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只是抱一下

十五、只是抱一下

袁香君雖然答應和熊華在一起了,但是她還是天天泡在宿舍玩遊戲,她有時會想,這個戀愛也不像許秀青那樣,非得天天黏在一起,像她這樣,想幹嘛就幹嘛,再自由不過了。她不禁得意起來,覺得當初選了熊華還真是選對了。熊華一點都不會來管她,也不會強迫她去約會,一切遵從她的意願。

熊華拿她也沒轍,誰讓他喜歡她多於她喜歡他呢。這就是愛與被愛的區別。不過他擔心她天天泡在電腦前,身體吃不消,於是變著法子叫她去運動。

今天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316宿舍里風平浪靜,相安無事。電話鈴聲突然尖銳地想起來,打破了保持了半天的寧靜。袁香君坐在電腦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看,手已經準確地摸到電話,快速接起來,用一貫標準甜美的口音,說著客套的語言。其他人波瀾不驚。這電話,要麼找米曉如,要麼找袁香君,別無其他選擇。何新電話打得少了,改發簡訊為主,所以,毫無疑問,這電話肯定是找袁香君的。

「我不去,我忙著呢。」袁香君突然拔高聲音對電話那邊說道。原來熊華又邀她一起去樓下打羽毛球。她最討厭的就是打球,而且,她的遊戲只剩兩關就可以升級了,在這緊要關頭,無論什麼事都不能將她從電腦面前搬走,「要打,你自己打去。」說著電話啪的一聲,掛掉了。眾人都奇怪地看著她。這已經是她拒絕他的第8次了。她們真是搞不懂袁香君在想什麼。戀愛不約會,哪能叫戀愛?明眼人,誰都看得出來,熊華這是借著打球的幌子,要約會。可袁香君倒好,寧可抱著遊戲打一整天,也不理睬熊華。難不成,遊戲比熊華來得重要?

聽著袁香君那充滿疏離和一點轉圜餘地都沒有的語氣,許秀青心中隱隱有一股怒氣。因吳皓的關係,她平日里和熊華走的比較近,話語間,她都能感受到熊華口氣里的無奈和悲哀。她有些同情熊華,見袁香君毫無留情的掛斷電話,表情里毫無歉意,眼睛甚至從接起電話那一刻起就沒離開過屏幕,氣就不打一處來。她忍不住為熊華抱不平:「你這樣,不怕傷了他的心嗎?」

袁香君聚精會神地攻關,一時之間,沒有聽清她的話,她不帶情緒地問道:「什麼?」

許秀青最討厭對著背和人說話,「你能不能尊重我一點,把臉轉過來和我說話?」見袁香君沒有轉身的意思,她氣沖沖地蹬開椅子,一個跨步,衝到袁香君身後,將她的身子硬生生的扳過來。

「別鬧,我正忙著呢。」袁香君只差一步,就能成功晉級了,她推開許秀青,又重新撲向電腦。只差一步就搞定了。

許秀青才不管那麼多,索性將她整個椅子轉了一個方向。椅子的腳和地板毫無縫隙的摩擦在一起,瞬間響起了一陣陣刺耳的吱吱聲。米曉如和何亦菲此時正悠哉悠哉的躺床上看小說,聽到聲音,趕緊向下張望著。

因許秀青這一動作,最終,袁香君和晉級失之交臂。她非常生氣,跺著腳,從椅子上一躍而起,板著一張臉,雙手叉腰,直視許秀青。「你知不知道,我為了打這一關,花了2天的時間,眼看就要攻破了,可你一個動作,讓我的心血全都白費了。」說著,一副非常不甘的樣子,眼含淚花,充滿委屈。

「熊華都約了你8次了,難道你感受不到他的失落?」許秀青反問道,「既然不喜歡人家,那為什麼要答應和人交往。給人希望,又一巴掌熄滅他,這樣玩弄人家的感情,很有趣?」她義正言辭,句句針鋒相對。

"關你什麼事?你憑什麼管我和我男朋友的事?」袁香君吼道。她實在不懂,怎麼她就這麼喜歡插手別人家的事,當事人都沒有要求她要怎麼樣,憑什麼她一個外人在那邊指手畫腳。

許秀青一看她確實怒了,聲調都比平時高了,但是,箭已在弦上,不發不行,於是又壯著膽子說道:「路見不平,我就要拔刀相助。再說熊華又是吳皓的兄弟,我替他說兩句好話,不行嗎?」

看著兩人越吵越烈,米曉如和何亦菲趕緊從床上撤下來,一人拉開一個,成對峙之勢。見袁香君雙眼通紅,何亦菲看了一眼許秀青,面色不悅道:「許秀青,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相處方式,不是每個人都要像你一樣,一戀愛就掛在人家身上。每個人都是獨立自由的個體,雖然是同宿舍的姐妹,但你得尊重別人的選擇。」這番話說得在情在理,饒是許秀青也低下了頭,嘴巴動動,貌似還想說什麼,但最終什麼都沒說,所有人都覺得她多管閑事了,那她再堅持下去只會成為眾矢之的。

米曉如不想站在哪一邊,想了想,先肯定了許秀青的心意:「秀青也是好心好意為了袁香君和熊華能好好相處,這點無可厚非,但是得換一種方式,何亦菲說的對,旁人只能建議,無法評判對錯。感情這東西,只能找到最好最合適的相處方式才能長久,就像我和何新,所以,每一段感情,咱們都得敬畏。」許秀青聽出來了,這前半句是教她說話注意分寸,不要越界,即使是最好的姐妹,也無權過問別人的私事。

這話的後半句,其實是給袁香君一種引導。情竇初開的她,還是我行我素,似乎還找不到兩人最佳相處的方式,絲毫沒有感覺到現在的時間是兩個人的,得勻一些出來陪伴愛人。

無論什麼樣的感情都是需要經營的,沒有人天生就會處理愛情。米曉如只是希望,袁香君既然選擇和熊華在一起,那麼就必須多用些心在他身上:「你該花些心思,給熊華一個相處的機會。一廂情願的愛情是很累人的,人家有心,我們該珍惜才對。」袁香君氣嘟嘟的瞪著許秀青,眼一轉,碰到米曉如點頭又搖頭,心裡明白這是讓她息事寧人,不要再說的意思,只好任由何亦菲安撫著,在位置上坐了下來。

許秀青看她不服氣的樣子,還想說幾句,卻被米曉如眼疾手快,捂住嘴巴,一把按回座位上。,她正要理論,側身對上米曉如瞬間變幻的臉,撇撇嘴,悻悻地止住了。

米曉如感覺這段時間大家的感情都不太順的樣子,個個爭吵不斷,問題多多,連她自己的,都一團糟,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過了幾分鐘,袁香君突然抄起電話,摁了一連串數字,深深呼吸了一陣,調整情緒,靜默地等待那邊的人。經過米曉如的提醒和開導,她恍然想起,真的好幾天沒有理熊華了,心裡頓覺過意不去,忙將功補過,主動請他中午一起出來吃飯。熊華在接起電話的那一刻,聽清了袁香君的意思,拿著話筒,錯愕的不知如何是好,連答應都忘了回復,傻傻的握著話筒直勾勾地笑。剛才還拒絕他的人兒,這會兒卻變了一個人似的,主動約他,他心裡別提多開心了,遲疑了幾秒,才慢吞吞地連說了幾個「好」字。

袁香君沒有聽到聲音,奇怪地將話筒離遠一些,仔細盯著它看了一會兒,確認電話沒有掛斷,復又將話筒移到耳邊,那邊卻傳出一連串呵呵的笑聲,好久才吐出零散的幾個重複的字樣。至於這麼開心的嗎?袁香君第一次覺得自己一時興起的決定,在自己看來,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能讓別人這麼的喜不自勝,她的心不禁觸動了一下,感情需要付出,不能一味被動的索取和心安理得的接受。

愛情還真是一門很深的學問,比遊戲難多了,自己真是弱爆了。他應該已經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了吧,她好好打扮了一番,就歡呼雀躍的下樓去吃飯去了。

熊華一放下電話,便火急火燎地往食堂趕,他宿舍離食堂還有一段距離。他邊走邊憶起,袁香君曾說過他表白的方式太過敷衍了,不夠正式,他琢磨著,要不策劃一個正式點的告白儀式,滿足女孩子的虛榮心。這麼想著,他的心裡便打定了主意,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直接打電話給花店,訂了一束花。晚上,他計劃給她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他默默地收好手機,裝作若無其事地往食堂走去。

夜幕降臨的時候,熊華借著散步的借口,帶著袁香君來到了鑽石廣場的一角。

他事先將花藏在了花叢中,為了找著一個隱蔽的,空間較大,又不易被人發現的適合藏花的地方,他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到處扒草叢,手都被荊棘刺破了好幾個洞,他是個細心的人,不肯將就,總想挑一個最完美的地兒,終於在一處稀疏的灌木叢中,發現了地方,小心翼翼地將花放進去,再把灌木叢重新撥正,讓人看不出來。

袁香君因上午拒絕他運動的事兒,心裡過意不去,這會兒完全順從他,沒有任何怨言。風微微地吹著,挺舒服的滑過她的臉頰,她一路被他拉著,難得享受下片刻的悠閑。

熊華一路暗自竊喜,他突然很期待,等會兒她看到花,不知道會出現怎樣的表情,會不會激動得哭出來,一想到這,他就加快腳步,恨不得馬上到達目的地。誰知,快要到藏花的地方時,前面人潮洶湧。熊華的臉色僵住了,他沒想過,這會兒會是這麼多人。之前留意了好幾天了,這個角落,沒什麼人會來的,今天這是怎麼了?好事都湊到了一起。他正在思考要不要換地兒,可袁香君已經脫離了他的掌心,興奮地衝進了人群當中。沒法,他只得跟在她後面,找時機再將她帶離這個地方。

兔子舞的音樂聲充斥在耳邊,人群自發圍成一個圈,手默契地搭在前面那個人的肩上,腳隨著音樂的節拍舞動著,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每個人的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唯獨熊華,面露愁容。

袁香君以為他帶她來這就是為了參加今天的舞會,非常興奮,趕緊找了個空檔,插了進去,邊跳邊朝他遞過來一個感激的眼神,可一會兒后,見他一直掉隊,踏錯節拍,又回頭瞪了一眼,警告他認真跳。熊華哭笑不得,勉強擠出一點笑容來配合她。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歡笑聲跌宕起伏,一波又一波,看來舞會沒有那麼快結束。熊華著急死了,再不走,那花肯定會被人發現的,到時就白費力氣了。他想硬把她拉走,可看她興緻正濃,玩得正嗨,實在不想忤了她的意。怎麼辦呢?他腦袋快速飛轉著,顧慮重重,節拍一直跟不上,惹得旁人紛紛投來憤恨的眼光。他索性不跳了,趁著音樂暫停的空檔,退了出來,站在一旁。一邊看著她跳,一邊努力尋找最佳時機。

時間煎熬著他,眼睜睜看著時間加速溜走,心急如焚,他不停地盯著手錶的指針,每走一格就像帶走他的魂一樣,又像在凌遲著他的心。終於,他實在等不及了,忙趁音樂停下來換曲的時候,拉著她,一路狼狽地逃離了現場。袁香君跳的正起勁,突然被他帶走,不明所以,對他一頓抱怨,他無暇顧及,再不去的話,花真的會被人家白白拿走,那麼晚上的計劃就泡湯了。他絕對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一陣狂奔,來到了藏花的地點,他停住腳步,喘著粗氣說道:「我準備了點小驚喜,你猜猜是什麼?」因跑得太快,風灌入口中,他的喉嚨很乾,說出的話都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懂。

袁香君奇怪地看著他,眼底是掩藏不了的欣喜,今天的舞會已經出乎她的意外,難道還有第二層的驚喜?見他稍微點了下頭,她狐疑地四下搜尋起來,但是目之所及要麼是鋪滿鵝卵石的小路,要麼是一排排修理得非常整齊的灌木叢,啥都沒有呀,找了一會兒,一無所獲,她不禁覺得失望,面色不悅地直接坐在石凳上,高跟鞋被她用力一蹬,一甩,就滾出老遠,兩隻腳就暴露在外頭。她彎下腰,揉起腳來。

剛才跳得太烈了,她的腳穿著3厘米的高跟鞋,蹦蹦跳跳,這會兒腳趾全部擠到前面那狹小的地方,疼得她吃呀咧嘴的。

熊華眼巴巴望著她找了一圈就放棄了,多少有些失望,可又看見她按摩起腳來,連忙跑過去關切地問:「怎麼了?」說完,便蹲下身,將她的腳抬起來,借著微弱的燈光,仔細檢查起來。腳腳趾整個都腫了,泛著紅,腳後跟被颳起好多水泡,有些已經破了,流出透明的液體。熊華見她這樣子,忍不住心疼起來,但同時又湧起一股怒氣:」腳都成這樣了,你還跳的那麼嗨,難道都不知道疼的嗎?」

袁香君也沒想到腳會這麼嚴重,腳被他穩穩捏著,他的手有些粗糙,不經意劃過她受傷的地方,疼得她本能地要縮回腳。誰也不想這樣啊,這會兒他又凶她,頓時覺得委屈。腳用力一抽,就離開了他的掌心,側著身子,故意不對著他,邊揉邊耍脾氣地說:「不用你管。」

熊華知道她這是怪他語氣太凶,轉而柔軟下來,保持蹲的姿勢,又重新輕輕握過她的腳心,溫柔地按著。袁香君安分了一些,靜靜注視著他,他掌心的溫度透過腳心,傳到四肢,反而沒有剛才那麼痛了,燈光照射在他的身側,他的臉一半隱在黑暗中,看得不甚分明,可她能夠感受到他臉上的柔情似水般的專註。

揉了一會兒,她不好意思地收回腳,寬慰他說:「好多了,不用摁了。」他起身,因蹲的久,腳有些麻,一個踉蹌,差點整個人撲在她身上,他趕忙用雙手撐住地,緩了一會兒才慢慢站起來。

「對了,你不是有驚喜要給我看嗎?」袁香君突然想到什麼,抬頭新奇的問道。

「哦,差點忘了,等我一下。」他恍然想起花還藏在叢中呢,心急,一個轉身,撇下袁香君。快步沖向花那邊。袁香君看他著急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靜靜地看著他跑遠去。不多久,熊華抱著一大束花笑眯眯地走到她身邊,單膝跪地,捧著花,鄭重其事地說道:「我喜歡你很久了,請你接受我。」說完,熾熱的望著她,雖然兩人早在一起,但在這一刻,他還是想正式等待她的回答。

袁香君驚得瞪大雙眼,錯楞地望著眼前比她身子還要粗大的花,一時之間竟無以言表,忘了接過來。熊華認真地將花送到她手上,像是連同自己最熱烈的那顆心也交到她的手上。袁香君嚇得一手掩住嘴,一手托著花,感動得快哭了。

「你不是想要一個正式的表白儀式嗎?」熊華望著她笑,自言自語道:「我想了很久,覺得女孩子肯定喜歡花,所以我自作主張,安排了這一出,滿足你所有的儀式感。」他停頓了一下,想了一會兒才又說:「我不敢保證,你想要的,我都能做得到,但是我一定盡我所能滿足你。」

袁香君此時已經眼泛淚花,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她深深凝視著他,輕而易舉就讀懂了他眼裡的深情,她怎麼辜負?她看著花,花因藏在角落,有些蔫了,但依然濃烈似火,像他的心,她輕輕點了下頭,接受他所有的剖白。從今往後,她真的得重新定義一下交往了。

月光下,互相對視的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熊華張開雙臂,想抱她,又猶豫起來,袁香君看出他的意圖,將花放置在石凳上,身子往前傾去,雙手就勢張開,環抱住他的脖子,感覺他的身子僵得直直的,一動不敢動,她笑了,騰出手來,拍拍他的背,貼在他耳邊說道:「放輕鬆,不用緊張。」

熊華怎能不緊張,此刻眼前這尊溫軟如玉的身子就掛在他的身上,他想碰又覺得造次,不抱又覺得沒有回應她的熱情,在袁香君的兩隻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再三斟酌。袁香君就感覺到一雙手在她腋下,磨磨蹭蹭,始終猶豫不決,她非常無語,她都這麼主動,他還在害怕什麼,於是索性一個反手,扯過他的手,牢牢貼在她的腰上,這才滿意地又掛在他身上。

熊華非常受傷,當初表白的勇氣到哪去了,這會兒還瞻前顧後,他不禁責怪起自己竟然不如他勇敢,自嘲地笑了一下,抱緊了她,懷裡的人兒此刻竟不似那鏡花水月,摸不著,而是真真實實地在他懷裡靠著,這真的不是夢嗎?熊華心裡暗想。如果是夢,就讓我在夢裡沉淪吧,不要醒來。

讓袁香君意想不到的是,今晚在鑽石廣場的還有何亦菲和米曉如。

經過那天米曉的提醒和開導,何亦菲隱隱在心裡做了一個決定。她不動聲色地繼續和謝文立交往著。她想看看,到底能不能他還能騙她什麼?

今晚,她將和他出去約會。何亦菲精心打扮了一番,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不至於營養不良。臨步出宿舍的時候,她又在鏡子前,前後左右的照照,將額前的碎發一縷縷捋順,隨後,送給鏡子里的自己一個大大的微笑。撇開其他方面不說,其實,和謝文立呆一起,每次都讓何亦菲覺得人生那麼長,幼稚一回又如何,跟他在一起,彷彿自己又回到了高中那純真無邪的年代。要說分手,她也確實捨不得。

收拾妥當,她步履輕快的邁出宿舍。謝文立已經在樓下等著呢。

何亦菲款款走向他,在她眼裡,騎在單車上的少年,彷彿就是中世紀的騎士來帶心愛的女人私奔。想到這,她突然笑了,自己又胡思亂想了。

謝文立的眼光追隨著何亦菲一步一步的下樓來。見她嘴角溢起一絲微笑,他無奈地想到:這女人又在想什麼美夢呢,每次約會約到一半,都是這樣,彷彿她的腦袋隨時裝著一個小女孩,動不動就冒出一些神奇的想法。

待她走到面前,他一個響指敲在她的腦門上:「你又想什麼呢?」

何亦菲假裝被他敲得很痛的樣子,連連捂住腦門,哀叫道:「痛耶,謀殺夫人啊?」

他趕緊伸手過來,雙手按在腦袋的兩側,將她固定在自己的面前,用嘴對著剛才敲痛的地方呵氣,彷彿這樣就能減輕痛楚。

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樣子,何亦菲滿意地笑了。享受了一會兒溫存后,何亦菲才開心的叫道:「傻瓜,騙你的啦。」

謝文立一臉寵溺的看著她,順了順她的頭髮,這才讓她上車,車疾行在校園道上,留下了兩個相依偎的身影。

這一幕被剛剛下樓,要去圖書館上班的米曉如瞧見了,何亦菲幸福的樣子深深觸動了她的心。她嘆了一口氣,罷了,陷入愛情的女人,是沒道理可言的,既然無法捨棄,那就好好享受吧。

她邁步下來,因在思考何亦菲的事,一時沒有注意李建不知什麼時候悄悄的來到了她的身邊。等她察覺後頭有人跟著,轉頭想看看究竟的時候,李建突然跳出來,站到她的面前。

「你幹什麼啊,嚇我一跳。」米曉如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兒嚇得魂丟了一半,她啊的一聲,本能的退後兩步,待看清來人後,摸摸撲通亂跳的小心臟,對李建生氣地說道。

「是你自己不知道在想什麼,我都在你旁邊很久了,你都沒發現。」李建無辜的說。

「。。。。。。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安裝了跟蹤器啊,怎麼每次我去哪你都知道?」米曉如平復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好像自己每次出行,都會碰到他,難不成他真的在她手機上安裝了跟蹤器?

「真沒有。純屬巧合。」李建連忙舉起雙手,澄清道。

「諒你也沒那麼無聊。說吧,找我啥事?」米曉如邊走邊問,她得趕緊走了,上班要遲到了。

「沒有啊,我算準了你每周這個時間點都要去圖書館幫忙啊,所以,我就在這等你啊。一起走吧。」李建想了個借口說,其實米曉如每周的行程,他一清二楚,根本沒必要跟蹤。除非她出校門,否則,他都能準確地找到她。這是直覺。

米曉如默默地斜睨他一眼,顯然不是很相信他的措辭,不過,也沒時間追究那麼多了,得趕緊走了。她朝前快步走著,李建在後面,不疾不徐的跟著。男人的步子本來就大,一步就頂她兩步了,所以他也不著急,反正她又跑不掉。

米曉如也不理他,顧自走到圖書館門口,頭也沒抬,連話也沒說,利落的穿起圍裙,一頭扎進已經堆成許多座小山的書里去。

李建站在門口,看著瘦弱的身軀在書間來來回回,便有些心疼,也不徵得她的同意就摞起一疊書,搬到書架前,一本一本歸位。圖書館阿姨瞧見今日來了個免費勞工,知道那是米曉如的隨從,樂的清閑,也就沒多說什麼。

等到他們把那堆堆小山移位成功后,兩人滿頭都是汗,累得坐在椅子上直喘氣。李建直接坐到空調口,對著冷風吹。

米曉如將他拉回來,一頓訓斥:「你這樣吹,會感冒的。」

見米曉如關心他,他心裡很開心,乖乖地任由她拉回位置上坐下。她又說:「心靜自然涼,一會兒就舒爽了。」

阿姨遞過去兩杯水,開玩笑道:「米曉如,你這隨從可以啊,幹活挺快,對你又上心。」米曉如瞬間臉紅了,不好意思的整整披散的頭髮。

李建頭一次發現米曉如竟然沒有解釋他倆的關係,一時心情大好,他順口說道:「謝謝阿姨,米曉如平時就多虧你們的照顧啦。」

米曉如白了他一眼,作勢要掩住他的嘴,不讓他再開口。阿姨們見狀,笑得合不攏嘴。

兩人下班后,直接來到了食堂,大吃一頓,犒勞自己。吃完后,又到鑽石廣場逛了一圈。鑽石廣場此時靜寂無聲。作為校園裡的約會聖地,每到9點-10點,廣場上,扎堆的情侶,依偎在石凳上,說著悄悄話。

兩人來到鑽石廣場,眼前摟摟抱抱的情侶瞬間礙了他們的眼,他們不好意思的別開了臉,盡量不去注視那黃色的畫面。

米曉如尷尬的想鑽進地底下去。她緊走兩步,來到一處較沒人的地方,躲起來。李建只是笑,跟著她躲在角落裡。

「怎麼?沒見過這畫面?」李建打趣道。

「哎呀,我們是不是太不識相了,擾人戀愛了。」米曉如唰的一下,站起來,順勢就要走。李建及時拉住了她,不成想,米曉如腳一個趔趄,沒站穩,整個身子摔進了李建的懷裡。

她不知所措的想要站起,可是,卻被李建就著這姿勢抱著牢牢的。他在她耳邊嚶嚶耳語:「我不動,你就這樣讓我抱會好嗎?」

米曉如還想掙扎,李建誓不撒手,緊緊堌住她。

米曉如只能作罷,就這樣任憑他抱著。

「好久之前我就想這樣抱著你,可我又不敢,怕把你驚著了,從此不理我了。」李建又咕噥道。

「你放開,我們這樣不好。」米曉如作著言語的掙扎。

「我知道不好,可就一次,好不好,今晚過後,我不會再碰你。」說完,米曉如明顯感覺到他環抱在腰上的力度增大了,似乎想把她揉進他的身體里。她嚇死了,連動都不敢動了。

李建輕輕閉上眼,默默地享受著懷裡的溫軟,一時無法自拔。多少次夜裡,他多想攬她入懷,見她傷心難過,他多想將她抱在懷裡,細細安慰。只是他一直隱忍著,剋制著。今晚此情此景,氣氛縈繞,天公作美,讓他得償所願。這是上天看到他的心意了嗎?

正溫存間,一道聲音響亮的在兩人身旁響起。「米曉如?李建?」

李建急忙鬆開她,昏暗的夜色里,他們又坐在路燈下,路燈的反光,一時之間讓他們無法分辨來人是誰。

「你們怎麼在這?」

米曉如聽出這是何亦菲的聲音,尷尬得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還是李建先開了口:「嗯,吃完飯,來這散散步,逛得累了,就坐了一會兒。你們呢?」李建往何亦菲身後看去,一個瘦小的身影隱藏在夜色下。

「哦,我們來這逛逛。」何亦菲不好意思的說著,言語間儘是掩飾。李建也不戳穿她,「嗯,那真是湊巧啊,趕到一起了。」

米曉如把頭埋得很低,顧不得何亦菲探究的眼神,她知道她有很多話想問。

「回去吧,不早了。」她說:「茂茂,你回去嗎?一起走?」

何亦菲看了下時間,回頭和謝文立交代了兩句,只見他頭也不回,走到教學樓下,牽了車就消失了。

「走吧。」目送他遠去,何亦菲才挽過米曉如的手,像一對老姐妹,並肩走著。李建落在後頭。

礙著李建,何亦菲不好打聽剛才發生的事,她只得另找話題,隨意聊著。

三人各懷心事的,走在路上。米曉如知道何亦菲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她渾身不自在。好不容易熬到了宿舍。她鬆了一口氣。

可何亦菲根本不給她機會,一到宿舍,就拉過她來到了陽台。「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老實交代。」

「就。。。就。。。你看到的那樣啊。。。就稍微抱了一下。。。。」米曉如吞吞吐吐,眼神亂飄。

「為什麼抱?你別跟我說,你不小心摔了,剛好摔進他懷裡。」何亦菲步步緊逼。

米曉如搗頭如鼓,用崇拜的眼神望著何亦菲,她真的是太厲害了,沒有現場看見事情的發生,都能準確地說出來。「你怎麼知道的?」。

「電視劇不都是這麼演的嗎?」何亦菲兩手一攤,無語道,她此時不得不感謝連夜刷劇的好處就是電視劇情節深入人心。

「確實是這樣啊,這只是意外。我沒站穩,摔了,他扶了一下,僅此而已。」米曉如認真說道。

「真這麼巧,抱的那一瞬間就被我看見了?」何亦菲眼神緊緊盯著她,試圖看清她有沒有在說謊。

「真的啦,我騙你幹嘛。」米曉如難以理解她的不相信,事實就是這樣的啊。

米曉如又開始支支吾吾道:「他讓我給他抱一下,就一下。我反抗過,只是他抱得太緊了,我沒法掙脫。」

「那還有做什麼過分的事?」茂茂又問。

「沒有,真沒有。」米曉如連連擺手,讓她不要亂想,真的只是抱了一下而已。

「那就好。你可別對不起何新。我答應過他,要看牢你。你可別讓我難做啊。」何亦菲放心說道。

「怎麼可能?我答應你,只此一次。」米曉如舉起一隻手,對著何亦菲起誓道。

「行啦,情到深處難免情難自禁。李建也是愛而不得,近在眼前的人,卻永遠敵不過遠在天邊的人。還有比這更傷人的嗎?」何亦菲感嘆道。她太知道這種單向愛戀的苦了,這滋味,她嘗過,在高中的時候,所以她能深切體會到李建心中的苦悶,如果可以,她倒希望米曉如能夠對他好一點,只要沒有對不起何新。

何新,何亦菲想到遠方的那個同樣陷入思念的人兒,在心裡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有情人何苦難為有情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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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B316的愛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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