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難日的誕生 這毛病,得快點治療
「聖賢令?不行不行!」一聽到要打牌,沈淳的頭搖地和撥浪鼓似的。
在明國流行一種叫做聖賢令的牌類遊戲。
牌堆中|共有72張牌,每人抽出10張牌,石頭剪刀布,勝者先出牌,牌大者可封牌,牌與牌之間可以相組合,兩個小回合以後最終封牌的人
重新進行回合,最先出完牌的人獲得勝利,余牌數最多的人則失敗。
四張明帝牌,分別是始皇帝、文皇帝、武皇帝、太宗皇帝,代表了明國歷史上的四位功勛累累的傳奇帝王,四張帝王牌出現時,即為最大牌,立即重新開始回合。
三十二張清解閣名臣牌、三十二張玄德廟武將牌,共記錄了明國從古至今的賢者六十四名,從大到小分為甲乙丙丁四等,且名臣武將互相羈絆,例如兩個乙等牌或可大於甲等牌,兩個丙等牌可大於乙級牌,諸如此推。
另外,還有四張天工牌,可以和任意非帝王牌組合,組合后,綜合點數會提升一個大階段,例如乙級牌無羈絆,效果即為提升至甲級牌,若乙級牌有羈絆,則羈絆實現。
甲、乙、丙、丁四等中亦有上下之分,比如甲一大於甲二,乙三大於乙四。
總之,聖賢令就是一個運氣加智慧綜合出來的產物,與一般棋|牌沒有什麼大的區別,唯一的特色就是古韻十足,在網絡版中人們還可以購
買卡牌的相關皮膚,給自己喜愛的帝王將相打扮一番,由於其的輕奢性和趣味性,在年輕人群體中廣受歡迎。
按理說,前生沈淳是一名優秀的警察,智商配備上絕對沒有什麼問題,可事實上,偏偏在牌類遊戲方面,沈淳是個徹徹底底的天然白痴。逢年過節等著和沈淳一起打牌從而獲得充沛優越感的人能從南天門排到凌霄寶殿。
這件事情周麥麥是知道的,因為去年過年她拜訪沈淳家時就曾親眼目睹過這一幕人間慘劇:沈淳輸到最後人都麻了,雙眼無神的抽牌甩牌,而後大無畏地迎接猛烈的失敗、家裏人的鬨笑。
沈淳用審視的眼光看向周唐二人,這兩人肚子裏的壞水堪比謝玄淝水,不知道暗中有什麼陰謀詭計。
見沈淳露出了野生小貓一般的攻擊姿態,周麥麥不禁捂著嘴,咯咯地笑出聲來。
唐柔也在一旁眯笑着,分別遞給兩人一份燒烤的烤串,金燦燦的油光散發出誘人的色澤。
「沈淳,牌技不好可以練呀。」周麥麥正經危坐,吹了吹燙熱的烤串,似乎是在好心相勸,「咱們要是逃避,終於有一天,遇見重要的抉擇時,也會下意識地選擇逃避。」
「而且你想啊,如果遇見兇猛的生物,便一昧後退,人們將永遠馴服不了火焰;」周麥麥大口的撕咬着烤串,繼續說道,「如果遇見陌生的菜品,便視為洪水猛獸,人們也永遠不能討好味蕾。」
周麥麥這一番胡扯,倒是真的讓沈淳思忖起來,又瞥見唐柔一旁支持的眼光,沈淳終於答應道,「好吧,不過話說在前面,我就只來幾盤。」
......
「你輸了,沈淳。」周麥麥露出了計謀得逞的笑容,「拋骰子吧,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一至三是真心話,四至六是大冒險。
沈淳嘆了一口氣,果然如此啊。
無奈地拿起手機,骰子在屏幕中快速地跳躍飛轉,最後定格在了一的位置,沈淳用詢問的眼光看向周麥麥。
「真心話啊。」周麥麥歪起個頭,「唔,讓我想想,你喜歡燕灼嗎?」
「不喜歡。」沈淳想到沒想脫口而出道,「傻子才會喜歡他。」
......
「你覺得最尷尬的事情是什麼?」
「.....前幾天燕灼向我表白。」
「有喜歡的男孩子嗎?」
「沒有。」
「你的生日是?」
「二零零年二月十一日。」
「喜歡什麼花朵?」
「梔子,因為很香。」
「最喜歡聽的一首歌是什麼?」
「說了再見。」
......
最後一把,完全沉浸在「輸」的海洋中的沈淳麻木地看向唐柔,「還有什麼問題?」
唐柔燦爛地一笑,「這次是大冒險哦。」
「請給你心中最在意的男孩子撥一通電話,不能有絲毫猶豫哦,還有,記得開免提。」
——————
分身恨恨地看了一眼燕灼,一腳踏進了幻境中。
「下次請你吃自助!」燕灼大聲喊道。
分身哼了一聲,捂住口鼻,盡量不去呼吸那紅褐色的氣體。但儘管如此,頃刻間內,燕灼還是切實感受到了分身飢餓感的倍升。
「也不知道雷歆他們是怎麼堅持住的。」燕灼一邊吐槽一邊遙控著分身摸索前進。
蟻王輕蔑的瞥了一眼進入幻境中這名男子,只察覺到了微弱的術力,壓根就沒有什麼威脅力。
沒有將分身放在眼裏,蟻王騰挪開肢足,向瘦高漢子的屍體走去,只要吞噬了這個術士的屍體,它就能在短時間恢復巔峰六七成的實力,再不濟也可以產生豬籠卵,直接再生。
而分身也確實不值得蟻王的注目,現在每邁開一步,分身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仿若凌虛空般,搖搖欲墜,「想吃」兩個字像太湖藍藻般在腦海中滿溢充斥。
使勁搖晃了下頭,狀況仍舊沒有改善,雷歆距離分身看似只有幾百步的距離,但是此刻卻又如天塹。
「雷歆!」燕灼抱着僥倖心理,大聲呼喊着她的名字,希冀她還有點意識,這樣會省力很多。
可是在偌大的幻境中並沒有心心念念的回應,唯有冷漠的寒風在不住地呼嘯。
「小子,快把你的術式解散。」提劍男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幻境會追蹤你的術力至你的本體上,這很危險,你先退出幻境,再稍等一會兒,高級御史就來了,你不要做無力功,把自己的性命也搭進去了。」
「可是......,」燕灼轉過身來,發現自己的眼眶不受控制地開始流淚,「她快要死了。」
抓起一把泥土塞進了嘴裏,泥土的味道很咸,隱約有一股腥味。將嘴裏的碎石吐出,分身感受到自己的視線里似乎出現了重影。
「向前走,什麼東西都不要管!向前走就是!」
腦海里傳來陌生男人的呼喊,分身吃力地向前邁出幾步,分身頓在了原地。
「我來這裏,做什麼?」
「往前走啊!」
男人的嘶吼真是令人厭煩,他是誰?憑什麼我要聽他的?
「喂,怎麼了?你那邊發生什麼了?」
這個男人還能在我腦海中打電話?我不會是瘋了吧?對了,這裏到底是哪兒?
分身環顧了四周,四周朦朦朧朧地,一種奇怪的煙霧遊離在空氣中。
又抹了抹嘴角的泥土,分身現在很確信一件事:他自己瘋了。
「我現在在處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但是我很快就能回來。」
很快就能回來?回你的空氣里去吧。
分身嘟囔道,現在的方向感已經丟失,肚子也很餓,必須得找個東西吃吃。
對了,到底是聽他的不管不顧向前走,還是往......右走呢?
右邊隱隱約約能看見一個巨大的身影,看起來像是個房子,或許能在那裏找到什麼補給。
要不就往右邊走?要是聽那個男人的話,鬼知道會發生些什麼。
「嗯,我會注意安全的。」
「對了,沈淳,我很想你。」
沈淳?好熟悉的名字。
分身皺了皺眉頭,忽然恍然大悟,我來這兒,是來救沈淳的!那個笨蛋丫頭!天天要我來收拾爛攤子!
「這裏?」再次打量了下這個環境,分身做出了肯定的推測,「難道是犯罪分子噴射的煙霧?「
「我剛剛是摔了一跤,所以嘴裏有土,然後潛意識在告訴我快點趕過去把沈淳救來?」
我真是個天才!
振奮地揮了揮拳頭,分身充滿鬥志地向前走去。
而莫名其妙接到沈淳電話的燕灼卻稀奇的發現剛剛還在違悖命令的分身竟然能開始自主的向雷歆受傷的方向走去,並且腦海中傳來的飢餓感少了很多。
難道?我燕灼是個術士奇才?
這裏的環境真是惡劣,分身一邊走一邊小心地環顧左右,仔細地察看,避免因為迷霧的障礙而與「沈淳」擦肩而過。
終於,走了七八分鐘后,一個綽綽的身影在眼前浮現。
分身心中一喜,快步地走到身影面前,但是很快這份雀躍便被局勢所清零,面前的少女雙手上不住流血,背後的腰間也有一個不小的血窟窿,「沈淳怎麼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得趕緊找醫生治療。
將昏睡的「沈淳」攔腰抱起,分身又再一次停住了腳步,「往哪裏是出口呢?」
「沿着剛剛的方向反著走!」腦海里的潛意識又在大聲叫喚了。
分身幾乎沒有猶豫,轉過身便徑直走去,自己還能騙自己不成。
「不過,等回到醫院,我也得向心理醫生檢查檢查,這毛病,得快點治療。」
分身如是想到,瞥了一眼懷中的女子,「對了,什麼時候沈淳變得這麼嬌小了?」
似是感應到自己被人抱着,「沈淳」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燕......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