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

相遇

看到試卷的時候,沐彥卿嘆了一口氣,雖然這兩日已經有很多考生表示先生是這次鄉試的出題官,但是這次鄉試三場考試的考題,他沒有猜對一項,甚至可以說這次鄉試所有的試題都和他想的大相行徑。

不過想想也對,雖然說歸零山和西蒙邊防的事情是本年度發生的大事件,不過其中卻牽扯到太子爺和三皇子,在這兩個事件中,這兩位皇親貴胄的表現可以說一般般,總之並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太子爺因為歸零山一事成為了滿朝文武的笑柄,兒三皇子至今還生死未明。

基於這樣的大環境,為了盛德帝僅存的顏面,這次的鄉試沒有以這樣的時政出題也能想的到了,不過很顯然這兩件事情算是大事,所以在最後一題,隱隱地映射了歸零山事件——

匪患危害百姓,一舉清繳后如何讓他們放下屠刀,也就是說解決歸零山事件時候應如何處置魏氏兄妹和其他匪徒。

其他的題目無痛無癢,這最後一題出的倒是正中沐彥卿的下懷。

關於魏柯兒四兄妹的去處,沐彥卿早有打算,只要他們背後沒有明確的主子,他就能讓阿瑜把他們收為己用,日後能成為阿瑜在西蒙邊防的大助力,但是事實證明事情遠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以至於席伯父在歸零山呆了許久,到現在還是沒有完全解決這個事情。

這倒不是席勤不作為,主要是前段時間從魏柯兒四兄妹的身上發現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們四兄妹身後還有真正的幕後主使之人,因為不可抗力的因素而落草為寇和受幕後之人的主使而落草為寇,這可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以上位者而言肯定是後者更惹人猜疑和憤恨。

者個消息沐彥卿之前就已經知道了,但是鄉試在即又因為爹爹那邊的事情突然傳來,打亂了他的腳步,所以後來他就沒有跟進,在進場之前,沐彥卿也沒有再次接收到歸零山的消息,想來事情還沒有解決,也不知道這背後之人到底是誰,竟然惹席伯父如此忌憚,而現在看起來,當今聖上似乎還不知道此事。

沐彥卿腦中閃過這個念頭,很快就回過神來,從鄉試第三場的最後一題竟然涉及這一方面的事情看來,就是當今聖上對這件事情如何走下去也不確定,以題目為由問策考生,也算是一個法子了。

關於歸零山能匪徒何去何從,沐彥卿曾不止一次地思考過,可以說現在他的腦海中有一整套的方案,於他而言這道題的答案是信手拈來,不過體現在答卷上,他卻要仔細斟酌再三了。

要說鄉試第三場,這題目出的水平也算是不錯了,五道題目涉及到時政、商業、文化、戰亂、匪患,雖然說前幾個問題無痛關癢,但到底是涵蓋了陳朝目前所存在的種種問題,這一道題一道題地做下來能讓這些考生思考很多問題,當然也能暴露很多問題,能明確的檢驗處這些考生的視野,最大限度的選取出與國與家最有用的社稷官員。

沐彥卿答題答得認真,雖然都道陳朝科舉考試最重第一場第二場,常言皆說抓住四書經義者就能取得好名次,所以以往在鄉試第一卷第二卷上出題者往往要更費心力,但是經歷過今年的鄉試三卷,沐彥卿卻覺得這第三卷更有水平一些,完美的避開了上位者不想談的,前四題也平平常常,這第五題確實有水準。

鄉試第三場下場的時候,沐彥卿感覺尤其的累,這是這三場考試中最累的一場,能出現在鄉試第三場考場上的試題自然是經過精挑細選的,也是朝堂一時之間無法解決的,或許之前在內閣之中都是難題,這場考試明顯就是要問策於人,所以考生在回答問題的時候,不僅要提出獨特的觀點,還要考慮可行性。

能提前預料到自己提出的措施在實行過程中會遭遇的種種困難就要求一個考生必須具備凌駕於眾人之上的領導力和決策能力,說句實在話,科舉考試的目的也就在於選拔出這一部分卓越的人才。畢竟縱使說的冠冕堂皇,在實際運用過程中缺乏用處,在當權者那邊也不可能獲得認可。

「主子,」看到沐彥卿從貢院之中出來,青睢趕緊喚道。。

「嗯,」沐彥卿點了點頭,越過幾人往青睢那邊去。

此時正是考生出考棚的時候,人挨人,人擠人,一不小心,沐彥卿就撞上了一人。

「實在抱歉,」沐彥卿下意識的說道,抬眼望去的時候愣了一下。

男子多至不惑之年,一身錦衣,寬額挺鼻,面若星朗,是絕佳的好樣貌,腰間的玉佩蒼翠欲滴,沒有一絲的雜色,單看氣度就非常人,何況周身的穿著。

「無礙,」男子說話的時候看了沐彥卿一眼,不過很快就收回了眼神。

沐彥卿還是注意到了,兩人錯身而過的一瞬間,雙雙都感受到了些許的不適,好似天生相剋。

沐彥卿挑了挑眉,他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這樣想著,他已經到了青睢面前。

「府上夫人來了信兒,要是主子累就先在客棧里休息一晚再回府,」青睢看到自家主子這個沐彥卿,勸慰道,雖然客棧距離府上並不遠,但是到底花費精力。

沐彥卿搖了搖頭,娘親向來以他為重,這樣說自然也是為他著想,不過他今日並沒有準備在客棧過夜的打算,且不說西蒙邊防最近來的諸多密信包括歸零山那邊也有事情需要他出面處理,就說母親那邊肯定已經做好準備迎接他的那一份拳拳之心,他就不能辜負。

事實正如沐彥卿所想,他回到府上的時候整個沐府燈火通明,一步剛踏進府門,薛氏就迎出來了。

「娘專門派人通知你今日不用回來,怎麼不聽話?連著考了三場肯定是累了,該好好休息才是,」薛氏摸了摸兒子的手,心疼的說道。

沐彥卿就只是笑,沒有出聲回答,似乎天底下的娘親都是這樣的,總是擔心兒女來回奔波,卻也總是做好一切的準備迎接兒女歸來,這是一種矛盾的心思,卻蘊含著母親對子女的愛護之心。

鄉試結束的日子,不僅京城關心,遠在西蒙邊防的席瑜和沐世規也在談論此事。

經過軍醫診斷,沐世規的身子目前已經沒有了大礙,雖然飢一餐飽一餐,但時日不長,身體的底子沒有受到影響,總體只需要靜養即可。

「彥卿現在應該已經交了卷回到府上了,伯父不必擔心,」席瑜說道,眼睛里有著愉悅,不論結果如何,這件事情是過去了。

沐世規點點頭,神色輕鬆了些許,鄉試過去了他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經此一難,他看透很多事,本來對孩子就是放養自然成才居多,現在就更是如此了,所以沐世規現在輕鬆,只是單純的替自家兒子鬆了一口氣,終於能輕鬆兩日了。

「關於盛金山的事情,」沐世規整以暇接的開口。

盛金山回了邊防城之後就一直夾著尾巴做人做事,好似這樣就能把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抵消掉,對於他這樣的做法,陳太尉和曲將軍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

大概是因為兩位將軍太過大度,盛金山舊部沒幾日就故態復蒙,最近兩日甚至開始變本加厲,雖然他們一行人都在沾沾自喜,但是作為沐世規卻並不看好他們。

「曲將軍之前已經親自致信去了京中,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收到回信了。」沐世規慢慢補了一句,最近一段時間他雖然都待在軍營後方,不過因為有青佲在,所以他知道的事情並不少。沐世規是在提醒席瑜,就算是受到了挑釁也別急著報復,京城那邊的命令不日就到了。

席瑜點了點頭,他自然聽出了沐伯父的言外之意,這是想讓他坐等消息的意思,「伯父放心,我無意摻和這些事情,茅坪洲那邊就夠我忙的了。」席瑜說道,茅坪洲身上肯定有秘密,他已經抓著把柄了,很快就能摸到其中的枝節,這樣的情況之下,其他他都顧不上管。

沐世規點點頭,阿瑜向來有自己的決斷,不過還是忍不住告誡:「聖上當初專門派陳太尉前來,就是為了解決西蒙邊防根深蒂固的弊端,關於西蒙邊防聖上早早就自有決斷。」

席瑜站起來朝沐世規作揖,不說其他他自然聽出伯父語氣之中的拳拳之情,這是拿他做小輩才這樣說。

沐世規笑了笑,正待再說,外面傳來長「報——」聲。

沐世規和席瑜臉上表情突變,這顯然是從城牆那邊傳來的聲響,而這樣的傳報聲一般都是因為有外敵侵襲或者有重大情報。

「伯父,我先行一步,」席瑜著急的沖沐世規行了一禮。

沐世規點了點頭。

席瑜這才轉身離去。

席瑜出門就看到了清瀾,同樣是被控制,清瀾的情況較沐世規要好上一些,總之現在已經能當差了。

「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嗎?」席瑜直接問道,邊問邊往前走。

清瀾搖搖頭,他也是剛聽見宣報之聲,還不清楚城門口處發生了什麼事。

席瑜不在說話,主僕兩個轉身往前走,迎面走來了一個侍衛。

「主子,西蒙國送來了戰貼,三皇子在他們手裡,」侍衛稟報道。

席瑜腳步一頓,意料之中的情況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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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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