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遊俠

第三十章 遊俠

獨行以仗木,群聚以梧桐葉,這是此二物的內涵,其中異能者多配梧桐葉,而科技時代的居民為了彰顯自己的聰慧、高貴多愛仗木出行,它們經常大行其道、互相辯論,可它們一思考,神明就在背後偷笑;

而梧桐葉的思考,卻能讓它們感到害怕。

君子慎獨,呀……外環好多君子,跟蟑螂一樣在大地上爬。

它們知道這麼多道理,為什麼卻連脊樑都直不起來?

原來它們早已將膝蓋藏進了土裡。

說謊是一門藝術,而它們,登峰造極。

茫茫大地消耗著殘存的信任,它們互相欺騙、娛樂,手指向外詛咒內環的封建地主階級,眼睛向上點評著頭頂的資產階級,嘴角向下嘲笑著腳下努力的無產階級勞工,這是一種無法訴說的偉大,它們在光輝中升華、騰空!

這便是我的身份模板嗎……

編號040,紅桃十

『存在感』古懷

『身份』梧桐國第一順位繼承者

『戰力』(10*10*10*10)^7,評級e

好簡陋……

雖然不知道其它參與者的面板,可基礎面板他見過,分為『存在感』、『年輪』、『境界』、『戰力』、『極限戰力』、『身份』、『造化』七部分,此後還有溝通系統『好友』、『軍團』、『契約』,再多他也不知道,可他不僅沒有多餘的系統,還少了四塊。

收回目光,古懷沉默了片刻,神情凝重:他是壓著點數過得,秘境排名第十,他原以為自己過關了,可看到數據的時候心臟劇烈跳動,因為差一點就失之交臂了,不過順著系統提示他還是成功得把存在感凝聚到了「強烈」。

被這方世界認同的感覺很好。

車馬平穩,青衣少年雙臂自然垂落於身測,手指無神得撫摸著一面小巧的銅鏡,神色有些許得出神,蒼白的面容憔悴不已:他沒有休息好,因為古懷一降臨便在吃藥。

此刻的他別說是此前背負的重劍了,如今自己的身體連做出抬手動作的力氣都沒有,就這麼昏睡了幾天,得虧存在感高,氣息損失得很慢,不然他可能養著養著,就活不過來了。

按照如今的進度,他沒有下線的需求,因為宗門知道他的重要性,不會來打攪。再者古懷雖然無法感知外界,但老祖卻可以溝通自己。畢竟無端消失在契約星,肯定會引起強者注意,令牌留在身上是防止萬一,同時也是一種心安:

作為大域的傳承序列,名牌擁有保命的效果,自己說是奇遇就可以了,畢竟從目前來看,這方世界的戰鬥力還無法企及宗門,而精神力受創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再者用令牌作為奇遇的引子,以後受到危險就下線,緩一緩再回去,只要不死就能後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方世界懷疑自己的存在,不然死了之後再爬出來,沒有身份根據自己寸步難行,相當於是主動捨去了排行榜的積分獎勵。

因為上榜有門檻。

至於自己的身份模板……

「咳……咳咳!」車馬平穩,抓著車簾的小手蒼白到毫無血色,硬是忍住的一聲咳嗽於悶雷一般在少年體內震蕩,他眸光中的失神被劈裂開來,身軀劇烈顫抖一陣,嘴角掛上血色。

「郎君!」聽到車內異樣駕車的馬夫趕忙進入車廂,感知道那虛弱的氣息神色慌張!

緣於異能陰寒,加之先天不足,所以世子的身子一直很差,但可不曾聽說還有這等隱疾!

將手搭上少年脈搏,姜飼再也顧不得禮儀,他抱起皇儲就往宮內飛奔而去。

緣於古懷腰側的玉佩,倒也沒有金甲阻攔,感知道此刻情形宮內供奉層層上報。能夠成為世子護衛的存在,姜飼本身也是境界高深得存在,彼此默契之間太醫院的醫令已然等候在即。

「告罪!」待古懷被交託之後姜飼施禮離開,畢竟宮內有宮內的規矩。

陷入昏迷的黑衣少年尚未緩過勁其神魂就脫離了身軀,而系統提示說得很清楚,是中毒。

誰敢這麼大膽?

古懷不明白,因為封建社會由異能構成,而身份高於能力。

畢竟修行就是把腦袋掛在腰間行走,它與婚姻、家族相疊加使得封建統治極為高效,「功勞」二字是絕對得,畢竟不能一家頂樑柱倒了,其它異能者憑藉實力就耀武揚威,因為真正得強者都有與之匹配的身份,底層不至於被埋沒。

至於為何不擔心齷齪,這緣於異能體系得特殊:它和其它修行體系不一樣,不論是體修、魂修、燼修、解修,它們都是藉助外物錘鍊自身的一種體系,但異能的本質是「容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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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我所用」。

因此「異能」有著強烈的灼羽氣息,而如今的彼岸天不想看到無意義的自相殘殺,所以異能和因果相融合,道德有缺就走不遠,甚至於異能本身也會直接叛亂,這也是模板升級快的根源。

這一點神殿也清楚,可它們抵禦不了異能這種捷徑得誘惑,因為上古殘留的其它修行體系動輒百萬年,不臣服就死,而異能是灼羽自己布局得,它依靠神殿所傳達的意志就是為了建立以異能為主的修行體系。

因此身份腰牌也被灌注了強大得威懾力,在這般情況下能對皇儲下手得,對方到底是怎麼想得?畢竟,自己是獨子。

不過古懷有預感,或許這幕後黑手就是自己名義上的父親,那位高居至尊的皇帝陛下。

境界越高對血系得渴望越低,弱者或許需要祭奠自己的後代,以期許能夠回魂成為鬼卒,但皇族血脈不一樣,適才隕落的宸王不必說,當年皇帝同樣也是一位雄才大略的頂尖異能者,而他落得如此下場並非與宸王角逐的落敗,而是一樁陳年大案。

果然還是上一輩的恩怨嗎……

迷糊中醫令扎針,半空默默看著自己身軀的古懷於沉默中再次調出了自己的數據面板,他一邊看著灼羽給的身份信息,一邊謀划著以後的道路。

封建時代其之本身就是一種政治體系,而有這麼多優秀強者得鞏固,這裡的政治生活基本上是完美得,婚姻嫁娶更是有了自己的一套規矩。

異能品質有著很多指標,天賦十品是上層的基礎,所以對父母的要求都很高,雙方妖孽往上自然沒有什麼,如果有一方不滿足,那麼便會修行養胎術,而它也分陰陽兩卷。

如果是女性妖孽,對她們而言實力足夠的情況下會圈養許多男子,這樣就算他們不用心,那也不過消耗品,榨取一次就夠了。不過生育之後女子會有損傷,而且初生時血脈相連,中了蠱毒、詛咒反噬極為恐怖,沒有誰願意心甘情願,而能讓她們傾心得大多也是妖孽,所以養胎術以女子修行為主,也就是陰卷。

生育對男子而言也不容易,單純得交.歡繼承不了父輩的異能親和力,而且一次還可能懷不上,來一次虧一次,根基不好掉境界是經常得,底蘊夠也要小心行事。再者養胎術使得孩子跟母系親,廢大力氣弄個白眼狼,沒有特殊情況誰願意搞一個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累贅?

生怕自己太強,巫師詛咒不到自己身上?

愛情?大家都是成熟的生命個體,你不要跟我開這種狼狽的玩笑。

連妻子都不要,很別說妾了,就算真好色,六根不清凈,你能消除門當戶對的「妻」的影響嗎?納妾要問妻,問婆家,有孩子還得經過自己子嗣的允許,養外室你就不道德,以後別想再進步,周圍大能對你指指點點,受得了?

所以真好色的基本都去外環了,就算後宮佳麗三千萬又有誰說,可你願意捨棄異能?

宸王願意生世子,那在外界眼裡是出於「子嗣單薄」而搪塞祖地命令的,但皇帝不行,白王立皇后、「恩愛有加」,這種說辭也不過是延遲了後宮填充的速度,畢竟宸王已經倒了,皇室一脈就剩下登基的白王與古懷一人。

祖境可沒有願意自降身份來梧桐國執政得,所以一直在施壓,如果這時候皇儲殯天,是否能借殯葬來延緩?畢竟這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古懷不知道它成不成立,但入帝君的機會就在眼前,帝君之後對異能的積累爆發,一旦踏入執宰境誰又能懲罰他?畢竟就算皇族,也有許多人終身止步於帝君,執宰是中流砥柱。

至於皇后……

閨門嫡女天賦好得,哪裡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就算是皇族那也不行:「嫁娶」的規矩里一直都明令要求十里紅妝、八抬大轎、明媒正娶,這樣的結果意味著「妻」如無例外都能勝過夫家一頭,可少年孤寡,真到那般境界,嫁基本都是「下嫁」,請問,憑什麼?

女性容易對高於自身價值的異性產生好感,男性反之,可子嗣基本都對自己父親是誰沒興趣,除非走得是同一條異能,承受了親和度之後那就不一定了。

但無論如何娶妻都是要承受很大代價得,以後妻子指掌中饋,權力很大,畢竟異能也脫離不了內環的政治體系,需要遵守一定的規則。

所以皇后就跟宸王妃一樣,是對宸王、白王這種天賦異稟者的侮辱,皇宮傳聞交.歡時白王沒有用精血去生育,天天晚上發瘋,白天來了興緻直接把皇后摁到床上,力行者之驅被帝君這麼踐踏,沒幾天就得死,生下個先天不足都是運氣好,沒夭折。

說起來這也是造孽。

當年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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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叛國,而叛國就是叛種族,所以皇后一脈連帶著祖地都被連根拔起,一時間錦衣衛忙碌不已,長者嫁了白王,幼女做了成王妃,而這源頭便是它們的出生:

那位老祖是族脈旁系不得志的青年,受神族恩惠後用精血供養出了後代,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就混過了血脈檢測,後來他們隨著初代羽皇開拓鳩夜洲並一步步爬到丞相高位,就算梧桐國並不戒嚴,但這也讓旁觀者大為意外。

不過它們也確實有本事,如果不是十五年前梧桐國丞相血脈被激活,它們一脈陷入了祖神崇拜,自此長出了和血鴉族全然不同的臉、軀體,並且一手策劃了恐怖的獻祭活動,想來它們還能活得很好,而與皇室的聯姻,更是直接把兩位少年儲君的臉打腫了。

按照這種情況,皇室和丞相府的聯姻也應該是也告吹了,可成王妃和皇后並沒有血脈變異,後來皇室在追查下得知,她們是其母與侍衛偷情所生,雖然經過交.歡,生下來時被神族沾染過氣息,但不能因此就處斬她們,血鴉族的血統給了她們活下來的權力。

這種醜事讓當年本就混亂的局面徹底翻了天,不過更亂的是婚約。

緣於聖旨有契約作用,丞相府死光了還好,可她倆偏偏罪不致死,又是名義上的「相國女」,而聯姻又是對雙王的考驗,其中白王憤袖離席,被認為大不敬,親點次日登基,並按照聖旨契約生下了古懷。

不過也正因為白王沒有用精血,可兒子的異能偏偏強大無比,所以鑒於王妃其母有前車之鑒,故而他這皇儲的位置也十分彆扭,若非梧桐國皇室的青年一脈就他一人,誰都不知道會如何。

說來也奇怪,成王世子與皇儲皆體弱,如果世子殿下沒有被刺死,說不定會有大能者出手鑒定血脈,因為他如果是皇族血脈,「謀害」之罪能壓死一片,可成王世子已然伏誅,受挫的祖脈不會允許梧桐國對這一輩的後代胡鬧,這也就導致了古懷的身份特殊。

當然,這種猜測本身就是對皇族得污衊。

丞相府被偷了,那是異族,活該,皇室被偷?

你這不是開玩笑嗎?雖然和族脈沒有關係,只是初代羽皇的外甥,但畢竟有皇者的名頭。

不過也正因此,所以如果給白王親手設局弄死這個兒子的可能性做猜測,那應該是很大得,不然以古懷十三歲的年紀他早就該議親了,交換信物之後互相溫養,如此能夠更好得繁育下一代。畢竟他能力者的身份沒有更好得出路,結婚早晚都差不多,名義上是體弱,但權貴們誰不是在等皇帝給予的態度呢?

——雖然皇后賢淑端莊,不至於做出這種受凌遲之楚的事情,但當今皇帝私慾重,性子冷,對她又粗暴,在位期間常年在外挂帥、和宸王對彪軍功,保不齊就出點意外;畢竟生育的方式不止交換液體,下毒、放蠱都可以,防不勝防,她境界又不高,皇宮對她宛若囚徒,只要一個呼吸的漏洞,誒,懷上了!

再者,皇后庶出,和成王妃一樣,算術不好,賬本看不明白,經常要外出,不然中饋沒了她的日子更不好過,細想裡面門道這麼多,古懷姓什麼真不好說。

虎毒不食子,可白王比老虎毒辣,自己在他眼裡又不是兒子,兼之病弱,為了一具屍體誰敢說這尊殺神半個字?

就這麼死了?……

意識飄蕩在半空中,黑衣皇儲不甘心!

憑什麼就這麼讓他死了?

雖然降臨的時候這具面板就已經死了,可如今他還活著!

強烈的存在感讓他近乎是擁有了這一生,養病的時候閃過的畫面他都記著!

至少他死了,皇后的路也是走到盡頭了。

母親……

水滴在古懷的心中蕩漾開,紅了眼眶,血脈逆流。

是呀,他爹讓他死,可他還有娘呢!

但名牌救不了自己,這是早就留在自己身上得,甚至於是弄死自己之後的殘留!

不過他的身子太弱了,根本就不曾給過自己發揮的機會。

所謂機遇,原來是看一場荒唐嗎;黑衣少年沉默,他在瓶子外邊乾巴巴得望著自己的身軀,但什麼都做不了,那具身體虛弱到甚至無法承載自己得進入。

星河廣袤,他沒有選擇下線,而是在冰冷的宇宙中沉睡,他有好多好多情緒想宣洩,可到頭來卻什麼都表達不了,只能沉默得看,並在臨睡前望一眼那模糊的蟒袍。

那是……

錦衣衛指揮使的裝束。

古懷還想看一眼,可他太累了,所以他沒有看清望著自己樣貌的白衣少年做了什麼,恍然間似是一聲招呼。

對方喊他,小班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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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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