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代價
雷笑看着老人嚴肅的眼神，也不由有些後悔，說出這般沒志氣的話還像他自己嗎？雷笑一咬牙，忽然「噗通」一聲跪倒在老人面前，做出了一個讓自己後悔半生的決定。
雷笑鄭重開口道：「老人家，小子自知失言，現在懇求老人家手小子為徒，任老人家驅使，絕無絲毫怨言。」
老人輕笑着點了點頭笑道：「好，這才像一個男人嘛！要不就憑剛才那些話，或許我老人家仍然會訓練你，但心裏堵著一口氣，決計不敢說盡心了。」
雷笑心中嘀咕，或許你不盡心對我會更好一點吧？不過，現在我已經拜師了，就算你再怎麼狠，也終究會給我留一條小命吧？只要活着，就總還有希望！
老人意味深長的笑道：「行了，進去看看我給你訓練準備的東西吧。小靈已經知道你來了我這裏了，這回我想不盡心都不行了。」
雷笑不由心中一緊，失聲叫道：「小靈知道我在這裏？她有沒有說什麼？」
老人笑道：「也沒說什麼，不過是說當年跟紫玉去雷城的時候認識了你，覺得你還算不錯，挺看好你的，只是你傲氣太重，拒絕了她的幫忙，讓我幫你一把。不過，你傲氣很重嗎？」
雷笑臉色不由有些難看，乾笑道：「她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
老人翻了個白眼笑道：「總之不會是因為你！不過我還要多謝你，如果不是你來了，她是絕對不會給我寫信的。她們早就知道我在這裏，不過是等著給我收屍而已。你就是一個意外。」
雷笑苦笑道：「老人家你不要總是裝傻，你知道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老人笑道：「先看看我給你準備的東西，我想你就絕對不會在意你想說的究竟是不是這個了。」
雷笑心中頓時升起一股相當不妙的感覺。事實上，也當真是相當不妙。
老人準備的東西其實很簡單的，不過是一些負重物品而已。只是這個該死的世界，為什麼會有重的這麼變態的金屬？
雷笑無語的看着身上的這件金屬衣，他有近萬斤的力氣，這件金屬衣看上去並不是很厚重，但重量也恰好是一萬斤。
當然，大家都知道，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人總是會進步的嘛，所以這件金屬衣上還密佈著大量的插袋，隨時用於增加重量。
而老人的身邊就堆放着如山的金屬條，普通輕巧的一根竟然就有千斤之重，可是一個插袋之中竟是能插三根！
雷笑無語的前數后數，掰著指頭開始計算如果全身插滿負重，這件金屬衣的重量將會是多少？
左小臂三萬斤，上臂也是三萬，手掌和手指也有特製的插袋和金屬片，總重能達到萬斤。前胸後背更是重點，這麼一番算下來，竟是足有64萬斤！
雷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掰著指頭又算了好幾遍，終於確認了這個事實，不由無語的望着老人，你這是要玩死你的徒弟嗎？
老人笑道：「放心，你有那麼濃厚的先天真氣護體，死不了的。喏，這裏還有呢，這個是綁腿，護手，縛帶，披掛，頭盔，面具，不但是特製的，當然也都帶插袋的。」
「最重要的，這個是我給你準備的出師禮，刀長兩尺，重十萬八千斤，刀鞘重一萬二，還有這裏，各式型號的飛刀共十二把重一萬五。總之這些武器沒別的好處，只有一個字——重。」
雷笑乾笑道：「師傅，那個你能不能幫我想一個更好的辦法？我必須要在十八歲之前修鍊出真氣。」
老人痛快道：「不可能。無論用什麼辦法，都決不可能讓你在十八歲就修鍊出真氣，我這個絕對是最佳方案，不過也不可能這麼快。不過，你為什麼非要在十八歲修鍊出真氣？」
雷笑苦笑道：「師傅，我都要懷疑你究竟是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了，不是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嗎？十八歲的時候還修鍊不出真氣就要與人為奴的。雖然躲在這深山之中不太可能，但我不想有一絲意外發生，這是我目標中的重中之重。」
「話說，那條規矩我知道啊，可是那個說的是成年人而不是十八歲吧？」
「成年跟十八歲有區別嗎？難道是十六歲？那我的時間就更緊了。」
「我才要懷疑你究竟是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世人都知道，就算有人二十歲就結婚，但成年的標準年齡是三十歲！」
雷笑不由啞口無言。
老人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我也可以明白告訴你，對你來說千難萬難，但對我來說解決你現在問題的辦法多了去了，跟小靈說一聲，立時就能給你解決了，但你知道她為什麼把你交給我嗎？」
雷笑根本沒注意老人究竟在說什麼似的，仍舊不死心的問道：「師傅，是不是咱們門中有什麼規矩非這樣不可？對了，你還沒有跟我說過門規呢，現在就跟我說一下吧。」
老人氣道：「你小子少給我叉開話題，咱們門中哪有那許多規矩？尊師重道足以，念頭通達就好。我告訴你，不管你怎麼叉開話題，這套裝備你都穿定了，而且現在就穿，穿上就不準脫。我會囑咐鐵甲他們安排小弟一天十二個時辰的盯着你的。」
雷笑欲哭無淚，慢吞吞的往身上套金屬衣，感覺自己當真是正在一步步走向地獄，水深火熱的日子竟是此時才剛剛開始。
他覺得自己又後悔了，就算跟鐵甲他們打總是被虐，但此時他卻寧願再回去跟鐵甲它們對陣，絕不退縮。
然而，老人的實力在那擺着呢，又是自己的師傅，四周還有一幫個個比自己身手厲害的怪物包圍着，雷笑也只能無奈的接受了命運。
老人顯然也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物，也或許當真是覺得受到小靈的拜託，責任重大吧，第二天一大早就開始了訓練。
所幸開始時除了晚上需要修鍊混元玄功外，白天裏不過都是些簡單的體能訓練。與老人和眾怪獸興緻勃勃的勁頭相比，雷笑明顯顯得相當萎靡。
有句話說得好，命運就像強來，如果無力反抗的話，就閉上眼享受吧。當訓練的久了，自然就會習慣這一切的。每當身上的插袋又多了一根金屬條的時候，雷笑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雷笑此時也當真不再計較自己當初想跟老人說的究竟是什麼了，他已經無力去思考了，每日裏不是在吐槽，就定然是在悔恨的淚水中度過。
雷笑本以為自己會死在訓練場上，然而他竟是當真神奇的堅持了下來，如此過了幾年，當雷笑漸漸適應了這種變化的時候，老人也漸漸的開始正式教他各種武功招式了。
雷笑先是大喜，不久之後很快就後悔了。
老人所知甚多，教起來自然繁複無比，雖然雷笑反覆申辯自己的記憶力很好，但老人根本不信他，他更相信的是用身體的本能去記憶。用身體去記憶？直接說是找理由各種虐豈不是更好？
當然，此時的雷笑無力反抗，甚至已經忘記了自己還會思考了，一副逆來順受的小受模樣，任老人折騰也就是了，反正不管怎麼記憶，總算是學到東西了。
後來老人又說了，雖然拳腳掌指，刀槍劍棍等武功全部都教他，但有人更希望他能用刀，所以自然是重點教他用刀，那個有人希望，自然是小靈了。
好吧，這些都沒問題，雖然他自認為自己拳腳練得最好，但有些事終究容不得拒絕，雷笑開始接受有關於刀的重點培訓，從大關刀到長刀短刀甚至菜刀飛刀。
好吧，這些雷笑還都能接受，然而等雷笑這些兵器都上手之後，訓練似乎開始發生了某種奇妙的變化，向著不靠譜的方向發展過去了。
比如，老人會讓他用大關刀雕蘿蔔花？再或者，讓他用寸許小刀砍樹劈木頭？最惡劣的就是，當老人想要試探他的武功的時候，定然是會拿着大關刀而要求雷笑拿着寸許的飛刀跟他對砍的，對砍。。。。。。
漸漸的，雷笑已經沒精力去計算自己身上究竟有多少負重了，也不敢再去思考老人的訓練究竟是否靠譜，每日裏只是木然的接受老人的各種訓練。
用老人的話來說，他現在還沒有資格去思考，就算想出了什麼東西也肯定不靠譜，只要練就好了，等他到了那個境界，就算不去思考，也自然會明悟的。
然而雷笑有時候還是會思考一點事的，他現在忽然很慶幸自己穿上了這些金屬衣了，雖然嚴重遲滯了自己的行動，自己有八成的力氣都要用於支持它的重量，但這東西當真安全啊！
隨着訓練一步步的加深，老人和那些怪物也越來越狂野了，幾乎每天都有對練的時候，其實就是將雷笑當球一般打着玩。
每當這個時候雷笑就慶幸自己穿了這一身金屬衣，不然就看他們那狂野的肆無忌憚的力道就知道，如果沒有這身金屬衣，自己還不得每天骨斷筋折傷痕纍纍？非死即殘啊！
果然做人還是要腳踏實地按部就班啊，人生是沒有捷徑可走的，過早的接觸自己不該接觸的東西，往往都會死的很慘的。
明明在落下深潭的時候自己就明白這個道理了，為什麼還會混到這個地步呢？往事當真不堪回首啊！要是早知道三十歲才算是成年，自己當初何苦踏足天雷山？
身披一身厚厚金屬衣的雷笑仰卧在瀑布之上的峭壁，仰望着漫天的星空，心中的悲鳴一聲響似一聲：「這樣該死的日子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