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這酒後勁格外足,清梔醒來已經是三天後,雖然睜眼還覺得昏沉,她卻明顯感到靈門一陣通透暢快,是土元珠已經在她體內。就在她昏睡的這幾天,她的修為突飛猛進,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坐起身,立馬有兩個小仙娥走了過來,是平常服侍她的,一個叫青青,一個叫南竹。

「仙子醒了,可要起身了?」南竹語聲恭敬地問道。

仙子?清梔側頭想了想才記起來,天帝小後生封她做了一個什麼柔芙仙子,這稱號軟綿綿的,一聽便知那天帝小後生喜歡嬌軟聽話的。

她伸了個懶腰,四下看了看才發現她睡在玄壑的屋裡,好奇地問:「我怎麼會睡在這裡?」

南竹笑了:「仙子是自己睡到主上房中的,已經睡了整整三天了。」

三天?哦,那看來確實是喝醉了,她只記得和玄壑一起離開了還翎閣,之後的事情便有些模糊了。不過她的酒量向來不差,應是那酒太烈性了。她懶懶打了個呵欠,抬眸問:「那玄壑呢,他睡哪?」

「主上這三天睡偏房,讓奴婢們在這伺候仙子。」

「委屈他了。」清梔輕悠悠說著下了床,聞到自己一身的酒味兒,忍不住皺了下眉,「我要沐浴。」

「仙子若是想沐浴,不妨去天宮的碧落天華,那裡有一處溫泉,是專供仙子級別以上的女神仙們沐浴凈身的,又大又乾淨又舒適。現在是上午,不會有什麼人,仙子一個人自得其樂,最是愜意不過。缺點就是仙子需得自己進去,我們這些小仙娥是沒有資格進入的。」南竹告訴她。

溫泉?清梔聽著便心動了,讓她們收拾了下,帶著她去了碧落天華。

正如南竹所說,碧落天華只有仙子級別以上的人才能進,南竹和青青只能守在外面,清梔一個人拿著換洗的衣服進去了。

沿著青石板道路,她很快便找到了溫泉。溫泉隱在山石、花樹之間,雲霧繚繞,如夢似幻,氤氳的熱氣撲面而來,舒服極了。此刻溫泉中無人,這一方水域都是她的。

清梔心情愉悅地脫下滿是酒味的衣服,丟到一旁,走進溫泉,沒入水中。水溫正好,她悠然地清洗身子,水霧噴薄在她臉上,溫溫潤潤,就像柔軟的白雲沾濕了輕撫她的每一寸肌膚。

她抬手,看著水花墜落,滴滴答答在水面泛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延伸至遠處。指尖蔥白,水光盈盈,溫暖直達心底,倒讓她想起醉酒時牽玄壑手的感覺,輕輕觸碰間,他的靈力便一絲絲傳給了她。他或許不清楚,但她知道這表示他對她已然動心,哪怕只是一點點,可只要有這一點點便夠了。

他修為強大,應該不在乎被她討些靈力吧?他慣是對她大方呢。但捫心自問,他對她那樣寵溺放任,送她土元珠,又救了她好幾回,她還真有些不好意思對他下手。據說,若是初次靈修,男子的修為會掉得更厲害些,不知會是多少。

「呀!你、你是誰?」

突如其來的一個聲音嚇了清梔一跳,扭頭一看,從假山那邊不知何時游過來一個面貌嬌艷的小姑娘,水嫩的臉蛋精緻白皙,肌膚吹彈可破,在繚繞的煙霧中美得宛如一塊上好的羊脂玉。

這是哪裡來的美嬌娘,和她生得如出一轍。

清梔歪頭仔細想了想,對了,不就是上回去還翎閣的路上見著的小仙娥么,真巧。

她向她游去,游到她身邊,見她驚魂未定的害怕模樣,刻意放輕語聲,友好地說道:「我叫柳柳,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是……」若兒心中害怕,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來碧落天華沐浴,仙子們通常都是午後過來,現在還是上午呀。她是偷偷溜進來的,要是讓人發現她一個仙娥竟敢來此沐浴,定會受到嚴懲。

這小仙娥看起來緊張得很,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清梔打量著她,這才發現她的脖子上、肩膀上、胸口都有著青青紫紫的淤痕,在她雪白的肌膚上看著格外瘮人,看得她都覺得心疼。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碰一碰:「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若兒一驚,慌忙避開她的手,躲她遠遠的,可她這時才注意到她的容貌竟與她極為相似,而且她方才說她叫「柳柳」,她突然想起天帝擁抱她時喚的名字不正是「柳柳」!

她的臉色一下難看了不少,眼神中儘是黯然:「你是……哪個宮的?」

「雲極宮。」

竟是主上宮中的。若兒神情一凜,不敢再多問,匆匆向岸邊游去:「我洗好了,你慢慢洗吧。」她灰白著臉游到岸邊,從一旁的花叢里拿出自己的衣服,正要躲到別處穿上,卻又像想起什麼似的轉頭看向溫泉里的清梔,猶疑著問道,「你、你以前是不是伺候天帝陛下的?」

「嗯?算是吧。」清梔雙手劃了下水,往自己身上撲了撲,兩隻眼睛盯著人嬌美的身子,嘖嘖兩聲,未著寸縷的身子活色生香,賞心悅目得很。這身段比她的好了許多呢。

「啊!你不許看!」若兒反應過來,臉一紅,忙不迭地躲到一旁的岩石后將衣服穿上,心中又羞又氣,又有止不住的哀傷。為什麼她的模樣與她那般相似?為什麼主上要她引誘天帝?難道竟與眼前這個女子相關嗎?她是主上點靈而生的畫靈,她也想在主上身邊伺候呀,為什麼主上非要把她安排到天帝身邊,讓她作為替身被天帝佔了身子?

她穿好衣服從石頭後面走出來,看到岸上放著的清梔的衣服,心中突然生了一個連她自己都覺得惡毒的念頭,看向在溫泉中像條小魚一樣玩得不亦樂乎的清梔,她心中的不忿感愈加強烈,咬了咬唇,走過去,將清梔換下的臟衣撿起放到了裝著乾淨衣服的木盆中,端了起來。

這小仙娥是要做什麼?

清梔看到她的動作,停了下來,身子浮在水中,雙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撥拉著水,側著頭說道:「那個……我的。」她是拿錯了?

若兒斜看她一眼,那眼神中分明蘊著怨忿,倒看得清梔一頭霧水,她什麼時候得罪她了嗎?她努力回想,而那小仙娥不吭一聲,轉身便走了。

哎,善良一點不好嗎?這樣的話,下次見面可就不好看了呢。

清梔輕輕嘆了一口氣,左手翻轉,一道靈光飛向岸邊的花叢,只見無數花草騰空而起,頃刻之間便織好了一件青草花衣衫。她飛到岸上,將那衣衫穿到了身上,衣衫像個小水桶,堪堪遮住重要部位,鮮亮的青色襯得她的肌膚更加雪白柔潤。

不知道幻化之術能不能用了,試試。

她閉眼凝神,拈了個訣,身子騰的一下原地消失,變成了一隻撲著翅膀的小飛蟲。

居然真的成了,想必是土元珠的功勞。想到送她土元珠的那個人,她笑眯眯,打算先偷偷去看他一眼,看看他在做什麼。

*

書房中墨香濃郁,玄壑靜坐於書案后,聽齊燼他們彙報事項。

這幾日,白澤回老窩向它的祖爺爺請教了上古時期的三界人物圖譜,做了份二十萬歲到二十二萬歲的魔界老祖列表,這樣一算下來,差不多有四五十個,名氣響亮的有那麼七八個,還有些連名字都沒有的便只記錄了擅長的術法和大致經歷,洋洋洒洒記了好幾頁紙。

玄壑翻看著,問齊燼:「你那邊查得如何?」

齊燼道:「屬下託了幾個魔界的密友去打聽,讓他們查一查最近有哪些魔祖沒了蹤跡,但暫時還未有回復。倒是聽說最近魔界的幾位大佬動作頻繁,似乎都不在其位,好像在找些什麼。」

「有哪些人?」

「魔主夜城,戰王綏風,魔尊郁千染。」

玄壑勾起手指在桌案上輕輕敲了幾下,眼中是幽幽的冷意,唇畔也不似往日般掛著溫和淡笑:「上次綏風屠了桐陽仙山滿門,可知是為何事?」

「暫時未知,但屬下查到在綏風剿滅桐陽仙山之前,和洪涯水神見過面,而洪涯水神參與了那晚的宴會,所以屬下已命人將洪涯水神捉拿問詢,一有消息就會彙報主上。」

玄壑點頭,表示認可。

齊燼說完正事,又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主上對那柳柳到底是何心思?主上既然懷疑她,為什麼又待她那樣好?」

玄壑手頓住,一道冷凝的視線看向他,語氣森冷:「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那主上對她不過是利用,並非真心?」

「你以為呢?」

「這就好!」哪曾想齊燼一副興奮的模樣,摩拳擦掌,「那屬下是不是可以喜歡她?」

「……」

一旁的緹英和白澤視線齊刷刷看向他,無言以對,內心獨白出奇一致:這不是個傻子吧?

玄壑亦是一愣,顯然沒料到他會說出這話,他未及發作,耳邊響起細微的聲響,他神色一冷,猛地抬手,一下便抓住了飛向他的小飛蟲,掌心靈力迸發,那小飛蟲瞬間化作人形,正好被他抓住了手。他定睛一看,看清來人,神情一滯。

清梔被強行破了術法,一個沒站穩,直往他身上撲去,慌得她雙手亂舞,最終緊緊勾住了他的脖子,順勢坐到了他身上。

四目相對,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怔忡。

啊對,他剛剛說什麼來著?

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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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撩瘋還是黑化,二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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