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第七節

「義帝在會盟天下、分封諸侯時,確實歃血為證,對鱗王許下了』見天不殺、見地不殺、見光不殺、見面不殺、見兵刃不殺、見甲士不殺否則天地殛之』的六不殺重誓,咱們也都是親歷者,但這應該不會是你斷言的根據吧?」建鴻羽狡黠的盯着陸邦籍。

「許出重誓並詔告天下,確實會對處決鱗王造成一定障礙,但更重要的是形勢。據說義帝出身寒苦,少時鄉中蒙受大疫,滿門親戚全部罹難,只余其姐一子,兩人相依為命。直到兩人流落到卞家為奴,才時來運轉。卞老太爺不知為何對義帝青眼有加,不日便委以重任,最後竟將唯一的女兒許配給他,招他做了入贅女婿。世人常有流傳,說卞老太爺身懷奇術,早就算定義帝將會貴不可言。後來義帝起事,卞家更是傾家資助。」

「關於義帝的身世,我曾親耳聽他說過,當為確實。卞老太爺的六個兒子均參加首義,這個你是知道的。決定天大勢的南陽會戰中,卞家六兄弟有四人殉國。義帝時常對卞家滿門忠烈唏噓不已,多次要我們學習卞氏一族的精忠報國。所以即便卞家不是國戚,也是本朝毫無疑義的第一勛貴。」

「正因如此,天下人才會認為帝后之間牢不可破,并州王也才會錯判了形勢。」

「難道不是?」建鴻羽眼中精光一現。

「天下本沒有毫無裂隙的鐵板。我聽說,義帝對卞家是即敬且畏,私下曾說過與卞后相處並不自在。卞老太爺剛歿不久,義帝便納了於氏為妾,建國后又立為貴妃。最重要的是義帝與貴妃的兒子今年已經十四有餘,而帝后至今只有一女。」

「這與殺不殺鱗王有何關聯?」

「如鱗王犯下滔天大罪,罪無可赦。那他的封國荊、交二州和所屬兵馬該由誰接掌?」

「嗯……確實不好安排。」

「正是,鱗王就戮后,自然不宜再由其子繼承。而這一群驕兵悍將又並非誰都可以鎮的住的。必須先由權威足夠的人捋順了,才好逐步移交。」

「那就只能在剩下六人里選了,我和并州王是不可能了,本就是要削藩。」

「讓后黨接掌,帝黨原本佔優的實力就會被抵消,義帝是不願看到這個局面,也有力量阻止這個局面出現的。」

「義帝自己接掌不行嗎?」「后黨是不願與帝黨的實力差距繼續拉大的,您和并州王也不會願意,不是嗎?」陸邦籍站起來,踱了幾步,「加上鱗王的勢力也不是一口就能吃下消化的,所以義帝也沒把握做到。」

「所以鱗王現在還不能死?那你的意思是不是鱗王最後會無罪開釋?」

「那還抓他幹嘛?」陸邦籍搖搖頭,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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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之最後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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