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感覺很香

肚子咕嚕嚕的叫，梁聞生站了起身，打起精神來，還是先慰勞了肚子再說，從冰箱中拿出僅剩的一條魚解凍，站在廚房中又開始苦惱的研究著古董，他舉著一個鐵鍋問502，「這個廚具怎麼加熱？沒有發熱板。」他碰了碰下面的按鈕沒有任何反應。

【主人請稍等，我去千度一下。】片刻后502回復，【主人你要先抓住按鈕，然後用力摁下去，一直往右邊擰。】

梁聞生深信不疑，於是按照他說的做了，然後因為他離得太近悲劇了，火勢猛然躥上來，燒焦了他一丁點頭髮，那還是因為他避得快。

【啊啊啊，主人我忘記說這個工具很坑爹！一點都不智能！差評！】馬後炮的502。

梁聞生很好脾氣的沒有怪他，把煤氣灶擰回小火笑道，「沒事，現在能煮魚了。」然後把魚下鍋，倒水進去，想了想說，「502，十五分鐘后叫我關火。」沒有智能定時就是那麼不方便。

【好的，主人。】

他轉身去了浴室，打算洗個澡，站在浴室中，裏面有一個小浴缸，他一邊問502一邊研究，終於研究完了才放水到浴缸中，現在是夏天，冷水的溫度剛剛好不用調節。

水放得很慢，梁聞生還是決定煮好魚再來，但是十五分鐘后再過來一看，水卻滿了出來，水龍頭還在放着水，一點都不懂得收手，他一時間忘記了這裏不是星際，不會自動停水。

「……」習慣就好，梁聞生安慰自己般的想，然後他三下五除二脫了衣服，爬到浴缸中變出尾巴來，剎那間美麗閃耀而極富魅力的藍色魚尾出現在眼前。

梁聞生在水中擺了擺尾巴，浴缸太狹小不太得勁，他望着藍色的魚尾想着來了這裏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好過被父母當作振興家族的籌碼送去和親，他出生在一個衰落的小貴族家庭，全家都是灰撲撲的尾巴，只有他是與別不同的藍尾，起初還以為是私生子。

後來查到他的祖上的祖上的祖上……還是出過藍尾的，當時祖宗娶了某個大貴族，於是他從小到十五歲為止都被供起來實行貴族教育，後來發現他精神力、攻擊力和治癒力都很差才放棄他，還嫌棄他花了他們那麼多錢財結果卻是個廢物，平時見到面就罵他，但是他有美麗的藍尾，他們還是想拿他去和親，和親的對象還是窮凶極惡的星際海盜。

他以為他這一生就這麼完了。

梁聞生搖了搖頭收回思索，還好一切還沒有發生，可惜了他的小白兔還在那個可怕的家庭里，想到這裏他又有點傷心。

泡了一會兒澡，心情好了一些，梁聞生起身，變回雙腳，擦乾身體，穿好襯衫走了出去，他端著冷掉的魚來到大廳，打開磚頭一樣的電視看了起來，電影特效弱爆，連星際五毛錢特效都趕不上，然後他關掉了。

「502我要知道這裏的信息。」

「好的主人。」502變出了光屏。

然後梁聞生開始看這個地方的生活常識和信息，他打算用剩下的幾天休息日了解清楚，順便補□□件，幸好這裏落後，身份證件只有指紋鎖定，502還能黑一黑，如果是基因那就麻煩。

三天後梁聞生乘公交車去上班，中途險些被一位女士的恨天高踩中，女士沒踩中他因為他避開了，但卻踩中了另一位男士，他見到那位男士面容都扭曲了，他低下頭看了看恨天高，覺得這是公交車的頂級大殺器。

盛世集團位於市中心的高樓大夏，藍色的玻璃牆熠熠生輝，門前貴氣的打扮猶如矜持的貴婦人。

梁聞生來到了十樓的辦公廳，盛世集團的待遇很好，連他一個小組長都有一間小小的獨立辦公室，他手下有二十多人，並且都是死宅，可能是上面覺得他管起來比較容易，另外加一個助理，但是一來到公司上面就說他的助理幾天前辭職了，現在要他去面試新人。

面試的人只有一個。

他只有一個選擇……

梁聞生不知道公司這是什麼意思，他沉思了片刻總覺得事情太巧合了，但他還是讓人來面試。

很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梁聞生正襟危坐，擺出以前訓話學生的架勢，「請進。」

門打開了，一個二十四、五歲的英俊青年走了進來，青年文質彬彬，黑眸黑髮，戴着無框眼鏡，笑容禮貌而疏離。妥帖的西服襯得他身姿挺拔，看起來很正直，但他留意到青年穿着和他氣質不甚相符的淡粉色襯衫，粉色本就是會讓人聯想翩翩的顏色，再加上他的扣子還很嚴慎的扣著，讓人有種想解開的慾望……他多望了幾眼。

真的只是多望了幾眼，希望對方沒有發覺，這樣會顯得他不太禮貌。

「你好，梁老師，我是今天來面試的，我叫鍾錦意，這是我的履歷。」青年，不，鍾錦意走過來，把檔案貼著桌面輕輕推給他。

梁聞生又留意到這個細節，先放下文件，剛好和桌子的邊沿對齊，然後再貼著桌面推，不是有強迫症就是教養不一般，但他傾向於前者。

梁聞生微笑着說，「請坐。」他翻開了檔案看了起來。

鍾錦意坐了下來，帶出一陣甜甜的香味，梁聞生被污染物品荼毒了幾天的胃如饑似渴，他咽了咽口水，這個人的味道很香，好像很好吃。

就像他餐盤上的常客——海底軟體動物。

鍾錦意的坐姿很輕鬆也很正經，並沒有一般人面試的緊張感，他微微抬着眼睛，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梁聞生。

白襯衫西服，翻著文案的手指白皙修長，袖子帶着改良過的復古褶皺，暗格領帶，穿着的人氣質溫潤，像站在講台上拿着粉筆，挽著袖子，翻著教案，認真耐心又矜持體面的講師。

然而，這樣反而更讓人產生褻瀆欲，令人忍不住想要把他扯下神聖的講台……

鍾錦意輕輕動了動鼻子，而且這個人的味道很騷，感覺應該很好吃。

梁聞生看完檔案，鍾錦意二十四歲，海龜，名校畢業，商業管理和計算機專業雙學位，在校期間包攬了所有國內外青少年技術大會一等獎，畢業后在國外大公司實習過。

作為剛畢業的大學生，這份求職資料看上去很漂亮。

梁聞生合上檔案，揚起笑容例行的對他詢問，「為什麼選擇來本公司？」

鍾錦意微微一笑，淡淡的望了他一眼，「傳聞貴公司正在着力研發鏡視3D網游，我對這方面很感興趣，我一個人也不能完成需要整個團隊才能完成的工作，因此才來應徵。」

他說得實在，又提到團隊合作，沒有個人英雄主義，但梁聞生看着他的笑容心裏總是有些發毛，雖然他的笑容看起來斯文有禮，而且這是大公司，上層竟然只讓他一個人面試，不是有鬼就是有鬼，梁聞生暫且把疑惑按下，點頭道，「嗯，你明天來上班，可以吧？」

「謝謝梁老師。」他站了起來，恭敬的鞠躬。

梁聞生抬頭看他，看到了他纖長濃密的睫毛，「不用叫我梁老師。」他在這裏的職業並不是老師，雖然他覺得這樣叫很親切。

鍾錦意似乎又笑了一下，他說，「我聽外面的同事也是這樣叫你的，我也覺得很好。」

「是嗎……」梁聞生這次沒有反駁，「那就這樣。」

「我告辭了。」鍾錦意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視線，轉身利落的出去了。

沒有了對方視線的壓迫梁聞生瞬間覺得如魚得水，整條魚都活了過來，他的精神力雖然是中等，但中等並不是低下，他感覺得出這個鐘錦意挺危險的，以後除了工作外還是離他遠點為好。

上午集體開會，下午繼續研究諸如如何能讓人在玩遊戲中更舒適、怎樣才能更真實體現場景、接觸感應如何等的問題，梁聞生認真的工作，暫時不發表意見，努力適應和認識那些手下，以及認一認頂頭上司，苦惱奮戰了一天兼且加班加點后終於解放了，但辦公室中的壓抑氣氛仍在，原因是研究的進展緩慢。

小李抱怨，「這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這個有問題，那個行不通……」

碼代碼的小趙扒了扒冒出來的鬍子，頹喪的說，「又出現BUG了……」

負責第一期修改的小錢，「要眼瞎了……老天爺啊！」

梁聞生從他們身邊經過，打了一聲招呼就走了，外面下起了瓢盤大雨，他不怕下雨，甚至喜歡雨水，但當他伸出手接住一滴水之後就沒興趣了，這雨太酸了。

「梁老師，好巧。」

「嗯？」梁聞生一轉身就看到淡淡含着笑的鐘錦意。

他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出現？那種被獵物盯着的感覺又回來了，梁聞生渾身的寒毛都慫兮兮的炸了起來。

鍾錦意彷彿沒看到他眼中的抗拒，他甚至幾步走近他，那種會讓人魚渾身輕飄飄的香味又躥入鼻腔，真的好香，好想咬一口。

「梁老師，我送你回去吧。」

「哦，好。」

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梁聞生簡直對自己恨鐵不成鋼，只不過是香了一點而已，他至於被迷惑到走不動路，還傻乎乎的答應這種要求嗎，梁聞生深刻的反思這是引狼入室。

香字害死人。

說着送他回去，但是對方只有一柄傘，鍾錦意歉意的說，「傘不夠大，梁老師可以靠近一點。」

「還好。」梁聞生勉強笑着微微低頭走路，手腕忽然又被鍾錦意拉了一下，梁聞生心下一驚，那種冰涼的觸感令他下意識的甩開。

「……」鍾錦意停住了腳步，唇邊的笑意也隱沒，鍾錦意比他高，目光垂下來看他，也不說話，弄得氣氛沉悶尷尬。

「那個，我條件反射，不好意思。」梁聞生抹了抹頭上飛來的雨水，都這樣了有傘等於沒傘。

鍾錦意聽后卻馬上笑了笑，「我還以為梁老師很討厭我呢。」

「沒有這回事。」是恐懼你，梁聞生不敢說真話，只笑笑。

「那走吧。」他帶頭走，梁聞生只好努力跟着他，既害怕又不敢違背，又覺得他很香想要多聞聞，他一路矛盾的被送回家，還好之後一路平安無事。

「我也回去了。」鍾錦意很知情識趣的提出離開。

「雨那麼大……你……」按照禮儀他應該邀請他上去避雨的，但是他又不想真的讓猛獸踏進他的地盤，故而說得含糊。

「我回去換衣服，再見了梁老師。」鍾錦意最後高深莫測的望了他一眼，「明天見。」然後轉身離開。

「呼……」大怪獸離去，梁聞生扶著牆壁，感覺又活了過來，這膽戰心驚的一天終於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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