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盛世繁華
「你們家主子在幹嘛？」
「應該在房間休息吧，主子身體虛，這幾日著了涼，經常睡到日上三竿。」
「那成吧，我去房間里看看他。」少年聲音很好聽。
南洛王府，羅叔看著面前這個少年徑直朝著自家主子的房間去，額頭的青筋跳了跳……
如果說自家主子可以算是比較任性的了，但是這位少爺可真的算是任性妄為，稱他是混世魔王也不為過，偏偏這麼個混世魔王還有個好聽的名字。
百里曉
「阿情，起床啦，太陽曬屁股了。」
房間內，褚風其實一早就醒了，只是不願意動，身上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他也聽見了外面羅叔和誰說話的聲音，而後聽著腳步聲離自己房間越來越近，直到房間門被推開，那個少年帶著身上的光走了進來，然後在他床邊站定。
「阿情，起床了！」
褚風沒反應，喉嚨很乾，也不想說話，所以，乾脆當個死人。
「阿情，快起來！」
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麼前世那麼沉默的人現在怎麼變得這麼煩人……
「不起，有事嗎，沒事快滾！」褚風側了個身，接著睡。
「阿情，起床啦，我們今天出去逛街啊，聽說又新來了一個戲班子，之前約了杜天，你忘了。」
「逛什麼街……」
百里曉將褚風從床上拽起來，握著肩膀便開始晃他。
晃了許久，褚風被晃的頭暈，便伸手握住百里曉的手腕「行，出去等我，馬上就好。」
「好，你別再睡了啊，再睡的話，你的四肢怕是就要殘廢了。」
「知道知道，啰嗦，趕緊滾。」
……小院內……
阿青看著牧遙在那收拾藥箱便開口道。
「公子，你這是去哪？」
「去看看病人。」牧遙道。
「我隨公子一起？」
「不用了，診完病就回來。」
「哎，公子。」
……
「查過了，那孩子確實已經入京了。」
漆黑的屋子裡，男子單膝跪地，向面前的人彙報。
「很好，尋找機會，然後……」
「明白。」
……南洛王府……
「主子今天早些回來。」羅叔道「今晚小廚房包韭菜雞蛋餡餃子。」
「好，我肯定準時回來吃。」褚風笑著拜拜手。
玉香樓，褚風坐在馬車裡，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了，他和百里曉輕車熟路的被小二送進了單間，一進門，杜天在這裡等著，而杜天看到他們兩個來「快來，位置都選好了。」
「辛苦這麼早來佔座啦。」褚風笑道。
「來吧。」
杜天給他們占的位置是二樓，從樓上的窗戶那裡正好可以看到戲台，褚風坐在窗戶邊，手裡端著一杯酒，目光一直落在戲台上，直挺挺的，一曲終了，樓下滿是拍手叫好的聲音。
「接下來帶來壓軸節目……」
「阿情，想什麼呢？」百里曉拿起酒杯碰了碰褚風手裡許久未動的酒杯。
「沒事。」褚風笑道「只是不知道他們口中的這個壓軸節目是什麼。」
「聽聽看不就知道了嗎？」杜天道「阿情，你這是這幾天生病睡得不好嗎，我怎麼看你一點精神都沒有。」
「你覺得呢，小胖子。」褚風笑容不變「你要是在再吃下去，這輩子怕是沒人肯嫁給你了。」
「我還小，談那個幹嘛。」杜天滿不在乎的說道。
褚風倒了杯酒，再次一口灌了下去，前世，杜天的結局確實不是很好，前世他和牧遙連同易水閣一起將鄭毅扳倒，接著牽扯出鄭毅的很多同黨，就包括杜天的父親杜德，杜家被抄家，杜德身死，杜天失蹤，直到兩年後，杜天再次出現。說要跟他見面，結果卻在見面那天，杜天被人一劍穿心，沒了命……
「阿情，回神啦。」百里曉望著出神的褚風，不禁蹙眉「喂，你不是發燒發傻了吧。」說著，他的手就要向褚風額頭摸去，褚風皺眉，一把打掉他的手「爪子拿開。」
說話間，戲檯子已經開始唱了。
「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若將富貴比貧賤，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閑。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唐寅的桃花庵歌，尚可。」百里曉道。
一曲畢，樓下和周圍再次響起叫好聲，褚風晃了晃杯中的酒，嘴裡念念叨叨「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
「曉，你的武功練的如何了？」褚風突然開口道「我記得你是不是想去考個武狀元來著？」
「是啊，等我長大，我一定要做個將軍。」
「其實大可不必，你父親是將軍，到時候等你長大，你自然也是將軍。」
「不，這樣一點意思都沒有。」百里曉臉上的表情變得莊重「不拼一把怎麼能甘心，就算到時候失敗了，至少你也不會有遺憾。」
杜天贊同的點點頭，然後轉頭看向褚風「阿情，你呢？」
「混吃等死，做個閑散自在的逍遙人，我沒你們那麼大的抱負，以後要是活不下去了，誰能接濟一下我，我就很知足了。」
「哈哈哈哈，不可能，別鬧。」
三人同時笑了起來，這輩子，他真的是不想再折騰了，上輩子整個北良國全境都被他折騰了個遍，這輩子，老老實實做個平凡人，也沒什麼不好的。
……
「百里，把杜天送回去，你也回去休息吧。」褚風下了馬車，叮囑了幾句，然後吩咐趕馬車的人送他們回家。
等馬車遠去，褚風帶著一身酒氣回了府。
進門，就看見羅叔迎了過來「主子，有人等你。」
「去看看吧。」
大廳，牧遙坐在椅子上，看著褚風走進來之後，起身，拱手「小王爺。」
「公子客氣了，不知公子在這裡等在下，是……」
「來診病。」
「公子在這等了一天，不然吃了晚飯再走吧。」
牧遙沉默，褚風看著他的樣子，就知道他肯定是不樂意的。
「好，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額……」
「請小王爺坐下，我來診脈。」
褚風輕笑「羅叔，餃子好了嗎？」
「正在煮，掐著時間呢。」
「好，一會兒都一起吃吧，忙一天了。」
「多謝世子。」
而此時，牧遙的手也搭在了褚風的脈搏上，看著褚風望著他滿臉笑容的樣子，微微蹙眉。
「你……」牧遙剛要說話，便停住了，因為一隻冰涼的手指摁住了他的唇，冰涼的觸感讓牧遙微頓「牧大夫知道就行了，不用特地說出來。」褚風淺笑著說道，而後將手收了回來「恕我孟浪，我先去看看廚房。」
一邊，羅叔驚的下巴都掉了，他看到褚風回頭看他，才反應過來「主子，老奴這就去催促廚房。」說罷，便灰溜溜的跑了。
褚風臉上的笑意微收，一雙墨瞳望著牧遙「牧少閣主，無論你們來京城做什麼，請儘早做完，然後回易水閣，去過回你的逍遙快活的日子。京城水太混，如果你浸入的太深，容易出不來，畢竟有句老話說得好，淹死的都是會水的。」
牧遙皺眉，他看著褚風的臉許久，說出這些話時，他能明顯感覺到，他身上莫名湧現的一層單薄的悲意，而這種悲意並不是他這個年齡應該有的。
兩人同時沉默，許久，褚風起身「你隨我來……」
「去哪？」
褚風不答，而牧遙便跟著他離開，兩個人左拐右拐，最後停在了祖堂前。
「走吧。」褚風推開門，牧遙也隨著他進去。
「這是我母親的牌位。」褚風說話的語氣溫柔「母親生前，總跟我提她有個小徒弟，姓牧，牧這個姓的人可不多，你來了之前，易水閣也給我來信，說他們的牧少閣主即將大駕光臨。」
「呵……」牧遙低頭冷冷笑了一聲，褚風看了牧遙一眼，轉頭離開「我在外面等你，早點出來，一會兒羅叔該催了。」
一炷香之後，祖堂門開，牧遙走了出來，褚風穿著一身白衣，靠在門口的柱子邊，門開，褚風回頭，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我還以為你還要很久才能出來。」
「你……」牧遙別過眼「你的病……」
「我沒什麼病，就是身子比常人弱了些。」
「你身體……」
「你想說什麼？」褚風突然語氣加重「牧公子，我自己也會一點岐黃之術，沒事的。」而後又意識自己語氣有些重「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無妨。」牧遙道。
「主子，餃子好了。」羅叔在遠處朝他們喊道。
「好，馬上就來。」褚風道「行了，吃飯去，餓了餓了。」
「我肯定是上輩子欠你錢，才碰到你這麼個無理取鬧的。」牧遙道。
「呵呵呵……」褚風笑了「哪裡有，走吧走吧，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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