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難日的誕生 很適合你(欠債的第一章)

災難日的誕生 很適合你(欠債的第一章)

啟明歷2022年3月10日,天色灰濛,昏黃的燈光像城市的眼睛,窺探寂靜。

燕灼推門進入采鳥驛站,風塵僕僕,手裡拿著一件信封,神色躊躇。

驛站的前台坐著一名中年男子,似是驛站的老闆,戴著一副眼鏡,面相和藹,一副樂呵呵的樣子,他打量了下燕灼,主動開口道:「小夥子,寄東西?」

燕灼嗯了一聲,不再糾結,道,「寄一封信。」

「現在這個年代,寄信的人可不多見嘍。」老闆試著從燕灼的手裡接過信,卻發現有些拽不動,原是燕灼緊緊地捏著信封的一角,他抬了抬眼鏡,滿臉疑惑的看著燕灼,問道,「怎麼了?」

「沒事。」燕灼勉強地笑了笑,「就是有些捨不得。」

老闆露出了過來人的神情,勸解道,「人的一生會遇見很多人的。」

「是啊。」燕灼看了一眼藍色的信封,將信封遞給了老闆。

老闆小心翼翼地收過信封,指了牆上的二維碼,示意燕灼填寫寄件信息,一旁的電視轉播著安城災難日案(受害者無癥狀暴斃)的後續跟蹤報道,老闆嘆息了一聲,道,「這麼多人命啊,小說都不敢這麼寫。」

燕灼面無神色地掃了寄件碼,沒有吭聲。

老闆見燕灼沒有搭話,不免有些尷尬,便又拋出個話茬,「現在的小說啊,也算走到了一個瓶頸,左右都沒有一個好看的。」

燕灼想了想,開口道,「拋開內容不談,我有一個叫做當七月七的朋友,他寫的《暗行御史》還能湊合看,就是更新的有點慢。」

「暗行御史?好,我記住了。」老闆笑眯眯地將書本名字記入了備忘錄中,「不瞞你,小夥子,我這人就喜歡沒事看看小說,等回家我就看看去。」

「沒事,他如果知道有人看他寫的書,他也會很高興的。」

「好了,小夥子,你再支付一下郵費就完成了。」

燕灼點開了手機里餓寄送服務,鮮紅的警告信息在手機的右上角閃爍,燕灼瞥了一眼窗外,夜色中實在朦朧,只能隱隱約約看見一雙銳利的眼眸。

沒有知會警告,燕灼仍舊神態自若地做完一系列流程,而後向驛站老闆確認一切無誤后,推開了驛站的玻璃門。

玻璃上水跡點點,門把有些黏稠。

「我又不會逃跑,你不用那麼緊張。高警官。」燕灼看著面前的女子說道。

女子穿著白金色外套,內里一件緊身米色馬甲及至腰間,部分白皙肌膚裸露在外,牛仔褲貼身緊緻,襯托出修長雙腿,一雙墨鏡被推至額頭間,眼神囧囧.

高鹿鳴冷哼了一聲,「別和我打近乎,燕大偵探。」

燕大偵探這四個字咬得很重,似乎高鹿鳴對燕灼怨言頗深。

「現在還沒有證據表明你和安城災難日無關。」高鹿鳴提醒道,「你不應該與任何人聯繫,這會讓我們判斷你是在聯繫同謀共犯。你這樣做就是害了他們,也是在給我們警方添麻煩,加大警力的浪費。」

「你也說了這是警力的浪費,而且現在也沒有證據能夠證明我和安城的災難日相關,而且你知道為什麼警部會派你一個涉世未深的菜鳥警察來盯著我嗎?這說明我根本不重要。」燕灼攤了攤手。

「你少扯這些。」高鹿鳴根本不吃這一套,惡狠狠地道。

她當然不會告訴燕灼這是她主動請纓去盯查燕灼地。

「你要是識相點,就早點說出真相,就可以早一些慰藉那些無辜的人。」

「行吧。」燕灼根本不在乎高鹿鳴的威脅,「你是覺得我一個人能夠造成這麼人的死亡嗎?我是超人還是撒旦?但凡稍微動一動腦子,你也應該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死去的那些人的交待呢?燕偵探,你能解釋一下為什麼你每次都會出現在死亡現場嗎?」

「但是你也應該知道每次我出現在死亡現場時,都是處於昏睡狀態。現場也查不到有任何的犯案器具,況且他們的死亡原因也根本不可查。」

「一次兩次是碰巧,那數十次次呢?這也是碰巧?」

「我沒辦法解釋。但是我知道死亡是遲早的事情,或許是上帝覺得他們活得已經夠久了。」

「燕灼,你能不能有點同情心!為什麼這麼多人的死亡在你的嘴裡卻輕飄飄的!」

「不是我沒有同情心。」燕灼盯著面前慍怒的高挑女警,「我只是不想成為災難日的犧牲品,始終活在愧疚里。」

「他們是很慘。但是我就不慘了嗎?每次睜開眼就是一具具扭曲的屍體出現在你的面前。換做你,你難道不畏懼?不害怕?不會痛怨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對待你?等待我好不容易擺脫了這一切,現在你們這些無用的警察又要我說出什麼所謂的真相?還要讓我對那些日日夜夜不敢回想的夢魘抱有同情心?拜脫,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也會死的!」

高鹿鳴看著面前的年輕男子蹲下身來,哭得鬼哭狼嚎,撕心裂肺,不知為何,一種心酸在肺腑中蔓延。

「我根本沒有錯,為什麼要低頭懺悔。」

沉默在夜色中得意忘形,哽咽是告罪最後的絕唱。

————

櫻花紛紛揚揚的落下,像粉色的香雨。

燕灼和唐柔漫步在櫻花樹間,春風滌盪,蟲鳴鳥囀。

唐柔伸手將燕灼發間的花瓣擮下,晃了晃,「你去執行任務了?」

燕灼被唐柔的舉動嚇得直接後退了兩三步,緩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道,「準確地來說是去送死,這讓我想起來好久以前的一段往事。」

「哦?」唐柔臉上浮現好奇的色彩,「什麼事?」

「是一段噩夢,這段噩夢反覆地再現重來,好像沒有終點。」燕灼的神情複雜。

「不要勉強自己做喜歡不來的事情。」唐柔沒有繼續問下去,她不是一個喜歡刨根究底的人,淺嘗輒止就是她的信奉的處事準則。

「這世界又不是喜歡來做主。」燕灼露出了自信的微笑,示意唐柔不用擔心,「真遇到致命的危險,我肯定跑地比誰都快。」

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沈淳,唐柔道,「這我倒是信地。你還記得初中的一次瓷器製作嗎?」

「當然記得。」幾乎是沒有猶豫,燕灼便回答道,「好像是用紫砂做個茶壺,我的手腳很笨,總是捏不大像,歪歪扭扭的。」

「但是其實,你是把你做完的紫砂壺給別人了吧。」唐柔說道。

「嗯?」燕灼抬起頭,再次仔細地打量起這個女孩,唐柔每每都能刷新燕灼的認知,讓燕灼重新審視自己上輩子是不是真的是個蠢蛋,這個女孩的觀察力仔細的驚人,「你怎麼知道的?」

「當時我負責收起紫砂壺,上交給老師們,在接收你那破破爛爛的紫砂壺前,我就發現有一個女孩子的紫砂壺上刻有你的名字,一開始我以為是她喜歡你。但是後來我發現女孩子的砂泥余剩的很多,而你則相反。」

「你沒有你口中所說的的冷漠,你的內心始終藏匿著火山。」

「真是服了你了。」燕灼,「人有時候做事情是沒有意義的。你可千萬不要通過一件事情就來判斷一個人。」

「我明白。」唐柔巧笑嫣然,「你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去術士學校?」

「剛剛發了調令,讓我於這個學期結束,便去陵城術士學院報道,但是我推遲了一下,延期到今年年底,反正術士學院什麼月度入學都可以,況且三個月這麼短的時間根本不夠我告別。」

「告別?你就是單純不捨得離開沈淳吧。」唐柔直接挑出了燕灼的小心思,「我看的出來你似乎很擔心她。但是人呢,都是個體,她也不可能一直處於你的庇護下,而且我相信,她也不願意處於你的庇護下。」

「誰在乎她的想法。」燕灼從桃樹上摘下一朵桃花,徐徐地向沈淳走去。

「淳淳,你有沒有感覺最近燕灼和柔姐走的好近。」周麥麥賊兮兮地向沈淳打著小報告。

「哼,誰要管他,他想和誰走得近就走得近,那是他的自由。」沈淳平躺在碧綠的草坪上,一望無垠的天空上幾朵孤獨的雲彩飄蕩。

對,我才不在乎呢。

忽地,一隻好看的手出現在眼前,一朵絢爛的桃花被插入了她濃密的發間。

「很合適你。」

燕灼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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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行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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