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翻牌

對於占卜師，在柏森的眼中，將他們和滿大街跑的算命先生歸位一類。

不論是算命者，還是占卜師，都有個共同的特點，喜歡裝腔作勢，故弄玄虛，越高級的占卦者，察言觀色的技巧就越厲害。

當然，柏森不否定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高超的算命人，以及真正的占卜師，就不知道面前這位臉色沒一點血色，在溫暖的天氣中還要烤火爐的占卜師究竟有沒有什麼真本事。

青蛇，花豹，應該是占卜師的道具，道具越與眾不同，越能對前來占卜的人產生心裏波動。

占卜的工具有很多，比如鹽,茶葉,盤子,星座羅盤，水晶、海鹽、薰香，小青蛙，天堂草等等亂七八糟的，而用塔羅牌來占卜就屬於比較專業的占卜手法。

丹尼奇說，這傢伙是艾澤蘭斯城最厲害的占卜師，塔羅牌玩的出神入化，是不是真的？

占卜師冥想了一下，就說柏森和丹尼奇不是來找人的，柏森並不覺得這種手法高明到哪裏去，第一，他們的身份是流浪騎士，流浪騎士有時候會向雇傭兵一樣接受各種各樣的任務，比如找人。

第二，前來占卜的人，都是懷着一種虔誠之心拜會占卜師，很顯然，兩個流浪騎士的神態不像是來占卜的人。

第三，當那隻豹子的腦袋從沙發後邊伸出來的時候，丹尼奇波瀾不驚，有這樣定力的人，在占卜師的眼中那不是一個好顧客。

所以，柏森從主觀推斷，占卜師說的這句話只是從心理分析的角度出發得出的結果，而不是什麼超自然力量得出來的結論。

「您說對了，十月先生，我們的確是是來找人。」

占卜師手裏拿着一條黑白格子相間的手帕，他用手帕捂著咳嗽的嘴巴，咳嗽了好一會，將手帕放下后，說道：「對不起，騎士，找人這種事，我不擅長，老實說，我一點都不擅長，若兩位不是來占卜的，對不起，讓二位失望了。」

丹尼奇問道：「十月先生，您為什麼坐輪椅，您住宅中的傭人呢？」

「他們去集市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聽說十月先生您擅長用塔羅牌占卜，是這樣嗎？」

占卜師的眼皮抬了抬，他像是非常虛弱的樣子，抬眼皮都要費勁不少的力量。

「騎士，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作為一個隨時會被巡夜局找麻煩的人，有人這麼問，柏森心裏自然不怎麼踏實，他最怕的就是會被人認出來，但他必須在任何時候保持鎮定，尤其是這幾天，他開始適應突如其來的身份問題。

「特洛伊。」

「特洛伊騎士，嗯，特洛伊騎士，我敢說，你們，不，應該是你要找的人和你有一定的關係，如果我沒說錯的話。」

「哦？」

柏森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情況下，占卜師的話，讓柏森的心頭一震。

「我說對了是不是？」

丹尼奇有意無意的瞟了柏森一眼。

「閣下真會說笑話，這當然跟我有關係，抓住了面具女巫，我們就可以領取一大筆賞金。」

什麼叫占卜者，一個問題，有多種解釋，模稜兩可是占卜者拿手絕技。

柏森稍稍回神，依然認為占卜師是瞎蒙的。

「明白了，你們要找的人是面具女巫？」

丹尼奇道：「是這樣的，我們找您，的確不是來占卜的，我們對占卜不是太感興趣，聽說您對艾澤蘭斯城的了解勝於領主大人，艾澤蘭斯城發生的很多事情您都了如指掌，有關面具女巫被通緝的事情，我想您也知道了，所以....」

「所以，你們來找我，是要我提供面具女巫的線索。」

柏森點頭道：「沒錯，我們手上有關面具女巫的線索很少。」

「那就真的對不起兩位，我只是個占卜者，我也不想惹麻煩，我不想面具女巫把我的房子變成一座墳墓，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柏森和丹尼奇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

柏森：「先生，您沒必要將事情說的那麼嚴重吧？」

「面具女巫手裏有個女巫聯盟，難道你們不知道？」

丹尼奇：「她的女巫聯盟名存實亡，早就被巡夜局的人抓的差不多了。」

占卜師搖著輪椅靠近大理石茶几，他的兩隻灰色的眼睛盯着丹尼奇：「只是抓了而已，我並沒聽說巡夜局的人都把那些女巫殺死了，我從來也沒聽說，巡夜局將女巫移交給教會處死，她們失蹤了，一夜之間，就在一夜之間就失蹤了。」

進門的時候，柏森覺得占卜師那對眼睛是一對毫無生氣，死氣沉沉的眼，但現在，他突然發現，占卜師的瞳孔深不可測。

丹尼奇用手捏捏下巴：「這跟我們找面具女巫有什麼關係？」

占卜師露出詭秘的微笑，微笑在死白死白臉龐的映照下，那像是魔鬼的微笑。

這人的顴骨太高了，臉太瘦，頭髮也稀疏了一點。

「特洛伊騎士，您認為呢？」

占卜師突然發問，柏森也想了想：「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說明，面具女巫很可能在巡夜局附近活動，她想知道她聯盟內的那些女巫的去向，如果她們都還活着的話，是這樣嗎？」

占卜師眼睛閉上，好一會睜開眼道：「請吧，兩位。」

這是下逐客令的話。

占卜師說完，搖動着輪椅，背對着兩個騎士，他要去壁爐邊烤火，就是剛才那麼一會兒工夫，占卜師的身體有點打顫。

「十月先生，您說的比較籠統，能不能提供一點更加詳細的線索呢？」

丹尼奇說的，也是柏森想問的，巡夜局的附近，範圍也是太廣了，但占卜師好像也沒有完全拒絕他們，更沒說錢的事情。

「那需要報酬的。」

「您需要多少報酬？」

『巡夜局對面具女巫懸賞多少賞金，那就是報酬的金額。』

丹尼奇蹭的一下站起來，柏森眼色示意他坐下來，冷靜。

占卜師轉過來的時候，臉上又浮現出那種捉摸不定的邪惡笑容。

「閣下，您說的金額太大，有沒有其他的通融之法呢？」

柏森說完，占卜師用自己的雙眼凝視着柏森的眼睛，柏森是第一次發現有人敢這樣做，最後，占卜師先眨眼，說道：「我是個塔羅占卜者，塔羅牌就是我的根本，特洛伊騎士，去幫我把櫥櫃中塔羅牌拿出來，第三個抽屜，對，第三個抽屜。」

柏森根據占卜師的提示，從客廳的一個角落的壁櫃中找出一幅塔羅牌。

「玩過嗎，特洛伊騎士。」

「接觸過，沒怎麼玩。」

「會認牌嗎？」

「會。」

柏森雖然不會玩塔羅牌，但認牌還是會的，念書的時候把塔羅牌當做撲克牌玩。

正規的塔羅牌有七十八張牌，大阿卡納牌有22張：愚人、魔術師、女祭司、女皇、皇帝、主教、戀人、戰車、力量、隱士、命運之輪、正義、倒掉人、死神、節制、惡魔、星星，月亮、太陽、審判。

小阿卡納牌，包括權杖牌組:權杖一至權杖十、權杖侍從、權杖皇后、權杖國王。聖杯牌組:聖杯一至聖杯十、聖杯侍從、聖杯皇后、聖杯國王。寶劍牌組:寶劍一至寶劍十、寶劍侍從、寶劍皇后、寶劍國王。錢幣牌組:錢幣一至錢幣十、錢幣侍從、錢幣皇后、錢幣國王。

占卜師將塔羅牌的正面先給柏森看，然後，將牌洗亂，將牌面反轉，扣在茶几上。

「可以開始了。」

柏森：「我說了，我們不是來占卜，我們是來找人的。」

「我說過要幫你們占卜嗎，我是說，你要是能從這些牌中抽出魔術師，和倒吊人兩張牌，我就提供一點有用的線索給你們，只能一個人選，誰來？」

丹尼奇皺着眉頭，柏森笑了笑：「大師，說話算數？」

占卜師眨眼，說道：「能挑出來，不要報酬，挑不出來，立刻離開。」

柏森的眼睛瞟著占卜師，在牌堆里挑出兩張牌。

「確定？」

「丹尼奇，你翻牌吧。」

丹尼奇將信將疑將牌面翻過來。

「哦，上帝！」

牌面果然是魔術師和倒吊人。

占卜師又露出詭異的笑容：「北方物理學院，面具女巫在兩個月前曾經去找過一名年輕的女教授，請吧，別跟人說你們來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