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四海巨頭

臨近天墨池。

那黑壓壓的人群盤踞在天墨池的四周，各種野獸坐騎嘶吼不斷，此起彼伏，混雜起來，宛如烏雲一般。

四海問罪，太初作壁上觀，乃天下數千年未有的大事，來這點人，根本不算什麼。

華風駕著龍紋黑蟒突入山腳，龐大的黑蟒面對這如潮的人海顯得極其狂躁，張口咬死一頭十丈長的白澤獸，一口毒煙將其屍體吹成了灰。

周圍的四海修士離開閃開一條道路，他們都知道，正主來了。

看著這個年紀輕輕的獨臂修士，絕大部分人是第一次看到華風真容，他們內心嚴重懷疑是不是真的是這個人，傳承了《太初真經》，殺得皇圖山年輕的一代心驚膽戰，不敢下山。

一個太極海的修士飛身而來，站在山腳，他身高過丈，露出一身岩石般的肌肉，張開雙臂，擋住了去路。

「車上的少年，要想登山，先過我這一關！」他吼聲如雷，轟隆鋪開，四面八方几十里都能聽到他的聲音，數萬人蜂擁而至。

龍紋黑蟒被一螻蟻攔住，當下支起了上身，血瞳怒睜開，正欲撲殺。

華風對著黑蟒輕輕一拍，將黑蟒喚了回來，抬手收了黃金戰車，而後身形一飄，來到壯漢的面前。

蘇劍，烏耿緊隨其後。

華風微微望了望這天墨池，緩緩道：「爾等想看看我如何登山？」

此山不高，反而如同一個巨大的硯台一般，山中心是一汪碧綠的大湖，湖中有數座島嶼。

「世人皆傳言你華風是如何了得，今日我一觀卻深以為是謠傳，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代表這四大海的數十萬修士去問罪皇圖山！」大漢說道。

「這廝讓我來！」烏耿大步搶出，就要動手，卻被華風伸手擋住。

「小小山神，也敢擋路！」華風話音未落，身形一晃，已經不見了蹤影。

是太初深空步，如今他再度激發此術，頃刻間在天地間遁匿的所有氣息，身形飄忽難測，時快時慢，若隱若現，宛如一律浮動的氣流。

「一介山主，口氣倒是不小！」大漢立足山腳，振臂一揮，渾身爆發出土黃色的混沌氣焰，對著前方，一拳轟擊出去。

他身方數百丈的扇形區域，瞬間煙塵四起，發出刺耳的轟鳴，區域內的一切都被一股強大的衝擊波震為碎片。

「是太極海古剎山的『威震十方拳』！」有人發出驚呼。

這招覆蓋面積極大，力量沿著大地衝擊而來，即便是身法快如閃電的人，一時間也難以避開。

「嗖！」一聲怪響，遮天的煙塵中一道身影一閃而過，眾人眼睛一震，只見太極海的那修士過丈高的身軀突然間就矮了一截。

山上方向，那個獨臂少年，已經若無其事地走出去好遠。

他身後，大漢憋紅了臉，滿頭大汗，剛剛華風如同飄忽的鬼魂一般，從他的頭頂飛過，對著他的腦袋拍了一掌，這一掌透著極其古怪的氣息。他的下半身如同陷入了空虛，而上半身卻像是壓著幾十萬斤的巨石，兩股力量瞬間合併，將其半截身軀壓入了大地。

「僅僅一招！」

在此的人都露出驚駭的表情，一個山主對陣一個山神，一招就將其擊敗。

而且，那大漢還發現，那股掌力難以化解，竟然還在一寸寸地將自己壓入大地，不到片刻，他便只露出個腦袋在地面上，而他的臉色，越發難堪了。

「哥們，要幫忙不？」蘇劍從他腦袋邊上走過，笑嘻嘻地問道。

「你……」大漢氣得幾乎昏死過去。

華風漫步上山，領略沿途風景，此山景色如畫，沒有那些大山的險峻巍峨，卻顯得極其的秀美，讓人心神寧靜。

不出二十里，一身背十劍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一株老樹下。

「太素劍師，孤無命特來討教。」男子自報名號。

華風微微點頭，此男子眸若寒冰，神魂強大不已，身後十劍，雖未出鞘，定然也是絕世鋒利之刃。

他單臂一揮，神木劍滑在了手心。

劍師捻指御決，十劍齊出，劍光瞬間照亮了半片天空，十柄一摸一樣的劍，居然散發著十種不同的光線。

「太素海的『十指神光劍』，鬼滅山的絕學。」遠觀的人立刻認出了這套劍法。

劍光飛動，隱約間似乎有十條手臂從孤無命的背後舒展開來，駕馭著劍光，刺殺而下，整片山谷在劍光下變得絢爛無比。

華風單臂擎劍，身隨意動，劍走空靈。

劍法，他不會，但先天道義，他卻瞭然於胸，一力破萬法，一劍盪千術。

一劍挑出，無道法無意境，只有摧毀之念，一劍便泯滅了一道紅芒。

「鏘鏘鏘！」光怪陸離的劍光鋪天蓋地斬落，華風卻信步而行，體表黑白之光交錯閃耀。陰陽道下的秘法，比神魂加持於肉身的防禦力更加的恐怖，那看似恢弘的劍光竟然連他的衣角都斬不掉一片。

「這是什麼寶術，居然無視『十指神光劍』的斬殺！」有人驚呼。

太素劍師眼皮一跳，心中大駭，十指輕顫，章法有度的劍光也隨之一亂，只見華風抬手一揮，一劍橫空。磅礴的劍光轟然隕落，喀喀喀一陣亂響，十柄長劍或者落入山谷，或者插進岩石，四下亂飛。

華風微微施禮，收了神木劍，抬步上山。

「好個小子，恐怕比先天子還要恐怖！」有人低聲道。

他口中的先天子，乃太素海年輕一代之中最強的一人，神魂中先天孕養一口神劍，殺得老一輩心服口服。

過不多久，華風翻過山峰，來到天墨池中央的大湖邊上，只見一女子端坐湖邊柳樹下，樣貌甚美，手間執一長蕭，有神樂輕起，無風湖面，平添幾許波瀾。

神樂入耳，極其美妙，猶如春風細雨，自天空落下，吹打肌膚。

華風且行且品，走到湖邊，有一船家。

「公子，請！四海巨頭已在湖中島嶼上等候多時。」船家是個老年人，看不出是何修為。

「有勞了！」華風上船。

簫聲傳來，這卻不是普通的簫聲而已，那些如雨點般的音符如同亂箭一般，刺向華風的神魂。

細雨變成了殺劍，要斬華風的神魂。

華風的端坐船頭一動不動，神魂卻在經歷一場惡戰，他腦海的神魂小人施展拳腳轟殺四方的殺劍。

岸邊，女子的簫聲音調一轉，顯得更急了，居然有種鏗鏘的殺伐之氣激蕩開來，她身側泛起一陣陣恐怖的漣漪，所過之處草木枯萎，生機滅絕。

「快退，是太易海的『九轉殺魂曲』。」

跟在華風身後的人群急忙全力抵禦這股魔音，遠退數十里，不敢再靠近湖岸。

那簫聲，由細雨變成了殺劍，殺劍變成了神刀，神刀變成了仙鼎，仙鼎變成了仙魔。

一尊尊虛幻的影子殺向華風的神魂，各種手段無窮無盡，華風腦間神魂一聲怒吼，演化陰陽大道，勾勒太極神圖，轟殺成片的幻影。

「轟！」突然華風腦海一陣空明，幻影盪盡，耳邊只有輕輕的一聲餘音，漸漸也被水聲淹沒了。

「九轉殺魂曲，可惜神樂姬只能將其演化到五轉，不然你可就危險了。不過，你以山主的之力，能夠聽完半曲，已經世所罕見了。」搖船的老人開口說道。

湖風吹來，華風感覺臉上一陣涼意，這才發覺自己居然早已滿頭大汗。

華風微微點頭，「不知老人家如何稱呼？」

「老叟就一船家而已，年前的時候叫小船家，老了便叫老船家。」老者笑道。

華風聞言，唯有一笑了之。

少時，木船路過一小島，只聽一人高聲誦讀：「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始，可以……可以……」

那人似乎忘了下半句，支支吾吾念不下去了。

「可以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強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華風隨口接上了下一句，這是《太始長文》中第九千八百萬字的片段。

「夫心起於善，善雖未為。」那人又念了半句。

「而吉神已隨之，或心起於惡，惡雖未為，而凶神已隨之。」華風跟著念出了下半句，這已經是《太始長文》第一億五千三百萬的片段了。

「咦……」那人似乎有點驚訝，接著念道：「色盛者驕，力盛者奮，未可以語道也。」

「故不班白語道失，而況行之呼？」華風念道，這是太始長文兩億一千萬處的經文。

「哦？不知小兒將太始長文練到何處了？」那人驚訝地問道，他直呼華風為小兒，看來資歷極高。

「三億一千萬有餘。」華風如實道，自從他斷掉一臂之後，對於太始長文的修鍊更加用心了，這些時日他又精修了不少，已經突破三億大關了。

「怪哉，怪哉。」那聲音說著，便已經飄渺不可聞。

「此是何人？」華風向老船家問道。

「博亦侯，這個人老是喜歡到處賣弄筆墨，嗯……他倒是寫得一手好字。」老船家嘿嘿一笑道。

「想來實力定然不弱。」華風道。

「嗯，好像占著幾片海，還湊合吧。」老船家說道。

「海主！」華風恍然，方才那位居然是太始海的一方海主。

船悠悠行進，不慢也不快，不得不說，這個老船家的手法很好，小船沒有一絲的顛簸。

「嗯，這就快要到了。」老船家突然一抬頭，看向前方一座大島，說道。

華風抬眼望去，頓時感到一股股龐大的壓力從島上傳來，四海巨頭無形之中散發的氣息就讓人感到恐怖。

「你可知我們行了多遠？」老船家望著華風，笑呵呵地問道。

「未曾走一步。」華風站起身來，微微想了想，說道。

「哈哈，孺子可教，上島吧。」老船家說完，船已靠岸。

華風剛剛登島，便覺島上氣氛有些肅殺。

走過一片高大的橡樹林，便見樹林的高處有兩人對峙。不遠處，幾個人愜意地坐在林間的一塊空地上，品茶閑聊。

一男子渾身著金甲戰衣，頭戴紫金神冠，周身散發著刺目的光芒，他手中一把殺劍，上刻九日神圖，一劍斬出，劍意輝煌無邊。

與他對戰的是一女子，身姿柔若無骨，腦後居然有一抹隱隱的彎月之影，只是奇怪的是，她帶著鬼神面具，單憑一雙纖纖玉手，舉手投足間卻是強橫無匹的道術攻伐，竟然和那殺劍戰得難分難解。

華風在想近前，卻感到一股無形的抗拒力，讓其無法再前進絲毫。

「嗯？難道這也是考驗？」華風微微蹙眉。

「正主來了，兩位旗鼓相當，不必再戰了。」這時，一光頭大師站起身來，出言道，這不是別人，正是太素海的烏龍大師。

只見他灰色的袍袖一揮，空間一身翁鳴，隨之一震，華風站在地面瞬間感到無比恐怖的力量從半空中傾瀉而來！

過於恢弘的劍氣，好像面對著十萬高溫的火山，強橫無匹的殺術溢出的氣息，陰柔卻破壞力十足。

「原來這裡被烏龍大師施展了空間禁術，阻擋二人爭鬥所散發的氣息，不然的話，恐怕這個島嶼在頃刻間便會化成劫土，沉入湖底。」華風當即瞭然，體內道法轟鳴，靈氣鼓盪，體表一圈圈的太極神圖波涌而出。

「鏘鏘鏘！」華風身體四周發出刺耳的轟鳴，兩個海主爭鬥外泄的氣息溢在了華風的身上，被他擋開，將周圍百丈，夷為了平地。

兩道身影悄然落地，各自入席，並無多言，餘下之人皆將目光望向華風。

饒是見識淵博的海主，也是微微一驚，海主全力戰鬥泄露的氣息雖然已經減弱了不少，但依舊可以輕易抹殺山主之類的存在。但這少年卻紋絲不動，並將氣息儘速震開，當真強得有些離譜了。

「他很像一個人。」一名中年男子，凝神地看著華風，說道。

此人身材高大勻稱，面正口方，黝黑的鬍鬚讓其顯得孔武異常。此人名為龍始君，太極帝墓山海主，不僅本身修為高深莫測，一招「捻土成兵」，更是領天下聞風喪膽。

「太初海帝？」烏龍大師問道。

龍始君微微點頭：「七百年前，我曾與極道子有過一面之緣，深以為他能問道仙途，卻不想千年未過，他卻已悄然隕落。」

「極道子確實是乃萬古未有之奇才，以一介無名之身，君臨太初，將《太初真經》推演到了仙道的層次，可惜可惜啊！」另外一白衣男子搖頭嘆息道。華風聽過他聲音，就是老船家口中的博伊侯。

華風這還是第一次聽聞太初海帝的名諱，極道子，那究竟是一個何等偉岸之人，連四海巨頭都對其心悅誠服不已。

「晚輩華風，見過諸位前輩。」華風對一眾人施以大禮。

「入坐吧！」一年輕人模樣的男子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他的手臂上帶著類似於護手的金屬器具，但那一定不是簡單的護具而已。

「這是我太素仙錘山的第三戰力，戰夫子。」烏龍大師介紹道。

而後他指向那帶著鬼神面具的女子，道：「此為太易海，小月宮，鬼面海主。」

那金甲男子，乃是太始海大日宮的神冕君。

太極海的，龍始君。

太始海，博伊侯。

加上華風，一共七人。

華風一一見過，內心卻泛起一陣冷笑，這六大海主，都是名副其實的大海之主，那所謂的小海主恐怕還只有在外面等候號令的份。

不過很明顯，這都不是四大海最高的戰力，和極道子這種同級別的，才是世間頂級的戰力。按照修鍊的等級來說，海主，海帝都在一個層次，他們成道的規則都是一樣的，但海帝掌控了整片大海的氣運，將自身戰力推到了人間的極盡。海帝才是一方海最強的代表，號令天下，唯我獨尊。

這樣的陣仗上了皇圖山，恐怕就不是問罪那麼簡單了。

華風坐定，博伊侯遞上一杯茶水。

此茶碧綠如玉，居然隱泛道光，熱氣冉冉竟然有種仙舞之姿。

「此為碧湖仙舞茶，乃昆崙山頂一株小茶樹上所采，品之能助益大道。」博伊侯頗為得意地道。

華風點頭，品了一口，一股涼意入喉，瞬息間神魂一個激靈，宛如被仙水澆了一通，諸般繁念一掃而空，讓人有種想要就地入道的感覺。想起當日自己獨辟陰陽道時的種種險境，要是有這樣一杯茶，倒是會輕鬆不少。

「好茶。」華風點頭。

「諸位，人都到齊了吧，我們該談談正事了。」鬼面海主，說道。她的聲音居然有點沙啞，好像喉嚨塞著棉花一般。

「這有什麼好談的？直接殺上皇圖山，滅他幾個海主再說。」戰夫子冷聲說道。

「呵……你以為這是在你們太素海？」神冕君冷哼一聲，說道。

「在太初海又如何？如今太初海帝隕落，這海可以說是無主之海。皇圖山在萬獸山下殺我太易海數萬人，我只想要個說法，他們要是說不清楚，我不介意水淹皇圖山，以命償命！」鬼面海主厲聲說道。

「打不打倒是無所謂，不過萬一掀起五海的亂戰，這個責任誰擔待得起？到時候恐怕就不是死幾個海主就可以了事的。」龍始君幽幽說道。

「先禮後兵，未嘗不可。」博伊侯輕搖摺扇，說道。

在場的巨頭都一一表態，太易主戰，很是強硬。太極主和，太始棱模兩可。幾人將目光看向烏龍大師，這幾個巨頭中，他的輩分最高，而他也尚未表態。

烏龍大師，嘆息了一聲，幽幽道：「歲月將行不平，我輩不宜自亂陣腳，恐步神魔後塵。」

在場的巨頭聞言，都是臉色大變。

氣氛突然之間變得異常的死寂。

華風眉頭一皺，烏龍大師在見自己的時候，就說過類似於這樣的話，他難道知道些什麼？神魔後塵，究竟那是一段怎樣的歲月？天梯山上，神魔之戰從生命延續到死亡，永無止境，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華風緩緩起身，向島外走去。

「啪！」一聲轟鳴，有人一手拍在身前的石桌上，當場將其擊成了灰燼。

「小子，你是何意？」戰夫子拍碎石桌，長身而起，怒問道。

「在下還有事，你們繼續聊！」華風頭也不回地走著。

戰夫子面色鐵青，瞬間一個位移，擋在了華風的身前，他身材修長，身法矯捷無雙，而且盛氣凌人，俯瞰華風。

「年輕人不要這麼目中無人，即便我不用仙宗臂，一樣可以把你打得滿地找牙！」戰夫子冷聲道。

「是么？要是放在其他的任何時刻，你跟我這麼說，我一定奉陪，不過現在我華某大戰在即，不想在一個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費力氣。」華風抬了抬眉毛道。

四海巨頭對於上皇圖山一事各執己見，根本沒把華風放在眼裡，請他上島，不過就是為了有一個名正言順的名號而已。

華風懶得聽他們唧唧歪歪，時間到了，他要上皇圖山了，那裡有等著他的人。

「大師，請開禁域，我要與次子山主階一戰！」戰夫子厲聲吼道。

「戰夫子，退下！」烏龍大師卻沉聲道。

「如若不然，我現在就一拳打死他！」戰夫子舉起了仙宗臂，上面泛起了陣陣火光。

「你！也罷！」烏龍大師無奈搖頭，戰夫子距離華風太近，他戴著仙宗臂，抬手間便是海主級別的攻伐手段，自己想救人都難。

烏龍大師肥厚的手掌一揮，勾動道法，剎那間構出一片禁域，區域內的所有生靈都將被壓制在山主級別。這是一門極其高超的道術，即便是海主，也少有人能夠這般隨意開闢出禁域來。

「受死！」戰夫子怒吼一聲，揮拳轟殺而來。

「山主級別？」華風冷笑一聲，單臂一揮，一拳直出，兩拳相交，一聲轟鳴，兩人各自倒退數步。

這戰夫子確實強得離譜，即便被壓制了等級，他的力量也足以和華風抗衡。

戰夫子一臉獰笑，戰意高漲，此人天生就是一個戰鬥狂人，遇強則強。他雙臂揮動，拳鋒上居然帶著黑色的氣息尾跡，整個空間都在轟鳴，猶如魔音回蕩。

「仙錘的大殺技，『天魔鎮魂拳』。」博伊侯在一旁說道。

此拳法剛猛無匹，而且殺傷人的神魂，要是與之久戰不下，拳拳相加，必備其震碎神魂。

華風卻隨意遊走，虛實相合的拳頭勾勒出詭異的軌跡，竟然將戰夫子的拳意儘速化解，無論是起拳頭上蘊含的力量，還是道法，甚至是意念，都被華風看似輕飄飄的拳法化掉。

這就是陰陽混元拳的高超所在，以陰陽互通互補，泯滅其道法，此拳結合了先天無道的空靈，和後天諸道的繁複，以及華風對於陰陽道的推演和理解。

戰夫子頃刻間出拳數千，漫天都是拳影，整個禁域都在嗡鳴，卻連華風的頭髮都沾不到，自己一拳拳打出去的神威蓋世，居然如同泥牛入海，不知所蹤。

華風隨意揮灑了半套拳法，獨臂一勾，一拳忽遠忽近，詭異難測，直接打在了戰夫子的腹部。

而此刻的陰陽卻不再是化解道法的調和道義，而是陰陽絞殺的殺伐之意，一拳之下，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道破體而入。

戰夫子驚恐地發覺，自己居然完全無法震開這股怪異的力量，這股力量陰陽相交，虛實結合，詭異無比。體內靈氣涌動想要震出這股力量，卻撲了個空，而自己毫無防備時，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攪碎血肉了。

「哇……」戰夫子被一拳擊中，張口吐血。

「這是什麼拳？」博伊侯皺眉看向烏龍大師，卻見這位老巨頭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

「噌！」一聲錚鳴，仙光涌動，戰夫子手臂上的仙宗臂猛然發光，他的氣息瞬間高漲數百倍，禁域也咔的一聲，裂開了數道痕迹。

「戰夫子，住手！」烏龍大師驚呼一聲，抬手撤掉禁域，就要上前。

可惜，戰夫子出手太快，加上仙宗臂的不朽神威，一拳對著華風轟了下去。

「轟！」一聲巨大的轟鳴，狂暴的氣息從兩人的中心席捲開來，方圓數百里的湖心島直接被颳去了一層。

烏龍大師眯著眼睛，看的清楚，華風獨臂擎劍，一劍斬在了戰夫子的仙宗臂上。

「嗯？那不是劍，卻更像是一根樹枝。」烏龍大師匪夷。

「用了仙宗臂又如何？」華風冷聲開口。

這一拳他幾乎接不住，要不是戰夫子發力前依舊是山主級別，他極可能被這一拳打成重傷。

神木劍的終究還是擋住了這一擊。

那戰夫子也是心神大震，愣在了原地。

烏龍大師一步上前，一袍袖將戰夫子掠飛了好遠。

「胡鬧，胡鬧！」他口中一連兩聲呵責。

遠處，龍始君捻著鬍鬚，低聲道：「這怎麼不像是太初真經？」

而就在這時，天空突然暗了下來，幾位巨頭抬頭一看，心神劇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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