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傍晚的霞光透過山谷的縫隙映射到下方的高牆,高牆之後是稀疏坐落的房屋,零散的燈火如同螢火蟲一般閃爍在山谷內,高牆之下的一角,一位面相俊郎,額頭處有着金色太陽紋的男子在屋外來回的走動着,臉上的神色時而喜悅時而焦急。片刻之後,在萬感交集之下,一位婦孺打開了屋子的門…隨後伴着連續不斷的啼哭,婦孺興奮的說到。

「生了,生了,是個雛兒,恭喜玉誠,恭喜啊。」婦孺名叫李素,是這山谷里唯一的接生婆,生活在這兒的半數以上的青年都會很尊敬的叫一聲李媽,或者素姨。

「太好了,太好了!」男子高興的手舞足蹈,男子名叫宋玉誠,是這山谷高牆內的守城統領,一番激動后握著李素的手又說到:「謝謝素姨,我內人沒事吧…」男子關心到。

「沒事兒,沒事兒,母子平安。哈哈哈,進去看看吧。」

「誒!」說罷宋玉誠便奪門而進,一把沖向屋內。

「阿晴…沒事兒吧」宋玉誠握住有些許虛弱的妻子關心到。

「沒事兒…」宋玉誠口中的阿晴回應到,臉上已經虛弱到滿是汗水,但神色還是略帶喜悅。

「孩子!孩子怎麼樣…」宋玉誠急切的說到。

「瞧瞧你,哪有一點父親的樣子,孩子在這兒,別吵…噓。」阿晴輕輕地將孩子挽在懷中,一臉幸福的向自己的丈夫展示著彼此愛情的結晶。

此刻男人的萬般堅毅全部化作一股清流,孔武有力的雙手此時卻比絲綢更柔順,輕輕的撫摸這孩子的臉頰。可能是感覺有點痒痒,孩子本能的揮了揮手,比櫻桃還要稚嫩的小嘴吧唧了兩下,這樣的情景瞬間讓這位父親融化了。幸福感湧上心頭的那一刻,自己的身體卻不受控制的原地舞動起來。這個舉動也是吧阿晴給逗樂了。

「瞧你那樣兒,多丟人啊。」此時屋子裏兩人相視一笑,阿晴把孩子輕輕的遞給了宋玉誠,宋玉誠也是很溫柔的將孩子抱在懷裏,兩人就在這樣幸福的氛圍下感受着這個小傢伙的到來。

「歡迎來到晨曦谷,以後…請多指教小傢伙。」

與此同時小孩身上也發生着他父母所不知道的事情——

「可憐的人啊,在新的世界裏努力地活出你的精彩吧……」

孩童的腦海里回蕩著這個聲音,但他並不清楚那是什麼在和自己對話,就好像在夢中一般,此時身體伴隨着一股溫柔的搖曳和呼喚,不知所以的孩童努力地睜開着雙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對郎才女貌的夫妻。

「以後就叫這小傢伙璟冉吧…」眼前的男子說到。

「璟冉……」眼前的女子說着

「宋璟冉,希望有朝一日我們的孩子可以走出高牆,立足在真正的世界上。」

男子解釋到,一旁的女子眼神如炬的看着男子,面露微笑,眼神里閃爍著自己觸之不及的希望,微微又低下頭看着懷裏的孩子說:

「但願你能同你父親說的那般,走出高牆迎接新的世界,璟冉。」

「嗯,晨曦的光輝會指引着他的。」話音剛落男子便捨棄一副認真的樣子做着鬼臉逗著孩子。

「你啊,真是的,嚇著璟冉怎麼辦。」

「沒事兒,你看他不是沒有哭……嘛。」話還沒說完,懷裏的孩子便傳來哇哇的哭聲,但這卻不是被男子嚇哭的。

就在剛剛,夫妻言語的同時,宋璟冉通過稚嫩的眼神看着眼前自稱自己父母的二人,心中不禁想起自己在上一世,眼前的景象如同夢境一般,自己前世連親生父母都不曾見過,甚至自己生命的最後也不知曉親生父母的名諱,而眼前的兩人卻滿臉寵愛地呼喊著「璟冉」,這個名字是那麼的熟悉又陌生,肉肉地小手使勁的抓着眼前兩人的手指,嘴裏咿呀的喊著,他又想起了奶奶,想起了最後離別時緊緊握著自己手的萬般溫柔的明羽叔叔。想着自己是多麼不幸同時又多麼幸運的能來到這個世界。百感交集的內心瞬間從眼角化作熱淚流出,隨着口中的咿呀聲一下哭了出來。

在這個世界還能以宋璟冉之名活下去,或許這才是上天最大的恩惠吧。

「乖哦,璟冉乖,媽媽在這兒吶。」

「爸爸也在哦。」

「你走開啦,都是你嚇得。」阿晴面帶嫌棄的將宋玉誠孔武結實的身子往一旁推開。

「嘿嘿…」宋玉誠也是傻傻的站在一旁略顯尷尬地撓撓頭。

沒一會兒內心平靜下來地宋璟冉也不在哭鬧了,對着宋玉誠夫婦露出笑容,貌似對他們說:

「爸爸媽媽,你們好。」

「看,璟冉不哭了。」看見宋璟冉不再哭鬧,宋玉誠欣喜地說到。

「璟冉!」阿晴也驚喜孩子為什麼突然就不哭了。

「璟冉我是爸爸呀。」宋玉誠又湊上前來逗著阿晴懷下的宋璟冉。

「你別又把孩子嚇哭了。真是的……」

此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一家三口過着溫馨的生活,偶爾的小意外也成為了這些日子裏的恰當好處的點綴,時間一晃五年過去了……宋璟冉也漸漸的將前世的記憶埋在內心處,這一世能出身在這樣溫馨的家庭里,讓宋璟冉格外的感動和珍惜,平時也表現出一超同齡人的心智和表現。雖然算不得成熟穩重,但如今的他卻比其他孩子更懂事。

宋璟冉心智天賦的極大表現和前世的悲慘命運脫不開關係,這或許是上一世訣別前的醒悟,如今的宋璟冉已經五歲了,宋玉誠也看出這個孩子的不簡單,所以也會有意無意的鍛煉起他的心智和身體,晨曦谷內的人們也時常會看見懂事的宋璟冉跟隨宋玉誠一起學習的場景。但有時宋玉誠為了不讓自己的孩子缺少天真的童年,他還會抽空和宋璟冉一起欺負跑來偷糧食的地鼠,會一起扮演勇者斗惡龍的故事情節,會一起跑到河邊看老人們垂釣……

有時宋璟冉過剩的精力也會給阿晴和其他孩子的媽媽們帶來困擾,因為她們完全不是這群精力充沛的孩子們的對手,沒一會兒便會消失在面前。每次宋璟冉外出和小夥伴們玩,等回來時就已經是一身的泥垢了。每次阿晴都得一邊說教一邊換洗宋璟冉帶回來的臟衣服。但對面着他可愛的臉蛋,阿晴每次都生不起氣來。完完全全被這個孩子治癒了。所以每次都以:「下次不聽話的話,媽媽就要打璟冉屁屁了。」這句話結束,導致有些時候宋璟冉會在阿晴說出這句話之前就說到:「下次不聽話的話,媽媽就要打璟冉屁屁了。」阿晴偶爾也會為宋璟冉的這些行為感到羞憤和無奈。宋璟冉就好像拿捏了阿晴的心理一樣,總會這個時候把頭微微一側露出可愛的笑容。用來避免遭到責罵。不過這招確實非常管用。這一世的他到現在才真正有勇氣把稚嫩的一面展現在自己家人面前。

直到夜裏宋玉誠才從一天的忙碌結束后回到這個充滿溫馨的屋子,作為晨曦谷的守將,高牆之內的最高指揮官,宋玉誠需要負責的可不止是這溫馨的一家三口,他需要面對的是晨曦谷一千四百多戶人總計約七千多人的生計問題,這裏還並不包括晨曦谷的軍隊和難民營,所以每次進門撲去一身灰塵后,臉色總是帶着疲憊的。可是即使這樣,每次進屋都會高高地抱起宋璟冉。讓他不缺失那份如大山敬亭般的父愛。

「在家有沒有聽你母親的話呀?」

「……有一點點不聽話啦。」

宋璟冉面露苦色,眼眉微微下垂不敢直視宋玉誠。宋玉誠見狀也沒有責罵,用手托起宋璟冉將他抱於懷里,另一隻手的食指輕輕挽了一下宋璟冉的小鼻樑寵溺的說到:

「哦?又惹母親生氣了嘛?」

「沒有…我可不會讓媽媽生氣的。」

宋璟冉嘟著嘴說着,眼神緩緩的朝着阿晴的身上聚集。阿晴作為母親也是會心一笑,說着:「璟冉可不會惹我生氣。」

「哈哈…沒給你母親添亂就行。」

很快就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家三口也就紛紛準備入睡了……「爸爸,我想聽故事。」

「好,璟冉想知道什麼?」

「不知道,您講什麼我就聽什麼。」

「那就講講我們的世界吧……」

「我們的世界……?」

「嗯……」

宋玉誠沉住一股氣微微望向窗外隨後開口接着講述到——

「我們的世界處在宇宙深處的一個角落,這裏在那些學術人的嘴裏被叫做藍白星,而藍白星裏面的世界又被洪荒分為七個大洲,而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物種彼此之間並不和諧,他們會為了土地和一種叫金錢的東西吵得不可開交,最後大大出手,所以每個大洲上都會有長年的戰爭和殺戮。硝煙瀰漫整個世界,很多無辜生命因此失去生命和家園,直到某一天夜裏,來自神明的天罰突然降臨人間。天罰降臨帶來了身形巨大且醜陋的惡靈,世界上的所有物種都在劫難逃,而我們——人類!也在那一刻變得空前的團結,我們的祖先為了能在天罰中生存下去,築起道道高牆把我們圈禁起來。這才讓我們倖免於難……」

「爸爸這個故事一點都不好聽…。」宋璟冉並不喜歡這種滿是戰火的故事,假意害怕的顫抖著身子打斷宋玉誠。

「璟冉…晨曦谷外圍就是這樣的世界。」

「爸爸……」

「好了,爸爸換個故事吧……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座廟,廟裏有個老和尚和小和尚,老和尚對小和尚說呀……」

「爸爸……這個故事我早就聽過了……」

「哦?爸爸好像第一次跟你講吧……」

「啊……?」宋璟冉也是一時語塞,夾雜着不知名的回憶,一時間也慌了神,立馬改口轉移道:

「哈哈哈哈……那爸爸您再換一個吧……」

「還不睡呢你爺倆兒?」

阿晴聞聲進門,剛剛收拾完屋外遺留的家務的她也是抱着滿身的疲憊。

「那我明晚再給你講吧,聽你母親的,我們睡覺了。」

「好吧…」

之後一家人在寂靜的夜裏慢慢入睡了。

第二日清晨,宋玉誠早早的出門了,形色匆忙,片刻后他以和一群士兵站於高牆之上。

「將軍,晨曦谷東面有情況。」一位白髮男子說着,看外貌大概20出頭的樣子,一雙藍色的眸子如同寶石一般鑲嵌在潔白的臉上。此人便是宋玉誠的副官同時也是晨曦谷的戰略部署指揮官之一張林。

「有派人去看過嘛?」宋玉誠臉上透露一股出危機感。

「還沒有。情況來的比較突然。」

「那現在拾荒隊如今的情況如何?」

「目前列隊待命的只有安魯的那支小隊。」

「安魯?」

「是的,安貴平前輩的長子。」

「安貴平嘛……」宋玉誠一副若有所思的感覺。

「他們小隊的戰鬥力如何?」

「小隊一共七人,團隊合力的話,足以輕鬆對抗一隻中大型異獸了。」

「行,還不錯!」

「可是…他們沒有實戰經驗,戰鬥測評都是平時訓練的強度測試結果…」張林有些擔憂的補充到。

「無妨,遲早的事情。」

「是……」

「讓安魯到指揮廳報道吧,我一會過去,順便先把望遠鏡給我。」宋玉誠又表現的一臉躊躇的樣子。

張林將望遠鏡遞給宋玉誠,隨後聽令轉身去找安魯,走前指著山谷東面遠山方向,示意宋玉誠有異常情況的地方。

宋玉誠接過望遠鏡,舉目張望些許后才拿起望遠鏡仔細查看着遠處的情況。表情又一次發生變化,擔憂寫滿了臉上,很容易看出一場災難隨時可能來襲。

「這次…晨曦谷恐怕…」宋玉誠嘆息到。神情變的有些低落。隨後宋玉誠大步趕往指揮廳,剛揭起指揮廳帳掛就看見一個身穿半身護甲背上背着一柄鋼劍,神情炯炯有力的血氣少年。少年身高一米七左右,看樣子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頂着褐色的頭髮和金色的眸子。兩人四目相對,但礙於宋玉誠自身的氣場,那名少年很快將眼神撇開了。

「將軍,這位就是……」話音未落,宋玉誠舉起手擺了擺打斷了張林的話。

「我知道,看樣子就知道是安貴平的種。」宋玉誠臉上故意露出一絲不屑。

「嘿嘿,將軍您認識我父親?」少年拱手鞠躬,向宋玉誠示意著。

「你父親和我早些年都是遠都城的禁軍教官。硬要論起輩分,你叫我一聲叔也不為過。」宋玉誠回答著,眼神不停的打量着眼前的這個男子。

「我哪敢吶,將軍莫要說笑了。」少年禮貌的謙恭到。

「好了,多的先不說了,知道讓你們待命的原因嘛?」

「不清楚……」話音到這兒安魯也顯出一副緊張的神情。

「張副官,給他講講。」

「是,這次是需要你們負責去勘察晨曦谷東面的異常情況,那裏有股能量反應巨大,需要你們去摸清情況!」

「是,保證完成任務!」安魯信心滿滿的回答到。

「先別那麼着急地回答,一旦出了晨曦谷的城牆,你們面對的可不是站着不動的木偶!聽說你們還都沒有實戰經驗,這次正好沒有較大的風險,你們就當一次歷練的機會吧。」宋玉誠的語氣帶着對新人的關切感。

「將軍,我們不會讓您失望的!」

「但願如此吧,這次出去我會讓張副官帶着你們,你們所以行動聽他的。」

「不是讓我們去嘛?為什麼還要張副官帶着我們?」安魯不解的問著。

「我臨時決定的,執行命令就行。」

「是!將軍。」張林在一旁回答到,接着安魯也應聲說着。

「你先下去準備吧,我交待張副官點事情,你們三十分鐘后出發。」

安魯走出指揮廳后,宋玉誠又開始焦慮起來,對着張林說到:

「讓下面的人加強防禦工事,看樣子恐怕一場災難在所難免了。」

宋玉誠的眉頭緊緊地湊在一起,心裏想起城牆之下的民屋。跟隨着視野的角度望去遠處的角落裏自己的歸宿之地,想着白曉天真可愛的面容,隨後發出一聲嘆息。

「是否需要請援…」張林猶豫的說着。

「請援?向誰?各大防區都戰事吃緊,難不成是遠都城?別忘了雷碩他們是去遠都城幹嘛的!」

宋玉誠再提及有關遠都城的字眼時,神態總是湧現出抑制不住的憤恨感。

「可是……」

張林見狀也只是欲言又止。

「那些貴族,總是自以為是的認為只要委身在那些高牆後面就可以性命無憂,他們在高牆內大快朵頤的時候,災難卻要人民去承受!如今還要讓保護人民的戰士們受到他們親自培養出來的災難,真是可笑!」宋玉誠語氣帶着氣憤和冷淡,表情在此刻變得嚴肅憤怒起來。

「……」張林此時識事的閉上了嘴。

「你出去吧,記住,一定安全把安魯給我帶回來。」

「是!屬下保證完成任務。」說完便轉身離去。

說起人們築起高牆委身在高牆內的歷史可以追溯七百年前,那時一道流星劃破天空。漆黑的夜被隕石和大氣摩擦產生的火光照的宛如白晝,伴隨着一聲巨響,世界迎來了史上最大的災難。隕石帶來的太空病毒感染了世界上大部分動植物,使得發生變異成為異獸。人類最初不受影響沒有產生異變,但卻受到異獸的威脅,成為異獸的口中食糧,人類幾乎被屠戮殆盡。倖存的一部分人築起了高牆壁壘抵禦異獸的侵害,但在這樣的末世里,苟且的活着也是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的。

許久之後,一名年歲在40左右的中年人走進了指揮廳,着急的神情也引起了宋玉誠的注意。

「伏雷?」此人是晨曦谷新兵訓練營的教官,同時也是負責晨曦谷後勤防務的指揮官之一。

「將軍……」。伏雷神情驚慌,跪拜在大廳內頭久久的不敢抬起頭直視宋玉誠。

「什麼事情?」

「杜明他們小隊在上周去詭木林拾荒時發生意外,小隊成員出現傷亡,損失比較嚴重…」

「什麼?」宋玉誠語氣里還透露著些許的驚措,他未曾想到一向經驗豐富難出岔子的杜明小隊也會遭遇如此困境,即使親眼看見身下的伏雷那一臉慌張的情形,也始終不敢相信究竟是什麼東西,才會使得晨曦谷內較為出色的拾荒隊之一的杜明一行人造成如此傷害。

「……進行配合偵察行動的C小隊也……」

「……回來的人呢?」宋玉誠滿臉擔心的說到。

「已經安排下去,讓他們先下去自行調整了……」

「嗯……」宋玉城臉上又顯出幾分沉重,隨後又開口說到。

「待他們情緒穩定后,讓杜明來找我」

「……是,我馬上去辦。」

「還有!那犧牲戰士們的屍首都帶回來了嘛?」

「對不起,將軍……」

宋玉誠面帶着一絲憤恨同時夾雜着些許的不甘又接着說到——

「召集近衛隊,挑選十幾名有經驗的老兵,讓他們帶着你的後勤隊,去詭木林把犧牲戰士的遺體帶回來。至少……讓那些因為晨曦谷喪命的戰士們有個像樣的安身之所吧。」

宋玉誠臉上顯露出了少見的悲傷,眼眶微微朝着有光影的地方看去,那微微泛起的光斑也恰恰反應了他內心獨有的那份情感。

「是!」

伏雷府著身子,氣息微微有些顫抖,這並不是害怕產生的,而是同宋玉誠一樣,他也在惋惜著那群奮勇犧牲的戰士。

而此時的高牆下,張林和安魯他們也準備出城了。

「報告,安魯小隊集結完畢!」安魯向張林彙報著。身後六人也都是整齊如一的白甲灰袍,同時精神也是高度集中的。

「不錯,隨我出發!」張林高喊到,不一會一行八人就快馬加鞭的出城了。

此時的還在指揮廳的宋玉誠已經滿臉的愁容。

「抓緊下去安排吧。」

「是……」伏雷接過命令緩緩退下去了。

片刻之後宋玉誠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寧,身邊的護衛見狀說到:「將軍,您沒事吧…」宋玉誠揮了揮手,護衛也隨之不在詢問。又過去片刻后,宋玉誠起身走出了指揮廳,朝着高牆之上走去。士兵們看見見宋玉誠走來,瞬間精神就高度緊繃起來,有的士兵還用餘暉檢查著自己的着裝和站姿。直到宋玉誠離他們較遠時才鬆了口氣……很快時間到了中午。

阿晴帶着宋璟冉走到屋外,身體很自然的面向遠處的高牆,臉上也露出擔心神情,久久地望着高牆方向。宋璟冉見到阿晴的神態有些擔心的問到:「媽媽,您怎麼了…一點都不高興的樣子。」

「璟冉…」阿晴看見宋璟冉有些擔心的眼神,溫和的安撫到。

「沒事,媽媽只是擔心你爸爸。」

「爸爸……」說着宋璟冉也將目前投向剛剛阿晴看的方向。阿晴順勢把手輕輕搭在宋璟冉的腦袋上,兩人一起面向高牆方向默默站了一會兒。

「阿晴,璟冉都在阿。」

兩人還在佇立為重要之人祈禱時,李素卻突然到訪

「姨奶!」聽到聲音的宋璟冉高興的大喊的,隨之奔向李素。

「素姨,你怎麼來了。」阿晴也客氣的問候着。

李素一邊摟着奔來的宋璟冉一邊對阿晴說到:「今天正好沒事,小龍還在軍隊里,家裏沒人所以出來透透氣,正巧看見你們母倆在屋外所以就過來看看。」臉上浮出一絲不好意思的感覺。

「那正好,素姨也不常來,進屋吧。」阿晴擺弄了幾下衣服,很客氣的對李素說,語氣裏帶着幾分尊敬。

「對!姨奶快進屋。」

「好,好,姨奶和璟冉一起進屋。」

不一會兒,屋外冒出幾縷青煙,青煙里瀰漫着菜譜的味道,三人很自然的坐在客廳內,阿晴賢惠的雙手讓一道道菜變得格外的有食慾。

「不等玉誠了?」李素客氣的說到。

「他回來的很晚,您也知道,畢竟他關心的是那冷冰冰的城牆,就算我想等孩子也等不了,素姨不容易來一次,我就更不能耽誤了。」

「對呀,爸爸要好久回來吶,姨奶快吃,媽媽做的飯可好吃了。」宋璟冉也在一旁跟着說到。

「哈哈哈,玉誠也是為晨曦谷的人民着想。」

「好了素姨,我們不說他了,快吃吧,一會菜涼了。」

「好,好…」三人在你來我往的客氣里開始了午餐時間。

與此同時的晨曦谷外,張林和安魯一行人穿過山谷外圍的密林后也快抵達目的地了。但一路卻不是很平靜,沒有經驗的一群新人一直狀況不斷,在新人隊伍里除了安魯和另外兩名隊員,一個叫奧爾,一個叫歐蘭的以外沒有較大的情況,其他四個成員在面對密林環境和崎嶇環境時會出現跌下馬的風險。很多次都是張林在後看到情況發生時即使出手幫助才避免了跌下去。

「都小心點,你們總會有這天的。」

張林關切這幾名新人,即使狀況百出,在這個階段也不是責罵的時候,身在高牆外和在高牆內是完全不同的,好在當前所在的地域危險程度還在晨曦谷的管控範圍內,周圍並沒有大型的異獸可以對幾人造成威脅,所以即使出現情況還是可以應對的,但要是走出晨曦谷管控地域,一旦出現情況那是很難應對的,哪怕是情緒低落都很可能會丟失性命。所以在面對戰友的失利或者發生失誤時也不能過分的責罵。外出的拾荒小隊往往都是因為分心遭遇危險的。所幸出現情況的隊員都是在晨曦谷內訓練成績優異地那部分人,幾次險些掉下馬背被張林施救又囑咐后,都開始慢慢適應了當前的情況,很快便可以做出狀態調整,幾人也算是有驚無險的跟隨在隊伍中。

「剛剛多謝副官大人!」隊伍中的一名受到張林幫助的新人說到。

「不用客氣,你們是第一次外出,這外面的世界可和晨曦谷內是不同的,一開始難以適應很正常。」

「明白了大人!」

「你們都當心點,我去找你們隊長。」說罷便朝安魯的馬趕去。

「安魯!安魯!」

「副官大人有什麼指示嗎?」安魯回頭答到。

「沒想到你的隊伍里還有兩個不錯的隊員,目前為止沒有出現致命錯誤。」張林誇到,目光轉向目前為止沒有出現較大失誤的兩人——方海和石韋。安魯隨着張林的目光看去,得意的一笑后說到:「哈哈,那兩個在晨曦谷和我接受訓練的時候成績和我可是不相上下的。」

「哦?他們叫什麼名字?」

「不是吧副官大人,作為晨曦谷的執行官您居然不認識您手下成績優秀的士兵?」安魯疑惑的說到。

「即使我作為將軍的副官,對於新兵訓練營的情況也不會實時掌控,畢竟在這樣的世界裏,能夠讓人記住的往往是那些活下來的」

「……」安魯沉默了一會兒。

「一個叫方海,一個叫石韋。」安魯又好似無奈的向張林介紹到。

「好的我知道了,期待你們這次外出的表現。」

「那當然是絕對的!!!」

時間飛逝轉眼間便以臨近日落十分。持續趕路的張林安魯等人也已到達指定的目的地範圍,他們將馬匹安置在外圍后便有序的進入那幽寂的山谷……

幽靜的山谷內瀰漫着一股惡臭,那味道就好比將腐爛的屍體和糞便攪爛在一起一般。如同泥濘一般的液體隨着山谷的地勢從內向外流出,方圓幾里寸草不生。伴隨着惡臭和泥濘的還有一層層濃霧,它們如同一張大嘴一樣,所到之處都會被吞食的乾乾淨淨,一旦進入便會迷失在那股惡臭和泥沼當中,但這些惡臭卻吸引了大批蠕蟲和蚊蠅成蟲,這裏成了它們的天堂,卻是其他生物眼裏的煉獄。

「副官大人我們不會是要過去裏面調查吧?」安魯一行人光是站在十里開外都能感覺到那股惡臭撲面而來。

「用不着,靠近后別說你們,就算是我也會受不了,現在看來是來不及了,找個地方我們需求休整一晚。」

「可是睡在這附近就和把屎盆子放在床下睡覺有什麼去別?」安魯抱怨到,一旁的隊員也點頭附和到,唯獨石韋「噗嗤」地笑了一下。

「隊長你吐槽的不是時候吧……」石韋說到。

「少抱怨了,出了晨曦谷一切行動由不得你們,你們想去沒有惡臭的地方休息,那些尖牙利齒的異獸也是這樣想的。不想讓你們長輩白髮人送黑髮人的話就在附近找個合適的地方將就一晚!」張林呵斥到幾人,幾人隨即便沒了聲音,低頭默認。

與此同時的晨曦谷,彼時宋玉誠派出去尋找犧牲戰士屍體的十餘人,緊接着陸續回來的六七人都稟告任務的一無所獲,宋玉誠惆悵的面容也是越掛越緊,直至其中一名身負重傷的士兵回來稟告時…

「報告將軍,我們遇襲了…」一名身受重傷的士兵踉蹌的來到指揮大廳內。

「怎麼回事?!」宋玉誠慌忙的從將軍案台上衝下去挽住重傷士兵說到。

「……我和小龍正準備分頭行動,不料…剛分開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小龍的方向就傳來一聲慘叫…」說着,嘴裏時不時還吐出膿血

「慢點說不急,醫官馬上就到了…慢慢說…」

「我正趕往小龍那邊時,他已經被那怪物的利爪穿過胸膛,…一息尚存的小龍發現了我,示意我快逃,我當時……大多出於恐懼,看見小龍的示意便顧不上那麼多……所以……」

「那先前的犧牲戰士屍體呢?有發現他們遺跡嗎?」

「不知道,我們先前去尋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之前犧牲的戰士們的蹤跡…」說罷便暈倒過去了…

將受傷的士兵抬下去后,宋玉誠全身顫了一下,身體彷彿有些不聽使喚一樣,左右擺動了幾下,接連的惡訊使得宋玉誠神情變得恍惚起來。但片刻后他又不得不重新擺正自己的姿態,眼神換得堅毅起來,但目光深處的黯然依舊無法消退,有細心的護衛士兵見到狀態不太好的宋玉誠,連忙跑來扶着他關切到:

「將軍你沒事吧…」

「沒事……你們都退下吧。」宋玉誠被緩緩扶回案台上坐着。

「將軍……」士兵還在擔心着,但宋玉誠卻遲遲不作聲。坐在案台上的宋玉誠沉思了良久,臉上盡顯無奈與愁容。

「等等……關於戰士們犧牲的事,你們先別去傳出去,無論是之前的還是今晚的都不要說,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是楊小龍那邊,那邊我會親自去的。」

宋玉誠無力的說對下面的人說到。此時宋玉誠身邊沒有張林在其身旁,一時間只覺得一顆巨石壓在胸口無比沉重。

「是的…將軍」

委身退去的士兵們也只好應下宋玉誠的命令。

「好了,都下去吧…」

諾大的指揮廳內只剩下宋玉誠一人癱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自理。

而幽涼的穹頂下,也散發着一股令人空洞的不安。那高牆山谷外的密林被一陣陣寒風吹拂,掠過只剩軀殼下的樹軀發出聲聲悚人的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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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盡頭的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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