覺都不減毫分。

澹臺無離抿著細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那加了安神散的熱茶,忽然就微微皺眉道:「這茶水味道不對。」

楚蔚不動聲色地低聲道:「蔚兒加了點安神散,師尊放心喝吧。」

澹臺無離怔了怔,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就著楚蔚的手,一點點將那杯加了安神散的熱茶都喝了下去。

等喝完熱茶,溫熱的茶水將安神散的藥力慢慢化開,澹臺無離終究還是沒支撐住,很快便在慢慢湧上的睡意中顫抖著眼睫閉上了眼,無聲無息地倒在了楚蔚懷中。

楚蔚靜靜握著澹臺無離的手腕,感受著他脈搏逐漸平穩下去,便低頭輕輕在澹臺無離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接著,楚蔚便默默起身,走到外間還亮著燈火的地方,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那本他在藏書閣藏起來的,關於天陰之體的書。

這一次,楚蔚直接翻到了關於孕期的部分。

上面寫道:天陰之體孕期之時比平日要嬌弱百倍,也會格外渴望道侶的愛撫,若是道侶無法時常陪伴,必須拿些自己的貼身物件放在天陰之體身旁,否則時日一久,天陰之體便會因為焦躁而神經錯亂,衰弱而亡。

衰弱而亡……

楚蔚心頭猛地一跳。

竟然如此嚴重么?

接著往下看,下面的註解還有一行小字:靈芝人蔘等物乃是大補,過量會導致陽亢陰衰,反而更容易使天陰之體焦渴難耐,切記,不可亂用!

原來如此?

楚蔚心頭微微一跳——竟然是靈芝葯浴惹的禍……

不過再細細想起方才澹臺無離對他依賴的模樣,楚蔚心口又不由得漫起一絲絲甜意來。

師尊性格向來高傲,若不是心中把他當了可以依靠的道侶,方才又怎麼會那麼求自己留在他留在身邊?

想到這,楚蔚微微勾了一下唇角,不動聲色地收起了手中的書,打算把那顆龍蛋的事暫時拋在腦後。

還是師尊的身體要緊。

收好了書,楚蔚又回到了床榻邊。

他做的第一件事並不是直接用龍氣去安撫澹臺無離,而是伸手用靈力輕輕探查澹臺無離全身。

最終,楚蔚的手停在了澹臺無離左手手臂的手肘處,他劍眉微蹙,便伸手輕輕掀開了籠住澹臺無離雪白手臂的袖子。

果不其然,在手肘那處,被一塊紗巾草草包裹住,紗布上隱約滲出一點紅來。

楚蔚黑湛的眸中頓時顯出幾分心疼之色,這會他抿了薄唇,抬頭凝視了一眼澹臺無離熟睡的面容,便小心翼翼地伸手一點點將那處包裹著的紗布解了開來。

紗布解開之後,裡面便露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傷口猙獰,襯著其他地方雪白細膩的肌膚,愈發顯得可怖。

楚蔚眸色微微一沉,心口一陣抽痛,接著他便迅速從懷中取出了藥膏,敷在了澹臺無離的傷口處。

敷好葯之後,楚蔚又取了手帕,細細擦拭了那傷口的邊緣,等藥膏完全被吸收,他才再次用那紗布輕輕包紮好了澹臺無離的傷口。

動作極為輕柔,竟是一點點都沒驚醒澹臺無離。

包好傷口,楚蔚還回憶著一開始澹臺無離的包紮,把那紗布的邊緣弄得粗糙了些,方才收手。

既然師尊不願意讓他知道,那他便裝作不知道好了。

做完這一切,楚蔚便再次安靜了下來,他從高處靜靜看向了澹臺無離那熟悉無比的面容。

修長好看的眉頭仍是微微蹙起,霜睫靜靜垂在眼下,透出一片淡淡陰影,秀挺的鼻樑,薄紅的唇和白玉一般的肌膚。

一切都熟悉無比,也讓他無論何時都會覺得怦然心動。

看著看著,楚蔚的眸光不由自主地深了幾分,接著他就緩緩咬破了舌尖,低頭湊了上去。

天陽之體的鮮血帶著特有的乾燥香氣,澹臺無離的唇舌驟然碰到這熟悉又令他安心的味道,便不受控制地迎了上去。

楚蔚的唇是乾燥的,軟的,澹臺無離的唇是微涼的,濕潤的,還帶著一股淡淡的瓊花幽香。

楚蔚修長的五指不動聲色地放到了澹臺無離的後頸上,默默將人抱起,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澹臺無離很輕,柔若無骨,一襲白衣靜靜落在楚蔚的身上,便如同羽毛一般,輕盈微涼。

楚蔚靜靜摟著他的細腰,慢慢地親吻,一點點細細將唇中的鮮血渡了進去。

另一隻手,則是同澹臺無離那修長細白的手指輕輕扣住,一點點,將自己體內的龍氣和天陽之氣輸送過去,安撫澹臺無離略顯躁動的情緒。

有金色的光芒緩緩綻開,楚蔚不動聲色地便將自己的靈識一頭埋進了澹臺無離柔軟的識海中。

無數金色的碎光在識海中漂浮蕩漾,楚蔚只覺得自己徹底被一股溫柔給浸潤了進去,舒服的不行。

沿著識海的罅隙慢慢向下,楚蔚再次看到了那顆龍蛋。

那龍蛋似乎還認出了楚蔚,頓時便在那一團柔軟的金水裡幅度很小地躍動了起來。

楚蔚:?

雖然知道這龍蛋不是自己的種,可看著龍蛋那欣喜的模樣,楚蔚心中還是忍不住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沉默了片刻,他緩緩遊了過去,試探著,將自己的手放在那包裹著龍蛋的一團金光上。

一瞬間,那金光又柔柔地亮了幾分,楚蔚心頭微微一顫,彷彿間明白了什麼。

而就在這時,楚蔚還透過那團金光隱約聽到了一絲絲孩子的笑聲。

就在楚蔚想要側耳細聽的時候,澹臺無離的識海明顯出現了一絲波動,楚蔚微微一驚,害怕把澹臺無離吵醒,便又緩緩退了出去。

而他在離開的時候,甚至能明顯地感覺到那龍蛋的不舍——似乎在竭力挽留他……

楚蔚:……

太奇怪了。

不過此時懷中的澹臺無離羽睫輕顫,明顯有快要醒來的跡象,楚蔚怕自己的行為被澹臺無離訓斥,連忙就不動聲色地輕輕把澹臺無離從身上抱了下來,放到一旁,並且自己從後面靜靜擁住了那清瘦的腰肢,將龍氣緩慢地釋然而出。

隨著龍氣的散發,澹臺無離略微有些躁動的情緒再次逐漸穩定,靠在楚蔚懷中便靜靜睡了過去。

看著這樣的澹臺無離,楚蔚心中簡直又是愛得不得了,又隱隱生出一絲疑惑來。

方才那顆龍蛋跟他的共鳴,他也明顯感受到了。

可……他不是龍,澹臺無離明顯也不是。

那蛋怎麼會同他有共鳴呢?

不過先前已經決定了不再思考這件事,楚蔚琢磨了半晌,沒找到新的思路,便終究還是靜靜摟著懷中,安穩地睡了過去。

只要師尊在他身邊,那就是最好的。

其他的,他不想再管。

·

澹臺無離確實騙了楚蔚。

那夜根本沒有刺客,而是他的體質突然爆發,暴漲而又陌生的慾望洶湧襲來,讓他不知所措,更無法壓制,只能用匕首刺了自己的手肘……

可他疏忽之間更忘記了自己的血液本就帶有幾分催|情的性質,嗅到那股淡淡的甜香氣,發作的更厲害了……

更沒想到楚蔚突然出現,他根本來不及思考,只能匆忙中撒了個謊,說是有外人入侵。

可現在澹臺無離仔細想想自己那個謊言,便覺得漏洞百出——這宮內戒備森嚴,全都是至少金丹的修士,一個普通人就算能越過楚蔚的禁制進來,可外面那些侍衛也都不是睜眼瞎啊……

思慮到此,澹臺無離有些無奈地靜靜閉了眼,只希望楚蔚粗心一點,不要太快發現端倪,否則他的臉就真的丟光了。

不過說來也十分奇怪,昨日楚蔚只是陪了他片刻,他便覺得舒服了不少,現在睡了一夜醒來,更是覺得神清氣爽。

只不過唇齒間依稀似乎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澹臺無離眉頭微皺,試探著又輕輕舔了一下薄唇,但時間過得太久,他也嘗不出什麼異常的味道來。

只以為是昨夜自己按捺不住的時候咬了唇,咬破了,才滲出血來。

再試圖去努力回憶其他的細節,澹臺無離也一無所獲。

微微嘆了口氣,澹臺無離伸手按住了太陽穴——自從那次救了楚蔚之後,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和記憶力都大不如前,平日只要稍微多修鍊一下,便會覺得靈氣瘋狂外泄,像是被什麼吸走了一般。

反而是楚蔚鎖住他的靈氣之後,他不能再用靈氣,那種靈氣瘋狂外泄的感覺才減緩不少。

可澹臺無離也沒辦法一直不用靈氣。

想到這,澹臺無離便又默默取出了慕始青留給他的那一截龍骨,猶豫著要不要召喚慕始青過來。

可他心裡清楚,若是這時把慕始青召過來,以慕始青的性格,看到他手腕上的鎖靈鏈,必然會惱怒不已,同楚蔚大鬧一場。

澹臺無離遲疑了。

就這麼猶豫著,猶豫了足足半個時辰,澹臺無離都沒能做出決定。

他現在才真實感覺到,天陰之體的性子對他產生的影響著實是太大。

他從前從來不是那種優柔寡斷的性格。

咬咬牙,澹臺無離正想狠狠心,乾脆催動龍骨,可偏生在這時,楚蔚回來了。

楚蔚的腳步聲,澹臺無離一聽便覺得一清二楚,他眸光一動,立刻就反手把龍骨藏入了袖中。

很快,楚蔚的腳步聲由近及遠,迅速清晰了起來。

接著嘩啦一聲輕響,一個穿著玄色織錦長袍的熟悉身影便掀開了門前的珠簾,快步走了進來。

澹臺無離定睛一看,發現楚蔚俊美的面上此刻神采飛揚,黑潤的眸中如同閃爍著萬千星辰一般,灼灼生輝。

澹臺無離微微一怔,正想問楚蔚為什麼這麼開心,楚蔚便已經含笑走上前來,對澹臺無離道:「師尊,他們答應我重新舉辦封后大典了。」

澹臺無離驟然愣住了。

他沒想到楚蔚是為著這件事高興,心頭卻是微微一沉,生出一股莫名的焦躁來。

澹臺無離也沒想到那些大臣居然會這麼輕易就鬆了口——這不就變相打臉了他昨夜說的話么?

若不是有人懷疑他帝后的身份,怎麼會派來刺客?

可既然派了刺客,又怎麼會這麼同意重新舉辦封后大典?

靜靜看了楚蔚一眼,澹臺無離眸中光芒略有閃躲,但楚蔚的眼中卻並無絲毫懷疑,反而是浸滿了發自內心的喜悅。

看來……楚蔚並未多心。

澹臺無離微微鬆了口氣,心中卻有些失望——這麼看,楚蔚還是在某些事情的細節上並未多下功夫,得好好教教才是。

而楚蔚把澹臺無離的細微神情都看在眼中,唇邊不由得勾起一絲淡笑,面上卻還要不動聲色道:「如今他們甘願臣服,都是師尊的功勞。等封后大典完畢,師尊便不必再替蔚兒擔憂了。」

澹臺無離嘴唇微微動了動,欲言又止。

他忍不住想要提醒楚蔚——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可這件事涉及到他的身份隱秘,澹臺無離話到唇邊卻終究還是改了口。

「雖然他們都暫時臣服於你,但你也不能掉以輕心,封后大典一事,還要細細斟酌,也不可操之過急。」

楚蔚聽著澹臺無離的話,眸光動了動,忽然若有所思地一笑,輕聲道:「好,蔚兒絕不會操之過急,只不過——封后大典那日,師尊想穿什麼樣的禮服,喜歡什麼裝飾布置?先告訴蔚兒吧,蔚兒好著人去布置。」

澹臺無離:……………………

隨後,澹臺無離便蹙眉冷聲道:「你問這些無關緊要的瑣事做什麼?這是封后大典,都有祖制,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過家家。」

楚蔚眸中笑意愈發濃了些,卻又露出一絲無辜的表情,低聲道:「蔚兒冤枉,就是蔚兒不知道,所以才問師尊的意見啊。」

澹臺無離:。

略帶懷疑地靜靜看了楚蔚一眼,澹臺無離終究還是沒高估楚蔚的智商。

閉眼微微嘆了口氣,澹臺無離道:「你讓禮部把有記載的文書都呈上來吧,我同你一起看看。」

楚蔚微微一笑:「好,都聽師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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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影帝不是在套路師尊就是在套路師尊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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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升前師尊他懷了龍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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