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雙俠計取望香院(四)

第二回雙俠計取望香院(四)

話分兩頭,卻說慕封原跟在陳縛與蔣香雲身後,他見兩人進瞭望香院,卻來望香院對面的茶館坐下,觀察情形。在茶館等了半個來時辰,正見望香院兩個小廝壓着陳縛出來,往縣衙去。慕封雖不知陳縛與蔣香雲在望香院內遭遇了什麼變故,但見此景,又不見蔣香雲身影,便猜測兩人只怕是沒有成事被擒了。

慕封當即出了茶館,跟在望香院兩個小廝身後。看看左右無人時,輕步趕上去,左右開工,使兩記手刀,將兩小廝敲暈了過去。陳縛轉身瞧得是慕封,喜道:「慕大俠。」慕封解了繩子,道:「這裏不是說話地,跟我來。」帶着陳縛來到自己下處,問道:「陳大叔,那蔣姑娘呢?」

陳縛道:「我與蔣女俠進瞭望香院后,上瞭望香院老鴇尤蘇晴的當,被她設伏擒了。尤蘇晴吩咐兩個小廝押我去縣衙聽罰,又吩咐兩個小廝把蔣姑娘帶去了刑房,說要把她調教接客。」

慕封一聽,急道:「那刑房在哪裏?」陳縛道:「我也不知,只是見尤蘇晴派兩個小廝把蔣姑娘從後院後門押了出去。」慕封沉吟片刻,道:「陳大叔,你女兒叫何名,長何樣?」陳縛道:「我女兒叫陳靈,至於她的容貌,我已五年沒見過她,如今她二十年紀,都說女大十八變,只怕與五年前大不一樣了。不過我女兒右眼下有一顆美人痣,甚是好認。」慕封道:「那卻好,陳大叔,你且呆在此處不要走動,我去望香院打探你女兒與蔣姑娘的消息。」

陳縛道:「只怕望香樓那兩個小廝已醒來去稟報了尤蘇晴,令她有防備。」慕封道:「無妨,那兩個小廝並沒看見我面貌,我自小心些就是。」陳縛見說,只得道:「那尤蘇晴手下有七個帶着面具的黑衣大漢,很是厲害,蔣女俠正是不敵那七人,我二人才被擒,大俠須小心。」

慕封點了點頭,便留陳縛在屋內,出了下處,先來在望香院對面的茶館坐下。侯得天色黑了,起身進瞭望香院。接客小廝接住,請在大廳坐下。

慕封四下看了一看,不見望香院有什麼防備,卻也不敢大意。接客小廝高高叫一聲:「見客!」七八個妙齡姑娘端著各色糕點從樓上下來。姑娘們把糕點放在慕封跟前的桌上,便與慕封打趣說話。這是妓院的規矩,叫打茶圍,無論顧客願不願意,都是要依著這規矩來的。

慕封掃了那七八個姑娘面容一眼,沒見哪一個右眼下有美人痣,知都不是陳靈,便疲於應付。接客小廝熱情笑道:「客人是只吃花酒,還是拉鋪、打幹鋪、住局、鋪堂、或是掛衣?」慕封道:「這都是什麼意思?」

接客小廝笑道:「原來客人是初次進妓院,那小的便給客人說說。吃花酒是指顧客在姑娘房裏宴客,可請姑娘侑酒取樂或點唱曲目。拉鋪是指顧客與姑娘同宿。打幹鋪是指只顧客在妓院裏住宿,不幹別事。住局是指顧客在姑娘房中過夜。鋪堂是指顧客與姑娘有約宴客,客人既是第一次進妓院玩耍,自不會與姑娘有舊了,這鋪堂是不會的了。至於這掛衣,則是指客人買姑娘的初次。卻不知客人是為哪項而來?」

慕封只想探查蔣香雲與陳靈音的消息,卻不想與望香院的姑娘糾纏,聽得打幹鋪不用干別的,心喜,面不動色的道:「我是來打幹鋪的。」姑娘們見說,各自上樓去了。

接客小廝只當慕封是因為第一次害羞,才不點姑娘,因此並不生疑,見沒什麼油水,便跨下臉來,道:「客人既是打幹鋪,便只要付打茶圍與住房的錢。」慕封道:「卻要多少錢?」接客小廝道:「打茶圍十兩,住房五兩。」慕封驚道:「怎的這般貴,便在客棧住一晚,也不過三五百文。」

接客小廝道:「客人,這裏是妓院,房間都是為顧客精心鋪就的,非是客棧可比。客人若嫌貴,可到客棧住,又非是小的求着客人住的。」慕封只得掏了十五兩銀子。接客小廝收了銀子,教人打掃一間雅房,給慕封住下。那雅房雖是佈置得華麗,只是左右間壁時時傳來男女纏綿之音,實聽得慕封心煩。

慕封在房內呆了片刻,便迫不及待的出了房間,避過耳目,偷偷溜到後院。後院並無人值守,慕封直出了後門。門外是一片楓樹林,一條羊腸小道穿梭其間。慕封順着羊腸小道走了一里多路,來到盡頭,見一處院落。只聽得裏面有人叫罵道:「尤蘇晴!賤女人!」便只這兩句來回說個不停,聽聲音正是蔣香雲的。

慕封在大門旁往內覷了一眼,藉著天上星光,只見院子正中放着一個大鐵籠,蔣香雲便被關在裏面,一旁並無人看守。院內正房、偏房都黑漆漆的,沒有點燈。周遭除了蔣香雲的罵聲與風聲,再是沒有一點動靜。正是事出反常必有妖,慕封心道:「望香院不可能不知道陳大叔被人救走,而今卻這般鬆懈,不設防備,又把蔣姑娘關在這顯眼地處,明是在此設伏了,好一招請君入甕。」這卻是陽謀。慕封當下抽出雙刀,嘿嘿冷笑兩聲,大踏步進了院落。

蔣香雲見得慕封,奇道:「是你?」蔣香雲一語未了,擒下她的那七個帶着面具的黑衣大漢從院子左右兩面的偏房裏湧出來,隨後正屋又走出尤蘇晴。尤蘇晴打望了慕封一眼,道:「便是你打暈了我手下兩個小廝,救走了那陳縛?」慕封聽得尤蘇晴話語,知她就是望香院的主人,更不答話,朝尤蘇晴飛奔過去。他從陳縛口裏已知七個帶面具的黑衣大漢功夫了得,便不欲與七人硬拼,打算擒下尤蘇晴,教其放了蔣香雲。

那七名黑衣大漢見狀,兩麵包來,圍住慕封,雙手化拳,十四隻拳頭同時攻向慕封面門。慕封使一招環首刀,左手刀反握,由前向後揮舞;右手刀正握,由後向前揮舞,雙刀砍在十四隻拳頭上。只見刀拳相接,火花四射,七名黑衣大漢十四隻拳頭毫髮無傷。蔣香雲籠內看得急道:「他們修有橫練功夫,刀槍不入!」

慕封聽說,猛的一喝,運轉內力,使出自己的看家絕學裂風八斬。這裂風八斬卻是慕封自創的。此刀法須要使用者將內力運到手掌,再由手掌傳到刀上,藉由內力的勁氣與刀的鋒利重創敵人。但一個人若要將內力傳出體外,卻非要將一門內功心法修鍊到大圓滿才有可能。而慕封在內力的修為上卻是平平,按理來說是不可能將內力傳到刀上的。這卻是他專研無數時日,取巧想出的一個能將內力傳到刀上的法子。

雖是如此,但因慕封內力修為不足,只夠支撐他借刀揮使八次,顧而這裂風八斬他只創出了八招。當然,若是以後內力修為精進了,能支撐他使十七八招,那這裂風八斬便得改叫裂風十七八斬了。

只說慕封使出看家絕學裂風八斬,手中雙刀頓化作兩道寒光,帶着破空之音,向七名黑衣大漢胸口各劈了一刀。七名黑衣大漢仗着自己有橫練功夫護體,並不躲避,霎時鮮血四濺,七名黑衣大漢倒地身亡。

原來要破人橫練功夫,一者攻其命門,二者可以霸道的招數強攻,若盾堅不敵矛利,自也可破得,只是此法可要比攻其命門難得多了。

慕封因想七名黑衣人都有橫練功夫,實是覺著棘手,只怕沒有尋找命門的時間,因此才直接使出自己的看家絕學。

慕封連揮這七刀,內力將近枯竭,頓時冷汗跌出,氣喘吁吁。蔣香雲不知慕封狀況不佳,見他七刀便將七名黑衣大漢殺了,喜叫道:「好耶!」尤蘇晴則慌慌張張逃進正屋。

慕封追趕上去,屋裏黑漆漆的,他方踏進正屋,忽覺有掌風襲胸口而來,卻看不見,右手急忙豎刀抵擋,同時左手刀朝身前橫劈。慕封只覺左手刀砍在了硬物上,同時右手刀上傳來一股巨力,震得他手臂發麻,不住的往後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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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劍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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