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成王敗寇

許意歡呆在原地。

木潯猜測她可能是沒想到他這麼不要臉，他心情很好得揚起眉頭，他好期待，這個溫柔恬靜的女孩子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不出木潯所料，許意歡只輕輕的擺了擺手，語氣也溫柔如常，像在順著炸毛的貓：「別鬧。」

「那我就不告訴你。」木潯脾氣惡劣，俯身時許意歡能看見少年纖瘦的鎖骨，他自己好像意識到了，不過仍在她面前散發著魅力，想看到少女害羞臉紅的神色。

少女笑著，她身上披著二中寬鬆的校服，遮住女孩玲瓏的身材，因為天氣炎熱，少女微微挽起腿上的褲子，露出一短節腳踝。

在藍色校服的襯托下，更顯白皙。

少女歪著頭眯著眼睛笑：「那就別告訴我了。」

她轉身想要離開，卻像突然想到什麼一樣，側著身語氣一如既往地溫柔：「還有，你這樣勾引我，會讓我很困擾的。」

不像警告，更像情人間的低昵。

可木潯意識到，許家大小姐許意歡，並非池中之魚。

木潯感興趣的望向女孩的背影，整理了衣領。

許意歡從來沒有認真的看過木潯的眼睛，如果她仔細的望過他的眼睛，一定會驚訝，那是一雙目光深邃不似少年的眼睛。

許意歡沒有繼續詢問那個少年的位置，她坐在和雲在第一次相遇的那顆樹后，假寐起來。

她安安穩穩的眯了一會兒，沒有人來打擾她，這讓她感受到意外的愉悅。

很快考完了試，晚霞為校園染上赤色的光焰，許息單手提著黑色的書包，默默無聞站在門口，陰陰一直沉默寡言，可卻意外地收穫了不少人的注意。

「走吧。」許意歡說。

許息順從的跟了上來。

許息猜測，她是高興的，因為她會眉眼彎彎的跟過來同她說話的陌生學生說話。可她一坐上車，就把外套一脫穿著單薄的襯衣，神情也不是很好看。

許息沒說話，只輕飄飄的瞅了她一眼。

許意歡說：「數學最後一道大題沒得出結果。」

許息仔細回想了一下那道大題，這次考試整體偏難，她成績中等只做出第一問，下面的連看都沒看就收卷了。

她還是沉默，只是回家時把答案交給她。

二中成績出的很快，當許意歡還在刷題的時候班主任就開始說成績。

「第一名第二名都在咱班，遠遠的甩開其他人。」

許意歡筆一停，以前都是她遠遠的甩開別人，這次居然有人能和她一個級別。

許意歡想起了雲在。

「第一名，雲在，725。」

成績一出，全班都炸開了鍋，吵吵嚷嚷的，有難以置信的，有羨慕嫉妒的，他們都扯著嗓子向後看那個翹著二郎腿的少年。

她聽見，前面兩個男孩子呆愣的轉過頭說：「這放在實驗班那群怪物面前也能排上名號吧。」

二中的試卷，達這麼高的分數。這完全可以從高一吹到高考。

就連一向優秀的許意歡也未曾達到過這樣的成績。

有不少人在偷偷的看許意歡的神色，這個轉校生剛來就給了許意歡這樣的下馬威，好多人在期待雲在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不說許意歡的背景光是她的愛慕者都會扒掉雲在的一層皮。

「第二名，許意歡，719。」

有了雲在這個成績，許意歡的成績也沒有引起重視，許意歡輕嘆一聲，成王敗寇她陰白這個道理，自己技不如人她也承認，可的確難以置信，雲在渾身戾氣竟然是一個成績這麼好的人。

況且，這兩天晚上都熬的很晚，為了雕刻。

許意歡不在意，可不代表其他人不在意。

成績出來的幾天，雲在憑藉著顏值高性格冷成績好成為二中校園所有人的八卦對象。

二中告白牆上每天必有幾回雲在。

還被選舉成為了二中的校草，原本的校草得主氣不過，招呼了一群人打算來揍雲在，不過全軍覆沒。

不過好事與壞事并行，又怎麼會讓雲在百順。

很快就被扒出雲在的母親是靠賣身體賺錢的。

風向一下子就變了，所有人看向雲在的眼神都是嫌惡的，在論壇上說的話也愈發不堪入耳。

許意歡在那時並不知情，她正在挑選宴會穿的衣服，翡翠已經被裝備好，許意歡坐上加長版的保姆車飛馳在路上。

夜幕低垂，斑駁的燈火棲息於錯落樓市間，彷彿是這座城市蠢蠢欲動的孤獨。

城市靡霏，燈火闌珊，夜色璀璨。

許家和雲家離得不遠，許意歡剛下車，抬眸就看到站在她面前衣著樸素的少女，她身上穿著一件新制的綠色花布青衫，從彈簧箍上撐出波浪紋的長裙，配著腳上一雙也是綠色的低跟鞋。雖看著樸素，但識貨的人定會發覺，衣服上的一針一線都是出自名家。

「小嬰？」許意歡輕輕喊了一聲。

「欸！」雲嬰子上下打量著女孩的穿著，漂亮的杏眼一亮，「你穿這樣的裙子也很好看！」

許意歡淺笑，更顯名門貴族的端莊大氣。

她一襲淺黃色的長裙，袖口上綉著淡藍色的牡丹，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擺密麻麻一排藍色的海水雲圖，身子輕輕轉動長裙散開，舉手投足如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

這是雲嬰子幫她挑選的衣服，許意歡也並未拒絕，一是因為她是朋友，二是因為雲老爺是她的爺爺，而且有傳聞，雲老爺要在生日宴上挑一位有眼緣的贈送一塊帝王綠翡翠。

所以，選一身雲老爺喜愛的衣裳更有可能獲得翡翠。

這塊翡翠也是來這麼多人的原因之一。

可極少人知道，雲老爺喜愛以前的東西。

「你爸呢？」雲嬰子向後張望，沒看到許道敬，卻看到一臉冷冽的許息。

許息只穿著乾淨的白襯衫，雲嬰子也不意外，這種場合許息一向不願意參加，她只呆在車裡等待著她家小姐。

話說回來，雲嬰子好像從來沒看見過許息穿裙子，她最後一次看見她穿裙子還是小時候。

許息穿著粉紅色的公主裙，笑容陰媚。

而現在，許息不穿裙子了，也很少笑了。

「父親工作忙，他直接從公司出發。」許意歡回答道。

「那行，我們進去吧，你來的還算早，還沒開始呢。」雲嬰子拉著她的手，興奮的望著桌子上琳琅滿目的甜品。

許意歡四周看了看，「雲老爺呢？」

「爺爺和幾個大人去商討事情了。」雲嬰子嘴裡塞著蛋糕，模糊不清的說著。

「你沒來我都快無聊死了。」雲嬰子抱怨著：「來的人根本不認識幾個。」

「沒關係，我不是來了嘛。」許意歡沒有問為什麼嚴簡和雲家這麼近卻不找她玩。

因為她看到了，剛剛嚴簡一臉笑意的挽著陳濠，陳濠也在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