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惹禍

第十二章 惹禍

玉郎帶著貝敏敏回到家中,一夜未歸,玉秀才本來很擔心,但見到外孫無恙歸來,也十分高興,又見到他帶回來一個年齡相仿的漂亮姑娘,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心裡也甚是欣慰,默默嘆了一聲:「婉君啊,你快有兒媳婦兒了。

一頓午餐下來,玉秀才見貝敏敏知書達理,秀外慧中,心中越發認同這個孫媳婦,對她右腳微瘸,也毫不在意。

玉郎看在眼裡,對外公一相情願的想法,也不好點破。

貝敏敏也不知是沒有看出來還是並不反對,處處表現的大方得體。

玉秀才聽說貝敏敏欲行滋養魂魄之法,並無玉郎意料中的驚喜,情色反而嚴肅了下來。

在貝敏敏面前,也不便多說什麼,只是說其姑姑盧羽正在閉關中,一切等她出關再作商量。

此言正合玉郎之意,貝敏敏本來把握不大,聽說有前輩作主,也樂得輕鬆。

夜深人靜,玉郎睡得正香。房門卻輕輕推開了,玉秀才走進屋來,坐在玉郎床邊。

玉郎修行之人,十分驚醒,見外公輕手輕腳,便不出聲,只是睜開眼睛,向外公點點頭。

玉秀才微微一笑,玉郎輕聲說道:「外公是擔心貝姑娘泄漏了娘的秘密嗎?姑姑說過娘身體特殊,是修道之人垂涎欲得的寶貝,還施法封禁了娘的氣息,我本不該將這個秘密告訴外人。但是說來奇怪,這貝姑娘我卻一見如故,有一種非同一般的親切感,在她面,我毫無防備之心,本能地將娘的事告訴了她。

玉秀才似乎鬆了口氣,說道:「孩子,你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外公很高興,你們修道之人的直覺,外公不懂,不過外公閱人無數,這貝姑娘的確不像姦猾之輩。但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今後的路還長,還要接觸很多人,切記逢人且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

玉郎點頭受教,玉秀才又講了些玉婉君年少時的故事,這才回房休息。

第二天,玉郎與貝敏敏商議,決定趁姑姑閉關之際,先收集一些材料。

最近的青桑山便有好幾種材料。於是二人辭別玉秀才,直奔青桑山而去。

赤雲草這種罕見的靈藥便在此山向陽之處。

二人一路搜尋,卻是毫無結果,玉郎母親多年來不吃不動,他早己習慣。

現在沒找到滋養靈魂的材料,他也不著急,與貝敏敏一路說說笑笑,好不愜意。

玉郎拿出乾糧來,正待與貝敏敏分吃,山道上忽然間竄出來一隻野猴子,那猴子見了食物,出手便奪。

貝敏敏嘻嘻一笑,玉郎童心大起,將乾糧從右手拋到左手上,那猴十分敏婕,又向他左手奪去。玉郎又將食物拋向右手,如此反反覆復,那猴子急得團團轉,奈何速度跟玉郎差著好大一截,怎麼也搶奪不到。

貝敏敏笑得前俯後仰,說道:「小猴子加油,左邊,右邊,左右左…」

「哼哼」山道上來了一個少年人,那少年手提寶劍,步履輕捷,幾步走到二人一猴身前,見玉郎滿臉絡腮鬍子,身高體壯,好不威武。

而貝敏敏容顏俏麗,卻右足微跛。

說道:「一個長毛,一個瘸子,跑到我們青桑山上來耍猴子,我們山上的猴子豈是誰都耍得的?」

那猴子討了個沒趣,見又有人來,以為雙來了幫手,便飛也似的跑了。

玉郎聽他說得無禮,正待發作,貝敏敏卻拉住了他的手,給他一個寬慰的眼神。

玉郎柔荑在握,嬌顏當前,心中一曖,便平靜了下來,不與他計較,隨著貝敏敏一起頭也不回的走了。

離開一段距離,貝敏敏這才說道:「大哥,我們找材料要緊,青桑派乃是人間修真人門派,雖然算不得什麼大派,但是要得罪了它門下弟子,也大為不便了。

玉郎聽她說得在理,又處處為自己著想,心頭好生感激。

那持劍少年正有滿肚子火氣,本想激怒二人與他們打上一架,也好發泄一下心中的悶氣。

豈知二人並不接招,他覺得無趣,叨叨幾句便離開了。

玉郎與貝敏敏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來,將牛肉,火腿,擺在石頭上。正要大快朵頤,貝敏敏搖了搖手,要玉郎稍等。

玉郎有些奇怪,只見貝敏敏拿出一隻小酒壺來,揭開蓋子,酒香四溢。

玉郎接過來喝了一口,贊道:「好酒。」

貝敏敏嫣然一笑,同玉郎津津有味地大吃起來。

「吱」「吱」那猴子又跑了過來,這回它似乎明白了在這二人面前占不到便宜,竟然有備而來。

它雙手捧著一個巨大的蟠桃,恭恭敬敬地放在二人身前的石頭上,然後目光轉向玉郎,「吱」「吱」叫了兩聲。

玉郎哈哈大笑:「這猴子倒賊精賊精的。」

貝敏敏嘻嘻一笑,將牛肉、火腿揀出來一些放到猴子面前。

那猴子搖頭晃腦,極為興奮,將食物往身前拔了拔,又望著玉郎手中酒壺,看得目不轉睛。

貝敏敏接過酒壺,從包裹中拿出一隻小碗來,給猴子倒上。

那猴子毫不客氣,抬碗便喝,豈知一口酒喝得太猛,嗆得咳嗽連連,猴臉通紅,一口酒有大半吐在地上。

貝敏敏與玉郎對望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二人一猴,吃了一個愉快的午餐。那猴子打個酒嗝,向二人作了個揖,上山去了。

二人一路遊山玩水,雖然沒有找到材料,心情也是一片大好。

貝敏敏同玉郎商議,決定往山陰處尋找,試試運氣,晶藍花正生長在山陰這處。

那持劍少年名叫吳江,是青桑山門中修道的一個普通弟子,他原本是富人家出生,姿質平平卻十分心高氣傲。平日里不少不了受同門師兄弟欺侮。這今天他又受了同門師兄辱罵,便他實力低微又不敢與之較勁,只好獨自來深山中生悶氣,見到玉郎與貝敏敏笑得開心,心頭老不舒服。本想對二人大罵一場又或打上一架,以消心頭之氣,誰知道二人忍氣吞聲,並不接招。他正陏悶之極,無聊透頂的拿出一壺酒來,拔開蓋子,張口便喝。忽然間手上一輕,手中美酒竟不見了。

「吱吱」兩聲尖叫,吳江抬頭一看正是先前那猴子奪了他手中酒壺。

那猴子手舞足蹈,洋洋得意似乎在說:「我搶不到那兩個手中的酒,搶你的還不是輕而易舉。」

吳江大怒,長劍一揮便將那猴子拿酒壺的手臂斬斷下來掉在地上。猴子一聲慘叫拔腿就跑,吳江將長劍擲出,只聽「嗡」地一聲輕響。長劍轉瞬即至,眼見便要穿入猴子後腦。

只聽得「當」一聲大響,那長劍斷成兩截,掉在地上,貝敏敏飄然而至,正是她用頭上發簪打斷了吳江的的長劍。猴子死裡逃生,向貝敏敏作了個揖,頭也不回的跑了。

吳江罵道:「死瘸子,敢斷我寶劍,想死不成?」貝敏敏哪裡想一個名門弟子出口如此毫無修養,一張俏臉氣得通紅。

玉郎喝道:「好一張臭嘴。」

舉掌便朝他打去,本打算稍作教訓,讓他吃點若頭。豈料到吳江躲避不及,「啪」地一聲這掌正中胸口,吳江被打得飛了出去。

玉郎看看手掌,難以置信,一個修真大派的弟子,居然如此膿包,他隨便一掌便躲不過去。

其實玉郎少與修道中人來往,倒不是吳江太不中用,而是玉郎在年輕一輩中早已經是數出類拔翠的人物了,他這一掌不要說吳江躲不過去,就算是年輕一輩中的許多佼佼者,也同樣躲不過去。

「呯」一聲大響,吳滾倒地上,壓斷了好幾顆小樹,這才停了下來,他喉頭一甜了一口鮮血噴了一地。

見吳江身受重傷,貝敏敏也是大吃一驚,牽著玉郎的手,給他一個寬慰的眼神。

玉郎怒氣消了大半,便不再理會吳江,同貝敏敏離開了。吳江雖然受傷,嘴巴卻毫不示弱地說道:「死瘸子,我認得你是天妖府的,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總有一天我要前來討過公道。」

貝敏敏道:「想不到你一個大派弟子,竟然這般無用,待你養好了傷,我在天妖府恭候大駕。」

「呸」吳江一口唾沫吐在地上。

又說道:「你們天妖府了不起,老子惹不起。死大鬍子,老子認得你你是野狼溝上面玉秀才的孫子,你爺爺經常在我家米莊買米。待老子養好了傷,定要殺得你家雞犬不留。」

玉郎從小打架,什麼吹牛唬人的話沒聽過,也不以為異。

貝敏敏卻面色一變,說道:「不錯,你是個修仙之人,對付凡夫俗子的卻可以殺得他們雞犬不留。」貝敏敏雖然年紀不大,修真界的許多事卻是十分明白,一個修仙之人要殺凡人,那可是太容易不過了。因為一句話便慘遭橫死人凡人她也見過不少,這人一看便修真界中不入流的不角色,這樣的人往往最愛和凡人記較,他要是真對玉郎家人起了殺心,那是極有可能殺了他家裡人了。

吳江胸口傷處又是疼,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心裡卻很得意,說道:「怎麼?知道怕了嗎?晚了!」

貝敏敏面若寒霜,一語不發,揮劍便刺入吳江心口。

吳江看著胸中長劍,一雙眼晴睜得滾圓,滿滿的難以置信,但他再沒有一絲力氣,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貝敏敏還劍入鞘,將氣絕身亡的吳江一腳踢入路邊的灌木叢中。

玉郎想不到貝敏敏一言不合便殺人,喝道:「你,你竟如此心狠手辣?當真是貌若天仙,心如毒蠍!」

貝敏敏大感委屈,她殺吳江本是為了玉郎,怕他家人有麻煩。

玉郎一句感謝的話沒有,反而出口責罵,眼淚不爭氣的流出眼眶。卻怒氣沖沖地說道:「我本來就是妖女,殺個把人算什麼?就算吃人都不過份。」

玉郎「哼」了一聲,拂袖轉身。

貝敏敏賭氣道:「既然你嫌棄我,那我們便各走各的。」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玉郎心中有怒氣未消,說道:「你這般嗜殺,我說你幾句,你還有理了。」

貝敏敏一聽這話更覺得委屈,幾乎要哭出聲,她加快腳步,走得遠了。

玉郎見她真走,心想:「難道我給說重了嗎?她輕易殺人本就不對,我要是服軟上前留她,她以後豈不是要變本加厲,更加的嗜血成性?」

他停下追出的腳步,伸出去拉人的手也放了下來。

道路漸寬,不知不覺中,貝敏敏已經走到大路上來了。

她找路旁一塊石頭坐下。那石頭邊上有一灘油漬,正是先前同玉郎一起吃飯的石頭。貝敏敏心裡一陣煩亂,想到:「死大鬍子,牛高馬大的漢子,該不會這麼小氣吧?就不追來哄我幾句嗎?」

見貝敏敏走得沒了影子,玉郎心裡有些放心不下,修道之人傷個把人命,乃是司空見慣之事。何況那吳江威脅自己凡人親屬,這種小人若要殺外公,那恐怕當真是防不勝防。

想通此節,玉郎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自己江湖經驗不足,險些誤了大事。貝貝做的對,必須馬上去找到她,向她道歉,男子漢大丈夫,錯了得敢認,道個歉又有什麼關係?

路旁有一顆好幾個人才合抱的過來的大樹,玉郎藏身樹后,想來向貝敏敏道個歉也沒什麼,真要見到她,反而又有點不敢上前了。

他雖然藏在樹后,一雙眼睛卻目不轉睛地瞧著貝敏敏,將她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只見她拔了一根嫩草,折成短截扔出去,嘴巴動了幾下,但距離太遠,聽不見她說了什麼。然後又折又扔,身前扔得滿地草莖。玉郎耳根有些發熱,心想:「難道貝貝妹子在罵我?她說各走各的,卻又走著回我家的路,看來她賭氣歸賭氣,心裡還是放不下我。我這就去見她,男子漢大丈夫,給她奚落幾句又有什麼關係。」

正待從樹后現身。一個手持長劍的中年道人怒氣沖沖地走了過來,向貝敏敏喝道:「大膽妖女,竟敢殺我青桑弟子!」玉郎與貝敏敏心頭同時一驚:「他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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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妖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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