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渭河水畔一如往昔。入夜笙歌起舞，笑語宴宴。誰會為一紅塵女子心懷傷感呢。

江畔的花船之中，不過少了一絲悠揚琴聲，不過暗淡了一艘名為「宴然舫」的船閣。

書生收起素扇，富商打了一個酒嗝，大俠歸刀入鞘。

在城郊一處新置的房舍內，白杏白芍打量著雅緻的內閣，撥弄新栽的花草，喜色浮於面容。青蕪打了珠簾進來，拍拍雙手的灰塵：「且讓二位姑娘長眼，你們家姑娘最愛魚戲蓮葉間，。去瞧瞧我新養在蓮花池裡的錦鯉吧。」

「罷了罷了，反正只要是公子。。啊不，姑爺置辦的，我們姑娘一定喜歡。」

長袖托著隆起的肚子靠在貴妃榻，手執針線，綉著一副蓋頭。身著常服的男子陪在身邊，剝好一粒葡萄送入她口中，不解道：「這是為誰繡的？」

長袖眼也不抬：「自然是九傾。」

「九傾？這名字，聽著倒耳熟。」男子皺眉思索：「半月之前，渭河宴然舫發生血案，南山府的徐副將慘死，一名雅妓的屍身也被發現在那裡。」

話音未落，男子便吃了一記額上爆栗。長袖怒目圓睜：「你瞎說什麼？九傾前些日子還寫信於我，說不日便要離開宴然舫，過日子去。」

男子閉口不言，只按住長袖顫抖的雙手：「我不說了，你莫要傷了胎氣。」

幽篁森森，有一黛青身影打馬而過。黑紗籠面，唯有一雙漆黑妙目暴露在外，毫無神采。

夕陽西下，殘照如血。山崖之上，那一人一馬立在微晚的秋風之中，見點點星辰漫上蒼穹。山下城中燈火也逐漸繁華起來。

大城贏都。女子抬手置於唇邊，吹了兩聲哨子。不消半刻便有一隻白鴿逆風而來，穩穩落在女子肩頭。她從懷中掏出卷的細細的絲帛，其上印有卷葉纏枝，以麻繩捆好。女子將絲帛系在鴿腿，白鴿順勢展翅，消失於天際，融入已經燈火璀璨的贏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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