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江湖
古斯塔對占撲師沒什麼興趣，他討厭那些神神叨叨不務正業老是騙人錢的傢伙，就像他憎恨大衛柏森一樣。
佛朗西斯科的冷水剛潑完，都還沒流到腳底板，他就提議：夥計們，我還是堅持我的看法，我去找志同道合的流浪騎士，你們去找那個叫十月的騙子吧。
古斯塔的臉上掛着必勝的笑容而去，正如佛朗西斯科說的，他不相信占卜師能帶來什麼好運。
西城路巴林街，艾澤蘭斯城最繁華的街道之一，這條街道有兩個大的交易市場，一個是皮貨，咖啡，茶葉等等的交易，叫西城一號市場，二號市場主要交易貨物是布匹綢緞，銅器銀器，以及建築材料等等。
住在艾美旅館的兩個皮貨商，他們的交易點就在這條路。
西城路巴林街55號在道路的最西位置。
來之前，丹尼奇心裏是七上八下沒什麼把握，佛朗西斯科更了解占卜師，沒有錢怎麼獲得有關面具女巫的資料，難道特洛伊騎士還能變戲法一樣變出一瓶神奇的魔葯去占撲師這裏交換有關面具女巫的情報？
來到占撲師的門口，丹尼奇下馬。
柏森在馬上呆了片刻，下馬後說道：「這個占卜師有點意思，他似乎懂得一點風水，東方的風水，就像二號市場的綢緞很多都來自東方一樣。」
丹尼奇聳聳肩，表示聽不懂柏森究竟在說什麼。
「看見了嗎，房屋的鐵門有什麼不對？」
「鏤空的黝黑鐵門的頂端有兩隻小的鐵獅子，挨着門柱的地方。」
「你見過有誰家的房子的鐵門上會澆築兩隻獅子嗎？」
丹尼奇搖頭。
「在東方，有錢人家會在大門前放兩隻石刻的大獅子，這個占卜師想必是受到了市場里商人的影響，就設計出了這樣一個不倫不類的裝飾物。」
「特洛伊，你似乎懂得不少的知識。」
十月的獨棟房屋佔地面積很驚人，鐵門之外，是可以一條可以容納五輛馬車并行的馬路。
在艾澤蘭斯城，柏森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用石頭圍牆代替了簡易的木柵欄以及古典精美的鐵柵欄。
圍牆的高度，超過柏森的半個身位。
安靜溫暖的陽光下，柏森和丹尼奇踏進了占卜師家的門。
一進鐵門，是個八邊形的水池，池水清澈透明，但池中沒有魚，只有晶瑩剔透的池底。
水池的每個角，都豎立着一根大理石石柱，石柱的四周有圖騰，形式各異，石柱的頂端有雀替裝飾。
在水池的正北方，也就是對着鐵門的位置，有座銅雕，一個身穿盔甲的騎士騎着一匹前蹄騰空的駿馬，一手持盾，一手持長矛，像是一位正在衝鋒的猛將。
水池的左邊是花園，右邊是草坪，無名野花盛開的花香瀰漫開來，混合著青草味道，讓人的鼻子不由得會多鬆動幾下。
柏森不認得，以為那是野草，其實有種草叫火絨草。
環繞着花園和草坪的是一排排冷杉，偶爾有梧桐，山毛櫸，赤松、垂枝海棠，柏森還看見了一棵蒼天古樹，樹名未知。
屋架漂亮、輕巧結實房屋被森林一樣的樹木包圍。
這裏的環境跟市場那邊的環境簡直有天壤之別，柏森好像突然之間進入了另外一個幽靜的空間。
他喜歡這樣的環境，但太安靜了，柏森懷疑占卜師是不是在他的房屋外佈置了什麼結界。
占卜師的木樓有一棟主樓，兩棟副樓，主樓三層，副樓兩層，每棟樓之間有鐵樓梯相連，
主樓的廳門用的是木架與玻璃材料，主人在裏邊，能看見外來的客人。
柏森走近廳門，忽然感覺身後好像有什麼隱藏之物在偷窺他。
它藏在哪裏？樹梢上，水池中，花瓣中，又或者隱藏在圖騰中，柏森感覺都有。
丹尼奇首先去推門。
玻璃門剛打開一點，一道略顯滄桑的聲音飄出來：「請進，尊貴的騎士。」
柏森推門而入。
「我很久都沒接待客人了，抱歉，身體不好，只能坐着說話。」
一走進客廳，一股極為濃郁的復古誇張怪誕濃郁的畫面撲面而來。
老式昂貴的皮質沙發，灰暗的，刻有深紅，深綠，深黑畫圖的地板混合在一起，讓柏森的眼睛看得都出現了重影。
當然，客廳牆上，以及屋頂的壁畫倒是賞心悅目。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天氣已經那麼暖和，這位疑似占卜師的傢伙穿着厚厚的皮襖坐在壁爐邊，壁爐還生著熊熊的火。
然而，這一切還是不那麼重要的。
在其中一張單人沙發的後邊，忽然冒出一個腦袋，那是貓嗎，顯然不是，那是豹子的腦袋，幽綠的眼睛正審視着進來的騎士。
「不礙事的，瑪莎是個溫柔的孩子。」
豹子的脖子上拴著鐵鏈子，柏森才放心了些。
「您就是十月占卜師？」
「不然呢？」
占撲師除了消瘦一點，臉頰尖了點，一切似乎都很正常，他的年齡絕不會超過四十歲。
「您怎麼知道我們今天要來呢？您是從玻璃門看見我們進來的？」
柏森坐在沙發中，望着臉色如同白紙的占卜師。
「艾澤蘭斯城要出大事了，兩位。」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弄得柏森和丹尼奇不由的對視一眼。
「十月先生，我們專程前來拜訪不是聽您說艾澤蘭斯城出什麼大事，城裏經常出大事的，我們是想....」
「等等，讓我猜猜你們想問什麼。」
占卜師說完，從他座椅旁邊的一個黑色掏出一樣東西，那是一條小青蛇。
柏森和丹尼奇又是互相對視一眼，眼睛中冒出了恐懼，就是來算個卦，沒必要搞得這麼恐怖吧。
柏森強裝鎮定的笑道：「占卜師先生，您的手藝讓我想起了印度的耍蛇人，他們吹着笛子，眼鏡蛇會跟着他們的笛聲起舞，眼鏡蛇是他們飼養的。」
他說完，對着丹尼奇的耳朵邊低語了一句：「不是說他的塔羅牌玩的好嗎，怎麼是個街邊賣江湖的！」
丹尼奇只能聳肩表示自己很無辜。
青蛇在占撲師的手腕上遊動，占卜師微閉着雙眼，等那條蛇再次轉進蛇袋中，占卜師說道：「你們不是來占撲的，是來找人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