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林茉莉的下落。

067.林茉莉的下落。

夜晚,軍區聯合軍臨時集合宿地,室內機械靶訓練場中,我神色恍惚地拿著手機,刷著南山網站上鋪天蓋地有關「林茉莉」和「華普區」的新聞。

我隨便點進那些視頻。

視頻內,某烈士陵園,一個男人脫下褲子,向新進貢的烈士靈位撒尿。

見狀,路過的南山大學生瞬間情緒激昂。

他們從地上隨便撿起一件東西,狠狠向亂撒尿的傢伙砸去,隨後操起幾塊石頭,一路追一路砸。

最後,他們把撒尿者圍到角落,狠狠地打!

拍視頻的人瞬間大聲叫好。

那人褲子都沒來得及提,同樣隨手操起一塊什麼,對準一個南山學生的頭猛拍過去,學生當場昏迷不醒。

這下,激怒了更多來進貢的南山學生,視頻里吵成一團,更多人拿起石頭、樹枝,朝他腦袋上砸去,其中幾個身體健壯的男學生飛起身來狂暴地揍他,他很快就被砸得鼻青臉腫,滿臉是血。

直到南山軍人趕到,把所有南山人強行拉開,才平息。

沒想到,當軍人們去查看傷勢時,發現這個撒尿的人已經昏迷不醒,下==體已爆!太監了!

另一個視頻里,一群南山人高舉擴音喇叭,帶著各種各樣的復讀機器人,集合隊伍,在大街上大聲吶喊,聲音一波比一波高:

「背叛南山之人必下地獄!」

「神靈的信徒安息永生!」

「南山烈士永垂不朽!」

畫面一轉,一個買菜大媽罵罵咧咧地指著正在路上對南山神靈禱告的學生們。那些學生們正在祈求神靈,希望神靈能好好賞賜為和平犧牲的南山軍人,卻被大媽說他們封建迷信,阻塞道路,要求他們滾開。

遭到拒絕後,大媽生氣地拿著雞蛋往他們頭上砸。

被砸的學生暴怒,當場與大媽扭打在一塊,大媽故意倒在地上撒潑,假叫連連,可圍觀的群眾不僅沒有幫大媽,反倒是直接戳穿了她。

還沒看完,我就根本看不下去了,直接關掉。

芮娜站在我的旁邊,目睹了這一切,拍了拍我的肩膀:「以後這樣的東西盡量少看比較好,我們接觸的無奈的事情本來就太多了……自私地說,我知道你的正義感很強,所以,別給自己徒增負擔。」

「南山啊。」安敬風意義不明地來了一句:「這裡人給我的感覺,更加直愣愣,更加熱烘烘,每個人給我的感覺都並非冷漠無情的,都是有血有肉的。是我在其它地方從未體驗過的。」

「我心情不好,師父,你陪我去外面喝點酒嗎?」王雲的眼睛里閃爍著淚光,柔弱地看著任我行。

「女孩喝酒,難得一次也沒關係。」任我行摟過王雲的肩膀:「我們不是要出征了嘛,出征前喝酒買醉,很多將士自古以來就會這樣。」

「畢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活著喝醉。」沈長生忽然間補道。

……

我心灰意冷,戳進社交軟體,凝視著林茉莉的賬號,猶豫再三,我還是戳了進去。

翻閱之前和她的對話記錄,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那樣地溫柔,每一個字眼裡都帶著溫暖、關心、耐心和細膩……

她告訴我,不要怕,會好的,我只是現在走不了路,不是一出生就不會走路。

她告訴我,我是她的好朋友,她會一直陪著我,陪著我慢慢康復,慢慢變好。

可唯獨沒有告訴我,她是個敵人。

我看著頁面上的「刪除好友」按鍵,點了下去,可當跳出「是否確認」按鍵時,我居然猶豫了好久,也沒有狠心按下去。

正當這時,我發現林茉莉的在線狀況變成了綠色的,並且,她給我發來一條信息。

我帶著怒火不明所以地點進去——一首不知道在講什麼的信息浮現在我的面前。

「負負得正。」

我剛看完這條信息,只見,社交軟體顯示,林茉莉已經不是我的好友了。

我躊躇地站在原地凝視著似乎沒用了的手機,不知不覺中竟然忘記了時間。

直到林初陽站在我的身後,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還好嗎。」林初陽的表面還是一如既往地沉著冷靜。

其實,我能看得出,她心裡也很煩躁,很沮喪,很落魄。就像離開了狼群的孤狼。

「我不好,林中校。」我低下頭去,嘆了口氣:「不僅因為林茉莉,還有左夜靖的事情……」,話音落了,林初陽緘默地點了點頭,輕輕和我抱了抱,憂心地回答道:「我知道。大家也都不好,你過來看看吧。」

我跟著林初陽走到靶場那裡,只見,陳港達把林茉莉和陳港旋的照片貼在靶子上,瞄準了很久,終於連續扣動扳機。

一個電量匣子打完,只見兩人的照片周圍都是洞,唯獨人像上一個洞都沒有。

陳港達再次舉起槍,瞄準林茉莉的腦袋,可是呼吸卻變得無比急促起來,始終沒有扣動扳機的勇氣。

最終,他調轉槍口,一槍打在旁邊照片上的陳港旋的肩膀處。

楚水清見陳港達還是沒有忍心,他拿起激光槍,說道:「大隊長,你就當不認識她好了。」

說完,他打算自己做個示範。

結果,當槍口真正對準她腦袋時,楚水清居然比陳港達還要猶豫,槍口無意中緩緩壓低了幾分,嘴裡大罵:「操!」

一旁,韓刈不吭聲地練習著激光槍的拆裝,張港征也不說話,在旁邊一次又一次地給激光手槍上膛,樣子頹廢墮落。

冷鋼抱著高精狙,眼神充滿迷惘,就像覺得自己沒有未來的學生般。

他掃視一眼正在練習移動靶射擊的程逸,陳皆誠,震驚地發現,他倆的命中率低得出奇,十槍只中了60、70環,打破了褐色毒茉的歷史下限!

吳桐駕乾脆不訓練了,煩躁地打著殺敵遊戲,一手控制著搖桿,一手控制著開槍,結果卻被敵人直接干翻,顯然心裡也是煩得很,根本沒心情好好打遊戲。

一旁,秋天雪靠在牆上閉目養神。

突然,秋天雪睜開眼睛,冷冷地對新中隊長黑白說道:「喂,陰陽頭,聽說你很擅長通靈。你快去給林茉莉算一卦唄?」

「哈哈。」黑白嘲諷地笑了兩聲:「我連我們自己兄弟的命都算不準了,你讓我給她算?」,可是說到一半,他似乎忽然感應到了什麼,摘下耳罩說道:「剛剛南山神靈告訴我,林茉莉不一定背叛了南山。」

說到這句,只聽「嘩啦」一聲,所有方才氣息消沉的戰士們都站了起來,靜靜地凝視著他。

就連林初陽的身子都轉向了黑白。

我看向這個黑白上尉,他彷彿真有兩把刷子,因為他的眼睛是異瞳,左邊紅,右邊藍,頭髮不是南山人常見的褐色或者黑色,而是極為罕見的半黑半白。

當然,不知道是不是染的。

可是,幾秒后,韓刈擺了擺手,消沉地說道:「罷了,罷了,強行說這種話只會讓大家更難受。」,說完,就繼續拆槍去了。

「算了吧,黑白,你先算算你自己能不能在薩卡芒戰役中活下去啊。」陳港達的語氣里似乎帶著點什麼也不信的絕望。

唯獨,秦港香緘默無言地走了出去,不知道是要去幹什麼。

沒過一會,她捧著一盆白糖走了過來,把大盆和三根香交到了黑白手中。

三根香加上白糖,傳聞中是有特殊能力的南山人與神靈溝通的辦法,只是因為華國不推崇迷信的東西,也不會在這塊展開官方研究,這一說法至今未被證實。

至於為什麼用白糖,不是用鹽,可能是因為南山神靈喜歡吃甜的東西,不喜歡苦的、鹹的吧?

「老鷹,我很好奇,她明明什麼都沒聽見,究竟是怎麼明白你們在講什麼的?」我看著抱臂靠牆的秋天雪。

「她能靠直覺判斷每個人的想法,所以才能從不被看好的殘疾人變成士兵,又變成我的新一任副官。」秋天雪甩出老鷹般的眼神,語氣也跟雄鷹那樣帶著威嚴:「我們倆現在的談話內容,她估計也已經猜出來了。不要去刻意提某些事情,對她來說是最好的尊重,給老子記著。」

「黑白,秦副官是讓你直接做法驗證。」林初陽凝視著黑白,平靜地說道。

「這個地方不正經,既沒有專業的盤,道具也是臨時湊出來的,神靈會覺得我們沒有尊重祂,所以不一定準。」

黑白搖了搖手,拒絕了秦港香臨時拼湊出來的道具。

聞言,大家嘆了口氣,又背過身去。

「你們……都希望我做法驗證嗎?」

黑白見狀,重新掃視一眼褐色毒茉的戰士們。

大家雖然沒說話,可是眼中閃爍著最後一絲希望。

而我也無比希望,哪怕是個心理安慰……

我也想聽到「林茉莉是好人」這句話。

「誒,剛剛我感應到的指引是,神靈不會覺得我們沒有尊重祂。」黑白彷彿突然被點明,隨即補充了一句:「所以,既然如此,那我就破天荒地在這個不正經的地方,為我們曾經的老大,林茉莉,算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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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編第一作戰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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