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試第三場開考

鄉試第三場開考

「拽什麼呀?」「不就是有個好老師嗎?」「這樣的胸襟還堪比侍郎王大人?」

其他幾人小聲嘀咕。

沐彥卿踏上台階的腳步停了下來,轉頭看去,想也知道那幾人就是想讓他聽見才如此說的,要是以往就算是昨日沐彥卿也絕對沒有精力去理會他們,自己本身的煩心事已經足夠多了,哪還有時間去理會他人,不過今日沐彥卿的心情不錯。

而且,雖然沐彥卿並不在意被別人說自己的不如王麟之,但是師門這邊卻不行,尤其先生那邊又非常重視他這次的鄉試成績,雖然先生從來不說,但是沐彥卿還是能感受的出先生和所謂的沈先生可是有競爭存在的,所以沐彥卿覺得在適當的時候,他還是需要給自家先生爭一口氣的。

「兄台是什麼意思,」沐彥卿挑了挑眉,直接看向范寧以及他身後的幾人。

范寧幾人都沒想到沐彥卿會突然停下腳步,臉上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沐兄不是應該知道的嗎?不然也不會在考試間隙還回府,孟先生作為此次鄉試的出題官,沐兄此次回去想來也在孟先生那邊聽說了不少訊息吧,」范寧上前一步,笑著說道,他的聲音不高,想來還是忌諱著孟先生的名聲,不敢高聲詆毀,不過足夠沐彥卿聽見就是了。

「兄台說的我聽不懂,」沐彥卿面上還帶著笑意,這幾日這已經是第二波上趕著來他面前說這些的了,不過顯然這一波比較惹人厭,「不過我覺的如果對手都如兄台幾個一樣,我這邊根本不用出動先生也可以贏。」

沐彥卿眼角含笑,不過說出的話卻並不那麼動聽,聽得對面幾人臉色僵硬,難看的厲害。

「沐兄真是好大的口氣,這是不把我們幾個放在眼裡了,」范寧身後一個身著黑色儒衫的男子鐵青著臉,反問道。

「無關才學,在下只是就事論事,君子自小教導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像是在背後私語猜測之事,就不是君子所為,科舉之事最重德行,按照先生的標準兄台幾人恐怕無一人能過關。而且眾位所說之事純屬子虛烏有,沐某在這事上問心無愧,」沐彥卿好脾氣的解釋道,要說大家的消息比起他來還要通暢許多,總之他之前是完全不知道先生還出了鄉試的試題,一直以來他只知道先生在出春闈試題。

「你,」范寧一行人詞窮。

兩邊人你來我往,周邊不斷有考生圍上來,包括正抱著本書正在啃的考生也不例外,他們的娛樂實在太少了,看到這樣雙方正面衝突的事情,自然是不肯放過這樣的熱鬧。

「既然沐兄那麼自信,我們就來鬥鬥文吧,」范寧突然開口,看到後面不斷湧上來的人群,他心中更加的興奮,要是能在這樣的場合擊敗大儒孟伯泀的學生,那他一定能在陳朝揚名,到時候就算沐彥卿在科舉考試中獲得再好的成績都越不過他去。

這話一出,眾學子嘩然,公然的對孟伯泀孟先生的弟子的叫囂,范寧還是第一人,這不管是在鄉試進行中還是在整個陳朝都是罕見的事情,這要是鬥起來,他們就有好戲看了,一時間整個大廳都沸騰了。

范寧已經下戰帖,眾人都看向沐彥卿,想看看他如何回應。

「鬥文?」沐彥卿挑了挑眉,看著下方蠢蠢欲動的人群和目光堅定的范寧,覺得有些好笑,「范兄似乎想的有些理所當然了,憑什麼?」

沐彥卿說的直接。

「啊?」范寧沒有反應過來。

「聖上英明,決策均有自己的考量,聖人信任先生才託付重任,其中利弊豈容爾等置喙揣摩,而且我不認為與你鬥文就能顯示出我的才學,我也不需要向你證明什麼,」沐彥卿看了看范寧和他身後之人,又看看了人群眾人慢慢說道。

沐彥卿本不是自傲之人,也很少說些狂傲至於,但是對上這些人他卻不得不說些狠話,畢竟下面這些看熱鬧的,哪個不是存了幾分心思要看他的笑話,先生的名聲豈容他們肆意踐踏。

說完之後,沐彥卿直接轉身往樓上走,身後眾學子一片嘩然,這絕對是他們沒有想到的結果,不過想想沐彥卿剛剛的話,他們每一個人敢上去阻攔。

范寧以及剛開始對這沐彥卿挑釁的幾人現在現在臉色都非常的難看,已經隱隱有些扭曲,他們幾個雖然不是出身大家世族,但也隱隱有些權勢。有了功名之後,他們更是凌駕於家中眾兄弟姐妹之上,甚至比嫡長還要受重視,可以說現在這個時刻是他們第一次被這樣踐踏自尊心,更重要的是他們還無從反駁,畢竟沐彥卿扯出的可是當今聖上,再狂傲他們也知道當今聖上不容置喙。

其他考生遺憾於沐彥卿的撤退,轉過身來看向這幾人的眼神也帶了些戲謔,也不看看自己的挑釁的是誰,那些酸話誰心裡都會說說,誰像他們似的不僅說出來還出言挑釁在,真真是不自量力。

「范兄也未免太自不量力,你挑釁的可是孟先生的弟子,他在三年前已經成名,鬥文?你確定不是自取其辱?」人群之中一個清麗的聲音傳來。

范寧回身,人群散開,露出了人群中之中眉目清淡的祝舒然。

祝舒然看到回身的范寧,嗤笑一聲,直接一個不屑的眼神丟了過去,是,雖然說他之前也拿那事兒和沐彥卿說過話,不過他和眼前這人可不同,雖然他也認為沐彥卿在鄉試中有些別人沒有的優勢,但是他從來不否認沐彥卿有自己的真才實學,孟先生的弟子怎麼可能是個草包。

范寧緊緊地的抓住拳頭,面色鐵青。

看不上熱鬧,眾考生們各自回桌,人群也很快散去,明日就是鄉試第三場,對於前兩場考試不太理想的考生來說,那可是最後一搏了,他們自然重視。

他們不知道的是——

二樓的包間內,有人把這一切都看在眼底。

「那就是孟伯泀孟先生的弟子?」一襲泛青袍衫,頭戴玉簪,氣質文雅的男子舉起玉晶杯含笑問著身邊人,雖然凝神收斂,但是男子舉手投足間還是流露出貴氣,神態之中均是上位者的果決與自信。

「爺說的是,那是孟先生的關門弟子,姓沐名彥卿,」另一邊一身玄黑、面無表情的男子回道,態度非常的恭敬。

「聽聞他在歸零山一案中立了大功,」男子說道,語氣平靜。

玄色男子身子一僵冷汗涔涔,不過很快就回了神,「是,聽聞陳宇柒已經為他向宮中那位請了功,太子爺為此頗為憤恨。」

聞言,男子『呵呵』笑了兩聲,眉眼如畫,「我那個好侄子也就只有這點本事了。」

玄衣男子沒敢應聲。

說話的主人是蔚山王秦宇,皇帝的親兄弟,不過自小被過繼給了蔚山老王爺,能在遙遠的蔚山憑藉一己之力斗敗蔚山老王爺的幾個親子一舉承爵,蔚山王秦宇的手段可想而知。這是一個有野心的,此時回京,必將在京城掀起一陣陣波濤。

這些事情,沐彥卿一概不知,他的心情並沒有因此事有什麼起伏,前世今生他遇到比這事兒慘烈得多了,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一夜好眠,第二日沐彥卿再次進入貢院,開始了他的鄉試第三場考試。

鄉試的最後一日,天氣突變,子夜開始本來還晴朗的天氣黑雲壓境,變得昏沉沉的,後半夜的時候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一日之間京城就從夏日過渡到了秋日,天兒真正的涼了起來。

沐彥卿裹著夾襖排在人群之中,前幾日天氣好,還穿著薄衫,沒想到一日就冷了起來,令人猝不及防,沐彥卿身上的是薛氏既然你早上開宵禁之後早早送過來的,其他的考生就不是這麼幸運了,所以這人群之中多是縮著脖子的。

鄉試第三場,試以五道時務策,也就是結合所學的經史子集對時事政務發表議論或者見解。

今年整個陳朝發生的大事比較多,先前的歸零山事件,以及現在還在持續發生的西蒙邊防動亂,都是牽動朝廷和陳朝的大事件,可以說今年鄉試出題的題材比較豐富,就是不知道此次鄉試的主考官是怎麼想的,會選擇哪一個切入點。

這樣想著,沐彥卿已經走到了考棚門口,沐彥卿深吸了一口氣才踏步走進去,第二場考試的時候考棚對他產生了很大的陰影,至今還心有餘悸。

幸好時間過去了兩日,氣味已經揮發了很多,現在已經完全聞不見了。

沐彥卿進去的時候時候已經不早了,大多數考生都已經進了考場,沐彥卿一步走到自己的號房發現比起第二場又少了許多的考生,想來是放棄了這第三場考試,沐彥卿其實不是很能理解這個心態,照他來講,雖然說考試之中不能存在僥倖心理,但並不是沒有在後兩場超常發揮的考生,畢竟能參加相似的本身就有一定的實力,試試又何妨,總之已經到這兒了。

當然沐彥卿也只是想想,畢竟沒有人能左右其他人的想法,沐彥卿坐在自己的號房中,心平氣和的等著開考鑼聲響起。

鑼響三聲,鄉試最後一場開始了。

沐彥卿打開了放在自己面前的試題,看到上面的試題內容的一瞬間,沐彥卿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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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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