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軌

正軌

「這孩子剛聽了一半就跑出去了,他怎麼跟你小時候一樣,才半大點兒孩子,就什麼都懂,」女子輕柔地埋怨道,別人家六七歲的孩子還在爹娘身邊撒嬌呢,偏偏阿瑜自小就聰明的厲害,女子一直以孩子聰穎為榮,也一直都感謝兄弟把孩子養的很好,但是眼下她第一次覺得孩子還是不要這麼聰明得好。

女子就是現今寵冠六宮的席貴妃,雖然已經年近三十,但是因為保養得宜,臉上根本看不出歲月的痕迹,還跟個小姑娘似的,說話也輕柔地很,和席勤坐在一塊,倒像是他的妹妹。

「嗯?」聽到席貴妃的話,席勤詫異的抬了抬眼,不過理智尚存的他沒有和正處在胡亂擔心之中的長姐計較,拿他和席瑜作比,單單是這生存條件就不能拿來比較。

「現在街上這麼亂,剛剛就不應該讓孩子跑出去,」席貴妃站起身來回走著,雖然知道有人跟著孩子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是不在自己身邊終究還是會擔心。

「侍衛回來不是已經說了嗎,阿瑜現在在沐府,沒事的,」席勤慢悠悠的應聲。

「沐府?就是之前你說的阿瑜的小師弟家,」席貴妃想著弟弟曾經跟自己說過這麼個事情。

「嗯,目前來看,阿瑜和他相處的還不錯,起碼和家人鬧了矛盾多了個去處,」席勤扯了個笑。

『朋友』這兩個字,說出來容易,但是尋得一兩個摯友可難的很。人都是會變的,尤其長大之後會因為各種利益而改變自己的意志,他們姐弟兩個經歷過這些,也認識到人的情誼只有小時候最純粹,所以在孟先生來信說起要再收一個徒弟的的時候,席勤幾乎沒有多做思考就答應了,且不論阿瑜長大之後會有怎麼樣的命運,就說現在起碼能讓他平安快樂的在親人和朋友的陪伴之下長大。以現在的結果看起來,這個決定無疑是正確的。

席貴妃卻笑不出來,「沐家你仔細調查過嗎?沒有問題吧,」孩子身邊有個朋友,作為生身母親她自然也是高興的,但是孩子還小,身邊的人得足夠靠譜才行。

「放心吧,沐家大房沒有什麼黑點,沐家那小子我見過幾次,聰明得很,比起阿瑜來是有過之無不及,雖然年紀還小,但做事已有章法,照這樣下去未來肯定了不得,要是…他能發揮不小的作用,」席勤沉吟道,假設的事情他沒有說出口,但是答案昭然若揭。

「我還是第一次聽你誇獎人,對方還是個小孩子,被你說的我都想見見了,不過最近一段時間恐怕是不行了,」席貴妃笑著說道,笑容之中還帶著點兒頹然。

席勤皺了皺眉頭,顯然並不滿意席貴妃沒有照著他的話往下接,但這是從小把他撫養長大的姐姐,這樣想著,席勤睨了一眼席貴妃,「最近一段時間你還準備出現在阿瑜面前?」他養出的孩子他清楚,平常看著脾氣開朗好說話得很,其實骨子裡的執拗像極了他席家人,一旦認定的事實,就很難改變。

「唉,」女子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低頭嘆了一口氣。

「所以,阿瑜的事情他是怎麼打算的?孩子慢慢長大,現在也知道了真相,總不能一直讓他留在席府,」席勤說道,他終究還是問出來了,雖然嘴上說的嫌棄,但是這孩子是他一點一點養大的,豈能沒有感情。

「阿勤,聖上也不容易,之前的時候沒法說,如今因為曲山祭壇坍塌一事,外面本來流言就嚴重,待解決完梁王叛亂一事,又正是朝綱不穩的時候,這個時候認回個孩子,讓天下百姓怎麼想?」席貴妃聲音低沉著說道,面對弟弟的質問,她心裡非常的不好受。

「又是這樣的理由,說到底還不是顧忌當初慈安寺那老和尚說的話,」席勤諷刺的笑了笑,那老和尚說阿瑜命中帶火,要是養在宮中這樣陽氣極盛的地方,傷己傷人,因著這句話,席瑜連『秦』這個姓氏都沒有資格擁用,一晃六年過去了,當初的和尚已經成了陳朝聖寺的主持,阿瑜卻到現在連個名分都沒有。

「阿勤,慎言,」席貴妃告誡道。

「要是他真的沒有那個心思認回孩子,我也沒什麼好說的,阿瑜現在已經能聽懂這些了,我會親自與他講清楚的,」席瑜又說了一句,這一字一句都化作一把把利刃扎進了席貴妃的心尖兒上。

「阿勤?!」席貴妃的聲音有些尖細。

「你們都有自己的難處,何曾想過孩子?之前我沒什麼好說的,現在孩子都已經知道了真相,如若你們還是無作為,以後得不償失,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席勤說道,他沒有等席貴妃回話,直接站起了身,「外面的戰事應該已經停了,你該回去了。」

席貴妃來席府是盛德帝親自下的命令,是為了躲避這場動亂,現在這場動亂結束了,自然該回去了。

「阿勤?!」席貴妃喚了一聲。

席勤沒有再應聲。

姐弟倆雖然站在同一個空間之中,心卻離得很遠,席貴妃知道自家弟弟說的對,卻沒有給出什麼承諾,席勤心疼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覺得盛德帝和席貴妃這樣做對席瑜十分不厚道,不過因為其中身份的差別他也沒法說什麼。

姐弟倆就這樣僵持著,席貴妃有些難受,明明剛剛他們還在平和的聊天,怎麼一轉眼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外面的聲音逐漸平息,一聲聲『吾皇萬歲』讓無數人悵然若失,也讓令打部分人欣喜若狂,席家是欣喜若狂這一邊的。

「娘娘,聖上派人過來請娘娘回宮,」外面傳來嬤嬤的聲音。

聽見這聲音,席貴妃立刻就站了起來,「阿勤,阿瑜的事情還要拜託你,你好好照顧他,」說完之後,席貴妃就匆匆地出了門,似是落荒而逃。

席勤眼神暗了暗,雖然之前已經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但是連姐姐都這樣的時候,他這心裡還是堵得厲害,其實在他說『孩子總要知道』的時候,姐姐眼睛閃了閃,那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再試探下去恐怕會失望,但是那時候他還是抱著一些僥倖的心理。不過結果證明,任何事情都不該抱著僥倖去試探,結果只會是失望,就像現在的他一樣。

席府發生了這些事情,沐府這邊是不知道的。

席瑜喝了水之後,感覺到自己有些餓,所以此時薛氏正在小廚房忙活,想多弄些花樣,讓兩個小的多用些。

早膳之後,薛氏也從府上的僕人那邊知道了昨日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知道之後就是一陣后怕,后怕之後就是一陣慶幸,阿瑜這孩子還真是幸運,昨日梁王逼宮,但凡是遇上,這孩子還不定怎麼樣了。這樣想著,薛氏就更是覺得孩子健健康康的是一種福氣,為了感謝佛祖保佑,薛氏領著席瑜和沐彥卿兩個小的在小佛堂里誦了多半個時辰的經。

沐彥卿和席瑜雖然都感覺非常的無聊,但是他們都沒有違背的薛氏的意願,老老實實的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聽薛氏念經文,雖然均是一知半解。

午膳后,沐彥卿和席瑜窩在西廂房來回散步消食兒的時候,管家過來說席府來人接席少爺回府。

沐彥卿本來還以為席瑜會非常的排斥,但是沒有,他笑著和沐彥卿告別,和以往沒什麼不一樣。

沐彥卿到底還是不放心,親自送席瑜到了大門口,這才知道席勤席大人親自過來了,席勤的態度倒是沒有什麼變化,看到沐彥卿之後,只是點了點頭,然後直接把席瑜抱上了馬車。

沐彥卿看著馬車走遠,才慢慢回府。

這之後,沐彥卿再見到席瑜,他還是原來的模樣,甚至還是原來的性格,只是沐彥卿還是感覺到有些事情變了,就比如自那之後,阿瑜對他的稱呼變成了『阿卿』,並且再也沒有叫過他『卿寶』,彷彿一夜之間成熟起來了。

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情了,最近一段時間,京城討論的最多的是關於梁王的事情。

梁王逼宮失敗之後,盛德帝震怒又痛心。本來在陳太后的求情之下,盛德帝已經決定要網開一面,要梁王去皇陵做守陵人就算懲罰了,但是接下來的事態超出了所有人的認知,大理寺在查封梁王府的時候,竟然從裡面查封了百萬兩黃金,可以說比國庫還要富裕,這事兒可以說震驚朝野。

要知道此時正值國難,因為國庫空虛,當今聖上做了多少難,此時竟然在一個王爺府上查出這麼些金銀,誰能受得了,於是本來的聖旨作廢,梁王直接被囚禁在了大理寺的大牢之中。

可以說與之前的逼宮一事相比,後面這件事情更令百姓們憤怒,尤其是南方受災百姓更是直斥梁王吸百姓血,在這一片罵聲之中,又出來了很多流言,近段時間陳朝發生的所有事情凡是能按在梁王身上的,那是一件不落的都按在了他身上,總之這正迎合了那一句話——歷史總是勝利者所譜寫的。

在這一片民憤之中,盛德帝直接下令,從梁王府上搜出的這些紋銀都用於賑災,並且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戶部,一時之間百姓人人都誇皇帝聖明,至此,之前百姓之中那些關於當今聖上的不和諧聲音全部都沒有了,可以說在這場鬥爭之中梁王敗的一敗塗地,一切都為別人做了嫁衣裳。

這樣的大環境下,曲山祭壇坍塌一事自然也被安在了梁王身上,官方說法是梁王為了誣陷當今聖上,叫人惡意破壞祭壇,所以曲山祭壇坍塌一事是小人作祟,與鬼神沒有干係,總之,梁王以一人之力承擔了最近陳朝發生的所有負面事情。

在這整件事情之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梁王受了不少不白之冤,但他是敗者,現在名聲又已經盡毀,所以這罪名多一樁少一樁都沒有太大的區別就是了。

沐彥卿覺得梁王有這個下場也怪不了別人,誰讓梁王在這個檔口出來趁火打劫,而且自古成王敗寇,如果現在失敗的是盛德帝,那這一切肯定就會被按在聖德帝的身上了,所以這事情無對無錯,這些只是敗者需要承受的罷了。

總的來說,沐彥卿對這個結果算是樂見其成,首先,雖然不知道盛德帝是不是一個合格的帝王,但是梁王那樣的心胸絕對不是,所以維持原狀於天下黎民百姓都是一件好事。其次,曲山祭壇坍塌一事被按在了梁王身上,百姓中的流言也漸漸平息,這樣一來曲山一事會好解決很多,爹爹那邊指定不會有什麼危險了,這讓沐彥卿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不過雖然是這樣,沐世規一行人也沒有立刻回京,還要進行一些附帶調查,以及查處梁王餘孽,又這樣忙活了一月有餘,曲山祭壇的事情才終於完全被解決,至此,王麟之一行人才啟程回京。

這件差事盛德帝非常的滿意,幾乎去曲山的官員人人都受了封賞,其中封賞最重的兩人,一是王麟之,一是沐世規。王家麟之直接被盛德帝封為了戶部給郎中,這算是戶部的三把手,雖然官職說不上多高,但就算是這樣,也已經是陳朝建朝以來絕無僅有的事情了,要知道王麟之今年才剛剛及冠,這樣的年紀能有這樣的官職,足以令百官側目。

不過相比之下,沐世規被封為正五品這件事情更令大家驚奇,因為在此之前滿朝文武根本沒有把沐家放在眼裡,這是第一次沐家這個名不經傳的底層世家為京城各世家貴族所知。正五品,雖然官職不高,在京城這樣的地界兒更是一抓一大把,不過對於沐家來說已經是質的飛躍,總歸沐世規的年紀也不算大,還能再爬一爬的。而且,除此之外,當今聖上還專門賜了沐世規一棟宅子,這算是絕無僅有的恩寵了。

就連沐彥卿也感到驚奇,自家爹爹這個待遇在這一眾人等之中算是最高的了,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盛德帝這是在特意照顧自家爹爹,不過想了想又沒有找到理由。

盛德帝賜下來的宅子就在隔壁的榆錢衚衕,與孟府錯對門,與現在的沐府距離不遠,但是地價天差地別,可以說當今聖上不能再貼心了。

說到孟府,那兒一時半會兒是不能再住人了,死傷這些人,住著也不得安生不是,所以孟先生最近都住在學生府上。

沐彥卿也是事後才知道,原來先生早有準備,府上的那些人原本就是梁王自己的手下,總之就是先生這邊巧妙的設計了一齣戲然後上演了一出黑吃黑的戲碼。

而且關於梁王逼宮的事情,沐彥卿也知道了原委,大概就是當今聖上給梁王設下了圈套,然後梁王按照盛德帝所想的那樣鑽進去了,經此一戰當今聖上近乎瓦解了以梁王為首的陳太后一派所有的勢力,可以說是大獲全勝。

不過沐彥卿卻無法認同這整件事情,要知道這件事情伴隨著的是很多災民的身家性命的流失,不過就算不認同,他也無力改變,索性這次他身邊的人都是受益者,他不用體會失去親人的痛徹心扉。

生活還在繼續,沐世規很快就回到了家中,孟伯泀倒還沒有回府,沐彥卿這段時間過得還算輕鬆。

沐家大房沒有搬去聖上賞賜的宅子的意思,大房能沉得住氣,其他兩房可是著急的很,因此整個沐府的氛圍說不上好。

三月十六是老太太鄭氏的壽辰,五十本是大壽,不過老太太孀居之人,而且老人不過整壽是傳統,所以沐家幾個兄弟一合計就一家人一起用個膳,在家中簡單的擺上兩席,頂多叫來沐婷一家就算了。

鄭氏同意這個意見,覺得不用興師動眾,越是老了就越是不耐煩這些應酬,不過雖然鄭氏不想大辦,遠在豐縣的沐世澤還是早早趕了回來,母親過壽於情於理他都不應該缺席。

本來是闔家歡樂的日子,不過,等真正上了席,就發現事情就不如想象中的美好。

合福堂這邊席上坐的是女眷和孩童,沐家三兄弟都在前院,雖然說並不招待客人,但是本家那邊還是來了幾個同族叔伯,自然也是需要陪著的。

「我最近已經讀了《三字經》哦,先生說我學的很快,」沐彥昀笑著對沐彥卿講道,他的性子就算是入了學堂也沒有什麼改變,說起話來咋咋呼呼的,但是不讓人討厭。

沐彥卿正想誇獎幾句,這是他和這個堂弟相處的日常,就算到現在,這個習慣也沒有改掉,但是沒等他開口,——

「有什麼好炫耀的,你兄長拜了名師,進度自然比你還快,吃飯還佔不住你的嘴,」吳氏拍了一下沐彥昀的手背,呵斥道。

從沐彥卿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沐彥昀被打的手背瞬間通紅,可以想象二嬸根本沒有收住力氣,於是沐彥卿對沐彥昀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再怎麼說那是二弟的母親,他能說什麼。

「二嫂說的什麼話?彥昀不就是說了兩句話嘛,都是孩子之間的交流,二嫂何必這樣緊張,」紀氏慢慢說道,「不過湊著這個機會,我倒想問問大嫂,你和大哥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三弟妹什麼意思?」薛氏只做不懂。

「大嫂何必裝作不知,隔壁的宅子已經賞賜下來了,我們沐府這邊到底是小了些,」紀氏說道。

這話可以說是已經說的非常明白了,沐彥卿懂,薛氏自然也不傻,不過薛氏沒有說話而是看了看兒子。

「嗯,三嬸是在問我們什麼時候搬去隔壁?」沐彥卿直接問道,毫不留情地撕開了吳氏和紀氏話里的遮羞布。

紀氏沒有說話,吳氏支著耳朵聽著這邊的動靜也沒有開口,顯然都在等大房的回答。

「我非常捨不得堂弟和二位嬸娘,已經和爹爹商量過了,大家還是住在一起的好,起碼熱鬧,」沐彥卿笑著說道,端的一副天真無邪,「而且那院子我去看了,實在太大了,什麼地方都得重新拾掇,爹爹和娘親手裡沒有那個銀子再去霍敗了。」

聞言,紀氏和吳氏恨得牙痒痒,但還是一點兒辦法沒有,大房夫婦兩個最是在乎這個小崽子,這在沐家不是什麼秘密,要是這小崽子真的這樣說,大房夫婦倆沒準真的會應下,一想到這裡,她們恨不得給沐彥卿一巴掌。

薛氏看自家兒子的一副小財迷的樣子沒有發表意見。

上座的老夫人鄭氏也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沒有摻和進來。

「這麼一大棟宅子在那裡放著,不是白瞎了嗎?我聽說榆錢糊塗的宅子可是值錢的很,」沐婷有些可惜的說道。

沐彥卿在無人看見的地方白了一眼,心說姑母你對這個事情還真了解,要是你把這樣的心思多一分放在表哥身上,情況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是有這個說法,不過那宅子是聖上賜下來的,不能隨意出手,」薛氏笑了笑。

「不然就一家子搬過去好了,這個宅子現在出手也能拿到不少銀子,」沐婷覺得自己是提了一個好意見,還連著表達了好幾次。

此話一出,就連平常缺根筋的吳氏都沒有搭理她。

坐在上坐的鄭氏也只是抬了抬眼。

沐彥卿已經無語了,怪不得都說姑母拎不清,現在看起來何止拎不清,是連人的臉色都不會看,這個事情就連紀氏和吳氏從始至終都沒敢提,就是篤定他們大房肯定不會答應,所以她們從一開始就只想在他們一家走後取得逸軒院,沒想到姑母會提出這麼小白的看法。

最後,這件事情被薛氏和沐彥卿母子倆不輕不重的給懟了回去,不過很顯然其他兩房都沒有灰心。

單單是幾日的功夫,她們就接連來逸軒院拜訪了好幾次,頗有你方唱罷我登場的趨勢,短短這幾日,她們來逸逸軒院的次數已經頂得上之前六年的總和。而且興許是知道平白無故獲得逸軒院是不可能了,總要付出一些代價,所以最近她們兩房都拿出了自己的籌碼供薛氏選擇。

不過就算是這樣,大房也沒有表達出要搬走的跡象,每次都只是推脫。

要說這個主意還是沐彥卿提出來的,他想著當初這個宅子被二房和三房佔據了三分之二已經是他們大房吃了虧,雖然說後來祖母那邊補給了一些,但是給老太太養老的是長子嫡孫,說句不好聽的,老太太的那些東西明面上說她可以自由做主,但是如果養老的是長子嫡孫,很大程度上都該留給大房才是正經,但是卻作為為二房和三房補償才給了大房,再怎麼樣也有些說不回去。

總得來說,大房已經吃虧了,所以在逸軒院這件事情上不能在做妥協,要想得到好處就必須付出代價才行,總不能一直吃虧吧。

沐世規在這件事情上同意了兒子的看法,只說不能太過分,總之他們耗得起。

於是,事情拖拖拉拉了一個多月,在春暖花開的一日,沐家大房搬進了榆錢衚衕,和孟先生成了鄰居。

又過了半旬,孟府修整完畢,孟先生回府。

接著,沐彥卿開始了每天沐府——孟府——沐府兩點一線的生活。

至此一切都步上了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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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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