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第 18 章

澹臺無離神色微變,下意識抿了一下唇,皺眉看向了楚蔚。

但楚蔚此刻眸光平靜,神色泰然,澹臺無離從他那黑沉的眼眸中一時間竟是也看不出什麼。

沉默片刻,澹臺無離覺得應該是自己想多了,便道:「你說得有道理,那就這麼辦吧。」

楚蔚聽到澹臺無離這話,眸中有明亮銳利的光芒躍動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師尊放心,蔚兒定不會辜負你一番心意。」

澹臺無離聽著這句話,總覺得有些彆扭,可他並不是斤斤計較的性子,便也沒有多說。

不過緊接著,澹臺無離低頭看了一眼皓白的手腕上那一條長長的金鏈,忍不住就皺眉道:「你先把這鏈子給我解開。」

楚蔚微微一怔,接著就露出一絲無奈的神色,低聲道:「這鏈子的鑰匙我交給冶鍊師了……現在沒有鑰匙,我也打不開。」

澹臺無離:???

楚蔚見到澹臺無離眸中的寒意,心頭一跳,立刻解釋道:「昨夜我以為師尊是若卿,實在是不敢讓您離開才這麼做的……畢竟我老是心軟,總怕若卿哄一哄就把鑰匙騙了回去……」

澹臺無離:……

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怪楚蔚還是該怪自己。

沉吟片刻,看著楚蔚有些心虛的表情,澹臺無離淡淡道:「那就拿劍劈開。」

楚蔚:。

澹臺無離瞥了楚蔚一眼:「你要我偽裝帝后,還給我戴著這個東西,成何體統?」

楚蔚沉默半晌,最終還是略微有些憂心地點頭道:「那蔚兒暫且一試,師尊你小心些,避免受傷。」

澹臺無離不以為意地點點頭,拂袖起身,抽出了腰間的軟劍遞給楚蔚。

楚蔚接過軟劍,灌注了靈力進去,輕輕一抖,那軟劍便瞬間綳得筆直,寒光凜凜的劍鋒上還隱約有金色的輝光閃爍。

澹臺無離認得,那是龍氣。

本來他都快忘了這件事,但這會看到楚蔚劍上的龍氣,他忍不住便皺了皺眉,心想等慕始青回來,還是要請他來一趟。

天龍之氣對於凡人來說畢竟過於霸道,而且不是屬於自己的靈氣,用多了也會損傷軀體。

正是因為如此,澹臺無離的身體才會日漸虛弱,要不然以他得天獨厚的天陰之體,怎麼會壽數消耗得那麼快?只是龍氣的反噬並沒有那麼明顯,所以他一直視而不見。

可現在看到楚蔚這樣熟稔地運用龍氣,澹臺無離卻莫名揪心起來。

楚蔚倒是沒覺察到澹臺無離的情緒變化,這時他微一抖廣袖,身姿挺立,便柔聲對澹臺無離道:「師尊把手打開些,小心被劍氣傷到。」

澹臺無離回過神來,依言行事,

這時澹臺無離潔白的長袖捲起,堆在手肘處,露出一截素白的小臂,微微閃爍著靈光的金鏈掛在他的皓白的手腕上輕輕晃動……

見到這一幕,楚蔚眸中光微微一閃,但他很快就垂眸定了定神,一劍劈下——!

瞬間,鏘然一聲銳響,金光暴漲!

這一劍劈下去,劍上龍氣同澹臺無離手腕上的金鏈撞在一處,竟是激起了一片火星。

澹臺無離則是被驟然瘋狂收緊的金鏈猛地勒住了手腕,劇痛襲來,澹臺無離修長的身軀微微一顫,不受控制地便彎下了腰去……

楚蔚怔住了。

緊接著他便眉頭緊蹙,一把扔了掌中軟劍,衝上去摟住了澹臺無離,焦灼道:「師尊你沒事吧?」

澹臺無離被這金鏈勒得緩了好久才漸漸回過神來,這會楚蔚攥著澹臺無離白皙的手腕,看著上面被勒出的深深紅痕,眸中頓時浮出一絲深深的愧疚來。

楚蔚低聲嘆了口氣,斜飛入鬢的劍眉緊緊皺起,心疼道:「早知如此,我就該把鑰匙留下的。」

澹臺無離這時霜睫顫了顫,勉力呼吸了片刻,忍著疼,平靜道:「不關你的事,是我讓你劈的。」

楚蔚抿了抿唇,下意識就摟緊了澹臺無離幾分。

楚蔚溫熱的手攬在澹臺無離的腰間,澹臺無離雖然喜歡天陽之體靠近他的感覺,但他此刻腦子清醒,便不動聲色地掙開了楚蔚的懷抱,低聲道:「先回宮吧,在外面待了這麼久,小心旁人起疑。」

楚蔚看著澹臺無離的動作,第一時間沒有回應,但很快,他就低低『嗯』了一聲道:「好,蔚兒跟師尊一起回宮。」

·

回宮的時候已是酉時,不過太陽還未西沉,透過馬車上的湘妃竹簾斑斕地照進來,照在澹臺無離對面的楚蔚身上,略微將他一身玄衣映出了幾分溫柔的色澤來。

楚蔚從國師府出來之後,話就明顯變少了,這會他雙手輕輕扶在膝蓋上,斜靠在軟墊的一側,鴉羽一般的長睫靜靜垂下,身體隨著馬車的幅度微微起伏,似乎是困了。

先前澹臺無離的身份尷尬,都沒法仔細打量楚蔚,這會他坐在楚蔚對面,細細端詳了楚蔚片刻,忽然就發覺楚蔚從國師府出來之後,俊美的面容愈發蒼白了。

先前楚蔚薄唇是透著一層微淡的粉,有些蒼白但尚有血色,但現在是連那一絲血色都徹底消失了。

澹臺無離心頭微微一凜,皺眉道:「你傷口是不是裂開了?」

楚蔚眼皮勉強一掀:「唔?」

澹臺無離見到楚蔚這副表情,立刻便明白了什麼,他也來不及細想,傾身上前便要去抓楚蔚的手腕。

可楚蔚卻下意識往後一躲,澹臺無離抓了個空,驟然失去重心,竟是一下子便倒入了楚蔚懷中——

溫熱乾燥的龍涎香氣頓時籠罩了上來,澹臺無離第一反應竟不是及時起來,而是受著天陽之體氣息的牽引,身體微微發軟,有些控制不住地酥麻了下去。

不僅如此,更讓澹臺無離有些尷尬的是楚蔚在此刻突然心跳加快,他靠在楚蔚胸口,聽了個一清二楚……

澹臺無離耳後頓時微微泛起一層薄紅,下意識想掙扎著起身,可他這會一動,卻莫名又牽扯到了手腕上的金鏈,金鏈上的陣法突然起了作用,澹臺無離頓時渾身發軟,猛地又跌入了楚蔚懷裡。

這一次,楚蔚無奈悶哼一聲,苦笑道:「師尊再動,蔚兒的傷口便又要裂開了。」

澹臺無離:……

這會澹臺無離白皙修長的手指虛虛抓著楚蔚手臂,也不敢亂動,只能有些窘迫地輕聲道:「那你扶我起來……」

楚蔚忍著胸口的疼痛,慢慢地一點點將澹臺無離從他身上扶了起來。

霜白柔順的長發從楚蔚指尖滑過,楚蔚的目光悄然落在那澹臺無離寬鬆衣領后修長白皙的後頸上,後頸處隱約有一塊淡淡的紅痕,看著這紅痕,楚蔚的眸色又深了幾分。

但很快,楚蔚便恢復了平靜的神色,將澹臺無離扶穩坐好,自己則是有些難受地按著胸口,垂眸蹙眉忍痛。

澹臺無離見狀,不由得道:「你把傷口給我看看。」

楚蔚怔了一下,忽然睫毛顫了顫,眸中浮出一絲無奈的淡笑。

「你笑什麼?」

楚蔚嘆了口氣,輕聲道:「師尊讓我在這馬車上寬衣解帶,也不怕旁人看到么?」

澹臺無離:……

楚蔚看著澹臺無離的表情,又淡淡笑了笑:「其實蔚兒無事,皮肉傷罷了,就是痛了些,別的無妨。」

「只是皮肉傷?」澹臺無離不信。

楚蔚靜靜看了澹臺無離片刻,忽然一手托腮,一手緩緩攤開,懶懶笑道:「若師尊一定就要現在看,那便看吧。」

澹臺無離:……

隨即,澹臺無離不可避免地微微惱了,他這會別過眼去,冷聲道:「你越發目無尊長了。」

楚蔚很是無辜:「不是師尊要看的么?」

澹臺無離徹底啞然,不再接話,方才那心疼楚蔚的一點心思也在這會被楚蔚作得煙消雲散了。

楚蔚這會收了手,坐回本來的位置,靜靜看了看澹臺無離,心中反而默默鬆了口氣。

還好,師尊沒有強行要看,不然,又得讓師尊擔心了。

·

進了宮,便又換轎子,澹臺無離本想自己下車,卻不料楚蔚主動欠身,彎腰便抱住了他。

澹臺無離:……

剛想發怒,楚蔚低沉磁性又帶著一絲溫熱的嗓音便在耳畔響起。

「師尊,旁人都看著呢,昨夜你才大病,今日便生龍活虎,太容易露餡了。」

楚蔚說這話的時候,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唇角輕輕碰到了澹臺無離的耳廓。

澹臺無離不動聲色勉強避開,將頭靠在楚蔚肩膀一側,有些惱火地低聲道:「那你快些。」

楚蔚勾唇淡笑:「好。」

說完,楚蔚又親手替澹臺無離罩上了一件雪絨披風,還仔仔細細給澹臺無離蓋上了兜帽,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只露出纖瘦霜白的下頜。

雪白的絨毛簇擁在澹臺無離臉側,雖然只露出一個下頜邊緣,可那白瓷一般細膩的肌膚也足以讓人浮想聯翩了。

兩人下了馬車,太監宮女們立刻跪下來道:「恭喜陛下帝后回宮!」

楚蔚微微一笑:「都下去吧,不用跟著了。」

他懷中的澹臺無離卻只覺得臉上發燒,巴不得那些人不要看清他的面目才好——雖然從前宮裡並無人見過他現在這副模樣。

楚蔚似乎是知道澹臺無離的心思,讓宮女太監們都退下之後,便徑直抱著澹臺無離回了永華宮。

夜色漸濃,各宮內的燈火也逐漸亮了起來,楚蔚抱著澹臺無離回到永華宮,便命人傳了熱水,準備沐浴。

澹臺無離聽到楚蔚要在永華宮沐浴,不由得皺眉道:「湯泉宮現成的溫泉,你為何不去?」

楚蔚怔了一下,微笑道:「只是簡單沐浴而已,去湯泉宮過於折騰,還是節儉些好。」

澹臺無離聽了楚蔚這話,頓時就把先前責備楚蔚不敬的心思淡了,緩聲道:「節儉是好事。」

楚蔚眸中顯出一抹淡笑:「那師尊要沐浴嗎?」

澹臺無離沒有多想:「嗯,順便一起傳了吧。」

楚蔚眉頭微微一跳,眸中笑意愈發深了幾分:「那就聽師尊的。」

很快,便有太監抬著兩個偌大的浴桶進來了,又迅速將一桶桶熱水倒了進去。最後加入幾樣溫和補氣安神的靈草,那些太監便退了下去。

偌大的浴桶上霧氣朦朧,靈草清淡的香氣隨著水的熱度幽幽蒸發出來,嗅著便讓人覺得肺腑清涼,整個人都舒服了不少。

楚蔚這會靜靜看了一眼一旁的澹臺無離,便徑直含笑起身開始寬衣。

澹臺無離立刻皺眉別過眼,結果楚蔚卻在他身後不遠處低聲道:「師尊也早些沐浴吧,當心水涼。」

澹臺無離沉默了片刻,轉身走到一旁的屏風後面去寬衣了。

可澹臺無離在脫衣服的時候,總覺得透過屏風有一股莫名的視線靜靜看著他,如芒在背。

但等澹臺無離回過頭,卻只看到楚蔚脫去了外袍,露出了裡面修長完美的身姿。精實白皙的肌肉均勻覆蓋在楚蔚的手臂和脊背上,剩下的一半被雪白的繃帶纏上,中間微微滲血,露出幾分戰損的美感來。

澹臺無離正想定睛看看楚蔚的傷勢,楚蔚卻偏偏在這時抬起頭來,微笑道:「師尊看我做什麼?」

澹臺無離眉頭皺了皺,倒也沒有避諱:「你有傷還沐浴?」

楚蔚笑了:「用靈力把傷處隔開就好,若是不沐浴有味道了怎麼辦,師尊莫不是糊塗了?」

澹臺無離無言以對。

半盞茶之後,楚蔚已經懶懶靠在了浴桶里,頭頂白玉冠也取了下來,一頭烏髮散落在身後,閃爍著淡淡的光澤。

澹臺無離過了片刻也出來了,他虛虛披了一件斗篷,赤足踏入浴桶中時方才把斗篷解下來。

倒不是他害羞,只是他腰窩下方生著一塊天陰之體特有的標記,楚蔚先前必然見過,他不想暴露,只有遮起來。

等澹臺無離整個身體全部沒入到那溫水中之後,他方才把斗篷取下來扔到一旁。

這會楚蔚狀若不經意地看了澹臺無離一眼,卻忽然微微挑眉,眸光深邃,嗓音有些低啞地道:「師尊你身上……是受傷了么?」

澹臺無離自己脫衣服的時候並沒有檢查身體的習慣,這會楚蔚一開口,他低頭看了一眼,才發覺自己白皙的鎖骨和手臂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泛起了許多桃花形狀的淡粉色淤痕。

可說是淤痕又不像,因為那種淡淡的粉色彷彿是從肌膚深處透出來的,只把他的肌膚襯得愈發如同三月的桃瓣一般,美妙動人,並不會讓人覺得恐怖。

再撩起肩上霜白的長發,澹臺無離才發現自己修長的脖頸和後背處也都隱約生出了這種奇異的粉色桃花狀瘢痕……

澹臺無離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東西,一時間臉色微微變了。

可楚蔚眸中卻顯出一抹若有所思的光,若是沒猜錯,這種狀況他似乎在一本講述過天陰之體的書中見過,是——

「大人不能硬闖啊!帝后和陛下正在沐浴呢,您這可是大不敬啊!」

「帝后和陛下在裡面沐浴?帝后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我要見陛下!」

外面忽然喧鬧起來,百里風檐熟悉中隱約帶著怒氣的聲音一下子打斷了楚蔚的思緒。

澹臺無離也聽到了百里風檐的聲音,不由得也抬頭朝外看了過去。

楚蔚劍眉微微一蹙,正想出聲制止百里風檐,一聲悶響,外面的大門就被百里風檐一腳踹開了——!

百里風檐一身風塵,眉目含怒地闖了進來,拔劍直指浴桶中的澹臺無離,厲聲道:「今日我就要殺了你這個狐媚惑主的叛徒!」

澹臺無離:……

楚蔚比澹臺無離更先反應過來,只聽嘩啦一聲,他從浴桶中躍出,扯了一件斗篷,閃身便擋在了澹臺無離身前,冷聲道:「師兄,你退下!」

百里風檐看著楚蔚身上那被水染濕,滴滴答答往下躺著粉色血水的繃帶,露出幾分難以置信的神色。

接著百里風檐眉毛都豎了起來,連『陛下』都懶得喊了,怒道:「楚蔚,你失心瘋了么!他前日可差點殺了你,你現在還這麼維護他?」

楚蔚沉默片刻,坦然對上百里風檐那憤怒的眸子,緩緩道:「師兄,我給他上了鎖靈鏈,他不能再對我如何了。」

「再說,若不留著他,如何找出背後指使之人?」

百里風檐眉頭微微皺起,顯然不太相信,接著他又目露敵意地看了澹臺無離一眼。

結果這麼一看,百里風檐的神色又微微變了,他眉頭一皺,奇怪道:「他頭髮怎麼白了?」

而且乍一看那神態,竟是有些像師尊……

可很快,百里風檐便掃去了腦中這個念頭,神情冰冷地盯著澹臺無離。

澹臺無離這時已經扯過了一旁的睡袍搭在身上,從浴桶里站了起來,寬鬆雪白的睡袍只到他腿彎,遮住的重要的位置,但卻愈發顯出一種若隱若現的朦朧美來。

百里風檐面色一紅,扭頭斥道:「妖孽!」

澹臺無離淡淡道:「妖孽也要穿衣服。」

百里風檐:……

隨後百里風檐便沉聲道:「不知羞恥!」

一旁的楚蔚神情極度詭異。

澹臺無離又扯了自己掛在龍首架上的披風,籠住全身,便慢慢走到了百里風檐面前。

澹臺無離這麼走近了,百里風檐居然還忍不住踉蹌著後退了一步。

接著,澹臺無離便靜靜看著百里風檐,緩聲道:「你覺得,我像他么?」

百里風檐微微一怔,下意識凝視了澹臺無離片刻,接著他眉頭便一點點皺了起來,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澹臺無離看著百里風檐的表情,猜到百里風檐應該不知道先前的柳若卿是裴斂,便沒有再試探,徑直淡淡道:「先前那個不過是冒牌貨,刺殺陛下的也不是我。大人可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百里風檐:………………

「不是你?」百里風檐顯然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澹臺無離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便懶得再編下去,側頭看了楚蔚一眼,淡淡道:「還是陛下親自同這位大人解釋吧——」

話音剛落,澹臺無離忽然發覺對面楚蔚狹長的眸子中似乎是閃過了一道極為銳利的亮光,但很快,那亮光便消失在了那一片深邃中。

澹臺無離眉頭微微一蹙,楚蔚卻已經含笑走了過來。

楚蔚這會走到百里風檐面前,便微笑道:「若卿說的沒錯,師兄也別太動怒了,兇手我一定會去找,就不勞師兄擔心了。」

百里風檐看著楚蔚的表情,再看了一眼已經靜靜轉入了屏風後面的澹臺無離,顯然還沒辦法這麼快消化這麼多事實。

遲疑了半晌,百里風檐沉聲道:「那你又如何確信這個是真的?」

楚蔚眸光閃爍片刻,含笑看了一眼隱在屏風后的那個修長身形,便湊到了百里風檐耳畔,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百里風檐耳根驟然一紅,便怒道:「你真是——」

楚蔚微笑道:「這種事,我還是不會認錯的。」

百里風檐咬了咬牙,仍是略帶懷疑地看了一眼那屏風後面靜立著的修長身形。

不過這時他也隱約覺得那人確實不是先前的柳若卿。

容貌可以相似,但氣質卻完全不一樣。

這人帶著一股骨子裡透出來的清冷傲氣和漫不經心,同先前那個看不出深淺,略微帶著一絲陰柔冷漠的柳若卿天壤之別。

糾結了半晌,百里風檐勉強相信了楚蔚的話,給楚蔚留了一個護身的靈器,便轉身離開了永華宮。

等百里風檐離去,楚蔚便噙著笑,施施然走進了內殿。

此時澹臺無離已經換好了衣裳,靜坐在一旁的軟榻上,翻著楚蔚平日批過的奏摺。

夜明珠溶溶的輝光落在他身上,映出一片清冷華彩。一頭霜發流泄而下,靜靜披在肩上,纖塵不染,側面精緻清麗不似凡人。

楚蔚即便是早已見慣了這美貌,這會神情也還是忍不住微微一滯。

聽到楚蔚進來,澹臺無離也未抬頭,只問他:「你同風檐是怎麼說的,他竟然就信了?」

楚蔚沉默片刻,含笑嘆了口氣,走到澹臺無離身側坐下,凝視著澹臺無離那清麗脫俗的側臉,輕聲道:「我怕說了,師尊覺得我冒犯。」

澹臺無離:「不說我才要揍你。」

楚蔚狹長的眸子微微彎了彎,若有所思地一笑,便壓低了嗓音湊過來,輕聲道:「我對師兄說——」

「說什麼?」澹臺無離皺眉。

「真假若卿的體香不一樣,是先前我自己疏忽認錯了。」

澹臺無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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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是獨一無二的香香!以後更新改到晚九點啦,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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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升前師尊他懷了龍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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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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