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北疆遠歸
「陛下。」
皇宮內，褚風又一次的跪在了這裡，怕是皇帝的妃子也沒有來的這麼勤過吧。
「知道朕為何喚你進宮嗎？」
「臣不知。」褚風道。
「你不知，京城傳的那些你不知道嗎？」段歧越道「皇兄不在，你就這麼放肆，當真以為沒人敢管你了。」
「陛下息怒。」褚風拜道「臣知道該如何做了，陛下息怒。」
「你現在就回王府收拾東西，麻溜滾進宮裡來，皇兄不在，朕親自教導你。」
「陛下。」
「怎麼，你還是不願意？」段歧越蹙眉「朕答應你，等你成年，朕就放你回去。」
不等褚風回答，段歧越便下了旨意。
「陛下，臣願意到宮裡同其他人一起讀書，只是，臣不想在宮裡睡……」
「行，趕緊滾。」段歧越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謝陛下隆恩。」
「對了，過段時間你父親進宮述職，你到時候親自向他解釋吧。」
……
「你說什麼？」牧遙蹙眉「皇帝下旨讓你去宮裡上課。」
「嗯。你以後怕是就見不到我咯。」
傍晚，褚風裹緊披風，走到院子里的亭子內，坐在桌邊，倒了兩杯茶。
「喝茶。」褚風將其中一杯推給牧遙。
「嗯。」
「對了，你來這麼久我都不知道你具體想做什麼呢。」
「閣中的事情，阿青還在找線索，所以不急。」
「如果有什麼事需要我做，隨時找我。」褚風端起一杯茶，細細品味「茶不錯，要不要給你帶回去些。」
「不用了，我不喜歡喝茶。」牧遙道。
「是嗎，我記得……」
「記得什麼？」牧遙道「你不會是把我和什麼人弄混了不成。」
「想什麼呢。」褚風拜拜手「沒有，我娘喜歡喝茶，還以為她帶出來的徒弟也會比較喜歡喝。」
牧遙沉默，而褚風看了他一眼「也對，這世間眾人皆苦，而這茶也是苦的，何必苦上加苦，自找沒趣。」
「以後我白天會在宮裡和其他人一起學習，晚上回王府，要是有什麼事，晚上可以來王府找我。」
「好。」
……
「呦，牧公子來了。」
「你們家主子回來了嗎？」
「回來了，在書房，我進去……」
「不用了，我就是來看看，不用告訴他。」
「是。」
「牧公子，你來的真不巧，主子今晚被留在宮裡了。」
「是嗎，這是他的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就行，記得叮囑他按時喝。」
「是。」
……
「主子。」羅叔端著葯進了書房。
「羅叔，這葯，牧遙來過了？」褚風看著桌上這碗熱氣騰騰的葯。
「是，牧公子天天晚上都會來。」
「我能不能不喝這葯。」褚風拄著臉「每次喝完必困，牧遙這是生怕我睡不好。」
「牧公子不也是為了你好嘛？」
「知道了。」褚風無奈，端起葯剛要喝，而這時，一隻箭突然從窗口射了進來，若不是褚風脫手及時，那箭怕是要扎到他的手上了，而葯也全灑了。
羅叔立刻將褚風護在身後「主子。」
「沒事，出去看看。」褚風蹙眉。
剛出房間門，便看見幾個黑衣人直衝褚風而來。
「主子，進去。」羅叔猛的將褚風推進了書房「待在裡面別出來。」
「羅叔。」褚風蹙眉，雖然天黑，但是他還是能看清那些人，此時，羅叔被幾個人圍住，而旁邊的幾個人也沖著書房過來。
「小世子，得罪了！」
幾個人踹門而入，手中的刀閃著銀光。
「該死！」褚風心道，而同時，那些人已經逼的褚風連連後退，直到下一刻，他就這麼直直的撞到了一個人的懷裡。
「到我身後去。」
那人聲音清冷，手裡拎著一把軟劍，軟劍閃著白光，那道身影步伐詭異，那幾個人抓不住他，自然也無從下手，幾招下來，那幾個人就被打的不省人事了。
「呼……」褚風長嘆口氣，下一刻，便看見那人忙走過來，在褚風腦袋上狠狠地敲了一記「你怎麼不知道叫我，只要你喊一聲，我就能聽到。」
「我這不是沒來得及嗎？」褚風捂著頭，一臉委屈「對了，外面羅叔……」^
「出去看看。」
等兩人走出去，院子里不知道什麼時候憑空多了一大堆人。
「啊這……」褚風目瞪口呆「什麼情況？」
「阿情。」人堆里走出來了一個中年男子。
「爹……」褚風喉嚨乾澀，愣了半天，才開口道。
「我回來了……」
……
「陛下，昨晚南洛王府遭襲。」
「若風怎麼樣？」
「回陛下，世子並無大礙，只是驚嚇過度，幸得南洛王回來及時。」
「那就好。」段歧越輕輕鬆了口氣。
……
「爹……」褚風愣了「還有百里叔叔。」
「還好回來的早，不然你就不知道讓哪個小王八蛋擄走咯。」百里俊調侃道。
百里俊拍了拍段驚鴻的肩「我先回去看看我兒子。」
「好，辛苦了。」
「阿情，我走了。」
「你要走嗎？」褚風道「牧遙，我爹回來你就要走？」
「嗯，有時間我再來找你。」
「那我送你。」
「不用了。」
牧遙走到南洛王身邊，對著他躬身行禮，而後便走了，這中間，一句話沒說。
「父王，牧遙的性格就那樣，你別……」
「我知道。」段驚鴻道「羅叔，辛苦了。」
「老奴知道。」
……
「爹。」
房間里，段驚鴻坐在床上，褚風站在那。
「跪下。」段驚鴻突然道。
褚風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父親，對不起……」
褚風沒等到段驚鴻的呵斥，只等到了一個溫暖的滿是風塵味道的擁抱。
「辛苦了。」段驚鴻道。
「不辛苦。」褚風的頭擱在了段驚鴻的肩上，眼圈溫熱，鼻子發酸。
「是我的錯。」褚風聲音顫抖「是我沒守好家。」
上一世，段驚鴻從來都沒抱過他，唯一給他的就只有一個耳光而已，比起上一世，這一世真的是幸福太多了……
……
地牢里，褚風站在窗前，抬頭向上看，月光從窗口直射進來，照到他的臉上。
牢門打開，段驚鴻穿著一身布衣走了進來，他看著面前穿著一身囚衣的男子，腦子一片混亂……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良久，段驚鴻問道。
「我知道。」褚風的目光平靜如水，像是早就料到了今天這樣的結果。
「你……」段驚鴻的話沒來得及說完，便被褚風搶了先。
「王爺，我是個刺客。」褚風慢慢走近段驚鴻，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我當眾傷了王爺和皇帝陛下最寶貝的公主，結果不被處死，還要在這裡被人問，為什麼要這麼做，王爺，你不覺得可笑嗎，難不成，你以前在軍中審犯人也是要先問他們為什麼這麼做嗎？」
「啪！」
原本吵鬧的牢房瞬間安靜了，獄卒站在外面，看著牢里的情形。
褚風微微側頭，臉瞬間便白了，段驚鴻努力壓制自己的怒氣，兩人都不說話，良久，褚風的手慢慢撫上自己被打的通紅的臉，而後強行擠出一絲笑容「王爺，看樣子你真的很生氣啊，不過，你別急，我馬上就要為傷你女兒付出代價了，當然，你要是氣急，打我一頓我也不說什麼，不過，只打我一個耳光，就不怕有心人誤會我們兩個有關係嗎？」
片刻后，段驚鴻怒氣沖沖的走了，而褚風臉上的笑意也隨著他離開，而慢慢消失了……
……
「啊……」
大半夜的，褚風從床上坐了起來，緩了半刻，下床尋了杯水喝。
剛喝上一口水，涼水下肚，清醒了很多，褚風無奈「我這是年歲大了，怎麼老夢到些前塵往事。」
而此時，褚風立刻不動了，放緩呼吸，因為後窗突然被人打開了，那人動作利落，腳步極輕。
「誰！」褚風突然將手裡的水杯擲了出去。
「阿情。」
「牧遙，你怎麼來了？」褚風愣了愣「等我……」
褚風想說，等他把燈點上。
下一刻，他便再次被拉入一個帶著冷風的懷抱里。
「這……」褚風愣了「不是，你放開我，幹什麼？」
「對不起。」牧遙道，而後放開了褚風。
「無妨，你半夜爬窗想幹嘛？」褚風再次想把燈打開，但是被牧遙阻止了。
「我本來是來跟你告別的，想著你還睡著，我就來看一眼，只是沒想到，被你抓了包。」
「哦～」褚風笑了「你是想跑路啊，怎麼了，閣中的事情辦完了？」
「嗯。」牧遙道「本來是來京城查人的，沒想到碰見了你。」
「你要走啊，那就走吧。」褚風道「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說的，辦完事，就遠離這裡。」
「阿情。」
「成了，別婆婆媽媽的，又不是見不到了，我曾經聽別人說過一句話，叫，只要這人在世上活著，便總有見面的一天，走吧。」
「嗯。」
「保重……」
牧遙走了，褚風站在門口，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如果現在有人過來，就會發現，褚風額頭上多了一個紅色的花瓣印記。
已經開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