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對症下藥

張凱毫無反應。

我勒個去，中毒這麼深！李子航腹誹一句，就聽身後馬寧說道：

「沒用的，不管怎麼問，他都不說一句話。」

這可就難辦了。按照這樣下去，他還真可能把自己餓死，到時候不但罪孽完成，線索還斷了。

馬寧提議道：「要不把他帶回警局吧？我們有辦法讓他開口。」

李子航看著他，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馬寧一愣，趕緊解釋道：

「別誤會，不是指刑訊逼供！我們是警員，肯定要帶頭守法！」

「我的意思是，我們有強大的審訊隊伍，能給他施加各種壓力……」

「沒用的！」李子航斷然道：「就算上滿清十大酷刑，他估計都懶得慘叫！」

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時都束手無措。

片刻之後，光明區警局隊伍也到了。段局親自帶隊，王隊緊隨其後，再加上十幾名警員，浩浩蕩蕩進入了機場。

看到李子航后，王隊黑臉更黑了，忍不住冷笑道：「烏鴉又出現了！」

……李子航皺了皺眉。不知道為什麼，王隊最近態度越來越惡劣，難道是更年期了？還是說他跟徐菲菲鬧翻，竟然遷怒給自己？

他懶得搭理，直接越過這傢伙：

「段局好！」

段局拉著他走到一邊，小聲問道：「這就是你說的kb分子？」

他語氣有些不確定，從警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疑犯。今天真是開眼了！

李子航點點頭。他突然有了個想法：既然沒法說實情，那就換一種說法，來得到警方幫助吧？

「段局，根據我掌握的情報。他們團伙共有四人，這傢伙很懶，另外三個則分別易怒，傲慢和貪婪。」

「他們用一張綠色面具來聯絡，只要找到那張面具，就能順藤摸瓜抓到所有人！」

綠色面具？段局心裡一動，突然想了起來。

真武觀兇殺案現場，發現了這付面具，後來竟在戒備森嚴的檔案室里神秘丟失。

難道有內鬼？

此後又經歷了玫瑰飯店事件、鬼屋事件，一直到今天的機場驚魂，難道都有它牽扯其中？

而全程參與的李子航，又扮演著死神小學生的角色。他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

真是細思極恐啊！

想到這裡，他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要把光明區攪得支離破碎。

身為警局高層，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先把疑犯帶回去，慢慢審問，一定要撬開他的嘴！」

「等一下！」出乎意料地，李子航出聲阻止。他敲打著自己腦袋，緩緩說道：

「我突然來了靈感，也許能讓他開口。」

「你？」所有警員都詫異了，目光聚焦了過來。李子航很神，他們已經深有體會。可審訊畢竟是專業活，你一個外行行嗎？

王隊冷笑道：「大放厥詞！」他懶得跟李子航多說，自顧自下令道：

「帶張凱回去，收隊！」

「等一下！」這次是段局開口了，震懾了全場。只聽他緩緩說道：「聽李子航的。」

「段局！」王隊一下子激動起來，他竄到段局面前，指著李子航叫道：

「這小子毛都沒長齊，警校都沒畢業，他懂什麼刑偵審訊？咱們辦事，不需要他來搗亂拆台！」

「我建議立即把疑犯押回去，再把這小子趕走！」

聲音慷慨激昂，震動了整座大廳。李子航再度皺眉，可心裡更多的卻是疑惑：

「自己沒惹這傢伙，還幫了他不少忙。這強烈的敵意究竟從何而來？甚至語氣還如此輕蔑！」

他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聽段局笑著說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嘛！老王啊，我不否認你的專業，但有時候換個角度看問題，說不定能發現更多。」

「而李子航，就能提供全新的角度。」

王隊漲紅了臉，還想要繼續爭辯。卻見段局按在李子航肩上，說了句極為震驚的話。

「蘇格蘭場也需要福爾摩斯嘛！」

這話一出口，全場人瞠目結舌。警員們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還有人摸了摸耳朵，想確認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我勒個槽，老大連這種話都說，太看得起李子航了吧？那可是福爾摩斯，推理之神啊！

王隊臉都綠了，惡狠狠瞪了一眼，終於閉上了嘴巴。如果目光能殺人，李子航已經是千瘡百孔。

王隊拍拍李子航肩，小聲嘀咕道：「我壓力很大的，你可別打我臉啊。不等李子航回答，他又抬高了聲量道：給你一小時，過時不候！」

一小時！大家表情又變了，心說這也太難了吧？在審訊工作中，幾天幾夜都是常有的事。萬一碰上心理素質好的罪犯，還不一定攻得下來！

現在只給一小時，李子航這個菜鳥能做什麼？

想到這裡，王隊心裡那個舒坦啊，彷彿全身毛孔都順暢了。可就在這時，李子航卻微微一笑道：

「我只是試一試，如果能有效的話，也許十分鐘就夠了。」

十分鐘！這話一出口，彷彿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彈，震得全場人目瞪口呆！

段局一個踉蹌，差點當場摔倒，抓著李子航低聲道：「好你個渾小子，剛搭台你就拆？想搞我啊？」

「段局您誤會了！」李子航攤開雙手，很真誠地說道：「事實就是這樣啊！」

警員們端著椅子，把他抬進了一個小房間，然後全退了出去，只留下李子航。

張凱癱在椅子上，閉著眼一動不動。李子航甚至懷疑，要不是呼吸不需要刻意，他可能都懶得干。

面對這些一個傢伙，怕是世界上最牛的專家都得撓頭。可李子航卻有了個新思路。

那就是對症下藥！

他俯在對方耳邊，笑眯眯地問：「是不是躺得不舒服？」

張凱眼皮一動，沒有說話。李子航卻笑得更歡了，知道有戲，於是接著忽悠。

「只要你老實交代，就把你放在席夢思床上，又軟又彈性，睡著可舒服了！」

張凱眼皮劇烈顫動起來。

李子航繼續拱火：「不僅如此，每天還有人給你喂飯，洗漱，按摩。所有享受都不需要你動手！」

張凱猛地睜開雙眼，說出了幾小時來的第一句話：

「真的？」

「比金子還真！你剛才也聽到了，我跟局長都很熟。」

「你問！」張凱惜字如金，彷彿多說一個字都要命。李子航趕緊問道：

「面具呢？」

「劉建。」

「給一個叫劉建的人了？」

「嗯。」

「他幹嘛的？」

「機長。」

「哪架飛機？」

張凱不說話了，看來是嫌編號字太多。李子航衝出房門，對著段局叫道：

「快幫我查查，劉建是哪家飛機的機長，現在在什麼地方？面具就在他身上！」

啊？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萬萬沒想到，李子航居然真搞定了！再看一看時間，這才過去兩分鐘啊！

他難道會魔法不成？

王隊更是老臉青紫，彷彿便秘了一樣。反倒是王局很開心，給了李子航一個讚許的眼神。

「小夥子，牛逼啊！」

機場指揮跑過來，給出了飛機編號：

「川航6419，不過不在本機場。按照排班來看，正應該從首都飛回來。」

馬上就要起飛了？李子航聞言大震，差點頭髮都豎了起來。

那可是帶過面具的人啊！在天上開飛機？這得害死多少人？

不僅如此，他突然想到另一件事，額頭馬上見汗，掏出手機撥打了徐菲菲的電話。

在嘟嘟的等待聲中，他心裡瘋狂咆哮著：「快接電話，一定要接電話啊！」

僅僅數十秒鐘，可在李子航的心裡，漫長得卻像一個世紀。當徐菲菲聲音在那頭響起時，他終於鬆了口氣。

「怎麼啦？又發生新案子了？」她的聲音很輕鬆，還帶著點玩笑口吻。李子航卻沒心情接茬，直截了當地問道：

「你乘坐的哪架飛機？」

「怎麼啦，語氣這麼嚴肅？」

「快點告訴我！」

「我看下哈……川航6419。」

腦袋嗡地一聲，李子航急切地大叫道：「千萬別登機。你馬上去找機場人員，就說那個劉建有問題！理由的話……就說他是kb分子，我會讓段局他們配合你！」

「啊？」他聲音又快又急，把徐菲菲都整懵了。看她還沒反應過來，李子航拋出了一句話，炸得她驚呼出了聲。

「面具很可能就在他身上！」

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徐菲菲驚得頭皮都發麻了。

「你明白了吧！」李子航飛速繼續說：「馬上去找機場人員，攔下這架飛機，絕不能讓它升空！」

片刻死寂后，徐菲菲咽了口唾沫，艱難地說回答：「已經晚了。」

「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飛機已經起飛。」

轟隆！彷彿兩面銅鑼在耳邊敲響，李子航短暫失聰了。外界的聲音有些朦朧，他聽見自己在大喊：

「馬上亮明身份，把劉建控制起來！」

「我知道了！」徐菲菲猛然起身，頭腦卻也一片茫然。危機來得太突然，令她一時束手無措！

「女士您好。飛機已經升空，請關掉手機，謝謝您的配……」空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徐菲菲一把抓住，嚇得花容失色。「你你你，你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