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血泡

第三章 血泡

天色昏暗,高原上荒草稀疏,大雨過後一片泥濘,白衣少年戴著草帽來到了曠野之上,他沒說話,大夢轉醒,此刻羽翎更多得是疲憊,而在他身旁的不遠處,有一娃娃在被鮮血浸潤的土地上用樹枝戳著血泡,麻木的面容蒼白消瘦,小小年紀看起來像被厲鬼糾纏多年。

「他說的,你可都聽清楚了?踏進去就是不歸路。逃避便再無能力爭鋒。」娃娃聲音稚嫩,但隨著他的開口,那面容變得俊俏了不少,慘綠少年,十年光景。

「你我不過一面之緣,談這些,合適嗎。」白衣語調平淡,不起波瀾。

「正因為沒有過多的交際,所以才能說一些隱秘的的事情不是嗎。」少年身形挺拔,一抹蔥翠的濃綠色在黑夜中化開一抹濃郁的生機,「五先生學富五車,十三華光照必定榮登,到時候獲得八方矚目,試問,能藏多久。」

「你於我夢中出現勸說,有所圖謀嗎。」羽翎淺笑,並沒有回答這個讓自己心亂的問題。

天驕十三十四華光照,十五十七月上袍,時間是他們最大的資本,哪怕是分身也是極大的代價,自己沒有爭鋒的心思,所以顯得懶散,沒有圖謀極致,甚至於歷練分身都沒有塑造。

這裡是自己成為偽神之後才能進入的信仰空間,除了候選神明外就只有天驕能夠進入這裡。

所謂天驕,他們的評級都在a以上,也只有前一百才能超脫了平常,成為擁有「鑰匙」的管理者,剩下的不論何等層次,沒有到主宰皆是囚徒。

所以a級的真實戰鬥力一覺醒就匹敵上位執宰,華光照之後就算是主宰都要暫避鋒芒,不僅是因為平方堆疊后他們能夠力敵自己,更多的是管理員權利-已經能夠打破主宰和執宰之間的特殊增幅。

境界的設立和階位的設立是一樣得,源於質變。

使徒和使者之間的差距源自於對異能的掌控程度。使徒只能在體外凝聚異能,而使者能夠做到「儲存」。

使者和能力者之間的差距在於質量。

能力者和力行者之間的差距在於運行的流暢程度。

力行者和大能者之間的差距在於對異能的了解程度。

而特殊異能之所以一覺醒就被稱為力行者,就是因為他們能夠做到將異能如臂指使,戰鬥力增幅是後面慢慢擁有得,並不是所有特殊異能一覺醒就能獲得三次增幅。

至於天驕之所以為能天「驕」,就是因為他們覺醒后就能夠擁有四次增幅,且能夠把異能的戰鬥力方式開發得十分精妙。

當然,戰鬥力自然只是戰鬥力而已,它只是一種預估方式,真正的戰鬥是要測試破壞力得。而大能者和帝君的差距就在於能不能將戰鬥力評級轉化為破壞力。

因為能力傳輸是會有損耗得,帝君之下只能發揮出自身百分之四十的破壞力,而帝君的轉化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甚至能夠超額轉換戰鬥力,所以大多數天驕基本都是帝君,只不過他們的增幅平方數沒有上去而已;故而只要是天驕,都能極快得成就小帝君。

至於帝君和執宰、主宰得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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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那便不是一般存在能夠知曉得了。

因為它脫離了異能的範疇,必須掌握一定的震動頻率,引起一定範圍的共振才能被稱為執宰,彼時戰鬥力轉換就是不是幾十倍的概念了,所以上位者出手勢必天崩地裂。

而天驕手裡的鑰匙,能夠打開天地之間蘊藏的能量,彼時戰鬥力轉換成破壞力,是極為恐怖的一件事情。

自然得,對付主宰以下天驕表現得會更為兇殘,因為他們是獄警,眾生是囚徒。

對於這戳血泡的少年羽翎很是忌憚。

他並不清楚當初位列比自己高的那幾位都有誰,可按照進步速度來推算,就算如今自己恢復實力也只能a-,任何一位手握管理員鑰匙的存在都能夠碾壓自己,或許找到自己,也是因為他們手裡的管理員許可權。

也不知為何,看門狗沒有。

不,或許看門狗也能夠找到自己,只是自己已經不被它放在眼裡。

畢竟七號區域的時間過得很慢,殺掉自己哪怕只是幾秒鐘,對於上位者而言可能就過去一兩天了,時間對他們而言是極為寶貴得,自己並不值得它們付出代價。

念此羽翎放鬆了些,卻又顯得進退兩難。

「這是你的夢,同樣也是血鴉族的夢境。你當過這裡的神明,你若沒有隕落,便永遠是它們的神明。所以你活著,是所有上位者都了解的共識。」綠袍少年坦白著信息,「其實你不需要緊張。那位讓你活著,你便無需擔憂。」

「他……,什麼身份?」

「破壞力、戰鬥力均能立於前五。他殺的上位主宰境比你聽聞得都多。」少年恢復娃娃的姿態,似是不願意多說,「你這一年的進步太慢了。他與你的交易都是小打小鬧。以後大勢棋局需要站隊,我不希望你拖後腿。」

「抱歉,讓你失望了。」羽翎猶豫。也不知道是自己缺失了這部分的信息,還是此前的自己本就沒有接觸這等層次,這讓他有些沮喪。

「我短期的目標不會變。你也說了,我現在太過於弱小,稍不留神就會隕落。」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一代少年強得這麼離譜,竟然已經能夠和契約星的底蘊存在扳手腕,但這些並不足以改變他的想法。

差距太大了。

「我很失望。」綠袍沉默,「你就這麼被打敗了?」

「是得。我有我的節奏。」羽翎不想解釋這無聊的問題。

「可你的計劃根本就無法彌補自己和第一集團的差距。」

「那就千百年。」

「嘖……,契約星還有百年就會化為灰燼,你去哪裡龜縮?」綠袍眼眸凌厲,很是看不起眼前這一灘爛泥,「劫難是可以躲過去得?若可以,就沒有誰會硬抗了!」

躲著?就這麼點地方,能躲多久?被大時代過濾乾淨的沉澱物只有在劫後餘生才會被高高捧起,做那時代的註腳。

只有螻蟻能苟活過災難。不論多少時代它們都能活下去。

春風燒不盡,野草吹又生,這,源自於普通。

而顧成朝在契約星的存在,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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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沒有到可以被忽視的程度。

「活著對你而言,就是存在的意義是嗎。

「可我不,我寧願願這般死去。」綠袍動氣了,揮袖如割席,鮮血映殘陽。

那凌厲,是少年的意氣與瘋癲。

不知為何白衣在原地陷入了一陣長久的沉默,因為他不懂,也不明白為何自己會遭遇這莫名其妙的選擇,而選擇出來的結果讓自己如此的難受。

羽翎內心或許也看不起現在的決定,但可笑得是,塵埃落定后自己才得到這一部分潛意識的反饋,糟糕的情緒湧上心頭,讓他有些暴躁。

「在遇見你之前,我遭遇了什麼……遇見了你之後,我又失去了什麼。」

手握一根翠綠的翎羽,顧成朝在一片血紅色的精神世界中迷失了自我,那扭曲的血管、慾望感染著自己的情緒,滲透進此刻大祭司的命運,就像有無形的絲線操縱著他的命運。

血鴉族的偽神……

這座神格到底被種下了什麼因果。

羽翎陷入沉睡,他的手心處一顆淡黃色的心臟正緩緩跳動著,散發著一股邪魅的味道。

————

故國的雪空空蕩蕩,它是從來沒有存在過得。

從莊周夢蝶的神明祭祀到「我思故我在」的科技崛起,生命的存在感等級邁出了一步,卻也是唯一的前進。思想的邊際框死了生命的活動軌跡,梧桐國的大雪深埋了它們的神明,這些天賦異稟的烏鴉在大勢的爭奪上失掉了自己的脊樑,而膽大包天的它們,走向了造神的新道路……

深邃子夜,相國的庭院后值了一株枇杷,陳雪梨在秋風下斟酌著自己的定奪:黃昏時節她從荒漠的古代穴墓中挖出了尊封蓋的棺槨,裡面保存著一具完好的屍骸,這本來應該上報,畢竟它的體態與血鴉族無異,完美契合上位者對於未來計劃的實施,可這種打瞌睡送枕頭的巧合讓祖境的知情者猶豫萬分:

受傷之後的梧桐國已是驚弓之鳥,多次到了被祖境拋棄的境地,雖說它如今是鳩夜洲唯一的血鴉族勢力,但在如此關鍵時刻受此重創,神戰之時它能恢復過來?如此信任這種多次被滲透的附屬領地,並不可靠,而這也讓那少年屍首的處境變得十分尷尬。

或許,真得是圈套呢;少女莞爾,垂眸不語,清澈的雙眸在合上時親吻著濕潤的水汽,大約是有些乏了:對於異能修行者而言,這不並正常,但她是陳雪梨,是千金。

「要入關嗎。」布衣老者侍候少女一旁,她擺了擺手,聲音略有憔悴,「星官說那少年有蘇醒得可能,往前幾個世紀沒有這樣的存在,但也須盯緊了,神秘,便有無數可能性。」

絕色起身,乾淨的白衣嬌俏莊嚴,留下身後一局散亂交鋒的黑白子。

「恭送上領導。」管家伏地一拜,秋風掃落葉,這越加泠洌的日子,再大的太陽都驅散不了執事這一身的冷汗。

這是總督親手制定的計劃,而他只需要執行就好,可這一切,不過是為了那少年得出世,那從荒漠中挖出來的,一具屍骸而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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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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