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第八節

「這我就不太明白了,願聞參贊高見。」建鴻羽非常謙虛的請教。

陸邦籍不禁有些微微得意,但他很快控制住了這個念頭,畢竟眼前之人,也是當世一代梟雄。他對你越客氣,你必須越克制。

於是,他不敢賣弄,平和的接着說下去,「義帝只是想藉此舉削弱鱗王而已。」

「何以見得?」

「天下人不會相信鱗王會謀逆,諸王侯也不會相信鱗王敢謀逆。那麼只有穢亂後宮一條可以治鱗王的罪了,這也是街頭巷尾小民喜聞樂見的那種傳聞,可以快速敗壞鱗王的道義形象。」

「具體方案呢?」

「首先,帝后先以徵求鱗王之子與其女聯姻意見的名義詔鱗王入京。」

「嗯,我要是鱗王也不得不奉詔。」

「義帝恰巧在此時出巡,就是要給此事製造機會,也是要留出事後迴旋的餘地。鱗王入宮后,帝后肯定會賜宴款待,等鱗王酒過三巡,即令人拿下。」

「若堅持不肯就宴,恐怕就要以衝撞帝后的罪名暫扣了。」建鴻羽思索道。

「再以非正式的渠道將消息散播出去,然後靜觀天下局勢變化。此時,鱗王勢力肯定不敢輕舉妄動。若您與并州王一人舉事,便令另一人討之,朝廷則坐收漁翁之利。若另一人不奉詔或兩人同時舉事,則動員天下共討之。義帝出巡的另一個目的,就是藉此調動部署,隨時可以轉為御駕親征。在這一點上,帝族是同心同德的。」

「是的,所以我也只有對不起鍾甘兄了。」建鴻羽彷彿覺得說多了,立刻收住了話風。

陸邦籍似乎沒有察覺到這點微妙的尷尬,仍然侃侃而談,「若您與并州王均按兵不動,朝廷反而較為被動。」

建鴻羽一言不發的看着陸邦籍。陸邦籍繼續說道,「穢亂後宮這事吧,若坐實了,帝后便不願或是不會聲張,自然不可能處置鱗王。若是未遂,又成捕風捉影,難塞天下悠悠之口莫須有的質疑,也無法處置鱗王。」

「那朝廷的預案呢?」

「若真出現這種局面,義帝便班師回京,予以斡旋調和。建議鱗王名分不變,但與后兄揚州王對調封國。這樣,明面上看,只是一次人事調整,鱗王得以體面的下台。暗地裏,后黨實力增強一成,鱗王實力削弱一成,絲毫不露痕迹。削藩之事,兵不血刃的就推進了一大步。」

「帝后倒是有動力出頭,但這一罪名諸王侯就不會質疑了嗎?」

「誰會質疑?帝黨后黨會么?鱗王能么?您敢么?并州王倒是質疑了,但結局令人扼腕。」

「言之有理,無可辯駁。」

「帝黨希望削藩,后黨得了實惠,其他人無力反對。鱗王受制於人,又被拿了短處,只得認栽。而且朝廷肯定會等鱗王之子與揚州王對調完成之後,才放鱗王就藩。此時,木已成舟,可憐鱗王一世英雄,也會回天乏力了。」陸邦籍頓了頓,顯然想等等建鴻羽的反應。但是,建鴻羽卻毫無反應,只是抬着頭獃獃的望着帳頂,好像想什麼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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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之最後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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