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月桂神明

第十一章 月桂神明

留故國燒香,上位者由此稱之為,祭壇。

江山蜿蜒,如今這梧桐國內環的保留地、昔年羽皇的降臨地-已經改稱為小桐城,此地甲胄肅穆、少年紅纓,秋殺騰起、邊野意氣,莽草染殘陽,月色澆昏黃,少女於涼亭俯視,注視著腳下這片這承載了血鴉族於鳩夜洲的興衰榮辱之地:

昔年內環祭壇被神眷引大水淹沒,沿海一片就不再適宜居住,內遷數百公里,數十年前相府在這裡留下一脈,此後這荒蕪之地逐漸得以發展,可最近河澤所蓄的水量漸漸開始溢出,沿岸的屋舍多多少少得荒廢了,一時間民眾匆忙,找尋著其它好去處,眼下軍隊用於緩解騷亂。

——畢竟小桐城只是名號,而昔年羽皇把這裡作為據點,也是仗著自家實力高強-此地環境惡劣、易守難攻之故,所以梧桐國的祭壇區域在不改造的前提下,不具備居住條件,就算勉強,那也是窮山惡水,不長久。

黃昏,殘陽映雪,西面的高大山峰切斷了奔騰而下的江流,河灘流經峽谷,兩岸高山巍峨,險峻的美刺痛著圍觀者的目光,這裡是小桐城的保留地,充滿了原始的蠻荒與大氣。

氣流壓沉,月夜臨近,在這大江大河的半腰處一雅緻庭院斜出,吸引了萬千異士的目光:此前雖說羽皇不重視祭壇,但說到底也是沒有辦法,而如今在此地注入生機得過程中,相府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當然,再細分得話,「陳二」的作用大於「相府」。

河澤開闊,戰船來往,蔥鬱蜿蜒的矮山平地處一少女著藍裙娉婷:

相比於在羽翎面前的黑衣,此刻的她並沒有收斂自己的魅力,雲捲雲舒,絕色在天地的注視下默默打量著自己在此地留下的手筆,那冷靜的容顏有一種「靜止」的魔力,那是無線接近於「死亡」的美感,泠洌而平靜,如泥塑神明般。

風往山崗吹,庭院于山腰處安詳,風華於崖壁處臨風,衣角帶起飄飄然似北境孤仙,她就那麼清澈得立於冷月之中,神情嚴峻,不近人情,腰間一條緊湊的絲帶勾勒出少年驚艷時光的韻味,她且平靜微笑,河邊麾旗招展,此景似君臨天下,四海臣服。

「天使,您要找的人,有線索了。」

碧空打傘,道袍手撐一圓替陳雪梨擋著寒,藍裙不語,神情如此前般干硬,就像雪頂的那一尖,萬年的淬鍊,至此已經化不開了。

「他現在是什麼實力。」回過神,少女聲音綿軟,但擴散開便瞬間凝固住了,聽起來有些沉悶,而回身離開傘下的她於黃昏下又換了身黑金冕袍,姿態綽約,紋路莊嚴,她不說話,手中捧著玉佩平托於手心,右手捏著穗,長發飛舞,周身能量不穩定得波動著,長者也算見過世面,卻仍舊小覷了這位閻羅近侍。

「回令者,起初見他自成一脈,大約不是異能者,後來交手,他身上有神靈的氣息,應該是十分特別的異能者,有脫戰大能的潛力。還請降罪,是我們大意了,以至於延誤戰機。」

道袍躬身,不敢託大:而那白衣少年是純粹的異能者,不是枷鎖四修,但是他所擁有的特殊異能太過於詭異,雖然最後憑藉他身上的神靈氣息斷定他必是被賜福的異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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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只是不知被何等存在庇佑過,能爆發出接近於帝君的規則,而帝君在梧桐國是碩果僅存得;

似是念起了被子嗣坑害的大國柱道袍沉默不語,在原地也越加拘謹:錦衣衛和兩廠雖然獨立存在,但廠衛是二者的聯合勢力,由兩大閻羅聯手創立,只聽命於兩尊大恐怖存在,他們往下便是四位魁主;

儘管他們是廠衛二把手,但這四位魁首的地位真論起來不比族脈帝皇遜色,因為廠衛建立之初,為奠定華光照時兩位閻羅的地位,六扇門的黨魁和鎮撫司的司魁第一時間自薦,也正因為這兩位魁首,所以第二梯隊才會被稱為魁主,第三把交椅是血鴉族的桐城太上皇,第四把則是原東廠督公。

秋裳是西廠出身,儘管東西廠已經不怎麼分了,可讓東廠做副原西廠督公是不滿意得,畢竟督主不管事,他不能吃了東廠,反倒最後把內務交了出去,故而將東廠督公抬上了廠衛的第四把交椅。

此後就是第三梯隊的判官了。

廠衛七十一判官皆由青年才俊擔任,每一脈判官都有自己獨立的提審隊,如此不管對內對外他們都有權柄,是橫蒼境內的超然勢力,匯聚了大半的頂尖強者,而作為第五十脈審判官的提督長,陳二姑娘不僅權力大,勢力也凌駕梧桐之上,因為對方適才已經展露出了大帝君的威勢,那是對規則隨心所欲控制的能力!

「錯了。你們的消息不準確。」穩於石凳,少女挺身抬眸,她將手掌平放膝蓋上,目光溫柔得朝遠處望去,那一絲春暖花開的美讓道袍恍惚了神,那是絕色的風采,被風就這麼帶去好遠,傘下的圓一動不動,他在這涼亭好似消失了一般,留下那抹獨特的風采。

「以後碰見他,把定位給我。」陳二疲憊,語調回蕩大千世界,此後便再沒有多說什麼,沿著山路下去,神情有些許的期待;秋裳的動作很快,可還是被他跑了,那麼這尊受創的神明,到底還殘留幾分實力呢?她好奇,更好奇這位【懷刺】是不是很傳說中的一樣,只能死在方漠。

這不公平;

藍裙娉婷,她用手遮住留海,放眼望去這艷陽高照的世界,大片大片橙紅映在這片水氣泛濫的河澤,雲霧繚繞,陳二手裡握著細線,另一頭記在月輪的爪子旁,它在少女的上方閉眸休憩,同時也保護著他的安全。

「天尊,時候不早了,何時啟程?」拍了拍裙衣,陳二笑得很是靦腆,她用脫世的態度俯瞰芸芸眾生,但回到自己的地界,她身上有股子靈氣,清澈飄渺。

「即決定做天使,以後必定在契約星長久行走,難免引起注意。同為大廠的傳承序列,還是得融入其中。」月輪語調平靜,陳二頷首,卻是沒有在乎,對此木雕沒有過多苛責。

她是拔尖得,絕色絕色,生來就讓這世界黯然失色,加之契約星不過是彼岸的遊戲道場,並不真實,同為天驕,同為入侵者,所謂的「融入」並不能拖延多久被發現的時間。

但想要成神,想回家,想與這漫天的序列為敵,她們必須將契約星的本地勢力收服。

「他的神軀被鑄造后,靈體重塑的實力並不足以成為助力,我們在他身上花這麼多時間,是您的私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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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二雲端回頭,注視著這位九方閣來得至尊:她不相信對方為了幫她可以如此坑害自家的傳承序列,雖然不知道其中糾葛,但,至於嗎……

風華舞動,陳雪梨將手背在身後望著頭頂星空,微笑得沉默,帶著些許茫然。

「我不知道自己和他之間有什麼虧欠,可這種強行齷齪而來的接近,我族不需要。上尊,一直以來您都在盡心儘力護我,可我希望您清楚,您對我的交易,我會支付清楚。我與你們家小皇子沒有瓜葛。」

風華肅穆,小神明立在烈陽之下眼眸莊重,「鎖下囚徒無力窺伺天機,我夢不回我的名字,但我知道,女兒的尊嚴不能讓你過多得妄想。我是這月下的神明,麾下是秋桂的子民,我會登上屬於我的王座,但交易品不是聯姻,不是嫁娶。天尊,我回去了,羽翎,我不找,也不認。」

長纓飛舞,少女桀驁,凝望那輝煌的一角月輪鸚鵡沒有過多的干涉:陳雪梨坐實了竹羽晨對自己的虧欠,那兩清的舉動他看得出來,她不希望有此後的藕斷絲連,希望就此獨立。

「郡主放心,大帝就在灼羽外旁觀,我護你,是履行契約,竹羽晨的死活,在他【懷刺】之後就由他個人負責,且他從來就不是我九方閣傳承序列。你會明白得。至於你們之間的糾葛,我說了不算。」月輪平息了此間的動蕩,沒有特殊的表示,可態度同樣明確鄭重。

「方漠之前的事情,你們都會記起得。但這並不是故事的開始,你們之間的關係我們也左右不了。你們之前的位置,沒有那麼低,大廠的傳承序列生來就是至尊,這種級別如今的灼羽也承受不了。我等你回來,我們,都在等你回來。」

木雕沉默,對面橙紅長袍換了一身羽藍色的紗衣,她在冰雪中沉默得切換著自己的遊戲身份,隨後稚氣一笑,似是期待:「希望他還有能耐,我等他尋我。」

絕色隱遁,月輪歸隱,極遠處黑衣少女睜開清澈的雙眸,此時已是下午。

「顧年這個身份我要用一段時間,您老應該知道怎麼回他吧。」

「提督放心,老朽明白。」城主府中白袍院長微微頷首,「接下來,您還打算繼續引導嗎。」

「有小邱在,它的實力在此界無人耐它何。甚至於那神眷木匣,大約也會交由它保管。」少女起身,黑白邊牧打了個哈氣,卻仍舊熱情得湊近陳二。

「是的。」院長明悟。

他之所以屈尊在這小地方做新手村長老,有接引域外十位天驕的原因,但更重要得,是顧成朝身上得秘密。

那虎皮鸚鵡出現時他就感受到了神明的氣息,但更重要得是,它還沒有被羽翎激活。

大約,就是今晚來。

遊戲開始了,便只有輸贏兩種結果,站隊,便是一種賭命。

這邊紅土開始緩慢施展著自己的殺戮之術,不遠處羽翎仍舊沒有解脫自身的精神束縛,接連的自殘讓他很難正常行動。

陷入沉睡,白衣少年面色蒼白,而夢中他的視線則被一團淡黃色的黏菌擠滿,它們扭曲的姿態似是在為羽翎推演未來。

半晌,顯露出一個「田」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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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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