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它自己不想賣

在老田農的招呼下出了後門，眼前敞亮起來，乃是一大片庭院，方圓足有幾十丈寬。

院牆邊分了接近十個馬欄，一匹挨一匹地足有近百頭赤翼飛馬，這些赤翼飛馬也不拴，卻溫順得卧在地上，或悠閑地吃著眼前的草料，或低著頭一動不動。

有兩個田農模樣的小夥計，正操縱著一台起重機一樣的器物，長長的手臂時不時地從牆角的一大堆靈草上叼來靈草送到赤翼飛馬的身前。

用來喂赤翼飛出的靈草與人間的草料模樣相似，但青翠欲滴，內中的草木靈力極為充沛，或許和妙鼎界中靈氣充足有關係。

看著兩個小夥計優哉游哉的神情，唐求不由暗暗感嘆，原來妙鼎界也進入機械化了！

老田農一邊帶領兩人挨欄轉看，一邊輕聲指點著，這一欄飛馬都是翅膀扇動有力，這一欄的扇翅速率快，這一欄的身體輕捷，這一欄的承載能力強……不一而足。

唐求雖然對相馬一竅不通，但也聽得津津有味，頻頻點頭。正此時，不遠處馬欄中突然傳來一聲嘶鳴，一匹赤翼飛馬雙翅一展，站了起來。

「趴下，趴下！」這在車馬行是不常見的事，赤翼飛馬性子溫順，輕易不聽從指揮，兩個小夥計急得大聲喝令。

「小強？」眾人的目光齊唰唰地看了過去，大小姐先是一怔，隨後一聲驚呼撲了過去，抱了飛馬的脖頸親熱地撫摸著，親昵之極。

「大小姐……」這一頭赤翼飛馬的眼淚在眼圈裡打轉，馬頭在大小臉的肩頭摩來摩去。

「掌柜的，這頭飛馬我要了！」如同見了久未謀面的親人一般，大小姐的眼睛也有些濕潤了。

「師妹，你這是……」大小姐竟然未徵得自己的同意就做了決定，唐求不明所以，好奇地走了過去。

「大惡人，快滾開！」還未等唐求走近，小強突然一聲吼叫，眼中如同要噴出火來，四蹄踢著地面「踏踏」作響。

「怎麼回事？」唐求一怔，「它好象對我很仇視。」

「還不是因為你！小強本來和我的小花是一對的，小花被你打死，小強被你無情地賣了。」大小姐杏眼一瞪，冷哼一聲，「沒想到小強流落到這裡，也算天可憐見，讓我遇到了。師兄，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把小強買回去！」

「同意，同意！」唐求忙不迭道。鳥見鳥怕，馬見馬恨，唐求已經見怪不怪。都是我這張臉惹的禍，可是你們誰知道，太陽已經不是那個太陽，月亮已經不是那個月亮，大掌門已經不是那個大掌門了。

好在大小姐好言安慰了一番，解釋了半天，小強的情緒方漸漸緩和了下來，但對唐求的敵意仍未消除。

「大小姐的眼光不錯呀！」老田農一旁看了半天，讚許道，「這匹飛馬雖然平日里不言不語，但飛行能力確屬一流。你挑對了！」

既然大小姐對相馬有研究，唐求只有倚靠她了。隨後在老田農的推薦下，大小姐又相中了一匹叫高頭的飛馬，這匹飛馬身高體壯，翅膀展開有力，確實高人一頭，大小姐的這次選擇也得到了老田農的讚許。

唐求此來是要挑選三匹飛馬，如今已相中了兩匹，還差一匹。接著大小姐又看了餘下的幾欄，一邊走一邊不斷搖頭，顯然都不中意。

當走到牆角處最後一欄時，大小姐突然定定站住，眼前似乎一亮，抬手一指牆角處一匹正斜躺著的飛馬，毫不猶豫道：「大師兄，要那一匹！」

唐求順著大小姐所指方向看去，不由啞然失笑，知道你對靈獸有研究，可眼光不至於如此差吧？因為這一匹飛馬頭不抬，眼不睜，而且又瘦又小，馬毛雜亂，其貌不揚，不同的是，馬頭頂處有一小小的突起，隨意伸展開的翅膀比尋常飛馬大了一號。

「大小姐，你是我遇見的最懂馬的人！」老田農一挑大拇指，嘖嘖讚歎，「不錯，這的確是我飛得快馬行中最好的一匹良馬。不過……這匹馬不能賣！」

「為什麼？」大小姐一怔，「這裡的馬不都是用來賣的嗎？為什麼單單它不能賣？難道還會少了你的錢嗎？」

「不是我不想賣！」老田農苦笑了一聲，「而是……這匹馬它自己不想賣！而且，任誰來相勸，它都不理不睬。」

好，有個性！唐求來了興緻，饒有興緻地重新審視起來。這匹飛馬雖然瘦削了些，但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顯得強健勻稱。個頭不高，但好象與飛行快慢並無多大關係，尤其是其渾身散發出的一股桀驁不馴的氣息，在所有飛馬中顯得格格不入。

靈獸不說話，便無法交流，任什麼辦法都使不出。唐求看了一眼大小姐，大小姐輕輕搖頭。

大小姐都不敢接手，有些意思，唐求笑了，既然是一匹好飛馬，就要大膽領回家。要想馴服這樣有個性的，宿舍里的幾個與女人打過交道的基友傳授過經驗，常規手段是不會起作用的，要用……激將法。

「喂，牆角的笨馬，起來，我有話說！」唐求就了欄外叫道。周圍的馬齊齊抬起頭來，愕然地看著唐求幾人，而那匹怪馬依然如故。

「果然是一匹笨馬！」唐求轉頭沖了眾人哈哈大笑，「不僅笨，而且還膽小，居然連話都不敢講半句！

「你是誰？敢說我笨，還膽小？」正當唐求以為這一招沒用，準備另想它策時，牆角的飛馬猛然昂起頭說話了。隨著一道高傲的目光射過來，「騰」的一聲，這匹飛馬碩大的雙翅一展，竟然站了起來。

「我名叫大掌門！」目的初步達到，唐求暢意的笑了。

「原來你就是惡人大掌門？」飛馬上下打量唐求，有些遲疑。

「對，我是大惡人，你敢不敢隨了我這個大惡人去萬獸門？」趁熱打鐵，唐求又點上了一把火。

「為什麼不敢？」看來唐求的話刺激了馬神經，這匹飛馬竟然一躍跳了出來，將頭一昂，「我到要讓你這個大惡人看看，我是不是笨，是不是膽小！」

簡單搞定！大小姐與老田農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平素糊塗的大掌門居然還有一套。一人一馬一拍即合，隨後大小姐付了三百玄晶，辭別了滿臉堆笑的田農掌柜。

身後跟著三頭赤翼飛馬，兩人剛從車馬行中露出半個頭，就聽到了街頭上傳來一陣嘈雜的喊叫聲。

「慢走！」隨著遠處一聲呼喝，街頭處飛來一道青影，颳起一陣輕風。這一道青影速度太快，鬼魅一般，竟然看不清究竟是人是獸。隨後這道青影奇速奔入對面一條衚衕中，一閃而沒。

這條衚衕極是狹長，兩側高牆壁立，衚衕盡頭但是青山，青山上隱約露出數棟閣樓式的屋子，影影綽綽地飄著旗幟，被前面的屋角擋住，看不見寫的什麼。

「紅澀會奉令捉拿小淫賊田光光！閑雜人等閃開！」這一道青影剛沒入衚衕中不見，隨著一聲大喝，半空中躍下了兩頭黑翼飛馬，展開的雙翅激起強大的氣流讓人眼睛有些睜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