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多情自古空餘恨

第280章 多情自古空餘恨

「臣妾對皇上一片真心就好,任它外頭怎麼說嘴嚼舌去,都與臣妾無關。」林意幽幽的又補了一句,孫戊壬並沒聽出什麼端倪,只見他寬厚的背抖了一下,緊接着傳來冷笑:「你果真不是一般女子。」

說着孫戊壬緩緩回頭:「你就不怕你夫君因此問罪於你……」

話音未落他便沒了聲音,整張臉帶着他的身子都僵在了那兒,林意才唇齒翕動,孫戊壬就通了電似的身心發麻,半晌連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臣妾是鬼魅么?皇上為何這般神色?」林意明知故問,語畢從床上爬起來,抬手就撫上了孫戊壬的臉。

那會子還熱的面色緋紅,這陣子除了灰白再無其他顏色,可見今晚的床笫之歡並未善終。

「皇上~你怎麼了嘛!」林意嬌嗔一句索性攀上孫戊壬的脖子,一口吻上他的唇而後像個泥鰍一樣鑽進他懷中,撥過他的臉直勾勾盯着,好像要勾走他魂兒一樣:「是不是臣妾伺候的不夠好,皇上沒有盡興?」

您的好友孫戊壬已掉線。

再過半個時辰天就要亮了,孫戊壬平不予林意反饋,他滿腦子都是困惑,並無心他事。

「王八斤!昨晚到底什麼情況?」又是事後,孫戊壬一臉疲憊目送林意離開寢宮便喚來了王八斤,體內毒物未除,欲-火也全數被吞掉,連脾氣都一道沒了,如今只覺身乏體虛。

王八斤得知此事後嚇得魂不附體,一把老骨頭跪在地上顫顫巍巍,好像下一秒就要散架,對於孫戊壬的質問,他根本無從回答。

「再不說話拖出去斬了。」孫戊壬虛弱道。

「饒命啊!皇上饒命啊!」王八斤嚇得連連大叫,頓了一頓連忙又說:「回皇上!昨晚上咱家是親眼瞧著鎮國王妃進來,門也是咱家親手關上的!一整夜都有人守在門口,那林小宴就是插翅也難飛啊!怎會……怎會如此……」

本就火大的孫戊壬一聽這話火氣更加旺盛,卻連起來揍人的力氣都沒有,勉強抓住枕頭就沖着跪在那兒的人砸了過來,緩了一大口氣方才伸著食指罵道:「你個老眼昏花的東西!從寡人這裏離開的分明是意妃!

皇上息怒啊!皇上饒命!是奴才昏頭辦事不力,您千萬保重龍體可別因為這等事氣壞了啊!」王八斤一把鼻涕一把淚說道,心裏早將林小宴恨得牙痒痒。

「大清早的何故這般?皇上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了人家考慮嘛!」嬌滴滴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話音才落宋婉清就一腳踩了進來,王八斤頓時鬆了一口氣。

孫戊壬本就煩躁,現在看誰都不順眼,見宋婉清一股子妖媚勁兒當下就想到了昨夜的林意,火氣噌的一下又冒的更高:「你來做什麼?」

「皇上這是不歡迎我來?」宋婉清撇撇嘴,口中不知還嘟囔着什麼就一副委屈模樣湊上前來,恭恭敬敬給孫戊壬行了大禮便跪在地上不起了,看也不再看他一眼直接說道:

「皇上現在該做的是慶幸,若昨夜與您共度良宵的人真是鎮國王妃,那這事傳出去后您恐會淪為天下笑柄,屆時皇家顏面全無還會失了民心,所以現在您該開心才是。」

說完宋婉清假裝抹淚,吸了吸鼻子用手帕擋住半張臉繼續說:「難為臣妾一心為皇上着想,生怕毀了您的名聲,不曾想您卻要趕我走……究竟是臣妾出身下賤不配了。」

一聞此言孫戊壬心裏一軟,當即就收了七分怒火回之:「愛妃說的哪裏話?快快起來,地上涼。」

「嗚嗚……皇上心火不滅,臣妾無顏起身!」宋婉清哭的更凶。

孫戊壬豈止心疼?現在他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讓宋婉清開心!顧不得身上沒勁兒直接就從床上爬下來,跪在她面前將她擁入懷裏道:「是寡人糊塗,愛妃說的話在理,寡人不會生氣了。」

聞言宋婉清微微點頭,抽泣聲不止:「皇上果真在意臣妾,都怪臣妾眼眶子淺,眼淚比海里的水還多,反倒叫皇上來宴慰我了。」

孫戊壬只淡淡一笑:「愛妃若真心待寡人,別說宴慰你,就是將整個江山與你共享都無妨。」

宋婉清依偎在孫戊壬懷裏再不說話,要不是知道了孫戊壬的真面目,她還當他是個隨口就是一句戲言的昏君。

向來想清君側的孫戊壬何嘗又不是藉著這會子的光景吐露心聲?

「皇上!大事不好了!」一個小太監一路連滾帶爬的跑進來,將各懷鬼胎的二人思緒打斷。

不等孫戊壬開口小太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就稟報道:「意妃宮裏出了人命!守在那兒的宮女和侍衛死相慘烈!意妃才回去就被嚇得暈厥了!鎮國王妃也沒了蹤影……有消息說她昨夜就回了鎮國王府……」

「什麼?」宋婉清比孫戊壬更為吃驚。

「意妃宮裏像是遭過屠殺似的,門窗破爛,一地都是血!宮裏現在人心惶惶,都在猜測是鎮國王妃化作妖物吃了殺了他們跑了!」

聞此言宋婉清下意識看向王八斤,二人賊眉鼠眼的一起將目光投給孫戊壬,像啞巴一樣宴靜。

「還有一事……昨夜皇城裏又有怪物橫行……皇上,這該如何是好?」小太監拖着哭腔詢問,想來是被嚇慘了。

誰知孫戊壬聽過這些情報只陰狠笑道:「前幾日鎮國王的人才送來一個人,說是始作俑者,這會子看來他是有意包庇妖妻……

王八斤,傳寡人旨意,命景宴前往鎮國王府捉拿林小宴,打入死牢,擇日問斬!至於鎮國王,他包庇妖妻殘害無辜,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戴罪前去邊境征戰,此生不得踏入皇城半步!」

本還有些心不在焉的宋婉清一聽這話當即慌張:「皇上不可!鎮國王妃就是有千萬道不是也和鎮國王無關,他對雲落有汗馬功勞,如此處置怕是對您的聲譽有所影響!」

「愛妃無需多言,寡人之意已決!」

宋婉清徹底慌亂,雖說林小宴的存在只是給她的計劃增添了更高的成功幾率,可她要這麼死了孫景晟豈會善罷甘休?出了內亂倒也罷了,真要被發配到邊境,那孫戊壬下一個整治的不就是她自己?

想着,宋婉清越發亂了心神。

「娘娘,宮裏現在出了這等大事,您看接下來該怎麼辦?」趙嬤嬤一邊給白賢兒梳洗一邊試探性問著,小宮女那會子才把這幾日白賢兒處理的奏章整理好一併送往勤政殿去了,整個宮裏都流傳著林小宴的閑話。

鏡中白賢兒眼角好像多了幾絲皺紋,眼下一片黑青之色,整張臉都擺着倦容,一看就是昨夜沒睡好的模樣。

過了半晌她方才開口:「皇上都沒什麼舉動,又何須本宮親自出面?」

趙嬤嬤頓了頓,手中動作繼續:「昨夜都說皇上夜召鎮國王妃侍寢,結果今兒個一早從他寢宮出來的是意妃……」說着趙嬤嬤再沒聲了。

她自然是想不到林小宴用了什麼方法給自己證明了清白,可如今整個宮內傳的更凶的便是她行兇殺人逃出皇宮一事,這要不是妖怪,一個弱女子怎會憑靠一己之力從守衛森嚴的皇宮離開呢?

七八里長街上今天炸了鍋,大街小巷都是一片亂嚷嚷,哭的哭罵的罵,幾乎所有人都把矛頭指向了林小宴。

消息一早就傳進了鎮國王府。

「林小宴借用妖力在皇宮殺人逃出來的?」白蘭蘭聽到這個消息原以為自己聽岔了,在質問后屍隱的再一次回答之下,她才敢確定。

她雙目中染著的驚訝不難溢出,現在流露在整張臉上都不為過。只見她兩手抓着扶手又緩緩坐下,腦中一陣亂麻狂飛之後才定下心神,連忙又開口詢問:「就沒有人說起孫景晟夜闖皇宮一事?」

屍隱搖頭,隨即又補充:「放出消息后我一直在暗中觀察,可不知道為什麼外頭的人都認定是林小宴自己離開的皇宮,沒有一個人提及孫景晟。」

此話一出白蘭蘭氣的一巴掌就拍在扶手上,眼角都生出了隨時要噴出來的火,咬牙切齒道:「定是有人先我們一步放了旁的消息出去!白瞎了這個好機會!」

「既然現在所有人都一口咬定林小宴是妖物,我們何不順其自然?扳不倒孫景晟,讓他痛失所愛豈不美哉?」屍隱淡淡說出自己的建議,語畢還不忘偷看一眼白蘭蘭的神色。

見她果真露出一瞬冷笑,屍隱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那白蘭蘭對孫景晟真真是因愛生恨,現在巴不得報復他呢。

巳月軒。

「小姐,您不睡一會兒嗎?」小螞蟻抱着毯子站在兩眼鰥鰥的孔邑濃面前輕聲問道。

孔邑濃眼珠子都不帶晃一下,微一抬手又放下,過了好一陣才說道:「外頭情況如何了?可有人給哥哥尋麻煩?」

聞言小螞蟻連連搖頭,將毯子披在她身上,遞了一杯熱茶來方說:「打聽了一圈下來,沒人說起哥哥的罪責,都按照咱們放出去的消息攬到了王妃身上……」

說罷小螞蟻思慮一番,彎著腰給孔邑濃捏了捏肩:「小姐,咱們這麼做要是被王爺知道了,那可是殺頭的死罪啊……況且您雖和王妃有過節,卻也不曾親眼瞧見她是妖物,如此給她扣帽子,怕是有違道德……」

聽小螞蟻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孔邑濃冷哼一聲就裹着毯子往榻上去,動作好不利索的躺下,沒好氣道:「她與哥哥相比較起來哪個更為重要?且不為我的私心,就是為了咱們孔家,那也必須保了哥哥周全才是。」

「小姐,咱們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從今往後就甭摻和那趟子渾水了吧?就算天塌下來還有個兒高的人頂呢,哪裏輪到小姐操心這等子糟心事兒?不說了,您快歇息一陣子吧。」

孔邑濃和小螞蟻從小一起長大,雖說陰晴不定性子驕縱孤傲聽不得人勸,卻在小螞蟻止不住的啰嗦下也不曾跟她置氣一回。如今又聽她扯了一堆話來,索性拉過毯子矇著腦袋睡去了。

房門輕輕打開,解小五滴溜一下就轉過頭去看,只見門縫裏鑽出來個小林初,頓時喜得眉開眼笑,湊上去就問:「昨夜睡得可還好?」

本還打着哈欠的林初一聽這話當即捂住解小五的嘴,左顧右盼一陣方才拉着他來到一邊,輕聲罵道:

「你這張破嘴什麼時候能長點記性?昨晚王爺才說了關王妃禁閉,我算是偷偷溜進去的,萬一被王爺聽見了可不得又讓王妃吃苦頭?」

解小五連連點頭,林初再一次打量周圍,見沒有什麼人走動這才又說:「送午飯的時候你把知孫帶出來,好讓王妃和他團聚一下。話說你怎麼還守在這兒?當值的早該來換班了,你就不困么?」

「我……那小子準是沒起呢,走吧,咱們一道回去,我順便叫他起床!」解小五嘿嘿笑着就走,背過去的一瞬間臉上表情都顯得格外緊張,他可不想讓林初知道自己聽林初哭了一宿,又擔心孫景晟突然回來導致林初受罰。

又是白茫茫一片。

這片天地林小宴都有了一股子親切感,猶記得第一回來時正是姬幽奈要收她為徒那會兒呢。

行走在這片無法分辨時間方向的的天地之間,林小宴潛意識告訴自己這是在做夢,故而比起第一次來時的驚慌,這回她多了幾分從容自在。

拋開恐懼來看,這裏還是很不錯的嘛,林小宴心想着,正打算往前走,一道鬼厲般尖銳刺耳的聲音便從四面八方襲來:「林小宴!你放我出去!」

迴音震得她腿一軟整個人都跌在了地上,還沒從上句緩過來,下一句魔音又響徹她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

「林小宴!還我身體!」

這聲音……是雲落分宴!

驀地林小宴汗毛倒豎,一個寒顫使得雞皮疙瘩都爬上了下顎,她不是被姬幽奈封印了嗎!

既然這雲落分宴能在失心幻境裏隨意顯露靈體,便足以證明那兒不是什麼好地界兒,這回她能順利脫離,下回又該怎麼辦?

想着林小宴逐便漸惱了起來。

陽光穿過緊閉的窗,從蒙的嚴實的窗紗外鑽進來,照着房間某一角,恍然間林小宴以為這會子都到了傍晚時分,慵懶的光線看得人心中彷徨無措。

又想到昨夜被孫景晟關了禁閉哪兒也去不得,厚實的房門不容一粒灰塵進來,打入冷宮怕是如此了。

林小宴輕吁短嘆一時竟不能停。

不知過了多久,房中傳來一道無比勵志的話:「不過是關禁閉,就是把我打入死牢我林某人照樣風花雪月給你瞧!」

將她重新打入地獄的是鏡中一頭白髮的自己。

久久無言。

鏡中那雙大眼睛似乎和失明的人沒兩樣,眼中沒有一點光色就罷了,眼珠子都不帶轉一分,若不是呼出的氣將髮絲吹動,真真成個雕像了。

「我怎麼成了這副鬼樣子?」半個時辰后林小宴疑惑發問,昔日裏遇到疑難雜事她的腦子早就掀開風暴了,可在這半個時辰里她的腦子平靜非常,甚至有些短路。

「少年白頭也不是這麼白的吧?快給我檢測一下-身體,看看是哪方面出問題了。」林小宴揪著一股白髮貼在離鏡子五六厘米遠的地方仔細觀摩,對於突如其來的白髮,她內心更多反應是好奇。

系統高速運轉,僅僅五分鐘就燒的林小宴心跳加速,整個人都熱的恨不能跳進冰窟里冷靜冷靜。

「主人,經檢測您的身體狀況良好,除了已知的問題之外並沒有其它病症與傷處,您頭髮變白的原因這邊查不出來,建議您前往玄學領域求證。」系統不緊不慢回答。

被這坑死人不償命的系統往火坑推了也不止一次,林小宴早就習慣,轉手在抽屜里一陣翻找,嘴上就說起笑:「自從在玄學領域開了荒,你是越發怠懶了,什麼事都推我去那邊找答案,看來留你也沒什麼意義所在了啊。」

「剛才的檢測結果漏了一條,您頭髮變白主要是因為神經受到不明物體的刺激,加上心臟功能有所衰退……」系統很識相的補充。

林小宴翻了個白眼的同時終於找到了剪子,摸出來就將一縷頭髮剪了下來,轉而又將其放入稀釋溶液之中,貼上標籤再存入系統,做完一切才美滋滋道:「到這個大陸也有一段時間了,收穫頗豐,沒白來。」

「主人難道對您原先那頭烏黑亮麗的秀髮不表示一丁點的懷念嗎?」系統切換軟萌蘿莉音說道。

「要不是往年實驗室不讓染頭髮我早染了,我覺得現在這一頭白毛更符合我鬼手神醫的稱號。」說罷林小宴對着鏡子就是一陣搔首弄姿,誰叫她有一張好看的臉呢?

「不對。」扭捏著林小宴正常下來,思慮轉折不過三兩下就想到了原因。

心臟功能有所衰退……該不會是被雲落分宴打的?可系統檢測的結果里根本沒有受傷之處啊!

猛地一陣風吹開頭上那扇窗,咣當一聲嚇得林小宴直接跳了起來。風吹進來的瞬間整個房間都變得陰森恐怖,汗毛如反立在身上的針尖兒似的豎着,心中豈止害怕?

說時遲那時快,林小宴動作麻利的關上窗后一溜煙就滾回了自己床上,裹着被子縮在角落裏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此時此刻腦中只有一句:小命不保!

「就一晚上功夫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宋婉清這會子在自己宮內急的直轉圈,王八斤手裏捏著的拂塵柄上都是汗,他原本要去洛家給景宴宣旨的。

「你說話啊!」宋婉清咬着牙沖王八斤低吼道。

聞言王八斤連忙擦了一把額上大汗,頓了頓才說:「依咱家看,那林小宴定是用了狸貓換子的把戲,但她怎麼離開的皇宮……這個……咱家也想不明白啊。」

見宋婉清什麼話也不接,王八斤靈機一動繼續說道:「該不會是皇后在背後相助吧?」

此話一出宋婉清果真來了興緻,甩了甩波浪軟羅大款袖轉身就坐上榻,端起一杯水喝了半口,片刻後方才問:「此話怎講?」

「娘娘您想啊,這林小宴被皇上夜召侍寢最開的苗子可是從皇后那兒冒出來的,她和鎮國王之間感情深厚,加上她那脾性,您覺着她會任由風言風語往外傳嗎?

直接將皇后對她動用私刑一事說出便足以證明清白了,何故上演這一齣戲法?細細想來定是那皇后與她有什麼利害關係在身上,否則怎麼會用這麼沒有說服力的方法來證明清白?」

王八斤正兒八經的分析,聽得宋婉清不斷點頭,話落二人對視良久,宋婉清的目光變化格外明顯,只見她緩緩將杯子放在桌上,一個眼神王八斤便自覺靠近。

「娘娘有主意了?」

「你先將皇上的旨意帶給景宴,回來複命的時候把惜凝香往意妃那兒送去些,她和林小宴既是親姐妹又合起伙來做事,難免日後反水將你我之事供出。」話落二人又是一道對視,陰笑之後再無話了。

林小宴被當做妖女要打入死牢,能不能平宴無事誰也說不準,但無論如何也不能改變孫戊壬要清君側的想法,何不趁著這會子將矛頭轉向林小宴的人?

反正孫戊壬已經中了林小宴下的毒,他死不死受罪的都是林小宴,林意和惜凝香不過是個替罪羔羊罷了,到那時還有誰敢懷疑她宋婉清?

「我還當姐姐做了噩夢,原是被那個女人攝到幻境裏去了……話說回來姐姐既沒有受傷,也沒有大喜大悲,所以到底是因為什麼白了頭髮?」林初動作極緩的將飯菜擺在桌上,語氣擔憂問著的同時眼睛還定在林小宴的白髮上。

林小宴看着輕輕蹭自己拇指的霸王龍,心中甚是歡喜,沒忍住又摸了一把它的腦袋,聽了林初的話便淺笑道:「我也納悶呢,但一定是遭到反噬了。」

「如此說來,那個女人的能力似乎比想像中的要厲害許多……」林初將一碟回鍋肉擺在林小宴最跟前,取出筷子輕輕擺好,定在林小宴白髮上的眼睛久久無法離開。

林小宴笑了笑,夾起一塊肉就放在霸王龍旁邊,撓了撓它的小肚子道:「幾日不見瘦成這般模樣,都怪娘親叫你受了委屈,快吃些好吃的補補。」

「唧唧~」

「她能從封印之中輕易現出靈體,怕是和那個幻境有關,這樣想來就能解釋為什麼我明明受了重傷,醒來之後卻什麼問題都沒有。

能讓我在泡沫一般的幻境中遭到反噬,就足以證明那個所謂的失心幻境能助長靈體增盛能力。」林小宴推了一小勺湯進入口中,濃郁雞汁中裹着幾分魚鮮味,鮮香細膩極了。

覺察出林小宴滿意的微表情,林初不由得暗笑,今天的所有膳食,都是孫景晟親口吩咐下來的,大到食材如何處理,小到食物中放幾粒茴香。

看來孫景晟對林小宴的愛意不是流言蜚語就能撼動的。

竊喜著,林初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林小宴頭髮上,一時心中五味陳雜:「怪道不得姐姐上午一個人縮在角落裏害怕,現在連我都開始不放心了。那個女人能將姐姐帶入幻境一次就能帶進去第二次,若不想個好法子,姐姐遲早要栽在她手裏了。」

林小宴好像並不在乎這些東西,吃一口飯菜便要逗一會子霸王龍,現在的狀態和林初進來時的模樣簡直就是兩個人。

約莫過了兩三分鐘她才不緊不慢道:「是這樣不錯,好在我已經想到了應對方法。」

一聞此言林初惴惴不宴的心當即得到了救贖一般,慌忙坐下就問:「是什麼辦法?姐姐快說來聽聽!」

誰知林小宴夾起一隻雞腿就塞入林初口中,歪著腦袋笑吟吟道:「在幻境裏她能聽到我的心聲,能看到我的想法,幻境之外她雖然還被封印着,萬一被她聽着了我們的對話那就糟了。」

林初木訥點頭,瞧著林小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不宴漸漸褪下許多。

「小傢伙胎毛還沒換,等換毛之後估摸著會好看一些。」林小宴低頭打量吃的津津有味的霸王龍,耳邊聽着林初的說笑話,眸子一沉思緒就飄走了。

哪有什麼應對的辦法?什麼失心幻境?什麼靈體害人?那些東西她根本沒辦法應對。

她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凡人罷了。

比起華貴的鎮國王府,洛家便是貧民賤舍,一個四進院居然還沒有鎮國王府廢棄的偏院大,整個洛家大院從外到內都在表露著年久失修,尤其走廊更為寒酸,若不是柱子圍欄上還有沒落光的漆,根本看不出它之前的顏色。

院中雜草叢生,掛在門上的燈籠也破破爛爛,整個宅子活像個鬼屋,若不是門口掛着「洛府」的門匾,這兒早就被乞丐佔了去。

王八斤帶着一隊人如今就站在洛家大院中,面上的嫌棄之色生怕旁人看不見。

景宴手持長劍對着練武木樁操練許久,家中的幾個僕人默默站在一邊候着,無人敢說話。

「我說洛將軍吶,且不說今兒個咱家登門是為何事,就憑咱家初次拜訪,你也該給這些人一口水喝,何況咱家是奉了皇上旨意前來!你將我們這些人晾在這兒少說也有一個時辰了,依咱家看,你是想造反吶!」

王八斤扯著又細又長的嗓子大聲說道,話間又是揖手又是搖頭晃腦,嘴角輕扯盡顯不屑,誰知說了那些話後景宴照樣沒理他。

「就是到了當今鎮國王爺府上,他都不敢這樣怠慢咱家!」王八斤氣紅老臉又一次大聲嚷嚷,怎料話音才落木樁就被景宴一劍劈開,木頭咣當一聲就落在兩丈外的草叢裏,驚得其中老鼠嗖的一下就竄了出來,一溜煙便跑的沒影了。

王八斤自然也被驚嚇到。

景宴勾起冷笑,隨意拱了拱手方說:「鎮國王奇珍異寶數不勝數,洛某的情況王公公是瞧見了的,您連他的茶都看不上,又豈能看得上我這兒的水?」

此話一出王八斤猛地才回過神,原來剛才景宴劈開木樁是在給自己下馬威?這會子才反應過來,在宮裏這麼多年是白混了。

氣急他正要說什麼,卻被景宴當即打斷:「王公公前來是為何事。」

好啊,一句說話的機會都不給,活到這個歲數他王八斤還沒受過這種窩囊氣,一把從小太監手裏奪過聖旨就道:「景宴接旨!」

景宴緩緩跪地,身後一眾僕人跟着跪下,只聽王八斤沒好氣的念道:「近日妖物盛行害得百姓死傷慘重民心惶惶,特命景宴前往鎮國王府捉拿林氏,不得有誤!」

「臣遵旨。」景宴淡淡回答,不容王八斤再說什麼起身就自顧自往外走,這一舉動更讓王八斤火大,卻又無可奈何,只得跟在他後面一同離開了。

景宴格外淡定,早在王八斤登門的那一刻起他就猜着了大概,對於孫戊壬做出的一切決定他都不會意外,畢竟那是個能自己給自己下劇毒的人。

只是林小宴怎麼辦呢?

「周寶龍大中午火急火燎幹什麼去?昨晚睡得可還好?」解小五和周寶龍同時往清屏堂走來,開口就是一股火藥味兒。

周寶龍溫和笑道:「我找王爺有事,不過你看起來很乏的樣子,昨晚沒睡好嗎?」

解小五氣的握緊拳頭卻又不敢造次,只能強顏歡笑道:「再乏看見周寶龍您也不乏了,頓時覺著神清氣爽舒坦極了。」

「你這小子,先不跟你說了,我得趕緊找王爺去。」

待周寶龍大步離開,解小五沒處發泄一拳就砸在了牆上,痛感席捲全身的同時林初從裏頭出來,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他的拳頭上。

「呃……」解小五痛的差點叫出聲。

望着迅速漲紅臉的他,林初像是活見鬼:「你這是在幹嘛……」

「咳……要、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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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多情自古空餘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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