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賭約
在一眾文武官員的恭送聲中，陳牧催馬揚鞭。
率領大軍浩浩蕩蕩地向著北境全速前進。
當然，考慮到陳牧畢竟不是常年帶兵打仗的武將，陳行天這次還給他在軍中安排來了一員副將，名叫張沖。
經過短時間的交流接觸之後，陳牧發現著張沖雖然閱歷、經驗和地位都比不上趙來，但為人卻異常古板嚴苛。
而且脾氣暴躁，發起火來六親不認。
是個很難相處的人物。
但不可否認的是，張沖在戰場之上作戰勇猛，擅長用兵，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
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對於此次的職務安排是相當不滿的。
畢竟縱橫疆場數十年。
這次卻要給一個從未帶過兵的毛頭小子做副將。
即使那個毛頭小子是當朝太子，張沖依舊覺得心中不忿。
陳牧知道，面對這種人，如果自己以太子的身份強壓，只會起到反作用。
因此，他一開始就沒有端著自己的架子，而是主動降低姿態和張沖交流。
行軍途中甚至讓張沖與自己並駕齊驅，一同走在隊伍的最前端。
即便如此，張沖也依舊有些不買陳牧的賬。
一路上很少和陳牧說話。
隨着天色漸暗，陳牧大致觀察了一下四周地形，便下令就地安營紮寨。
所有士兵駐紮休息。
「且慢！」
就在傳令兵要去傳命令的時候，張沖忽然將他攔下了。
「太子殿下，此時天色尚早，您為何下令紮營？」
張沖的語氣很是不滿，行禮也只是簡單地點了點頭。
陳牧也不生氣，只是微笑着開口解釋道。
「張將軍，夜間天寒露重，若繼續行軍，軍士們消耗太大，還不如就地休息，養精蓄銳，明日一早再啟程。」
不料張沖卻冷哼一聲，壓根沒聽進去陳牧的話。
「北境戰事緊急，我軍與蠻子實力差距本就不小，趙來將軍拚死抵抗，太子殿下卻帶後援部隊在這裏休息？恕難從命！」
這下陳牧明白了，這張沖豈止是對自己沒信心啊！
「張將軍可是覺得我大軍即使裝配了馬鞍馬鐙和連弩，也依舊不是那蠻子的對手嗎？」
心中的想法被一語道破。
張沖的臉色顯得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就又恢復了常態。
「這些不過是投機取巧的物件而已。」張沖一邊說着，還故意用腳踢了踢馬鐙，「末將理解太子殿下為皇上分憂的心思，只是您從未帶兵打過仗，沒有親眼見過蠻子的騎兵，這些東西也不過是您憑空想像出來的而已，只怕戰場之上難以扭轉乾坤。」
陳牧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憑空想像出來的？那你怎麼不憑空想像一個試試？
這些都是我華夏古人智慧的結晶。
到你嘴裏反而顯得一文不值了。
陳牧深知與張沖繼續講道理已經顯得毫無必要，一切都要用事實說話。
「張將軍說得極是，只可惜本次出征，我才是主將。」陳牧的語氣相較於剛才冷淡了不少，「傳我將令，安營紮寨！」
「你……」
「張將軍請放心，若是因此貽誤戰機，我一力承擔所有責任。」
張沖的臉青一陣紅一陣，最後只得狠狠地一拉韁繩，扔下一句話后騎馬離開了。
「只怕那責任不是太子您擔得起的。」
不過這樣以來，士兵們倒是很高興。
夜間又冷又黑的，能休息是最好不過了。
不過從第二天開始，張沖的臉色就更差了，行軍途中還不時對陳牧出言嘲諷。
「以咱們現在的行軍速度，根本用不着趕到北境，蠻子自己就能殺進來了。」
「也不知趙來將軍此刻是否安好。」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這些話聽一兩句還能忍，但在張沖陰陽怪氣地抱怨了一整天之後，陳牧也忍不住了。
「張將軍，敢不敢和我打個賭？」
張沖一愣，下意識地看向陳牧。
「打什麼賭？」
「我賭趙來將軍在北境已是大獲全勝，蠻子無法靠近我大夏邊境半步！」
一聽這話，張沖笑了。
「太子殿下，末將馳騁疆場數十年，深知那蠻子騎兵的厲害，您說的話未免太狂妄了。」
「是嗎？張將軍是不敢與我打這個賭了？」
張沖性如烈火，最聽不得別拿這種話激他，當即便一口答應下來。
「好！那末將便與您打這個賭，若是真如您所說，末將回京后便辭去朝中職務，解甲歸田。」
陳牧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毛。
倒還真是下了血本了。
勇氣可嘉，只可惜，這人對科技的力量一無所知。
「好，若是趙將軍未能得勝，那我此次回京自會去向父皇請延誤軍機之罪，閉門思過三年。」陳牧淡淡地說道。
賭約很快就見了分曉。
經過數日行軍之後，陳牧的大軍已經逼近了邊疆。
前方，趙來派出一小隊騎兵前來迎接陳牧的大軍。
不等那些騎兵向陳牧行禮，張沖率先開口了。
「喂，你們前方戰況如何？」
太子都還沒開口，倒是被旁邊一員副將搶了先，這使得幾個騎兵有些詫異地看了張沖一眼，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問你們話呢！」張沖的脾氣頓時又上來了，「怎麼？啞巴了？」
陳牧抬手示意張沖稍等，隨後看着那幾個騎兵。
「說吧。」
有陳牧開口，幾人這才敢說話。
「啟稟太子殿下，多虧了您發明的神器，我軍與蠻子第一日第一戰便大獲全勝，趙來將軍親自上陣，我軍用連弩斬殺蠻子數千騎兵，繳獲大批精良戰馬，隨後趙來將軍率軍追襲殘軍，現在的蠻子已經兵退三百里，不敢再進犯我大夏邊境了！」
幾個士兵每說一句話，陳牧就打量一下張沖的臉色。
後者的表情一時間變得無比尷尬。
「現在趙來將軍就等著太子您的大軍一到，我們兵合一處，這次就能徹底打垮蠻子！」
陳牧點了點頭，轉頭看向張沖。
「張將軍，你可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這句話其中的打趣意味不言而喻，張沖就算再怎麼混，此刻也知道理虧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