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有驚無險

八、有驚無險

左顧右盼,王偉終於從外地回來了。這一刻陳凱月已經等了3天了,3天前,王偉原本演出結束就要回來,可因突髮狀況,延遲了三天。具體什麼原因,王偉並沒有細說,陳凱月只能掩藏起小小的失落,乖乖地配合著等他。

陳凱月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這麼久沒見,肯定得讓王偉眼前一亮。她將精心準備的禮物抱在懷裡,滿心欣喜的趕去赴約,去到瑞京公寓的時候,王偉已經提前坐在桌前等著了,他一手拿著手機,滿面春風地和誰聊著電話。見到陳凱月,他示意她等他一會兒,陳凱月收斂了笑容,將禮物放在閑置的椅子上,自己找了個和他挨得近的位置,靜靜坐下來,看著他客套地講著電話。

這電話一時半會,沒那麼快結束。陳凱月百無聊賴,研究起菜單,將兩人都喜歡的菜色都點上了。等到菜上齊了,王偉這才結束通話,一口一句對不起,讓她白等了這麼久。陳凱月笑著搖搖頭,貼心地給他夾了一筷子的菜,又著手添上一碗湯遞到他面前,讓他先填飽肚子。他剛回來,行李一放,顧不上休息,便出來見她了,她知道他一經不起餓,一餓就什麼事都幹不了。

吃到一半的時候,兩人的話題多了起來。王偉先是注意到她今天化了淡妝,整個人煥發出很吸引人的光彩,再是一眼便瞧見了桌上那精緻的禮盒,最後拋出一連串的疑問,「這是。。。。。?」

陳凱月得意地捎過那禮盒,輕輕送到他面前,:「給你的生日禮物。」說完,便故意假裝淡定地埋頭吃飯了。

王偉驚訝極了,狐疑地盯著她,連忙拆開包裝,想看看是什麼,拆到最後,一隻男性機械錶霸氣的赫然映入眼帘。王偉用兩根手指頭慢慢夾起它,仔細研究起來。這是他夢滅以求的手錶啊,之前和同學在置辦畢業后的著裝時,他一眼就相中了它,愛不釋手,只是價格太昂貴,只能細細把玩后,戀戀不捨的放回去,沒想到,今日這玩意兒竟出現在自己的手中,完完全全屬於他了。

他興奮地一蹦而起,繞過她的椅子,站在她身後,從后抱著陳凱月,臉湊在她兩側臉頰,親了好幾口,眼底竟是喜愛。

「哎呀,得了得了,大庭廣眾的,羞不羞?」雖然早就知道他喜歡手錶,也幻想過好幾次,他收到禮物的反應,但是眾目睽睽之下,她還是害羞了。陳凱月一臉嫌棄的推開他,她不想成為圍觀的對象,要卿卿我我,等會兒到無人的角落也不遲,她四下瞄了一眼,見沒人往這邊看,才站起來,將他按回座位,說道:「前幾日偶然從姚其義口中得知,你不捨得買,所以,我就給你買回來了。」見王偉有話想說,她又即時堵住他的口:「我知道你想說我亂花錢,放心,這錢是我打工掙的,沒花我父母的錢。」

一聽到她去打工,他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他的清純高冷驕傲的女神竟然為了他去打工?平日里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竟然去打工?這得做出多大的犧牲啊,他不敢置信地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看,直看得她發毛。

「你別這樣盯著我,」陳凱月避開他熾熱的目光,抬手喝了一口茶,掩飾道:「在你眼裡,我什麼都不會對吧?沒想過我短短時間裡,第一次打工竟然掙到這麼多錢吧?」她得意洋洋的炫耀著:「我太佩服我自己了,一出馬沒什麼辦不到的,從今以後,你要對我刮目相看了。」

對於能力,她從來不會懷疑自己。只要她想,一切就好像信手拈來,不費吹灰之力。

王偉的確目瞪口呆,甘拜下風。要是換做別人,也許一個月都沒能賺得這麼一塊手錶,他一向知道他女朋友非常有能力,卻不知道她實力如此過硬,這會兒,打心眼裡對她頂禮膜拜,又往前傾上去,吧唧了幾口,以示感謝。

禮尚往來,王偉也給她帶了禮物,不過沒有這麼隆重,和她的相比,實在小巫見大巫。他去風景區玩的時候,路過一家賣絲巾的店,恍然想起,她很喜歡戴這種東西,便進店瞧瞧,經過精挑細選,在一個角落裡,發現了這條絲巾,覺得很襯她的氣質,便順了回來,也不知道她喜歡不喜歡。

他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慢吞吞的掏了老半天,還是不敢拿出手,陳凱月一見他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搞什麼鬼,便用力將他的手扯出來,一扯便連同絲巾也光明正大的露出一角。她不顧他遮遮掩掩的手,驚奇地一拉,整條絲巾暴露無遺。這是一條水藍色的,印有江南水鄉的古香古色的絲巾,材質是絲綢了,輕飄飄的,軟綿綿的,握在手裡非常絲滑。

她驚喜地將它套在脖子上,隨意打了個結,掏出鏡子左看右看,滿意到不行。「眼光不錯嘛,挺好看的,我喜歡。」她轉過身去,讓他鑒賞下她的滿意作品,嘴裡不住地讚歎道。

王偉總算放下心來了,不得不說,這絲巾襯得她的膚色更白了,好像從江南里,走出來的古典美人,他一時看呆了,好久才回過神來,直誇好看。

飯後,兩人又沿著鑽石廣場逛了一大圈,卿卿我我一陣,才返回宿舍。

一回到宿舍,舍友們一眼便注意到她脖子上的絲巾,齊刷刷湊上前來欣賞,嘴裡不停的嘖嘖的稱讚著,纏著她紛紛求同款。陳凱月非常傲嬌,故意賣著關子,就是不說出處,惹得宿舍的人一陣口水亂噴。

只是這幸福炫耀得太過惹眼,連上天都嫉妒了,在幾天後的某一個早晨,無情的收回了這份情意。

這天,除陳凱月以外,其他人一早上滿滿的課,直上到了11點半,當他們筋疲力盡地從教室趕回食堂,補充體力后,興高采烈的回到宿舍準備休息時,毫無預兆的,被陳凱月桌子上的一張紙條給吸引住了。「咦,這是什麼?」許秀青眼尖,最先發現,她剛出去陽台,和吳皓打電話,隨手將陽台門關上了,等她打完電話后,正打算推門進來裡面時,風不時吹起陳凱月桌子上的書,書下面壓著一張白紙,被風掀起一個角,起起落落,一下子便抓住了許秀青的好奇心,眼睛再也挪不開的湊上去,一探究竟。

她懵懂的將紙條從書下抽出來,捏在手上,用全宿舍都能聽得見的聲音念道:「親愛的舍友們,原諒我的任性,我走了,請你們告訴王偉,我愛他,很愛他。陳凱月絕筆。」許秀青還未想到事情的嚴重性,念完后,將紙條揚起來,疑惑道:「什麼意思啊,什麼叫我走了?走去哪裡了?」

米曉如從床上一躍而起,敏銳地捕捉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快速抓過她手裡的紙條,仔細地又讀了一遍。她心裡隱隱充盈著不安,但願不是她所想的那樣子。可待讀完后,她整個人都僵住了,冷汗涔涔。她心慌意亂,迅速抄起手機,撥通了陳凱月的電話,可一直忙線中,來不及細想,她急忙召集宿舍的人,簡明扼要地說了下情況,將她們全都嚇得呆住了,連連搖頭,不敢相信這事是真的。

「快,沒時間了,我們分工合作,何亦菲和袁香君,你們一遍一遍的給她打電話,我、許秀青和向依依,我們三個聯繫下她要好的朋友,看看有沒有她的消息。」米曉如利落從床上下來,快速套上外套,見其他人還愣在原地,沒有反應,又大吼了一聲,他們這才行動起來。整個宿舍頓時亂成一鍋粥了,不知道要從哪裡開始著手,有的互相擠著進浴室換衣服,有的互相撞在一起,甚至有的不知道鞋子被誰給踢走了,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蹲在那裡,四處搜尋。

最冷靜的要屬何亦菲了,她一邊不停地打電話,一邊和米曉如商量著對策。單靠她們宿舍,人手肯定不夠。正琢磨著要不要告訴輔導員時,米曉如的電話就響起來了,大家連忙停下手中的事,直勾勾的望著她。電話是阿副打來的。米曉如二話不說,連忙接起,只聽得她一直點頭,瞄了一眼還被她我在手中的紙條,嗯嗯嗯的回答著,搞得其他人一頭霧水。掛斷電話,她緩了一下神,揉揉發脹的頭殼,這才篤定的說道:「阿副說,王偉給他打過電話,說陳凱月和他訣別,下輩子再和他在一起,這會兒,他們那邊已經找人找瘋了。所以打電話問問我們宿舍有沒有什麼消息,或者知道她平時會去什麼地方。」

「這我們怎麼知道啊,她要麼就呆在宿舍,要麼就是和王偉約會。」許秀青瞬間覺得頭大,陳凱月能去的地點屈指可數,兩點一線,連參加各種比賽,也都是在宿舍里備戰的。要說具體哪個地方,王偉不是更清楚嗎?

何亦菲勸她別發牢騷了,還是節省點i時間,先找到人再說。這會兒,估計大家都已經焦頭爛額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我們還是按照原先的計劃,一邊打電話,一邊找人。」米曉如帶領她們狂奔出宿舍,一路沿著校園,把能藏人的地方四處都找遍了,可是依然不見人影。

另一邊,阿副和閻光明則奔波在校園附近的街道上,來回地找,就差把地皮翻過來了。王偉在一旁臉色沉重,一言不發。閻光明看到他,氣不打一處來,「你他媽的,到底做了什麼?」一手抓起他的衣領,握緊拳頭,就要揮過去,幸好阿副及時制住了他,「別衝動,發生這種事,大家都不想,還是先找到人再說。」

閻光明暫時忍下怒氣,鬆開了他的衣領,「你最好祈禱她沒事,否則,你這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王偉的表情冷到了極點,任由他打罵,他現在的心情猶如過山車,一墜而下,直到谷底。他真的沒想過,這個打擊對陳凱月竟如此之大,她一向堅強,當初落選班長還有課堂教學大賽輸了,她都是低落一陣,不久就雞血復活了。他以為她只是暫時的難過一陣,過不了多久就還是跟以前一樣釋懷了。誰曾想她竟然丟下絕筆書,消失不見。

阿副一直和米曉如保持聯繫,互通消息,聽她們那邊還是一無所獲,不免又擔憂起來,可別發生什麼事才好。他不想事情鬧大,經過商量,沒告訴輔導員,可是這會兒,隱瞞的話,事態彷彿無法掌控了。「要不要通知林輔導一聲?」阿副徵求他們倆的意見,他一個人實在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

「先看看,你也知道,她對陳凱月談戀愛本來就心存偏見,不然也不會連班長都把她換掉了,明裡暗裡打擊她,不待見她,要是讓她知道,她為了愛情選擇輕生,那還得了。」閻光明扶了扶掉在鼻樑上的眼睛,眼神里閃過犀利的光,他一向最討厭公報私仇,對她的行為感到不齒。

「那我們再去別的地方找找看。」說完,三個人垂頭喪氣地又去了幾個地方,也是一無所獲。諾大的漳州城裡,他們卻顯得如此渺小。在快要放棄的時候,突然阿副的手機響了起來,此刻的他猶如驚弓之鳥,條件反射地連看也不看,抬手便接了起來。聽筒里傳來熟悉的聲音,「是陳凱月!」他失聲尖叫起來,把其他兩人都給震住了,連忙跑過來,貼著他的耳邊,想要細聽她說什麼。

「你說你現在在九龍江大橋上?」那邊風呼呼的刮著,時伴著車子的喇叭聲,吵吵嚷嚷。阿副聽著不太真切,又重複一遍,一確認她所在的地方,王偉就已經攔住一輛計程車,火急火燎地沖了上去,阿副和閻光明緊隨其後,也上了車。車一路疾馳,王偉連聲催促司機快點,搞得司機也慌亂起來,連闖了好幾個紅綠燈。等他們到達大橋的時候,一眼便望見了橋頭那小小的身影,正縮在大橋的橋頭一側,表情非常痛苦。

不等車停穩,王偉徑直打開車門,一個箭步跨了出去,急沖沖的奔到她面前,扶起她,抱在懷裡,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哽咽的話語堵在喉嚨,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還是閻光明探上前去,關心的問:「你怎麼樣?」

「讓這個人走,她不想見到他。」陳凱月使勁推開王偉,逃生似的,雙手搭在閻光明的雙臂上,用僅存的一點體力,靠在他身上,虛弱的說道:「我吞了幾粒安眠藥,快送我去醫院。」

什麼?閻光明差點就罵出聲來,急忙轉身將她背在身上,回頭叫阿副趕緊去攔車。阿副一手護住她,快步緊跟著閻光明,一手舉在半空攔車。幸好,漳州市醫院離九龍江大橋很近,不多時,便到了。三人合力將陳凱月抬下車,閻光明一個打橫,將她抱起來,馬不停蹄地往急診部趕,「護士,護士!快!」

護士一聽動靜,探出頭來查看情況,見閻光明抱著病人進來,連忙推了一輛輪椅過來,示意他將她放下,又用手電筒快速查看了她的雙眼,將掛在脖子上的聽診器掛在耳朵上,仔細聽心跳。回頭又詢問了陳凱月的情況,知道她吞了安眠藥,就讓閻光明推她去洗胃。

洗胃非常痛苦,醫生為了清除胃內的一些物質,或者未被吸收的毒物,將混合了一定成分的藥物液體灌入胃腔內,混合了胃內容物以後再抽出。如此反覆進行催吐多次,直到將胃內的液體和食物反覆吐出來。王偉見陳凱月趴在洗胃台上,嘔得連腸子都快出來了,心就像被刀狠狠的一寸一寸的割著。他目無表情地站在她身後,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讓她好受點。

阿副趁著洗胃的空檔,給米曉如去了個電話,告訴她最新的情況。316的人一收到消息,一刻不停地往醫院趕,沒多久,就集體出現在了醫院裡。看著陳凱月在那裡活受罪,幾人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許秀青眼睛直勾勾地瞪著王偉,恨不得把他吃了。

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一夜之間,陳凱月就成這副模樣了,所有人的眼光一同射在王偉身上,期待他能給大家一個交代,可他默默的站在一旁,什麼都不說。

靜寂的時候,阿副的手機又突兀的響起。他一看,是輔導員的電話,愣了一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苦笑地看著大家,不知道要不要接。閻光明思慮了一下,說道:「接吧,這事她早晚得知道。」啊副這才死心的接電話。一接通,那頭已經劈頭蓋臉,一頓批評。末了才關心起陳凱月怎麼樣了,一聽說在洗胃,沒什麼事,她馬上又說,她已經快到醫院了,過來再說,直接將電話掛了。

阿副悻悻的放下電話,說:「輔導員已經在來的路上,讓我們先不要走。」

閻光明厭惡道:「來幹嘛,罵人啊?我看,王偉你也別呆在這了,省得挨槍火。」說完,也不等王偉同意,直接將他拉走了。剛走,輔導員人沒到,聲音便先傳了進來,「怎麼樣?有沒有事情?」她氣勢洶洶地進來,雙手環抱著胸,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看了看正在吐得稀里嘩啦的陳凱月,對阿副說道。

阿副小聲的回答:「沒什麼事,幸好發現得及時。」誰知輔導員聽了更生氣,「早就跟你們說,年紀輕輕,好好的把學業完成,偏不聽吧,談什麼戀愛,搞得人不死不活的。」說完,還是不放過教訓的機會,"王偉呢,跑哪裡去了?把他叫來。」沒有人回答他,她又將頭轉向阿副,凌厲的望著他。

阿副推了推眼鏡,假裝咳了幾下,才說道:「剛才還在這,社團臨時有事,先走了。」

「我就說他不靠譜,一出事,溜得比誰都快,」她小步走了兩步,立在陳凱月面前,「以後可千萬別做傻事了。你說萬一真出事了,那我們系可就出名了,我這臉面往哪擱。」她噼里啪啦的講了一大堆,也不知道陳凱月有沒有聽進去,見她沒什麼反應,雙眼獃滯,本來就白的臉,此刻更顯蒼白,好像死人一般,這才住了嘴。

其他人默默站在一邊,頭低低的,聽著她訓斥,沒有人反駁她。話說到差不多了,這才囑咐米曉如回去好好照顧陳凱月,多安慰幾句。米曉如搗頭如鼓,趕緊應好。

又等了好一會兒,直到醫生確認沒事,人可以走的時候,米曉如和舍友才攙扶起陳凱月,打的回了宿舍。今天真是有驚無險,到達宿舍的時候,所有人緊繃的那根弦才徹底放鬆下來,個個攤倒在床上,心有餘悸,好半天,說不出話來,既有一肚子的疑惑,又有深深的慶幸。她們實在不敢想像,如果陳凱月就這樣離開她們,那將對她們意味著什麼,誰都不敢去細想,只覺得,沒事就萬事大吉了。

陳凱月窩在床上,沉沉地睡著。經歷過生死的人,在這一刻竟然比任何人都要冷靜。誰也沒有去問,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也許等她心情平復了,才會慢慢訴說開來吧。

這一夜,經過一天的奔波,大家都累得精疲力盡,沒多久就相繼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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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B316的愛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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