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獎

除了這兩種香氣，還能是什麼？

藍司空作為一個直男beta，對香氛著實不感冒。

他想起之前無意中看到的一個帖子，內容說的是大部分女生都有體香。下面一大堆網友跟帖調侃，說此體香非彼體香。一有可能是因為化妝品腌入味了，二有可能因為手抖，洗衣液倒多了。

人造香氛及不上信息素的萬分之一。

藍司空是beta，beta是聞不到信息素的，自然無法想象比香氛好聞一萬倍是什麼概念。

他學邊浸動了動鼻子，笑著說，「我覺得你身上的香氣也挺好聞的。」

不用問也知道，肯定很貴。

「我的香氣？」邊浸聞言不由得一頓。

他真想給自己的小男友科普一下，當著一個alpha的面誇他好聞是什麼意思。

「對呀，感覺很柔和，聞著還蠻舒服的。」藍司空毫無自覺地嘟囔道，「我不是很喜歡氣味濃烈的阻隔劑和香水，聞久了鼻子受不了。」

「現在的阻隔劑越來越五花八門，暢銷款和各個知名的香水品牌都做了聯名。聯名款不僅能起到阻隔信息素的作用，還能當做香水使用。因為性別的緣故，alpha的阻隔劑氣味相對濃烈一點，Omega的則要淡雅許多。」

「聯名款和普通款有什麼區別嗎？」藍司空總覺得可以兩用的東西都比較雞肋，畢竟前人都說術業有專攻，攻一門叫專，攻兩門的話就未必了。

邊浸直言不諱，「聯名款比較貴。」

除了香一點，並沒有什麼卵用。

「那它為什麼是暢銷款啊？」藍司空更加不解。

邊浸說，「因為它貴呀。」

「……」

果然是萬惡的資本家！

藍司空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深入，三兩句話結束了話題。

兩人收拾好書包，剛剛走到校門口，邊浸突然問他，「你覺得我身上的味道像什麼？」

像什麼？

藍司空為難地想了許久，實在猜不出邊浸所用的這款香氛前調、中調和后調分別是什麼，斟酌半晌，選了個最不會出錯的說法，「像某種花的味道。」

邊浸眸光一閃，頗為複雜地望著藍司空的后脖頸，沉吟道，「什麼花？」

這對藍司空來說也忒困難了。

他可是連狗尾巴草的寓意都不知道的直男beta，怎麼可能通過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去判斷花的品種呢？

「一時想不起是什麼花了，不過我應該是在五六月份的時候聞到那種味道的。」藍司空語氣篤定，「絕對是一種盛夏才會開的花，八月以後就謝了。」

邊浸見他的神色不像是裝的，沉默著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他掏出手機給阿姨發了條簡訊：家裡的沐浴露是什麼味道的？

阿姨很快回復他：櫻花味和西柚果，怎麼了？

沒什麼，感覺還挺好聞的。邊浸飛快地打好字點擊發送，刻意忽略了阿姨問他最近過得好不好，什麼時候回邊家的信息。

不對勁。

邊浸心想，櫻花的花期是四月，藍司空聞到的究竟是什麼？

他不敢往深里想，很快便把視線轉移至川流不息的車流。

相比腦子裡突然萌生出的荒謬猜想，在不暴露住址的前提下把藍司空送回家明顯顯得更為重要。

藍司空只知道他也住伊耆殿九章別苑三期，並不知道他具體住在幾棟幾單元，幾樓幾戶。

這樣一想，邊浸登時放鬆不少。

他很紳士地把藍司空送到一單元樓下，目送他上了電梯，這才飛快地小跑至貨梯處，心事重重地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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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歷時一共三天，二中的辦事效率非常高，周五下午的第一堂課就出了成績。

姜老師是個會來事兒的，見大家的成績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期，特意搞了個抽獎活動，『犒勞』一下K班的同學們。

抽獎的方式比較特殊，不是抓紙條，也不是在兵乓球上寫數字，而是下載一個小程序，連接多媒體。同學們排隊，依次上去點一下滑鼠，畫面停在哪裡哪個紅包就會翻過來。

紅包裡面有的是面額不等的現金，有的是『謝謝惠顧，』有的是『再來一次』。有電影票，動物園門票，當然啦，也有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和『把所有文言文和古詩詞摘抄一遍』這種東西。

「這個遊戲很考驗人品，從劉梅開始，一個一個上來吧。」姜老師興奮地搓了搓手，高興得彷彿即將抽獎的是他自己。他用食指點了一下靠著教室前門的那個女生，示意可以開始了。

劉梅在全班同學期待的目光下走上講台，輕輕點了一下滑鼠，紅包翻開，現金三元。

姜老師笑呵呵地遞給她一個用黑色馬克筆寫著三元字樣的小紅包，說，「運氣不錯啊，給。」

「謝謝姜老師。」劉梅紅著臉微微鞠了一躬，表達謝意。

「看來中獎的幾率蠻高啊。」

「我有預感，我會抽到一等獎現金一百塊。」

「老李，你要臉不要？」

「只要我開金口，你就給我送來？」

「只要你開金口，我就幫你丟掉。」

「我只想抽到那兩張電影票。」

「我也想抽電影票。」

「姜老師，你買的是哪部電影的票啊？有時間限制嗎？」

大家的鬥志被點燃，紛紛關心起二等獎的詳細參數來。

姜老師豪氣地說，「電影票是唯一一個沒有實物的獎項，到時候中獎者自己去選想看的影片，買好以後找我報賬就成。」

「這麼爽？」

有敏銳的同學小聲質疑，「我很好奇為什麼二等獎是兩張電影票，難道你們都不懷疑姜老師在釣.魚.執.法么？」

「什麼意思？」

「我懷疑姜老師想趁機抓早戀，可是我沒有證據……」

「咦……糟老頭子壞得很！」

「羅軍快上。」

「哇，十元紅包。」

「鍾坤繼續。」

「啊……謝謝惠顧。」

「尹萬，尹萬。」

「……紅包兩元。」

一開始全班都很嗨，當抽到第十個人，而抄寫文言文和五三還沒有現身的時候，大家開始有點急了。

「這個小程序不科學啊，怎麼感覺不好的獎項都在後頭？」

徐晟的位置比較靠後，他怕吃虧，於是攛掇學渣團的成員一起鬧，「為公平起見，我覺得可以顛倒一下順序，從後面再往前面抽，不然留給我們的都是小魚小蝦了。」

他沒有直說『特等獎』。

「我沒有問題，其他同學同意就行。」姜老師向來比較明主。

「先從右到左，抽到中間的位置再倒過去，從左到右抽，這樣玩的話比較刺激。」

「你們這群人哦，壞的很！」

「先抽吧，抽到中間再說。」大家提議。

沒想到抽獎的人數過了半，兩個『特等獎』還是沒有現身。

抽了獎的同學們忍不住沾沾自喜，沒有抽的人人自危，生怕自己踩到雷。

大伙兒正糾結呢，姜老師替他們拿了主意，他說，「現在倒過來抽吧。」

坐在衛生角的男同學登時繃緊神經走上去。

他小心翼翼地點了下滑鼠，睜眼一看，還好還好，是謝謝惠顧。

下一位同學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位同學戲精得很，像個小老頭似的顫顫巍巍走上去，閉著眼睛一點，沒想到居然是一等獎，現金一百。

「卧槽，一等獎現身了！」

「這一百塊本來應該是我的！我為什麼要答應換順序！」

「沒事沒事，還有二等獎。」

藍司空神色自若地穿過這些議論聲，隨意地點了下滑鼠，好傢夥，二等獎。

倒吸涼氣的人彷彿更多了。

「我為什麼要答應換順序！」

「這兩個人什麼運氣啊！」

「沒事沒事，還有現金五十元的紅包。」

「誰說沒事的，事情很嚴重！文言文和五三都還沒有出來，我就問你們，急不急！？」

「我不急。」抽中現金紅包的同學們揚了揚紅包。

「我也不急。」抽中謝謝惠顧的同學們攤了攤手。

「我也不急。」藍司空忍著笑把電影票交給自己的男朋友。

「我也不急。」姜老師的笑容越發興奮，他覺得接下來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五三的得主。

還未抽獎的同學們在心裡吶喊，「我們急啊！」

其中最著急的就數徐晟和李知張等人了。

抽獎的環節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現在已經沒有人關心會中幾等獎了，他們只希望自己不要中『特等獎』，換言之，就是特別坑的末等獎。

一般人上講台的時候都還好，輪到徐晟上去的時候，大家幾乎是忍著笑的。他的手抖得比中一等獎那個男同學還厲害，運氣卻和那男同學天差地別。

滑鼠被摁響的一瞬間，大屏幕顯示：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大家愣了一秒鐘，隨即爆笑起來。

「我的媽呀，五三終於現身了！」

「感天動地徐同學！」

「我覺得他的臉都黑了！」

「哈哈哈！」

「不行不行，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誰有紙，給我一張。」

在這震耳的笑聲中，李知張輕快地走上講台，他無比自信地按了一下滑鼠，屏幕上攸然浮現出『把所有文言文和古詩詞摘抄一遍』幾個字。

這下連邊浸和藍司空都忍不住了，整個K班的學生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徒留兩個當事人慾哭無淚地盯著彼此的手，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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