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開導
機甲技，是機甲技！
某些動物在冬季時，生命活動會處於極度降低的狀態，這是對外界不良環境條件的一種適應，一種自我保護的手段。
余浪怎麼也想不到，包龍春一直沒有釋放的機甲技，居然是防禦技能。
「冬蟄」，對能夠威脅到自己的攻擊造成百分之五十的免傷。余浪的「冰天凍地」並不完全，只發揮出了「冰凍」的效果，而冰大蟒機甲本身恰恰有著極高的免疫。
包龍春四肢舒展而開，怒目而視，持刀而立，發出一聲勝利的叫吼聲。
這一戰不可謂不跌宕起伏，台下觀眾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輸了……玄級靈訣嗎？有點意思。還有那首詩。」水藍色的大眼睛眨了眨，柔弱少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包龍春勝，下一個挑戰者上場！」雪靈皇一邊說著，一邊將余浪拎了下來。此時此刻，他內心是感到些許奇異的。他自然知道靈訣是冰靈帝傳授給余浪——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使用出了玄級靈訣，這需要多麼強大的領悟力和精神力。更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是，余浪分明意志力非常脆弱，卻有如此令人意外的表現。
隨後醫護人員趕到，將余浪帶去治療和休息。後面發生的戰鬥就不是余浪所能得知的了。
等到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余浪發覺自己身處於覺醒室中。舉目而望，地上不知何時畫滿了玄奧的符文，與藍金色的紋路交映相輝。祭台中央，兩張間隔很開的床代替了原本的小池。
祭台之上，是冰靈帝瘦削的背影。
「你知道你為什麼輸給包龍春嗎？」冰靈帝毫無一絲情感的聲音傳來。
余浪首先是怔住，眼神中一片迷惘，像是在回想什麼。
「不對啊……我不是贏了嗎？救命救命我該不會在打的過程中昏了過去，做夢夢到我打敗他了吧。」余浪片刻恍惚。
「你的心輸了。」冰靈帝突然轉過身，銳利的眼神緊緊盯住余浪。
余浪正面對上冰靈帝的眼神，心跳彷彿漏了半拍，他果斷地低下了頭不敢看冰靈帝。
「抬頭。」冰靈帝邁步走到余浪前方，「看著我。」
余浪的下巴被冰靈帝的手捏住抬起，二人眼神對視著。不同的是，余浪眼神躲閃充滿畏懼，冰靈帝眼神鋒銳遍布深寒。
「好冰的手。」余浪心中暗道。
「你沒有拿到名額，更準確的說，你連一場比賽都沒打贏。」冰靈帝眼神一凝，寒氣從他手中遊走，余浪渾身顫慄。
「我，我儘力了。我已經儘力了。」余浪驀地想起父母，他們最常對自己說的話就是儘力。儘力就好，已經很棒了。
「儘力？你戰鬥的時候完全沒有去思考嗎？鷹以蛇為食，你完全連自身機甲的優勢都沒發揮出來。」冰靈帝的聲音突然抬高道，「面對敵人，面對困難，你的反應是退縮。」
余浪神色一震，眼神暗淡了下去。他知道。其實他都知道的。
余浪不是一個愚鈍的人。他知道自身的問題在哪。可是他改變不了，他也很想去改變。
「包龍春有著一顆不屈不饒之心，即便他沒有純凈的血脈，在未來也必定有所成就。」
「與他相比，你太差勁了。」
余浪看著冰靈帝的眼睛，表情凝固，四肢控制不住地顫抖。從這種他很少見到的眼神中，他頭一次感覺到懊喪。
我可以做的更好。
我一直都是優等生。
余浪覺得該有所表示，他用力點點頭，表情卻是僵硬。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了。」
冰靈帝的聲音忽然柔和下來：「別被過去的事情影響到自己。你要知道，你現在是全新的。你是冰子。」
冰靈帝緊緊注視著余浪：「我有一個孩子，他跟你很像。」
「曾經的他性格懦弱，站在擂台上腿都會發抖。」冰靈帝緩緩講述道，「有一次，他要保護自己重要的東西。他開竅了。在那一瞬間，他爆發出了難以驚人的力量。」
「具體是什麼樣的力量，這樣說可能抽象。或者可以打個比方，原本的他就像不起眼的螞蟻。可在那個時候，他仿若天神。」
「人在守護的時候都會變得很強。不是因為守護才變得強，而是要去調動，去調動你身體中蘊藏著的力量。」
說話間，冰靈帝面前彷彿又出現了那個少年。少年一襲白衣，稜角分明的臉上還帶著稚氣，踏雪而來，手中長劍吐露鋒芒。
那時天空罕見地沒有下雪——砸下的是冰雹。冰渣子濺起在他的髮絲中，少年眼神堅定。
「今日之後，你再不是我父親，待我歸來之時，我也會親手將你的一切毀掉！」
那堅定的眼神中，充滿的卻是歇斯底里的仇恨。
……
冰靈帝不著痕迹地長出一口氣，目光中的鋒銳也隨之少了幾分。他轉過身說道：「我可以幫你。」
余浪的臉控制不住地抽動了一下，暗淡無光的眼中是冰靈帝的背影。
他緊緊攥緊了雙拳。
「你不是很喜歡做夢嗎，去祭台中心躺下。」
余浪聽話的照做了。在這個世界中，他接觸最多的就是冰靈帝。覺醒、機甲和靈訣，都是靈帝賜予他的。
剛一躺上去，余浪就感到昏昏欲睡，居然頃刻間進入夢鄉。
古樸的花紋亮了起來，淡金色的光暈渲染了整個覺醒室。
余浪不知道的是，冰靈帝其實已經打心底認可他這個冰子了。這個年紀可以使用出玄級靈訣，儘管不是完全的，也足夠體現出余浪的不凡。
冰靈帝緊繃的神色消失了，淡淡的笑意噙在嘴邊：「欣然，你可以進來了。」
話音落下，覺醒室的門被打開了，進來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少女。
長長的眼睫毛微微顫動，冰藍色的大眼睛中充滿光亮。看上去柔柔弱弱的。
如果余浪這個時候醒著的話就會發現，她正是包龍春身邊的那個少女。
「靈帝。」欣然開口說道。
「知道為何傳喚你來嗎？」冰靈帝問道。
「小女子不知，還請靈帝解惑。」欣然微微欠身。
「我已經開啟了夢境，這是心靈的旅行。冰子已經進入夢境了，你的任務就是幫助他除掉心魔。」冰靈帝吩咐道。
「是。」欣然應道。
看著二人陷入了沉睡，冰靈帝閉上了眼睛。嘴裡念念有詞：「余浪，本性不壞，天賦異稟，心境尚缺，加以培養，能成大器。」
「冰欣然，天賦卓然，性格有缺，加以磨練，必成大器。」
「九天次元的局面越來越不穩定了。冰子冰女得飛快成長起來，冰系才後繼有人。」
「我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