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很搶手

事實證明不僅僅是表面，接下來方翎的整體表現都可算得上完美，堪稱世家貴子的禮儀典範。

「二伯母，」方翎進門先朝劉氏作揖行禮，態度恭謹。

「翎哥兒過來了？風塵僕僕回府，應該好好歇歇才對，二嬸不會在這方面挑你禮節，」劉氏笑著說話，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親近。

「謝過二伯母體恤，不過六弟蘇醒乃府上一等一的大喜事，不在府上便罷，既然回來了，怎可不過來走一趟，再說侄兒也想過來沾沾喜氣，」方翎爽朗的笑笑。

「你這孩子，」劉氏鼻頭有些酸，她阿狸蘇醒在她心中自然是天大的喜事，但對府上其他人來說就可有可無了，也就是眼前的侄子良善，說起話來讓人心中舒坦。

「況且，那日阿狸落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這個做兄長的看顧不當，雖然已經在祖父那邊接了責罰，但我這心中著實覺得對不住二伯二伯母，還有因此受苦的阿狸，」方翎低聲說道，語氣中滿是愧疚。

「你二伯母平常過得糊塗，但在這件事情上還是明理的，阿狸落水這事兒和你並無關係，翎哥兒萬不可因此一直心存愧疚，」劉氏勸慰道，翎哥兒什麼都好，卻因為是方家長孫，自小身上就有一種責任感，阿狸落水這事兒，這孩子明裡暗裡向她賠了幾次罪，如若不是中間有事必須要去外祖家暫住，還可能會天天來西側院報道。

「是，侄兒明白，」方翎應聲，只看錶情就知道他並沒有聽到心裡。

劉氏嘆了一口氣。

從方翎進門，方霽就一直在觀察這個大哥，不得不說無論是哪一方面都讓人挑不出錯來，進退有度，說話得宜。

「你們兩個怎麼都只睜眼看著，快向你們大兄長問好，」劉氏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緒，回頭看自己的一雙兒女都睜著大眼睛看向這邊，也不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有什麼吸引人的事情，一時間又好氣又好笑。

方霽覺的有些無辜，從方翎進門聊的話題雖然都是關於自己的，但中間可完全沒有給自己和妹子空檔行禮問好，不過誰讓對方是自己娘，有理沒理都是自己沒理。

「大哥，」「大哥哥，」方霽和方晴乖乖見禮。

方翎轉身把眼神轉向兩個小的，臉上的表情更加柔和了些，「阿狸醒了就好，躺了這麼多天身上肯定不如之前舒爽，不過很快就能好起來了，到時候大哥帶你去西山放風。這次回來大哥也帶了好些有趣的小物件，過幾日阿狸和小晴就能看到了。」

「謝過兄長，」兄妹兩個道謝。

「出門在外，還要想著他們兩個小的，辛苦翎哥兒了，」劉氏沒有推脫，她樂得兒女和家中堂哥堂姐來往，雖然不知道以後方家當家的到底會是誰，但怎麼著都不可能是他們二房，能和嫡系幾個兒孫打好關係，以後她的阿狸和晴兒也能有個幫扶。

「二伯母見外了，府上弟弟妹妹都有份的，只是阿狸和晴兒是咱們府上年紀最小的，選擇範圍更廣些罷了，」方翎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邊答話邊沖方晴招了招手，待小姑娘個走到他身邊的時候，揉了揉小姑娘的頭，小聲的問她最近幾日過的如何，功課可跟得上，可有什麼想要的。

方霽把這一切看在眼裡，本來有些詫異，但看小姑娘已經駕輕就熟，就知道平常方翎沒少這樣做，或許他真是個好兄長也說不定，方霽這樣想著，只是這個對象似乎是對他妹妹？

是的，比起來探望大病初癒的自己，現在方霽覺得對方只是打著過來探望自己的名義來看晴兒的，看對方眼眸中的溫柔像是要淌出來似的，事無巨細的詢問比起自己這個親哥還要用心的樣子，方霽突然覺得有些心塞。

「聽說沈太醫已經為阿狸診過脈，情況大好，之後具體如何可有說？」和方晴友好交流了一番，方翎終於想起來西側院的主要目的。

「沈太醫已經給開了方子，這段時間主要是溫補為主，急不得的，」劉氏笑著答話，她早先只盼望著前方能有個看得見的希望，有誰能告訴她阿狸終有一日會好的，現在這個盼望已經達成，且希望在一段時間后也能成真，所以她現在非常滿足。

「太好了，二伯母也能放些心了，」方翎也十分高興，「舅家表哥從崑崙邊關帶回幾株雪蓮，我得了一株，回頭讓人送來，下次沈太醫過來，二伯母讓他看看能否給阿狸入葯。」

「雪蓮得來不易，二伯母可不能收，」劉氏趕忙推辭，「老太爺之前已經下令阿狸用藥直接在府上庫房取用，你不用擔心阿狸無葯可用。」

雪蓮可遇不可求，一株難求，劉氏不知道周家公子是如何弄到的幾株，不過不管怎麼樣方翎手中這一株她都不能收。雖然雪蓮可能對阿狸身子有好處這一點讓她頗為心動，但是之前夫君來信可是專門叮囑過阿狸進口的東西要格外小心，府上除了老太爺和老夫人送來的補品，其他都只需收進庫房擺放著。

雖說，她對方翎這個侄子很看好，也願意相信他的為人，但方德林的話在劉氏這向來有權威，之前因為聽話他們一家四口躲過了數次危機，之後劉氏就更是深信不疑。

「那侄兒就不再勸了，如若伯母有需要的話一定要開口，一味藥材如若能在治病救人方面發揮些作用，也是物盡其用了。」真意拒絕和假意客氣，方翎還是分得清的，所以就沒有再勸。

「二伯母記得了。」

之後方翎又拉著方晴說了些話，才告辭回去。

要問方霽有什麼感受，有些微妙。

「大少爺還是一如既往很喜歡我們姑娘，」青梓笑著說道，這說起來是來探望少爺的，和夫人說話也都是圍繞少爺病情，但眼睛卻不離姑娘。

「晴兒自小得翎哥兒眼緣，」劉氏也跟著笑，看了看莫名有些氣鼓鼓的兒子，劉氏更是笑的開懷，「小時候就喜歡和自己妹妹爭哥哥，怎麼現在還要爭？」

「沒有的，」方霽反駁，不過劉氏和青梓顯然沒把這話聽在耳中，轉而小聲嘀咕起方霽和方晴小時候的事兒。

因為生來體弱，比起晴兒這個妹妹，她和夫君放在阿狸身上的注意力更多些，兩人同胞雙生，年歲左右才差了兩刻鐘，那時候阿狸還不知道讓著妹妹，看到有比他大的孩子抱著妹妹親相，也跟著要抱。

那時候方翎也沒有多大，一下子抱不動兩個，阿狸就扯著翎哥兒哭，晴兒見哥哥哭也跟著哭，把翎哥兒急的滿頭大汗，她聽到聲音趕到才把兄妹三個拉扯開，之後好一段時間翎哥兒見到阿狸都繞道走。

說起這個，劉氏和青梓笑得直流眼淚。

方霽一臉懵，這是怎麼了？

因為方霽醒來且身子大有好轉，方家長輩和其他幾房的兄姐送來了各種補品和禮物，一看就知道是經心準備的，雖說二房在方家是小透明，不過看破不說破，表面功夫一個做的比一個到位，當然也是為了不給其他人留下話柄。

不過這些禮品，當面送來的方翎依然是獨一份，至於要說最貴重的，當屬正院方老夫人送來的老參，看個頭兒少說也得有幾百年的生長期。

劉氏沒有推辭，不過收下老參之後，便直接更衣帶著方晴去正院道了謝。

兩日後，劉家接到消息也舉家出動過來探望，方霽第一次見到了外祖父繼外祖母，舅父舅母和幾個表哥表姐。

娘家人過來，劉氏表現的很是熱情，不過方霽的心情可就不怎麼美麗了，尤其那位吊眼耷眉的三表哥話里話外直接把晴兒當做了未來的妻子，他這個做兄長還沒把妹妹捂熱乎就要被被人叼走了，怎麼可能？

所以方霽盡自己所能對這個表哥表達出了自己最大的不滿，不過不知道對方是裝作無感還是真沒聽出來，一直沒有正面接他話。

不過方霽已經分析過了，要是前者就說明表哥心思太深，如若是生在世家貴族，心思深是自保的工具，但劉家人口簡單，這份心思最後用在自家，只能為禍家族；要是後者就更不行了，他妹妹心思簡單，再找個心思單純的，一家子雞飛狗跳可怎麼能行。

總之一句話，怎麼著都不行。

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條件太過苛刻，方霽現在一門心思都是如何把自己妹妹扒拉在自己身邊。哎，他家小晴兒怎麼就這麼搶手，先有個大哥當面爭搶，后又來一個表哥虎視眈眈，而且後者好像還得到了長輩認同似的，比上一個還煩人。

便宜表哥又圍著晴兒打轉兒，晴兒雖笑容滿滿卻絲毫沒有嬌態，但這邊幾個婦人就是把他們的感情誇得只應天上有。

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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