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大河

四四、大河

趙佣有了蔡京這個權謀機變冠絕一時的人才相助,心情復又開朗。心中盤算著有蘇軾、李格非定策,蔡京謀划,韓嘉彥審察,自己這個朝廷中的班底算是基本完整了,只須把握住大方向,應該就足夠了。於是便匆匆來向官家稟告此事,也好升遷蔡京,使他發揮更大的作用。

到得宮中,卻意外得官家告知一個好消息,宋夏邊境上,起了衝突,夏人一支萬人隊,被大宋消滅。

自從當年大宋大敗,雙方議和之後。宋夏間因為仇恨,總是會在邊境不時衝突。雖並不至於影響正常貿易,但兩國之間的仇恨是越來越深。這次夏軍大敗,是因為仗著人多,太過小看宋軍,被知懷德軍种師道設下埋伏,以少勝多,一把火燒掉了近萬人。此是少有的大勝,因此官家開心得很。立刻傳下旨意,升了种師道的官,命其為神衛軍左廂都指揮使,知謂州。同時官家也再度開始考慮,進攻西夏的方略。

趙佣知道官家對西夏總是耿耿於懷,但這幾年國內可說是天災不斷,幾年之前損失的元氣並未恢復,因此實在不是動手的時候。因此說道:「爹爹還是莫要著急,來日方長,待我國力再充足些,再動手為妙。只是這次勝利,党項人必然報復。看來邊市會停一段時間了,這倒是個乘機削弱對方的好機會。」

官家微微點頭,卻又嘆了口氣:「雖然停了互市會讓党項損失,但我大宋也少了許多稅收啊。」

趙佣笑了笑道:「臣有一法,可增加國用。據臣所知,倭國日本盛產金銀,而缺少銅錢,金價極賤。所以我們可加大與其的貿易,增加我國的金銀總量。」

官家聽了點點頭:「可以一試。不過說來這些都不是什麼大事,朕這裡還有幾道奏表,你來看看。」

這幾份奏章當真非同小可,竟然是朝中關於黃河東流與北流之爭的。

黃河自古以來,就從未停歇過泛濫。近年來,更是幾乎每年都有河堤被衝垮的地方,可說是大宋危害民生第一大患。

這東流與北流之爭,源於仁宗年間,黃河的一次規模很大的改道。那次水災后,黃河不再由山東入海,而改由河北滄州北部入海,被稱為「北流」。而當時的仁宗皇帝意圖使黃河重歸故道,結果失敗,卻導致北流的黃河派生出一條岔流入海,是為「東流」,又稱「二股河」。此後多年,黃河的兩條岔流是頻頻泛濫,讓大宋君臣苦惱無比。由此煩惱生出的各種治河方略中,便有人提議,堵塞北流,讓黃河只從東流入海。這個提議得到了剛剛即位不久的官家和當時的宰相王安石的大力支持,並著手實施。當時雖然成功的閉塞了「北流」,但「東流」河道卻不斷決口泛濫。終於在趙佣兩歲那年,黃河咆哮著沖開河防,到處肆虐。連著兩次大的決口,最遠的匯入泗水,沖入了淮河。讓大宋上上下下吃盡了苦頭,也一舉造就了梁山泊這個未來盜匪的天堂。然而黃河並未從此消停,幾年之後,就在官家準備征伐西夏的時候,黃河再次改道。她這次沖開羈絆,依靠強大的慣性回歸了北流,從此東流閉塞。

而當時官家是箭在弦上,所以依舊發動了對夏的戰爭,卻是先甜后苦,大敗而還。

按理說,官家既然在這「引黃東流」上面吃了無數苦頭,就該放棄這一方案。改而修繕「北流」的防洪設施才對。可是他卻有所顧忌,不能下此決心。最重要的原因,便是黃河「北流」之後,入海口處,已經幾乎到達宋遼邊境了。如此一來,大宋國都汴梁這一原有的天然屏障,黃河天險就此蕩然無存。遼人可以輕易突破南下,這就是讓大宋君臣無法安枕的最重要原因了。當年的仁宗也是有鑒於此,才決心引黃迴流,造成了如今的局面。而「後世」金兵能快速渡過黃河,也是其能包圍汴梁的一條重要原因。

如今這重提「引黃東流」的奏章被趙佣捧在了手中,他是左右掂量,同樣的取捨不定。

沉思良久,才開口對官家說道:「爹爹,臣以為這自大禹以降,治河莫不以疏導為先。若有堵塞之舉,總是引來禍患。因此,到底是選擇哪邊,還是應當依照如今的地勢來取捨。不能因為其它任何原因,而改變這一定策。」

官家皺眉道:「這麼說,你是主張仍然使大河北流的了?」

趙佣搖了搖頭:「臣如今並不知曉大河各水道地勢,所以不能妄下定論。而臣的意見,也是從此而來。如果不能確定各水道優劣,則絕對不能貿然行事。否則百姓不得安寧,朝廷為之震動,實在不是好事。至於這大河泛濫,當然也要儘快解決。所以最好能組織精通此道的人才,專門查驗如今形勢,以期儘快決斷。另外,臣以為,這大河水患,其根本在於水中的泥沙過多。查究這泥沙來源,還是從上游沖積而來。所以如果想一勞永逸的解決黃患,除非能讓上游的泥沙減少,才是根本。想要做成這事,雖然並非無法可想,但卻最少需要幾百年的時間。」

官家聽了,驚訝的問道:「這黃河泥沙自古以來就是如此多,不曾聽聞有法子能讓它少了的。莫說幾百年,只怕就是幾千年,若是能成,也定然會有人願意去做的。六哥兒你且說是什麼法子?」

趙佣自然知道這後世人人皆知的道理,此時當然會令人驚奇。於是緩緩的給官家講解那植被保護土壤,改良土壤的方略。聽得官家直皺眉頭,嘆氣道:「原來當真是個曠日持久的法子!就算如你所說,我大宋國勢昌隆,到時傾全國之力,怕是幾百年也無法辦成。」

趙佣點頭同意,知道這種事無法說得准。莫說幾百年的堅持,就是幾十年後,自己父子都不在了,也不知道那時的當權者會不會堅持植樹造林,保持水土這種無謂的消耗。

官家嘆完了氣,又自嘲的一笑:「如今那上游還在党項人手中,朕卻就想要做這種曠古未聞的大事,的確是心急了些啊!」

趙佣陪著他笑道:「哪裡,爹爹您心懷社稷安危,辛勤操勞。古之明君,不過如此了。」

官家聽了微微一笑,對他這馬屁很是受用,又想起一事,說道:「說到這党項,朕倒想起來一件事。前些日子,沈括曾獻《天下州縣圖》,比起原來的,精細了許多。朕這幾日來,常常觀看此圖。」

沈括前幾年被貶出京,趙佣早忘記這位「通才」了。此時聞言一喜:「爹爹如今既然要勘測大河水道,何不重新起用他呢?據臣所知,他可是當今少有的精通此道的人才了。」

官家略作躊躇,隨即慨然道:「你說的不錯,他的確是少有的人才。當年他梳理汴河,引水淤田的功績不小,確是這方面的翹楚。嗯,還有那個郟亶,此人平生,只好鑽研這水利,亦有所成效,也該讓他參與此事。」

官家說的這些,趙佣卻是絲毫不知。那個郟亶,他更是未曾聽說過。他在考慮另一件事,沈括這人,後世讚譽極高,但其為人卻是常常隨波逐流的,很容易被政治給污染。蘇軾當年的文字獄,便是被他首先揭發的。想來想去,覺得這多半是一心研究科技的人的通病,對政治極為短視。後世不也有很多科學家被政客利用么?所以自己還是讓他好好專心研究他的科技好了,縱使想提拔他,也不要讓他攙和進這政治的風波中來了。

眼見天色已晚,便告退出來,往府中來。還未至府門前,便見到李格非恰巧匆匆向這邊來。遠遠看到他,大喜道:「殿下你可回來了!我正有事找你呢!」

趙佣好奇的問道:「李大人何事如此匆忙?」

李格非面上微有抱怨的神情答道:「還不是因為殿下你!當初你曾托我偽造過一個丁陸的太學生身份,如今居然有人來找尋這個丁陸。結果最後找到我這裡來了!」

趙佣聽了一驚,問道:「那人姓什麼?現在哪裡?」說著凝神屏氣,四處打量。

李格非道:「我知殿下既然要我如此做,向來必然有用意。因此把他二人穩在了我家中,便來尋你。哦,對了,那二人一個叫鄧百川,另一個名字古怪得很,叫做風波惡!」

(一代妖嬈張國榮忌日,心情鬱悶,爆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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