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函谷關2
函谷關的巨大城門「吱呀呀」的緩慢打開，在李劍的帶領下，蒙恬大軍緩緩向城中走去。
很快，蒙恬的先頭部隊已經進城，立刻有數名健壯的士兵站在城門兩側，和李元的士兵混在一處。
城頭上的李元看着浩浩蕩蕩的大軍，突然瞳孔一縮。他發現進城的每個士兵脖子上都有一塊黑布包裹着，仿若圍巾。他心中一動，這可以看做是避寒，也可看做記號。再看那些士兵，每個人眼神不善，更有幾個穿着不合適的軍服。
「關城門。」李元瞬間明悟，厲聲大吼。
「殺！」
城門內外的秦軍幾乎一同大吼，震徹天地。
一瞬間，所有的三萬秦軍勇士揮舞着手中的武器瞬間斬殺了守在城門口的張楚士兵。
城上的張楚軍隊中除了李元之外，都以為來的是自己人，警備鬆懈。直到李元大吼，秦軍開戰，還有一些人沒搞清楚怎麼回事。
天枰在開戰的一瞬間就已經向大秦將士傾斜，以有心算無心之下，城下的張楚士兵死傷殆盡。
「衝下去，殺。」李元吼叫着，率先沖向城下的秦軍。
函谷關的張楚士兵平日跟隨李元，訓練有素，在短暫的慌亂之後，立刻重整旗鼓，振作士氣，爭先恐後的衝下城頭。
近距離之下，弓箭已經失去殺傷力。守衛函谷關的弓箭兵抽出身邊的長刀，絲毫不落後其他士兵，如狼似虎的沖向城下的秦軍。
兩股強勢的軍隊如同兩條怒火滔天的猛龍一般，在城牆之下衝殺起來。在兩支惡龍交匯處，城牆與鮮血一色，殘肢與斷頭齊飛。
「大秦蒙恬在此，降者無罪。斬殺守將者，食邑千戶。」蒙恬大戟挑飛一個擋在馬頭的張楚士兵，旋即一掃，又是倒下一片。
函谷關兩萬士兵中的幾個偏將原本是大秦官吏，聽聞蒙恬威名，立刻軍心動搖，更有甚者應和著蒙恬，臨陣反水。蒙恬之威，震懾六國，至今不衰可見一斑。
二世皇帝胡亥在這種混亂的戰場上，也揮舞寶劍，斬殺幾個衝到身邊的張楚士兵。不過大多數近到他身前的額士兵都被陳炳揮刀斬殺。韓談則手握長劍，眼神爍爍的跟在胡亥左右，輕易並不出手。
隨着部分函谷關士兵反水，李元身邊只剩他直屬近一萬士兵。
函谷關兩萬士兵的戰鬥力出乎胡亥的預料，特別是城頭上李元帶領直屬士兵的戰鬥力幾乎可以和大秦精銳相媲美。二世皇帝的心為之震撼。
「蒙恬，可敢與我一戰？」白盔白甲面如冠玉的小將手舞銀槍穿過戰團，直奔蒙恬。
「黃口小兒。」蒙恬大戟一輪，圍在身邊的張楚士兵頓時風捲殘雲般四處飄散。他一側馬迎著李元衝去。
一老一少，一黑一白兩員大將瞬間撞擊在一起。他們兵器交接的瞬間，火花四濺。
在他們身後，兩方的士兵如海水般相互撞擊，一片片血水飛濺中，殘肢斷臂再次激射而起。戰爭中，輸贏二字都是用士兵的鮮血書寫而出的。
胡亥看着和蒙恬激戰的李元，心中微微一動，對身邊的韓談說道：「這個人，朕要活的，你有辦法嗎？」
韓談眼神閃過一絲光芒，他出師墨家，一身劍術已經登峰造極，可稱為大內第一侍衛，在亂軍中生擒這白袍小將，他自認為並不難。
「臣，儘力。」韓談雖然自信滿滿，但話語間依然很謙虛。提着長劍，身形在戰團中閃躲，並不過多殺戮敵方士兵，而是利用身法巧妙的躲閃，很快就接近蒙恬和李元的戰團。
李元一桿長槍出神入化，耍的眼花繚亂。他年輕力壯，幾十個回合之後越戰越勇。
蒙恬大戟招法嚴密，技巧老練。但畢竟上了年紀，幾次硬碰硬之後已是額頭見汗。
在二人周圍，廝殺最是慘烈，幾乎每個喘息之間都會倒下數人。從死傷眾人的身體里噴濺出來的鮮血幾乎成了一片血霧。
就在眾人殺的難解難分之時，一個淡定的身影詭異一閃出現在兩員大將的戰團之中。這人靈巧的在槍來戟往的空隙間一矮神，如鬼魅般鑽入李元的馬腹之下。
在韓談一動身的時候，李元就注意到了這個身形瘦高的劍士，更是注意到還有一個高壯的大漢和這劍士共同守護著一個年約二十，星眉朗目的公子。
韓談的靠近，讓李元感到了一絲危機，但蒙恬的大戟死死的纏住了他，讓他無暇分身。也就是一瞬間，韓談的身影從馬的另一側閃身而出，毫不停留的一閃而去，回到那公子身邊。
李元只感到身下坐騎猛然一顫，「嘩」的一聲，一股溫熱從身下傳來。
他座下馬被韓談長劍劃開馬腹，內臟和鮮血彷彿瀑布般淌了出來。那匹駿馬哀嚎一聲，「枯嗤」坐倒在地。這下雖然變起倉促，但李元從韓談進入馬腹就有準備，長槍立刻在地上一點，借力騰空想跳出戰團。
蒙恬豈會給他這個機會，大戟橫掃，「啪」的一聲拍在李元腰間。
李元身在半空，無可躲閃，被蒙恬這一下拍中，「嗤」的一口鮮血直接噴出，整個人更是掉落在一地馬血當中。渾身的白盔白甲此時儘是赤紅。
他掙扎著剛要起身，蒙恬大戟狠狠的點在他的脖頸間，大吼一聲：「爾等主將被擒，降者不殺。」
大秦士兵更是很有默契的齊聲高吼：「主將被擒，降者不殺。」
地上的李元還要反抗，被蒙恬大戟往腰間一挑，直接扔到後方。立刻有準備專門臨陣捉人的士兵手提繩索，把他五花大綁。
「大秦萬歲，降者不殺。」蒙恬大戟向天一揮。
「大秦萬歲，降者不殺。」大秦士兵齊聲大吼，士氣大漲。
張楚士兵雖然兇悍，無奈主將被擒，瞬間士氣跌到谷底。
「降！降！降！」大秦士兵此時已經停戰，一起刀劍敲擊，大聲怒吼。
張楚士兵也停止反抗，神色黯淡。不知是誰第一個扔掉了兵器，緊跟着就是一片兵器落地之聲，函谷關的士兵全部投降。
立刻有偏將帶領大秦士兵收繳兵器，整頓降卒。
胡亥則坐進原函谷關郡守的辦公府邸，一面讓人整頓城防，一面派人探聽章邯和周文決戰的消息。
蒙恬則親自帶兵收攏降卒，把他們圍在函谷關的練兵場，用繩子一個連着一個捆綁在一起。
一場血戰，竟然持續了一個時辰，
此時太陽已經漸進午時，雲層也變得薄如蟬翼。只是整個天空都略顯昏暗，還有零星的雪花不時的從城牆飛落，掉在已經凝固的鮮血上，漸漸變紅。
函谷關的百姓在周文大軍到來之時，都是支持張楚一方的，他們受夠了大秦嚴酷的法律。此時大秦軍隊重新佔據函谷關，一時間人心惶惶。
屠城，不是沒有過。坑殺降卒，更是舉手之間。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一戰之後，函谷關軍民百姓都知道這次竟然是秦二世胡亥親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