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被賴上了

我這天晚上睡得特別香。

我回來之後倒頭就睡著了，沒有人來打擾我，寇玉門都沒有來，我估計她肯定凈顧著看熱鬧了。

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我還沒睜眼的時候，一群人就撞開了我的房門潮水一般湧入進來。

我從床上坐起來。此時我穿著個大褲衩子，上面一個跨欄背心。

我認識宋河，他在最前面，伸出一雙大手握住了我的雙手說：「王律同志，案子破了。你都想不到，這案子有多離奇啊！那真是變幻莫測，波詭雲譎。」

徐晴站在旁邊說：「王律，你猜怎麼的？死了的不是劉洋，而是劉洋的堂兄劉濤。這一家子把劉濤殺了，讓劉洋冒充劉濤繼承財產。」

張強說：「還有你想不到的呢，知道為什麼非要冒充嗎？其實殺了他不就行了嗎？關鍵問題是，殺了劉濤，這劉濤還有個姥爺，劉濤要是死了，就得劉濤姥爺繼承遺產。把劉濤姥爺也殺了的話，劉濤姥爺還有個妹妹，妹妹後面還有一大串呢。這殺不完啊！不管咋說，也輪不到劉濤的叔叔嬸子和堂弟繼承。」

我就這麼獃獃地聽著他們分析案情。

宋河用力握著我的大手說：「昨天你一走，他們就全招了。你猜，那個畫中小美人是誰？」

我說：「大抵是劉洋爸爸的私生女！」

宋河哈哈笑著說：「你猜對了啊！老王，看來你是這塊料啊！」

張強為了表示感嘆，嘖嘖嘖嘖了幾聲之後說：「你說這一家子多狠毒，劉濤多好一個孩子啊，剛回來幾天啊，這一家子就把人給殺了。殺了之後，讓劉洋冒充劉濤去盤山敬老院，把劉濤姥爺接了回來。然後設計出了一個局，就說劉洋失蹤了。」

徐晴笑著說：「你知道為啥非要這麼設計嗎？總得有個人失蹤了啊，不然這一家子突然就少了個人也不行啊！時間長了，居委會大媽肯定要懷疑，這人去哪裡了啊！咱朝陽群眾多厲害啊，你說是吧！」

我心說，你們說這麼半天廢話，和我有啥關係嗎？

我尷尬地穿著大褲衩子和跨欄背心，踩著趿拉板兒站在地上，看著眼前這十幾號穿著公共安全服裝的大人物，我有些無所適從。

宋河那一雙有力的大手繼續握著我的雙手說：「經過我們在場的領導們現場研究決定，成立一個公共安全疑案調查局特別調查處，徐晴同志擔任處長，張強同志擔任行動科長。」

徐晴和張強同時對著諸位領導敬禮，齊聲喊：「保證完成任務，不辜負領導對我們的殷切期望！」

這些大領導紛紛微笑著開始鼓掌，鼓掌很久很久，大家都是一臉笑容。

我一直到現在，也不明白這件事和我有什麼關係。宋河那雙大手為什麼一直要抓著我不放。

等他們鼓掌結束之後，宋河笑著說：「王律同志，你看看，你有什麼要求嗎？」

我心說，總算是輪到我說話了，我清了清嗓子說：「是不是一家子除了那個老年痴獃的姥爺，沒好人啊！」

宋河嗯了一聲說：「沒錯，不槍斃也得無期。所以，我們打算先把老人家送去敬老院，像是對你一樣，由組織負責監護和照顧。然後這套別墅，就臨時當做特別調查處的辦公地址。大家都覺得可行，你覺得呢？」

我點點頭說：「確實可行。」

我心說劉老爺子啊，你在九泉之下有靈的話，估計棺材板都要被你踹開了吧。

接下來，一位位領導排著隊，開始和我握手，遺體告別似的。

宋河問了句：「對了王律同志，為什麼你那麼肯定這個劉濤是劉洋冒充的呢？你太厲害了，一個問題，直接就攻破了犯罪分子的心理防線，他一個學美術的，怎麼可能懂機械原理呢！你說我們怎麼就沒想到呢？」

大家紛紛笑了起來，然後紛紛對我點頭稱讚，有的還豎起大拇指，交頭接耳，小聲攀談著。

我說：「我是不是可以解除限制，獨立生活了？諸位領導也看到了，我思路清晰，邏輯嚴謹，反應敏捷，我可以回歸社會了嗎？我的意思是，我想回家了。」

宋河回頭看看徐晴，然後又看看身後十幾位超級領導，他說：「經過組織研究，王律同志，你還沒有達到獨立生活的能力啊，你這精神疾病不好治。你還需要組織長期的關懷和照顧。」

他回頭對徐晴大聲說：「徐晴同志，今後很長一段時間，你都會是王律同志的監護人，你必須把他給我照顧好，掉一斤稱，唯你是問！」

「保證完成任務！」

在屋子裡所有人都很滿意，紛紛點頭，也不知道是誰帶頭的，竟然開始鼓掌。

我這時候把褲子拽過來，提著褲腰一跳穿上了！

我心說，這是要坑我一輩子啊！我還沒處說理去。這醫院的證明開了，民政部門的精神病證也開了，我現在還不如一個孩子有權利呢我。

我只能先穿上褲子，然後穿上了襯衣。

想罵人，又不敢。

我只能走進衛生間，看著鏡子里的張嫣。

張嫣卻看著我呵呵笑了起來，看到她，我這心裡就平靜了下來。

我坐在馬桶上很久，等外面的人都走了，我才出來。

我出來的時候，看到寇玉門盤著胳膊站在衣櫃旁邊，王阿寶也盤著胳膊站在她的身邊。

寇玉門說：「你的事兒完了，今晚來我家，寶兒會來接你。」

我說：「我就是一精神病，我說話你別太當真！」

寇玉門看著我呵呵一笑說：「放我鴿子，我就閹了你，讓你當太監！我從來不開玩笑。」

她說完轉身帶著王阿寶走了。

我就覺得大腸頭一緊，心裡一抽，腳指頭猛地一抓鞋底。

寬子和李嫣然這時候從外面進來了，寬子小聲說：「王哥，這娘們兒惹不起，黑著呢。」

李嫣然也說：「是啊王哥，寇姐說話算話，別拿後半生做賭注。」

此時在一樓，是一片喝彩聲。大家紛紛恭喜破案和徐晴升職。

有兩句詩去描述徐晴現在的心情最合適：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